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第三九七章 一定是月光太美

近橫急於熄滅體內竄起的大火,徑直逃往別墅尾端的泳池,衣服脫也不脫地扎頭跳進水裡,從午夜一直泡到淩晨。

他頽然地趴在泳池沿上,想了很多又彷彿什麼都沒想,最後化為一道迷茫地嘆息。

這時腦後傳來輕緩的腳步聲,他轉頭赫然看見穿著絲袍、筆直朝他走來的黃小善。

近橫的頭隨著黃小善的靠近逐漸抬高,直到她跪坐下來,勾起他的下巴,溫柔說:「深夜泡月光浴,好雅興,怎麼不叫上我?」

她,她是真人!

近橫慢慢瞪大眼,掃開下巴上的手遊離她一些,在水中轉身背對她,「叫你做什麼!我擔心你一見到我就嚇得奪路而逃。」其實是他自己奪路而逃,但他卻搬出前幾日她在工作室嚇暈的事情來顛倒是非。

身後傳來衣服的落地聲和入水聲,他想都沒想就要從水中撐起身體。

他不能跟她待在一個泳池裡,今晚他狀態不佳,容易被她的花言巧語蠱惑。

黃小善一見他有逃跑的跡象,嬌叱道:「不許動!」

這三個字比定身咒還管用,近橫將要躍水而出的身體果然移動不了分毫,只能泡在水裡聽耳後越來越清晰的劃水聲。

從背後伸出兩條手臂纏上他的腰畔,再來是兩團渾圓壓在他的後背上。她一絲不掛地抱他,就像躺在他們身下一樣的一絲不掛,而他泡了一個多小時池水才冷卻的陰莖又抬頭了,胸腔也一陣強過一陣的悸動。

到底,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才能輕而易舉的就在一個男人面前脫光自己!

她是不是瞧不起他,認為他不會把她怎麼樣!

近橫深呼吸,吸進謐涼的夜風,可對緩解自己的心火也只是杯水車薪,他想他至少得吃一斤苦蓮芯才能鎮壓這股心火。

月光下的泳池中,兩人抱在一起,黃小善的臉頰蹭了蹭近橫的後背,嬌軟問:「阿橫是因為我最近幾天在躲你才生氣的嗎?」

他要真生氣了,她反而高興了。至少說明阿橫在乎她,他們之間幷不是她單方面地強塞感情給他,他勉強地接受,而是他也在對她釋放感情。

近橫穩了穩呼吸,說:「我真不明白你,只是幾副死人的器官,怕就算了,還怕得暈倒,順帶連我也一起怕……」他抿抿脣,「這麼害怕的話,還是別要我的好,免得哪天被嚇死了,我還得費勁再造一個你出來賠給他們!」

該死的,天知道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腦子裡想的卻是她今晚躺在床上任他們褻玩的迤邐片段。

黃小善忍不住笑了,聽他這股埋怨的酸氣,是生氣沒跑了。

她收緊手臂,重重抱他一下後放開,雙手搭上他的肩頭,扳了扳他的身體,「阿橫,你轉過身來,我們至少得面對面說話呀。」

近橫在水中的拳頭緊了又鬆,做好面對她赤身裸體的思想準備後才轉身,可真正看見泡在月光下的赤裸女人後他的心神就完全潰不成軍了。

這世界上能難倒他的1%的事情,一定都集中到她身上了。

黃小善從沒有這麼耐心又謹慎地對待一個男人,近橫的神情雖然複雜,好在沒出現反感的情緒。這給予她極大的鼓勵,放心地撫摸他的臉頰,「阿橫,我知道你很不習慣我光溜溜的樣子。但我喜歡你,而你既然會在乎我怕你、躲你,說明你心裡也不是一點沒有我的,我們早晚要走到某個階段,不可能永遠停留在摸摸小手的程度上。」

近橫沒有拿掉臉上的手,只是別過臉不說話,成為卸下所有鎧甲的平凡男人,不再像冰一樣堅硬。

黃小善猜是深夜的氛圍弱化了他的防備,才變得特別好說話。

她試著在他的脖頸落下一吻,他雖然還是別著頭,卻很溫順,沒有惱羞成怒。

黃小善不可思議的同時還有股強烈的感覺,感覺他們女追男躲的關係會在這個月圓之夜有所突破。

於是趁熱打鐵,哄著他說:「阿橫,你能不能低下頭,我想親親你。我一直在反省自己上次的魯莽,這次我先問過你,你願意才親,你不願意咱們以後再慢慢來。」

她一個大大咧咧的女人對他比對阮王儲還小心翼翼,這反而顯出兩人之間的疏離,讓近橫很煩躁。

就你一個人在反省花房中的事情嗎,我也在反省!

