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對上了 ...
凌朔把鑰匙插進門鎖時,抬頭望了一眼對門門邊鋪著的地毯,深邃平靜的眼微微閃過。
這幾天,對門的住戶住進去了,只是深居簡出,幾天了,都沒有打過照面,讓他懷疑,這對門的住戶是不是隻是來這裡度幾天假就會走人。
當然,對門住戶是誰都無所謂,反正能夠買下這裡房子的人都不是一般人,不會隨隨便便敲人屋門的,而是會找個恰當的時候來拜訪,以便認識新鄰居。
凌朔不會管這些事情,也不會告訴谷宇說對門住進人了,省得他不好意思。
扭開門鎖,凌朔的鼻端瞬間鑽入一縷飯菜的香味,一種家的味道從心底湧上。他覺得,有谷宇在的地方,就是一個家。
但是凌朔的耳朵很快捕捉到廚房裡一道不屬於谷宇的聲音,那道聲音有些輕,在跟谷宇說著什麼,然後,凌朔聽到谷宇輕輕地笑聲和回話聲。
是誰?!
凌朔幾乎是立即掃向鞋櫃處,果然一雙男士休閒鞋擺在了鞋架上。
他敢肯定,廚房裡跟谷宇說的人絕對不是四叔和大姐夫萬華他們,而是另一個男人。
到底是誰?!
凌朔用最快的速度走向廚房的方向,手上的公文包和特地繞路去帶給谷宇的小點心都沒來得及放。
剛近廚房門口,聲音清晰了很多,谷宇和那個敢登堂入室的男人也看見了,正是因為映入眼簾的景象太震撼,凌朔有一瞬忘了生氣,但很快,他被酸死人的酸味淹沒了,渾身竄出黑色的怒焰大步跨進廚房,把「抱」在一起說笑的兩個人狠狠地拉開,帶著怒火的拳頭往那張笑得得意的側臉揮去。
凌朔也知道不該這麼大的怒火,他應該相信谷宇,哪怕谷宇對某些感情超級遲鈍,但谷宇是愛他的。
可當他看清那個從後面像是抱著谷宇的人是葉同時,他不淡定了,還不是一般般的不淡定,而是想殺人的不淡定。
記得以前葉同車禍住院那會兒,他對谷宇還不是愛,甚至連興趣都談不上,只是對谷宇的飯菜有點印象。
可就是那個時候凌朔知道了,葉同對谷宇的喜歡,和谷宇對葉同比其他人要深的信賴。
也是因為如此,他才故意抱住谷宇玩笑似的說谷宇是他的,因為他想知道,被一個人全心全意信賴依賴的感覺是怎麼樣的。
現在他知道了,有些冷酷又有些大男人主義的他被谷宇全心地依賴著時,感覺棒極了!以至他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谷宇是個男的,也要把谷宇一輩子綁在身邊,只做他凌朔的人!
也許剛開始對谷宇不在意,或者在意也發覺不到,但葉同那時被他小舅舅接去H市時他心裡有種鬆了一口氣感覺。
如今和谷宇一起好幾年,除去最初一年多兩個相處時「相敬如冰」的僱主與僱用的關係,後來的日子絕對可說是如膠似漆的,不然不會不過問一下爺爺就和谷宇在國外把證領了,讓谷宇從裡到外都貼上他凌朔的標籤。
但是凌朔明白,他的心裡總是有一絲詭異的隱憂,就是谷宇對葉同的不一樣。
真要說起來,在谷宇的認知裡,葉同才是第一個朝他伸出友好之手的人,至於他凌朔,則是強勢介入他的生活的人。
如果非要將谷宇與他和葉同之間的關係打個不怎麼恰當的比方,那麼,谷宇對葉同是雛鳥情節,葉同對他做什麼事情都不會反抗;谷宇對他凌朔是感墨恩香心閣理,因為在谷宇最困難的時候不得不尋求了他的幫助。
雖然谷宇對他很依賴,可總是帶著一點小心翼翼,只有在兩個人領證之後凌朔才覺得谷宇自然很多。
可惡的是,葉同為什麼會出現在他和谷宇的家裡?這用膝蓋骨都能想到,一定是他的宇帶進門來的。
該死的,如果不是這段時間太忙,葉同出現的第一時間就會被他發覺,從而早早地將他趕離谷宇的附近,而不是現在這樣,心臟差點被酸味腐蝕出一個洞,谷宇還一臉迷茫又震驚地樣子看著他,問。
「凌朔,你做什麼?不要打架,他是葉同啊。」
凌朔聽了谷宇叫出來的話,幾欲吐血,腳下一滑,拳頭擦著葉同的髮絲落在了葉同後面的牆上,發出令人牙疼的悶咚聲。
「啊?痛不痛?」谷宇難得反應速度地跑過去抓起凌朔受傷的手查看,看到他手背骨節上擦破了皮,正滲出點點鮮紅,心口一痛,鼻子一酸,眼淚叭嗒著就滴到了凌朔的手背上,和著滲出的血又滴落在潔白的地板上。
由此可見,凌朔的這一拳是多麼的用力,要不是谷宇的這一叫,葉同的牙齒不掉一個,臉也會來個變形。
「不痛。」凌朔從谷宇的手中抽出手來,打開水龍頭衝著破皮的部分,還不忘冷厲地瞪了葉同一眼。
葉同本來是站在炒菜的谷宇身後看谷宇炒菜,從後面看著是挻像抱著谷宇一樣,也怪不得凌朔誤會。
凌朔從後面憤怒地拉開他時,他的手正打算從旁邊偷偷地伸過去偷塊雞肉吃,還以為是被谷宇發現,拿鍋裡炒著菜的鍋鏟敲他手臂呢。哪知回頭,就看到一個「火紅色」的拳頭迎面揮來,要不是谷宇在旁邊突然叫了一句什麼,他的臉鐵定遭殃!
