第50章
第五十章 他是鴨！
遊櫻完全睡著的時候沒什麼感覺，半夢半醒之間就覺得空氣悶熱，呼吸也困難。她掙紮了許久，最終睏意被逼退。
她睜開眼睛之後才發現，自己被兩個男人夾在中間，只有一點可以挪動的空間。
遊櫻心想：他們什麼時候混進來的？！
兩邊窗簾合攏，完全看不出外面是什麼天色，她的手機在床頭的小櫃子上發出幽幽的光亮。阮皓源看也沒看，回身摸到手機，按掉來電，抓起她的手，指紋解鎖，刪掉來電記錄。
他全程閉著眼睛，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看得遊櫻目瞪狗待。
感情她這幾天早上隱隱約約聽到的音樂聲是真的有人給她打電話，她差點都以為自己幻聽了。
前幾天都是響了一會兒就沒有動靜，今天不知道怎麼的，打電話的那個人十分執著，好像非聯繫到她不可。但是阮皓源已經形成了一種條件反射，手機亮了幾回，他就熟練地按掉幾次。
遊櫻被剛響起就停頓的音樂聲吵得煩不勝煩，決定接了這個電話，看看到底有什麼事。但她只是略微動了下肩膀，兩條手臂就一左一右地架過來，把她完全壓在一個小空間裡。
她簡直就是夾縫中求生存。
這樣不行，遊櫻想。
她後背抵著床單，一點點從兩個人的懷裡蹭出去。她膝蓋壓著床邊，腳尖已經碰到地方，眼看著就快下床了，方弈時忽然
伸手，他摸不到女人的身體，眼皮動了動，顯然就要醒過來。遊櫻趕忙迎上去，握住他的手。他沒控制力氣，指節夾得遊櫻僅
存的一點睏意都消失無蹤，她下意識往外掙脫，方弈時察覺到她的抗拒，他握住她的手，送到自己嘴邊：「吹吹不痛，不痛啊。」
遊櫻不知道他又看了什麼小言，雞皮疙瘩都要從身上掉下來了。
方弈時沒再敢用勁，握得很鬆，遊櫻一兩下就從他手掌裡挪出自己的手，但方弈時又四處去抓。遊櫻牽著他的小指，輕而又輕地搭在了阮皓源的手腕上，他不覺有異，也沒再亂動，繼續睡著了。
遊櫻把睡裙撫平，拿著手機踮腳走出房間，她總算有空看看，到底是誰這麼鍥而不捨。
方弈時摸到那個比平時最起碼粗了兩圈的手腕時，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他的大腦還沒有徹底清醒，慣性地向上摸。
這茂密的手毛
這起伏的手臂肌肉
這堅硬的大胸脯子
「舒服嗎？」
這底氣十足的聲音和上下顫動的喉結？？？！！！
「我操！」
方弈時睜開眼，像見了鬼似的彈到床的另一邊。
阮皓源單手支在床上，嗤笑一聲：「傻逼，男的女的都摸不清楚，幼稚園畢業了嗎？」
方弈時驚魂未定：「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我睡著了不知道就算了，你醒著還讓男人摸！」
「能讓你認識到我們之間的智商差距，別說摸幾把，摸雞巴也行啊，小垃圾。」
阮皓源套上背心，趿拉著拖鞋出門去，完全不給方弈時組織語言反駁的機會。
無形之中給所有男人（不包括鐘毓）帶來壓迫感的沈倓前幾天說是有工作，依依不捨地走了；鐘毓學霸光環加身，指導他
做出好幾道題，從潛在敵人一躍成為好兄弟；方弈時體力比不過他、智商也跟不上，不值一提。
哎，沒一個能打的。
阮皓源倒了杯水，往遊櫻的方向走過去，驀然有種獨孤求敗的孤獨感。
遊櫻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按著電視遙控器，幾個臺重複著調來調去，肉眼可見的心不在焉。
她往旁邊挪了點位置，敷衍地搭理阮皓源。
阮皓源好歹也是校草貼上標紅加粗的萬花叢中過，哪能這點眼色都不會看。
電視是唯一的背景音，遊櫻又想了會兒事情，她突然站起來，徑直走向鐘毓的房間。
阮皓源不知道他們幹了什麼，但是吃午飯的時候，遊櫻開始趕人了。
先是委婉的。
「明蘆地方小，我已經不知道帶你們去哪裡玩了。」
「這都快七月末了，你們已經出來這麼久了啊。」
