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第二四九章糖藥(一更)

四爺果然不負最好哄的名頭,被黃小善一句調情的話逗得心花怒放還生出濃濃的甜蜜感,心想晚上讓她咬一口哪兒夠本,得按著她的頭不讓她吐出來才夠本。

顯然朝公子也不願她叫一個「朋友」叫得親如一家,他卻沒將不滿表露出來。一是他若動氣,豈不是淪為跟四弟一樣不成體統,畢竟只是一個稱謂而已,且他還年長四弟許多歲,再者手邊的蘇拉還眼皮眨都不眨一下呢;二是他先後經歷過三個喜歡小善的男人,男人對她有心沒心他一眼便知。而上座這位體弱的男人雙目生得極為美妙,內裡卻很薄涼,看著年紀不大,卻給人不知深淺的感覺,別說眼裡沒有小善,他眼裡根本任何人都沒有。

他能看出來的東西,蘇拉肯定也能看出來,才一直穩穩地喝茶看會,幾乎不與阮頌交流,也只有家裡兩個年紀最小的老麼沒心沒肺沒眼看人,在別人面前表演猴戲。

阿慶撩起右臂的手錶看時間,低聲說:「王下,該喝藥了。」

黃小善見他先將水杯斟滿熱水,然後從大衣口袋拿出個白色塑料瓶,倒出一粒黑藥丸,大小跟烏鶏白鳳丸差不多。她心想不會真是烏鶏白鳳丸吧,畢竟阮阮看起來就像個氣血兩虛的病西施。

阿慶將黑藥丸放入熱水中,藥丸見水分解,一杯熱白開瞬間變成烏漆墨黑的藥湯。杯中濃烈的苦味讓阮頌的臉又白了三分,他見了別過眼不肯喝,一直執拗地重複說他這次病得不嚴重,不必喝藥湯,給他換藥丸。

黃小善的熱心腸在美男遇難時必定會復蘇,她往四爺身上一通亂摸,四爺知道她是要拿藏在他身上的糖果去哄不肯喝藥的病秧子。這是為了與她玩互渡糖果準備的,他不肯,不止不肯他還故意嬌喘連連,叫得整間屋子的人都聽見了。因主子鬧脾氣不肯喝藥而心煩的阿慶幾欲將杯中的藥汁潑到他們身上,再將他們一腳踹出去。

糖果最後還是讓黃小善得手了,她獻寶似的坐到面容慘淡的阮頌身邊,剝開一顆二話不說塞入他嘴裡。

「阮阮,這個酥心糖甜吧。」

從阿慶手裡取過水杯,衝鼻的苦味嗆得她幾欲作嘔,腹誹道:這什麼藥湯啊!味道真絕了,感覺喝了不完也藥丸。

「甜。」阮頌的舌頭在甜蜜的糖果上繞來繞去,糖果將他的臉頰撐起一個可愛的小山包。

「那阮阮乖乖喝藥,喝完我再剝一顆給你。」

眼前愛笑的女人讓阮頌憶起在香港與她一起看風雨的情景,糖果的甜味在口腔彌漫開了,散發出一種令他難以置信的味道,像某個擁有強大吸引力的物體,不斷吸引著他,讓他一口一口嚥下苦澀的湯藥,就為了再嘗到那股甜。

「哈,都喝完了。」黃小善信守承諾,又往他嘴裡塞入一顆糖果,然後臭屁地翹起下巴看阿慶,「看,還是我有辦法吧,就問你服不服?」

然而阿慶卻勸起他家主子:「王下,李醫知道他做的藥苦臭,你會受不了,特地囑咐我不能讓你搭配甜食服用,否則會影響藥效。良藥苦口利於病,今天就吃這一次,下次不要了。」

阿慶在變相地警告黃小善不要教壞他家主子,他雖然瞭解阮頌,但難保他配著糖果喝了一次湯藥,嘗到甜頭後便不顧李醫的叮囑,往後沒甜食就不肯喝藥了。

但阿慶的苦心到黃小善這裡全成過眼雲煙了,只要阿慶沒指名道姓,她就當人家不是說給她聽的。她憋著股壞笑,在阿慶眼皮子底下不作聲地將手裡剩下的兩粒糖果塞進阮頌手裡。

什麼配甜喝藥就會影響藥效,危言聳聽,老媽沒死的時候喝藥前她就經常給她吃甜的,也沒見……哦,對了,她最後死了。

這就尷尬了,雖然黃小善相信她媽的死跟配甜喝藥沒有半毛錢關係,但她還是去摳阮頌的手心要把糖果拿回來,被他緊緊攥在手心,已經收不回來了。

瞧他這麼緊張地藏著,看來這湯藥確實苦。

「李醫是誰?」

她非常好奇是什麼樣的變態能做出氣味這麼奇葩的濃縮湯藥丸,要她說,味道這麼難聞,病患不能以一顆平常心喝下去才會影響藥效呢。

有多年臨床護理經驗的黃小善懂點病理的皮毛,於是開始冒充大拿了。幾天後她見到李醫,還臉大的向他提議改良藥丸配方,讓味道別那麼衝鼻,當場被男人用言語打臉了。

「李醫是近幾個月為我治病的醫生,我的身子從小看過不計其數的醫生,到李醫的手裡才見一絲好轉,阿慶便很尊敬他,將他的話當聖旨。其實哪有李醫說得那麼嚴重,這藥也沒那麼神奇,是阿慶見我的身子有一綫生機了才這麼緊張,一點點都容不得我違抗李醫的囑咐,我都懷疑他要易主去給李醫當助手了。」說完他和黃小善兩人就在那邊頭碰頭呵呵地取笑阿慶。

「王下!」阿慶臉紅嘴笨,憋了半天憋不出一兩句能讓他們止笑的話。

黃小善見喝過奇葩湯藥的男人確實有了點精氣神,鬱結的眉宇也鬆了些,看來李醫還真有兩把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