「凌——朔!」葉同聲音壓得很低,兩個字像是從牙齒縫裡磨出來的,眼睛裡滿是自己所有物被搶走的憤怒。
沖洗著手背的凌朔轉過頭,也許是因手下的冷水而恢復了冷靜,冷冷地說:「你怎麼在這裡?我和宇的家不歡迎你!請你立即出去!」
葉同放在身側的手緊握住,忍著沒有衝過來,說:「我又不是跟你來的,是宇邀我進來的,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凌朔一噎:「這是我和宇的家,我有權請你出去!」
「就不要!宇特意買了我喜歡吃的菜。」葉同下巴稍抬,得意洋洋地說。
葉同總算是發覺了,為什麼以前每次都會被凌朔氣得心火飆升,原來,用吊高的眼角看人加拖長的語調說話真的能讓人心頭火起。這不,凌朔不就一副想發火又顧及谷宇而忍耐的扭曲模樣嗎?真是大快人心啊!他可找到了對付凌朔的辦法,只有要谷宇在,凌朔一定不敢亂來!葉同忘了,有谷宇在,他同樣是不敢亂來。
「少得意,那可不一定是你喜歡吃的。」凌朔也搞不清楚,為什麼以自己這麼冷的性子,每次跟葉同吵起來就會變得幼稚,就如同小孩子的對罵,沒有半點水平。
這不,谷宇沒有一點擔心他和葉同真的會吵到打架,而是心疼他手傷之餘還笑呵呵地說:「凌朔,葉同,你們的感情真好,我還以為你們這麼久不見會生疏了,原來還是跟從前一樣感情好,這樣我就放心了。你們出去吧,我在炒排骨——啊,我的排骨!」谷宇速迅轉身去看電磁爐上燒得「嗞嗞」冒煙的鍋,一臉的可惜,「都是你們,讓我的菜糊了。」
「誰跟他感情好!?」葉同臉臭得像是吞了蒼蠅,嫌惡地斜了凌朔一眼。
「同感!」凌朔有種無力的感覺,他的宇到底是怎麼認定他跟葉同的感情好?!就因為他們一見面就「仇人眼紅」、「針鋒相對」?