方弈時裝傻充愣，一句也不應。遊櫻轉而採取各個擊破的戰術。
「方弈時，你暑假之前不是在做一個程式嘛。剛放暑假就過來，有沒有耽誤你時間啊。」
方弈時委屈：「學姐，你太不關心我了，我早就做完了！」
遊櫻：「好好好是我對不起你。」
遊櫻：「高致知教授過幾天在磬原大學有個講座，我弄到票了，阮皓源你需不需要？」
阮皓源：「兩張嗎？你跟我一起去？」
遊櫻：「一張。」
「那算了。」阮皓源道：「高教授這個暑假都有講座，我不急。」
遊櫻看著兩尊大佛穩穩當當坐著，暗示一句都不接，大有在這住到開學的意思。
她心一橫，乾脆直說：「你們兩什麼時候回家？」
方弈時愣了一下。
「兩、兩周後？」
他看遊櫻臉色，立刻改變答案：「一週後？」
「那五天？」
他小聲嘟囔：「五天也不行啊」
「行、行吧。我馬上訂票，明天就走，可以了吧。」
這又有點過了。
遊櫻道：「也不用，再住兩天吧。」
她面對阮皓源：「你呢。」
阮皓源道：「我開學早，跟他一塊走吧。」他瞥了一眼鐘毓：「你又有什麼哥哥要來，要我們騰位置？」
「這倒不是。」遊櫻道：「《綺•夢》建刊兩週年，他們打算拍個模特群像做宣傳，把這兩年所有的模特都找回去。還有他們正在籌備的新刊，也邀請了我。」
「新刊的名字是不是叫輕甜？」
「你怎麼知道？」
阮皓源道：「還沒放假那會兒就有人來約拍，我嫌這名字膩得慌，沒接。你要是去，那我再聯繫一下。」
遊櫻奇道：「你還是個模特？」
「拍過一兩次封面而已，算不上模特。」
「所以學姐是要回須北嗎？學姐想去我家裡住嗎？我爸媽人很好的！」
他等著遊櫻追問，但方弈時打了個岔。
於是他主動說道：「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是瞞不住了，所以我今天就要告訴你們一個我深藏已久的祕密。」
「什麼？」
阮皓源正色道：「其實我以前是豪爵頭牌。對付成熟大姐姐都不在話下，更別提青春期的小妹妹了。所以他們才會找我去
拍高中生刊物。」
鐘毓小聲問：「豪爵是什麼？」
方弈時小聲回答：「妓院。不對，雞鴨同籠。」
方弈時大聲道：「學姐！他是鴨！」
遊櫻：「」
鐘毓：「」
阮皓源笑道：「你們信了？」
飯桌上一陣長久的、令人尷尬的沉默。
阮皓源：「開個玩笑而已，我看起來像是做鴨的人嗎？」
方弈時大聲拆臺：「像！」
遊櫻：「」
鐘毓：「」
遊櫻咳嗽了一聲：「這也年中了，下午我帶你們去醫院做個全身體檢吧。」
阮皓源：「？？？」
沈倓剛出道的時候，是柳嚴親自帶的他。
那會他名不見經傳，但不看僧面看佛面，沒多少人敢給柳嚴手下藝人下絆子。等俞明旭接手他，他已經上軌了，不提他背
後的至鳴，只看他自身成績和潛力，也沒多少合作方給他難堪。
從各個方面來說，沈倓的演藝生涯都是順風順水的代名詞。
拍攝中途喊停，沒有任何理由在化妝間乾等一個多小時，最後助理送來一張寫得亂七八糟的紙。
這還是第一次。
沈倓認真研究那張紙：「看不懂。」
俞明旭氣得要死，如果是其他拍攝，他不說立刻走人，也沒什麼好臉色，但Αφροδ?τη的男裝系列柳嚴親自出馬談了很
久。導演Alan Attlee電影出身，名氣極大，請得動他的廣告寥寥無幾。
俞明旭只能道：「你等會，我去問問。」
沈倓把劇本又翻了好幾遍，俞明旭才拿著筆記本進來。
他把本子遞給沈倓，無奈道：「Alan改了劇本，你對照著看修改的點。半小時內準備好。」
化妝師也接到通知，助理推著一排排衣架子進來，重新給他挑服裝。
沈倓一邊讓化妝師給他卸妝，一邊眯著眼睛看俞明旭的筆記，他先看俞明旭標紅的重點，然後才掃到下面更改的劇情內容。
沈倓道：「要半裸？」
俞明旭應了一聲：「不行嗎？Alan覺得這樣更符合劇情，Jeffery 跟我說你定期去他那裡健身，保持的不錯，應該沒問題吧。」
沈倓道：「有點小問題。」
