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還原美麗
鞏文星拿著幾支在花店精挑細選的鮮花走到谷宇住的貴賓病房前,像每次進門前一樣,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敢抬手敲門。
敲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聽到凌朔那道冷冰冰的聲音回應,鞏文星奇怪了。
正好有護士推著車從旁邊的病房出來,鞏文星還沒有開口問,認識鞏文星的護士就笑道:「你又來看谷宇了,不過他昨天晚上轉院了。」
「轉院?他在這裡住得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轉院了?是不是谷宇發生什麼併發症了?」鞏文星驚慌地問。
「轉院的原因我也不大清楚。但是谷宇沒有發生什麼併發症。」
「那妳知道谷宇轉到哪個醫院嗎?」
護士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可是我聽說谷宇可能要轉到國外的醫院去,因為他身上和臉上的傷太重,要是不整容的話,可能會留下很多難看的疤痕。」
鞏文星愣了幾秒,對護士禮貌地點頭道謝:「謝謝妳,我就不打擾妳了。」
——
鞏文星拿著鮮花慢慢地走出醫院,失落的樣子讓經過的路人都會不自覺地看向他,搖頭歎息著這是一個可憐的失戀人。
鞏文星可不知道別人是怎麼看他的,他走進公交站臺,坐到候車長登上,垂著頭看著手中的鮮花,腦子裡想的是每天晚上都會夢到的那一幕。
鞏文星總是會想,如果不是谷宇推開他,他會被那盞巨燈直接砸中腦袋,死在了那個臺上也不一定。
他總是會想,谷宇那麼瘦小,為什麼會有那麼多血流出來呢?
凌朔恨他是應該的,要不是他為求表演逼真推倒谷宇,谷宇就不會看到燈斷落的瞬間而飛快地推開他。
鞏文星內疚極了,只能每天風雨無阻地去醫院探望谷宇,幾次看到谷宇被推進搶救室進行搶救。
後來,谷宇的情況穩定了,包成木乃伊的谷宇說的三句話其中一句就是:凌朔,我沒事,你不要怪別人。
鞏文星說不出那一刻是什麼心情,太複雜了,連自己眼淚流出來了都不知道。
然後,他被凌朔恨,雖然凌朔答應了谷宇不怪他,但是他還是覺得凌朔遷怒於他,若不是他,谷宇不可以受如些重的傷;而他恨那個被警察帶走的人,若不是他,谷宇不會為救他而出事!
鞏文星坐公交車回到學校,迎面遇上了何世儒。
是了,凌朔恨他,是因為凌朔是谷宇的男朋友,但是,讓鞏文星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何世儒何副會長也對他有莫明的恨意呢?
所以,幾次在醫院碰到何世儒打招呼都被不冷不熱對待的鞏文星,有些吃不消何世儒的態度了。
這回又見到何世儒,讓他打招呼也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到底是誰說的,說何副會長是最好說話的人?!
雖然以前他也覺得何世儒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他對每一個同學都會笑呵呵的,但自從一個多月前的谷宇事件,他就沒有在何世儒的臉上看到那一直不變的溫和笑容了。
——
何世儒狹長的鳳眸淡淡地瞟一眼鞏文星手上的花,花有些蔫,有幾處花瓣都快要掉下來了。
「你去醫院了。」何世儒用的是陳述的語調。
因為幾次在醫院見到鞏文星,都會見他送幾支鮮花插到谷宇病床床頭的花瓶裡。
「嗯,不過,谷宇轉院了,我沒有見到他。」鞏文星稍稍退開了一點,說。
「我知道,昨天谷宇轉院時我也在。」
鞏文星不知道怎麼接話了,就說:「何副會長有什麼事情嗎?如果沒有事的話,那我回宿舍了。」
何世儒點了一下頭,雙手插在褲袋裡,側身讓鞏文星過去。