反省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打你,讓本來可以輕鬆相處的關係變得尷尬,你還老是表現出我一不高興就會打你的神情。

不用黃小善動嘴,近橫自己低頭吻了她,濕潤的脣瓣壓在她柔軟的脣瓣上雜亂地捏揉廝磨。

他突然發動的攻擊讓黃小善的腦子空白了一陣子,她整個世界都被近橫獨特的、冰晶一般清淩的氣味淹沒。

她以為是今晚以一敵三太疲憊了,才做了這場美夢,可近橫差勁的吻技將她的嘴巴吻得很痛,告訴她這不是夢!

黃小善用舌尖頂開近橫的雙脣,他毫無一絲抵抗的意願,順從地張口接納她伸進來的舌頭,放任她的舌頭在口腔中活動,糾纏他的舌頭,掃蕩他的牙齒,甚至連他的唾液也吸得一乾二淨,他卻因為不知道該不該吞下她的唾液而仿徨。

他從未發現與她接吻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以前是他一直在抗拒,現在又是他不願意與她分開了。

他聰明有什麼用,還不是變來變去的,反倒是她一直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沒有輕易地被他嚇跑,只管耐心地等待他態度的軟化。

她等到了,他的態度的確有些軟化了。

一定是月光太美,而他又心火太盛,才上了她的賊船。

黃小善的雙手在他後背亂摸,但他身上的濕衣讓摸起來的手感大打折扣。她同時覺得眼下的氣氛相當不錯,小水泡著,小嘴親著,再脫個小衣應該也不過分。阿橫瞧著也很享受,如果因為她脫他衣服又打她巴掌的話,這可就太說不過去了。

黃小善的手從近橫的後腰不動聲色地移向他的胸膛,還沒脫之前就激動地手抖。

阿橫今晚實在古怪,先是淩晨不睡覺在泳池泡水,現在又任她施為。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她隻認得一點,那就是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

今晚順利的話,他們的感情絕對連升三級不是問題。

為了給手上的動作打掩護,黃小善吻得更加賣力,把一嘴的功夫都用在調教這隻小雛鶏上了。

但事情怎麼可能跟她想得一樣美,她剛扭開一粒紐扣,人就被近橫無情地、毫不猶豫地、很麻溜地推開了,遭遇到自開書以來的第一次滑鐵盧。

近橫楞楞的,沒有生氣卻很反常。黃小善怕一著不慎,感情別說連升三級,連降三級都有可能,便也顧不上傷自尊啥的,連忙喘著氣解釋:「阿橫,我只是覺得你穿著衣服泡在水裡會難受,才……我什麼想法都沒有,真的,我……」她「我」了半天,怎麼也說不出「發誓」兩個字。

說自己沒有想法,騙個鬼,她不僅有想法,還很齷齪。

近橫看出她又在擔心惹他生氣了,她錯了,他沒有生氣,他只是有些難堪和難以啟齒,不知道與她坦誠相見後要怎麼解釋他與眾不同的身體,可能解釋了憑她的腦子大概也無法理解。

她前頭有一句話說得很有道理,她說他們的關係不可能永遠停留在摸摸小手的程度上,遲早要衝破某道壁壘,經歷正常男女關係都要經歷的事情,他也不可能永遠裹著衣服不給她看自己的身體,不給她碰自己身體的某處。

誠然,他今晚堅持不脫衣服的話,她為了照顧他的心情,肯定不會再碰他一片衣角。

可過了今晚呢?

而且他昧心自問,他難道就不想碰她嗎?

不是的,他勃起的陰莖比他的理智更迫切地想要被她碰觸。這根東西隔著玻璃窗就想飛進她的嘴裡了,更別說與她那麼深入的親吻後……

「你……」近橫發聲了,黃小善提了提嗓子眼兒,她是真的害怕事情又要被自己的魯莽攪黃了,卻聽見他說:「不會喜歡我的身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