俞明旭道：「能克服就儘量克服一下。沈倓，你也是創作人，你知道靈感這東西對創作人來說有多珍貴。Alan多有名也不
用我多說，你這次能激發他的創作欲，真的是個好機會。」
另一個化妝師帶著兩個助理在他面前蹲下，示意他脫掉衣服。
沈倓解開腕扣，把袖子往上捲了一點。
細長的紅痕露出尖端。
十秒後，俞明旭對著沈倓滿背縱橫的青紫紅腫倒吸一口涼氣。
俞明旭道：「你和別人打架了？除了後背還有哪裡有？幾天了？是誰？」
沈倓道：「不是。全身都是。沒幾天。女朋友。」
俞明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小耳朵：「全身都是？全身都是？！女朋友？你哪來的女朋友？這個廣告柳老師早就在談了，
你也很早就知道，怎麼不注意一點？」
沈倓：「遊櫻。」
「遊櫻敢打你？」
「成年人的小遊戲而已。」沈倓道：「合同裡沒要求我裸。我就沒攔著。」
沈倓不僅不後悔，甚至還有點小炫耀。俞明旭簡直要被他氣死，「你確定她是你女朋友嗎？這是把你往死裡打吧。」
「啊，只是看起來嚇人，不太疼。」沈倓輕描淡寫。
劇組一整套班子都是導演自己的合作夥伴，不會中文。
俞明旭費勁地用英語夾著法語問她們：「這個傷痕能蓋一下嗎？用那個什麼、遮東西的膏什麼的。」
沈倓：「遮瑕膏。」
俞明旭：「對！遮瑕膏。」
原本蹲下準備給沈倓畫特效妝的女人站起來，奇怪地看著俞明旭，嘰裡呱啦地說了一堆，甩甩頭髮，帶著助理走了。
俞明旭努力拼湊：「原本，不用，我？我住在509？他真帥氣？」
他滿頭霧水：「她說的什麼東西？」
「她說我背上的傷痕很好，如果沒有，她還要給我畫，現在自己有了，省了她的事。她還說她叫Cla日s色?，住509，叫我晚
上過去」
「好了，我知道了。」俞明旭想想不對：「你會法語？」
沈倓眉頭都沒動，把Cla日s色?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
俞明旭悻悻道：「算你和遊櫻這次走運。」
遊櫻完全睡著的時候沒什麼感覺，半夢半醒之間就覺得空氣悶熱，呼吸也困難。她掙紮了許久，最終睏意被逼退。
她睜開眼睛之後才發現，自己被兩個男人夾在中間，只有一點可以挪動的空間。
遊櫻心想：他們什麼時候混進來的？！
兩邊窗簾合攏，完全看不出外面是什麼天色，她的手機在床頭的小櫃子上發出幽幽的光亮。阮皓源看也沒看，回身摸到手機，按掉來電，抓起她的手，指紋解鎖，刪掉來電記錄。
他全程閉著眼睛，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看得遊櫻目瞪狗待。
感情她這幾天早上隱隱約約聽到的音樂聲是真的有人給她打電話，她差點都以為自己幻聽了。
前幾天都是響了一會兒就沒有動靜，今天不知道怎麼的，打電話的那個人十分執著，好像非聯繫到她不可。但是阮皓源已經形成了一種條件反射，手機亮了幾回，他就熟練地按掉幾次。
遊櫻被剛響起就停頓的音樂聲吵得煩不勝煩，決定接了這個電話，看看到底有什麼事。但她只是略微動了下肩膀，兩條手臂就一左一右地架過來，把她完全壓在一個小空間裡。
她簡直就是夾縫中求生存。
這樣不行，遊櫻想。
她後背抵著床單，一點點從兩個人的懷裡蹭出去。她膝蓋壓著床邊，腳尖已經碰到地方，眼看著就快下床了，方弈時忽然
伸手，他摸不到女人的身體，眼皮動了動，顯然就要醒過來。遊櫻趕忙迎上去，握住他的手。他沒控制力氣，指節夾得遊櫻僅
存的一點睏意都消失無蹤，她下意識往外掙脫，方弈時察覺到她的抗拒，他握住她的手，送到自己嘴邊：「吹吹不痛，不痛啊。」
遊櫻不知道他又看了什麼小言，雞皮疙瘩都要從身上掉下來了。
方弈時沒再敢用勁，握得很鬆，遊櫻一兩下就從他手掌裡挪出自己的手，但方弈時又四處去抓。遊櫻牽著他的小指，輕而又輕地搭在了阮皓源的手腕上，他不覺有異，也沒再亂動，繼續睡著了。
