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一章風韻猶存的朝老爺(一更)
朝官邸是獨門獨戶的傳統豪宅,坐落於香港半山區,兩層官邸佔地4000多平方米,有空中花園、五十米長的泳池,環境清幽,從空中花園可以俯瞰維多利亞港和九龍半島的美妙景色。
朝老爺尚古,室內隨處可見象徵身份地位的古董傢俬和掛畫,都是歷朝歷代的真跡,也不乏現代兩岸文人墨客的時髦新作。
香港半山區除居住有朝老爺這位香港最大的司長外,香港另外兩位司長和香港大法官的官邸也坐落其中,相互之間是幾步路的鄰居。
這何止是官字兩張口,這都四張口了!
黃小善坐在朝公子的車裡聽他娓娓道來,臉都綠了。朝美人的老巢在香港最多政要居住的半山區也就罷了,居然還佔山為王了!
她猜今晚整片山頭的小妖們都會到山大王的老巢賀壽。
朝公子老神在在,包住她不安糾結的小手,安慰她:「別怕,你就當做是去開開心心吃東西,吃飽了宴會就結束了,隻露個臉,不會正式跟大家介紹你。宴會場上隨便你溜達,逛累了就去我房裡休息。」
男人的安慰聽在黃小善耳裡像什麼,像高考的時候吃瓜群眾對考生說:你別緊張,輕裝上陣,坐滿兩小時考試就結束了。
呸,還不如不說。
她在苦逼,旁邊的男人卻發出一聲不合時宜的哂笑,把她惹惱了,怒目圓瞪他:「看我吃癟,你很開心?」
朝公子刮刮她鼻樑,回答得好不愉悅:「你一向窩裡橫,家裡誰都治不了你,今兒個難得受怕一回,你還不許我高興高興?你呀你,以後再欺壓我,我就帶你回朝家,滅滅你的氣焰。」
生氣的女人依舊在瞪他,小模樣嬌橫橫的,朝公子不斷握緊方向盤,深沉地叮囑她:「宴會上不許這樣看其他男人,聽見沒有。」
上流社會的富家子弟他最瞭解,她一露嬌,難保不會沾上幾個瞎了眼的公子哥,給他添堵。
黃小善心眼實,沒朝公子那麼多陰暗面,擺手保證一定好好表現,給他長臉。
朝家僕人小忠久候在大門口,遠遠望見大公子的車駛來,他歡喜迎上去。大公子下車又繞過車頭去開副駕駛座的門,他以為車裡是經常來串門的連小姐,卻意外看見一個眼熟的陌生女人,大公子還笑吟吟地抱她下車。
小忠鬥膽多看兩眼,驚了,這不是那個登在雜志上和公子談師生戀的大學生嗎,公子怎麼還敢帶回家裡,老爺前幾天還大發脾氣,訓斥公子當的什麼大學老師!
大公子手牽女伴,親密走來,小忠趕緊收斂心神,小跑過去問安,接過二人手裡的物件。
「小善,這是小忠,他在朝家很多年了。」男人一改在車上對她的奚落調笑,特意將朝家的忠僕介紹給她認識,還不動聲色捏了捏她的手背。
「小忠哥好」黃小善甜甜喊了聲哥,小兩口一唱一和,小忠的腰桿都直了三分。
「不敢不敢,公子小姐,時間還早,客人還沒到齊,老爺正在二樓花園和連董事下棋,夫人……」小忠看看二人交纏在一起的十指,以及那聲甜甜的『哥』,他也不避諱了,當面說:「夫人和連夫人、連小姐都在那,少爺您看……」
「行了,我和黃小姐這就去見見他們,你去忙吧,不用伺候了。」
「好的,公子。」小忠走前擔憂地看看年輕貌美的黃小姐,還為她默哀三秒鐘,怎麼也不能讓人家那聲『哥』白叫呀。
黃小善嘴角抽了抽:好,真好,大魔王都湊齊了,也省得她一張臉皮分兩次丟了,早死早超生。
她知道今晚註定悲劇,沒來之前還垂死掙扎一下,現在反而心胸坦蕩,步履輕快地跟在朝公子身後欣賞沿途的花卉風景。
「怎麼突然高興起來了?要見到未來公婆了,很興奮?」
「朝大公子,我嚴肅警告你,『公婆』這種敏感字眼你在我面前說說就算了,可千萬別當著你爸媽的面說,不然我會死無全屍的。」
「這麼悲觀。」
「想樂觀也得有樂觀的事啊,就賴你,沒事硬拉我過來,是不是報復我平時在床上多壓了你兩回。」
「噓你說這種話被下人聽去才會死無全屍。」
二人一路打情駡俏,到空中花園後,真的,黃小善才發現自己原來可以這麼孬。
連青梅不算,單單被兩個皇太后莫測高深地掃射,她好端端地走路也會突然踉蹌一下,好在男人穩穩握著她的手,才不至於出糗,有他在就是安心。