谷宇一邊加水搶救燒著冒煙的排骨,一邊說:「我知道你們有默契,那麼都出去吧。葉同,麻煩你幫我給凌朔包紮一下手背,藥箱就是廳裡電視櫃旁。」
凌朔和葉同都從背後死死地看了谷宇一眼,很是無力,又互相對視一眼,一前一後走出了廚房。
——
晚飯吃得很融洽,最少在谷宇的眼裡是這樣。他全然感受不到凌朔與葉同之間的暗中較量,非常熱情的招呼著葉同吃菜,給葉同夾菜了也不忘給凌朔夾菜,因為凌朔的手受了傷嘛。
凌朔和葉同只是悶頭吃飯,就怕一開口就會被谷宇誤解成感情好。
飯後,谷宇從廚房裡切了水果出來,自發坐到凌朔的身邊,一落坐就被凌朔霸道地攬住了腰,向對面坐著的葉同宣示主權。
「你該走了吧。」凌朔冷冷地對葉同說。
嘴裡嚼著水果的葉同一下感覺到舌尖傳來苦澀的味道,直蔓延到胸口,又痛又苦。
「凌朔,你怎麼可以這樣?現在還早,葉同茶都還沒有喝完,怎麼就可以趕葉同走?葉同可是難得來我們家裡玩呢。」
「……你剛才好像說過他是我們的學弟吧?既然都同一個學校了,以後有得是機會來我們家。宇,你這樣留著他,要是他正好約了女孩子呢?」凌朔對著谷宇的耳邊低聲說,放在谷宇腰間的手不忘色色地揉著,感受到手下的腰微微僵硬一下就軟了下來,凌朔心情莫明地好了。
谷宇軟軟地靠著凌朔,也輕聲說:「真的是這樣嗎?那就讓他喝完茶就回去吧。」
凌朔聽聞此話,深邃的眼眸微斂,掩去一閃而逝的腹黑暗光。
看著旁若無人地在他面前「秀親熱」的兩個人,葉同眼神一黯,就連臉孔都有些微的發白。
谷宇似乎感應到葉同的無聲,正要抬頭,凌朔說:「宇,你放在房間裡的手機好像響了。」
「咦?是嗎?那我去接電話。」
說完,起身向葉同點點頭,又說了一聲去接電話就回房間了,留下凌朔和葉同互瞪,在空中激起陣陣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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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是凌修年打來的,他從國外成功緝捕毒犯回來,有三天休假,就想明天帶著凌寶寶去玩,所以打電話過來問問谷宇他們有沒有空一起去。
谷宇也幾天沒有見到凌寶寶,差點就一口應下,但又想到明天的事,就說讓凌修年帶著凌寶寶好好玩,他有事就不去了,但是說明晚上和凌朔會回家去。
谷宇說完電話出來,廳裡見不到凌朔和葉同了,谷宇歪著頭想了想,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絲瞭然的竊笑,這兩個人,真是彆扭,還說感情不好,肯定是趁著他回房間打電話去了而出去說話了。
可憐在天台上就著萬家燈火的餘輝大打出手的兩個人,被谷宇認定了他們的感情是鐵哥們。
——
葉同的身手比不過經過正規訓練的凌朔,就算有著豐富的打架經驗,知道如何避開身體的要害,但葉同的身上還是免不了被凌朔揍了幾下重拳,痛得他齜牙咧嘴,幾乎想咬死凌朔這個可惡的傢伙。
凌朔心裡有數,知道葉同的身體受得住他的拳,要是葉同跟他一樣經過正規的訓練,他們會是很好的對手。
要不是葉同是他最為頭疼的情敵,這可說是一面倒的打架他不屑打,可誰叫葉同都看到谷宇跟他在一起了,還不怕死地追過來,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不揍得他落荒而逃他不叫凌朔!
凌朔其實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祖德喜歡谷宇他不怕,唯獨葉同給了他危險情敵的錯覺。這或許是他相信祖德的自控力和個人修養;但葉同不同,葉同的性格衝動、直爽、固執……一但認定什麼就會一股腦向前衝去,哪怕撞得頭破血流。
正因為葉同認定了谷宇,而谷宇對葉同又不一樣,凌朔才會沒了面對祖德那種情敵的淡定。
這種不自信讓凌朔不安,揮向葉同的拳頭拳拳帶力,腿腿帶風。
「凌——朔!」葉同狠狠啐去一口帶血的口水,咬牙切齒地叫了一聲,然後躬腰發力,再次衝到凌朔的面前,撲倒凌朔,蠻力壓住凌朔,在天台上上演了一場小孩子之間滾來滾去互相扭打的場面。
兩個扭打成一堆的人不知道,天台門後面,馮銘毅滿額黑線地靠在雷鈞之的懷裡,耳語的聲音說:「真是太難看了。」
「那就下去。」雷鈞之從馮銘毅的後面輕輕噬咬著他的耳墜,去掉了冷冽,只餘性感磁性的聲音說道。
「不要!」馮銘毅飛快地答,偏頭想躲開雷鈞之在他脖子處的動作,可整個人都被他圈在懷裡,逃無可逃,倒刺激得身後的男人更加情動,臀部的溝壑處,被一根灼熱的硬物頂著,驚得馮銘毅臉黑得不像話了。
「我不介意在這裡做,反正外面他們打得很投入,聽不到。」雷鈞之說著,手伸進了馮銘毅的腹下,動作麻利的拉下了拉鏈,隔著一層內褲覆上了馮銘毅半挻的事物。
……
至於最後的結果,馮銘毅和雷鈞之這對就不用管了,葉同怎麼樣谷宇看不到,但第二天早上谷宇看到凌朔時,驚呼道:「凌朔,你的臉上是我昨晚上做夢抓的嗎?痛不痛?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凌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