遊櫻把睡裙撫平，拿著手機踮腳走出房間，她總算有空看看，到底是誰這麼鍥而不捨。
方弈時摸到那個比平時最起碼粗了兩圈的手腕時，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他的大腦還沒有徹底清醒，慣性地向上摸。
這茂密的手毛
這起伏的手臂肌肉
「舒服嗎？」
這底氣十足的聲音和上下顫動的喉結？？？！！！
「我操！」
方弈時睜開眼，像見了鬼似的彈到床的另一邊。
阮皓源單手支在床上，嗤笑一聲：「傻逼，男的女的都摸不清楚，幼稚園畢業了嗎？」
方弈時驚魂未定：「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我睡著了不知道就算了，你醒著還讓男人摸！」
「能讓你認識到我們之間的智商差距，別說摸幾把，摸雞巴也行啊，小垃圾。」
阮皓源套上背心，趿拉著拖鞋出門去，完全不給方弈時組織語言反駁的機會。
無形之中給所有男人（不包括鐘毓）帶來壓迫感的沈倓前幾天說是有工作，依依不捨地走了；鐘毓學霸光環加身，指導他
做出好幾道題，從潛在敵人一躍成為好兄弟；方弈時體力比不過他、智商也跟不上，不值一提。
哎，沒一個能打的。
阮皓源倒了杯水，往遊櫻的方向走過去，驀然有種獨孤求敗的孤獨感。
遊櫻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按著電視遙控器，幾個臺重複著調來調去，肉眼可見的心不在焉。
她往旁邊挪了點位置，敷衍地搭理阮皓源。
阮皓源好歹也是校草貼上標紅加粗的萬花叢中過，哪能這點眼色都不會看。
電視是唯一的背景音，遊櫻又想了會兒事情，她突然站起來，徑直走向鐘毓的房間。
阮皓源不知道他們幹了什麼，但是吃午飯的時候，遊櫻開始趕人了。
先是委婉的。
「明蘆地方小，我已經不知道帶你們去哪裡玩了。」
「這都快七月末了，你們已經出來這麼久了啊。」
方弈時裝傻充愣，一句也不應。遊櫻轉而採取各個擊破的戰術。
「方弈時，你暑假之前不是在做一個程式嘛。剛放暑假就過來，有沒有耽誤你時間啊。」
方弈時委屈：「學姐，你太不關心我了，我早就做完了！」
遊櫻：「好好好是我對不起你。」
遊櫻：「高致知教授過幾天在磬原大學有個講座，我弄到票了，阮皓源你需不需要？」
阮皓源：「兩張嗎？你跟我一起去？」
遊櫻：「一張。」
「那算了。」阮皓源道：「高教授這個暑假都有講座，我不急。」
遊櫻看著兩尊大佛穩穩當當坐著，暗示一句都不接，大有在這住到開學的意思。
她心一橫，乾脆直說：「你們兩什麼時候回家？」
方弈時愣了一下。
「兩、兩周後？」
他看遊櫻臉色，立刻改變答案：「一週後？」
「那五天？」
他小聲嘟囔：「五天也不行啊」
「行、行吧。我馬上訂票，明天就走，可以了吧。」
這又有點過了。
遊櫻道：「也不用，再住兩天吧。」
她面對阮皓源：「你呢。」
「這倒不是。」遊櫻道：「《綺•夢》建刊兩週年，他們打算拍個模特群像做宣傳，把這兩年所有的模特都找回去。還有他們正在籌備的新刊，也邀請了我。」
「新刊的名字是不是叫輕甜？」
「你怎麼知道？」
阮皓源道：「還沒放假那會兒就有人來約拍，我嫌這名字膩得慌，沒接。你要是去，那我再聯繫一下。」
遊櫻奇道：「你還是個模特？」
「拍過一兩次封面而已，算不上模特。」
「所以學姐是要回須北嗎？學姐想去我家裡住嗎？我爸媽人很好的！」
他等著遊櫻追問，但方弈時打了個岔。
於是他主動說道：「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是瞞不住了，所以我今天就要告訴你們一個我深藏已久的祕密。」
「什麼？」
阮皓源正色道：「其實我以前是豪爵頭牌。對付成熟大姐姐都不在話下，更別提青春期的小妹妹了。所以他們才會找我去
拍高中生刊物。」
鐘毓小聲問：「豪爵是什麼？」
方弈時小聲回答：「妓院。不對，雞鴨同籠。」