乖巧待在兩皇太后膝下的連青梅在暗暗笑話她,黃小善不服氣,可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在人家眼裡就是個笑話。
她咬牙:不蒸饅頭蒸口氣,不為自己,就是為了朝美人,她也得把這個笑話演好演全,演成一部喜劇片。
想通後主動抱住男人的手臂,朝公子回眸一笑,牽她到幾人跟前,招呼道:「媽,我們回來了。凱莉和伯母來得真早。」
朝老爺一直專注在棋盤上,全程漠視他們,朝公子也是一路和自家執拗的父親抗戰過來的,不痛不癢地照常問候他們:「爸,連伯伯。」
「嗯。」
朝老爺眼皮都不抬,倒是連青梅的老爸抬頭審視黃小善後笑容滿面與朝公子說了兩句話。
在場大的小的,給黃小善最直觀的感受就是自己掉進一個狐狸窩了,個個深藏不露,幸虧她是隻黃鼠狼。
「,老連,該你了,快落子。」朝老爺催促。
香港的政壇大佬一連說了好多字,黃小善之前在網上找了好多他的視頻研究,都沒有現場見到活的給她震撼大。
她現在好奇大過敬畏,也顧不上規矩不規矩,宛如一個小迷妹,認真觀察下棋的朝老爺。去掉皺紋,朝二爺簡直就是他複製粘貼的産物,也可能都是為國家做事的高級公務員,她還感覺嚴肅的朝老爺有點展三爺的影子。
愛屋及烏吧,相較於朝夫人,黃小善出乎意料的對不給她好臉色的朝老爺很有好感。再者,朝老爺是她第一個拜見的家長,那感覺就更微妙了。
同樣是男人,朝老爺跟她那個和小三跑路的死鬼老爸真是雲與泥的差別,難怪能教出阿逆這麼優秀的兒子。有這樣的父親,黃小善對二爺真是又羨慕又自豪。
可惜再優秀,晚上燈一拉,褲子一脫,也得乖乖躺床上被她壓。
黃小善想著想著思路就歪了,看人的雙眸又太亮,以至於朝公子的思路也跟著歪了。誤以為這個色膽包天的女人看上自家風韻猶存的老爸,這會兒腦子指不定怎麼宵想他呢。
他震怒,手指往她裸背掐下去,沒控制好力道,把人掐疼了。
黃小善的低呼引起朝老爺注意,扭頭不溫不火看了她一眼,雙眸深如浩瀚的大海,差點沒把黃小善淹死。
也就是這一眼,讓連青梅的老爸趁他不備把棋贏了,壽星輸棋,這顯然不是好兆頭,無辜的黃小善自然而然擔起了厄運的名頭。
朝老爺掃興地將手裡的棋子拋到棋盤上,起身要走,黃小善還好死不死擋著人家的路。於是他左,她也左,他右,她也右,一老一少堵在一起兜圈子。最後還是忍笑的朝公子伸出援手,把人拉懷裡。
朝老爺經過黃小善時五官擰著,皺起的眉頭能夾死蒼蠅,喉嚨發出那種長輩丟面子時才會發出的壓抑聲。他身上自帶的那份政壇高官的氣場,壓得黃小善大氣不敢出一下。
山大王一走,在場的小妖自然也尾隨其後走了,很快花園就空了。從來到走,壓根沒人與黃小善搭話,讓她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本來以為會被奚落幾句,沒想到這種高逼格的上流社會壓根不屑奚落人,直接把她當空氣。
原來像連青梅這種跑去堵她挑釁示威的,在上流社會裡還是屬比較低級的種類,人真正的貴族是高高坐在神壇上,腳不沾地,口不多言。
雖然鬆了口氣,但她心裡酸酸的,好歹她是自家兒子帶回來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居然連和她吭一聲都不吭。
她的小心思根本瞞不過朝公子,摟著她邊走邊安慰:「第一次來是會這樣的,畢竟你們不熟,往後多來幾次就好了,就是……呵呵」他笑完才繼續說:「就是你果然膽大,居然敢堵朝司長的路,讓他無路可走,有趣有趣。」
黃小善手肘捅一下幸災樂禍的男人,懊惱地說:「你還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突然見到真人,被嚇傻了而已。」她跟著又秒變迷妹:「你爸真威風,也沒見你在床上有那麼威風,果然一代不如一代。」
朝公子臉熱,捏住她的兩頰,警告說:「你再口沒遮攔,晚上宴會後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