在鞏文星剛走過他,何世儒突然開口說:「谷宇回來後,我希望你離他遠一點。」
鞏文星頓了一秒,回頭疑惑地朝何世儒看去,不過沒能從何世儒的臉上或是眼睛裡看出什麼。
鞏文星覺得這樣面無表情的何世儒氣勢陰冷,很是嚇人,忙轉回頭,沒有回答,匆匆離開。
何世儒看著走遠的鞏文星,深不見底的眼神飛快地閃過一道暗光,抽出插在褲袋裡的左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不稍一秒,他嘴角又噙著了一抹讓女生們臉紅心跳的壞壞笑容,往學生會的專用宿舍走去。
————————————
谷宇安靜地坐在病床上,其實心裡很緊張,緊張得右手死死地抓住凌朔的手。
「宇,不用緊張。豪斯醫生是最好的整容醫生,宇臉上的割傷一定不會留下任何疤痕的。」凌朔緊了緊谷宇的手,眼睛看著豪斯醫生,微點一下頭,示意豪斯醫生開始拆開纏繞在谷宇臉上的紗布。
旁邊站著的雷恩、狄更斯、祖德,都大氣不敢出地看著豪斯醫生拆紗布的動作。
一圈又一圈的紗布從包得只露出嘴脣和鼻孔的谷宇的臉上拆了下來。
要說此刻最輕鬆的人就是豪斯醫生了,本來這種病例是不需要他親自抄刀的,只是不算嚴重的割傷和胎記,他的哪一個學生都可以勝任了,可是他頂不住人情,只好親自過來為這個叫谷宇的男孩做整容手術了。
然後,當他看到谷宇整個人後,有點明白為什麼伊麗絲一定要叫他過來,因為谷宇的左眼處的胎記長得有三分之一覆在了左眼上,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傷到他的左眼,造成失明;還有谷宇的左腿,才是最嚴重。谷宇的左腿想要完全恢復是不可能了,無論怎麼都會留下殘疾。
這樣的整容手術一般的醫生還真不敢做,但是對他豪斯來說,卻是很有挑戰性,所以,由不情願變得非常極積為谷宇做全身的去疤整容,到臉上的去胎記,和到左腿的斷骨重生,完全是把谷宇當作他的小白鼠那樣來「折騰」。
————
谷宇感覺臉上的紗布被全部拆下來了,好像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而,頭都似乎輕了。
周圍很靜,能聽到他們的呼吸聲,閉著眼睛不敢睜開的谷宇轉到凌朔的方向,害怕地問:「凌朔,怎麼啦?為什麼你們都不說話?是不是沒有成功?」
谷宇苦澀地輕笑了一下,接著說:「沒事的,只是多了幾道疤痕,反正有胎記的時候都習慣了。我想睜開眼睛,凌朔,你拿鏡子給我,好嗎?」
首當其衝的豪斯醫生回過神來,惡狠狠地說:「小可愛,你亂說什麼?有我豪斯出馬為你動手術,怎麼會可能不成功?!快睜開眼睛,你自己看吧!」
然後,谷宇緩緩地打開眼睛,久不見日光的眼睛微微瞇起,待慢慢適應了光線,谷宇看到了鏡子裡的人。
谷宇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曾經暗紅的左眉骨處,如今這裡,一片光潔,整張臉上找不到半點的瑕疵,肌膚細膩得快看不到毛孔了,這其實是谷宇本來的膚質。
上天還是很眷愛谷宇的,雖說在谷宇的臉上長了一塊猙獰的暗疤,可是讓谷宇的膚質在為生活奔波的時間裡也能保持嫩滑。就像是上天給了谷宇很多的痛苦,但是會讓他遇見凌朔一樣。
這一切,似乎都只是上天給谷宇的考驗一樣,上天看到谷宇經過一重又一重的考驗,那雙大大的眼睛裡,還是散發著清澈和堅韌的光芒。所以,上天在又一次給谷宇身體的疼痛後,還谷宇原本的美麗。
是的,谷宇無疑是個美人,不是漂亮,而是美!
英氣的眉毛、純黑的大眼睛、小巧的鼻、水潤的脣、尖細的下巴、白晰的肌膚,所有的元素湊到一起,變成一個有著如水柔和、如玉純然氣質的精緻小美男。
也怪不得幾個大男人被他的驚艷給煞住了。
——
凌朔恨不得立即把谷宇藏起來,沒有去掉暗疤的谷宇就很招人了,一個葉同還在遠處心心唸唸著他的宇;那個總是壞笑的何世儒看他的宇的眼神也開始不對勁;而且,被他的宇救了的那個鞏文星也在宇住院時天天報道,誰知道他安得什麼心啊!?