方弈時大聲道：「學姐！他是鴨！」
遊櫻：「」
鐘毓：「」
阮皓源笑道：「你們信了？」
飯桌上一陣長久的、令人尷尬的沉默。
阮皓源：「開個玩笑而已，我看起來像是做鴨的人嗎？」
方弈時大聲拆臺：「像！」
遊櫻：「」
鐘毓：「」
遊櫻咳嗽了一聲：「這也年中了，下午我帶你們去醫院做個全身體檢吧。」
阮皓源：「？？？」
沈倓剛出道的時候，是柳嚴親自帶的他。
那會他名不見經傳，但不看僧面看佛面，沒多少人敢給柳嚴手下藝人下絆子。等俞明旭接手他，他已經上軌了，不提他背
後的至鳴，只看他自身成績和潛力，也沒多少合作方給他難堪。
從各個方面來說，沈倓的演藝生涯都是順風順水的代名詞。
拍攝中途喊停，沒有任何理由在化妝間乾等一個多小時，最後助理送來一張寫得亂七八糟的紙。
這還是第一次。
沈倓認真研究那張紙：「看不懂。」
俞明旭氣得要死，如果是其他拍攝，他不說立刻走人，也沒什麼好臉色，但Αφροδ?τη的男裝系列柳嚴親自出馬談了很
久。導演Alan Attlee電影出身，名氣極大，請得動他的廣告寥寥無幾。
俞明旭只能道：「你等會，我去問問。」
沈倓把劇本又翻了好幾遍，俞明旭才拿著筆記本進來。
他把本子遞給沈倓，無奈道：「Alan改了劇本，你對照著看修改的點。半小時內準備好。」
化妝師也接到通知，助理推著一排排衣架子進來，重新給他挑服裝。
沈倓一邊讓化妝師給他卸妝，一邊眯著眼睛看俞明旭的筆記，他先看俞明旭標紅的重點，然後才掃到下面更改的劇情內容。
俞明旭應了一聲：「不行嗎？Alan覺得這樣更符合劇情，Jeffery 跟我說你定期去他那裡健身，保持的不錯，應該沒問題吧。」
沈倓道：「有點小問題。」
俞明旭道：「能克服就儘量克服一下。沈倓，你也是創作人，你知道靈感這東西對創作人來說有多珍貴。Alan多有名也不
用我多說，你這次能激發他的創作欲，真的是個好機會。」
另一個化妝師帶著兩個助理在他面前蹲下，示意他脫掉衣服。
沈倓解開腕扣，把袖子往上捲了一點。
細長的紅痕露出尖端。
十秒後，俞明旭對著沈倓滿背縱橫的青紫紅腫倒吸一口涼氣。
俞明旭道：「你和別人打架了？除了後背還有哪裡有？幾天了？是誰？」
沈倓道：「不是。全身都是。沒幾天。女朋友。」
俞明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小耳朵：「全身都是？全身都是？！女朋友？你哪來的女朋友？這個廣告柳老師早就在談了，
你也很早就知道，怎麼不注意一點？」
沈倓：「遊櫻。」
「遊櫻敢打你？」
「成年人的小遊戲而已。」沈倓道：「合同裡沒要求我裸。我就沒攔著。」
沈倓不僅不後悔，甚至還有點小炫耀。俞明旭簡直要被他氣死，「你確定她是你女朋友嗎？這是把你往死裡打吧。」
「啊，只是看起來嚇人，不太疼。」沈倓輕描淡寫。
劇組一整套班子都是導演自己的合作夥伴，不會中文。
俞明旭費勁地用英語夾著法語問她們：「這個傷痕能蓋一下嗎？用那個什麼、遮東西的膏什麼的。」
沈倓：「遮瑕膏。」
俞明旭：「對！遮瑕膏。」
原本蹲下準備給沈倓畫特效妝的女人站起來，奇怪地看著俞明旭，嘰裡呱啦地說了一堆，甩甩頭髮，帶著助理走了。
俞明旭努力拼湊：「原本，不用，我？我住在509？他真帥氣？」
他滿頭霧水：「她說的什麼東西？」
「她說我背上的傷痕很好，如果沒有，她還要給我畫，現在自己有了，省了她的事。她還說她叫Cla日s色?，住509，叫我晚
上過去」
「好了，我知道了。」俞明旭想想不對：「你會法語？」
沈倓眉頭都沒動，把Cla日s色?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
俞明旭悻悻道：「算你和遊櫻這次走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