現在的宇去掉暗疤後的精緻容顏,連不知見過多少人造美人的豪斯醫生都呆了幾秒,可見他的宇的殺傷力不凡。
看來他得趁著現在在美國,趁早和宇去領了結婚證才好,至於當初說的等宇二十歲去領證的話,就當提早實現,反正宇也差不了幾個月就滿二十歲了。
若不是發生了吊燈掉落事件,凌朔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為谷宇整容去掉那個暗疤。
他愛上的不是谷宇的面孔,而谷宇這個人,所以,他不在乎谷宇的臉是否是美或是醜,不在乎谷宇的左腿是否是全或是殘,他在乎的只是谷宇。
谷宇在意別人的眼光,他會努力讓他不去在意那些眼光,讓他的眼中只有他凌朔。
他要谷宇的世界裡只有他,他喜歡看谷宇對他羞怯淺笑的樣子;喜歡谷宇對他是全然的信賴;喜歡谷宇因他而慢慢地改變……
可是那個該死的把吊燈弄掉下的人,要不是他,他的宇還是醜醜的,不用擔心太多人覬覦,就算放單純的他一個人出門,也不用擔心被人「拐走」。
——————
谷宇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做著同樣撫摸左眉骨的動作,輕輕地轉動眼珠,視線落在了凌朔的臉上,說:「凌朔,真的沒有了。感覺有點怪,彷彿失去了什麼一樣,真的很怪。」語氣都不自覺地重複了一遍。
凌朔放下鏡子,伸出手,柔柔地從谷宇的左眉骨撫過,順著臉頰下滑到谷宇的下巴,捏住,低頭吻上谷宇的脣,因為他不想忍了。
這個人,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唔……凌朔。」谷宇推拒著凌朔,旁邊可是還站著雷恩他們三個和豪斯醫生啊,為什麼凌朔就不會顧忌一下場合呢?可越是這樣,凌朔的吻就越激烈。
——
豪斯醫生看著眼前上演的親吻秀,嘴角抽了抽,轉身離開了病房。
出門前,眼角的餘光瞄到一旁三個男人的神情,真的是很有趣的神情,只是不知道這三個男人的眼神到底落在親吻中的兩個人的誰身上,或者說,會是一個遲鈍的小傢伙身上呢。豪斯醫生惡劣地想。
祖德聽到身後的關門聲,忙掩起落在谷宇臉上的目光,輕咳一聲,說:「凌,我們三個就這麼沒有存在感嗎?要跟小可愛親熱,是不是可以等我們三個恭喜完小可愛,你們回到家裡再來啊?」
凌朔放開張嘴微喘的谷宇,把眼含春色的谷宇壓進自己的懷裡,抬眼瞪向祖德雷恩狄更斯,說:「豪斯醫生呢?」
雷恩說:「豪斯醫生出去了。凌,小可愛,今天出院後,我們要好好地找個地方慶祝一下。凌,你不能反對!」
谷宇平息了喘息,從凌朔的懷裡抬起頭來,羞怯地笑道:「雷恩,狄更斯,祖德,謝謝你們。」
「那等一下小可愛要陪我們喝兩杯。」狄更斯說。
谷宇看了凌朔一眼,又看回雷恩三個人,說:「好啊。」
————————
從豪斯醫生的醫院出來後,幾個人去到「魅色」好好地慶祝一番。
不會喝酒的谷宇被雷恩他們三個個惡意地灌得滿面桃紅,醉眼朦朧。
凌朔沒有制止,是因為有著床上的打算,所以,在谷宇醉得開始做出主動抱人的舉動時,忙把抱錯人抱著祖德不放的谷宇帶回在紐約的房子。
待凌朔抱走谷宇後,雷恩、狄更斯、祖德三個人又叫了許多酒和幾個女公關進來包廂玩樂。
——
當玩到後來,祖德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包廂裡帶著其中一個女公關來到酒店的房間的,只記得自己壓著那個女公關狠狠地挻動身體,而腦子裡想得是不久前抱著他不鬆手的醉態可人的谷宇。
想到這裡,身下埋在女關公身體中的巨大似乎又漲大一圈,有些朦朧的眼睛似乎看到身下媚叫呻吟的人變成了谷宇,興奮得他的動作越來越快……最後一個深挻,把激情的種子全部射了出去。
激情一退去,祖德感覺被酒精侵蝕的腦子一下清醒過來,有點不敢相信,他居然對好朋友凌朔的愛人有了那種醜陋的心思。以後他該怎麼面對那個對他們笑得羞怯可愛的小可愛?!
祖德退出已經暈過去的女公關的身體,扯下下面的套子扔到床邊的垃圾桶,赤身走進浴室。
祖德雙手抵著牆壁,低頭任冷水的水沖刷著他精壯修長的身體,好像這樣,才能把腦中那綺麗的畫面沖走。
是不是該去找個可以跟家人和朋友們正式介紹的愛人了?!一個就像凌的宇那樣溫柔可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