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失散兄妹（4）

蕭瑀將腰上掛著的荷包取下來，向紀香身上甩過去，戲謔地看著紀香手忙腳亂的樣子，“這袋子裡的碎銀子就當爺買了你這堆包子了，別再做出一副爺玩了你沒給嫖資的表情，爺的眼光還沒那麼差。”

紀香氣得渾身發抖，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讓人憎惡的男人。今兒的事要是給街坊傳了出去，從今往後自己要怎麼做人！她紅著眼圈把荷包扔回去，抬起手就想刪蕭瑀一耳光。不料蕭瑀從小便是練家子，大掌用力抓住紀香的手腕，眼神還上下瞄著紀香的身體。紀香動彈不得，又無力反抗，隻大力搖晃著手，試圖甩開蕭瑀。蕭瑀也沒再計較，順勢鬆開了手。

狠狠瞪了蕭瑀一眼，紀香轉頭跑開。

若不是今天的蕭瑀得知宴清清可能是他的妹妹蕭瑩，可能直接就將紀香帶回府裡，做盡強取豪奪的事情了。蕭瑀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反抗他的女人，紀香還真真是第一個。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就過了將近半個月。鎮國公不知兒子心中有事，看他難得在家裡安分這麼久，鎮國公都要覺得自己兒子撞鬼了。在鎮國公都要找道士來看看的時候，下人來跟他匯報，蕭瑀終於又出府，似乎是往玉香苑去了，鎮國公才鬆了口氣。

然而事情並不是這樣。

外出十多天的小竹子回到了府裡，將玉香苑花魁清兒的生平帶了回來。半月前蕭瑀吩咐他查清兒之後，他追根究底，找到了拐走清兒的人販子。雖然事情久遠，但人販子有個好習慣，每賣一個孩子都會做個記錄。賣到了哪家，買主長什麼樣，一筆筆記得清清楚楚。小竹子順藤摸瓜，最終查到了清兒頭上。由此便可以確認，清兒確確實實是當年被拐走的鎮國公小姐蕭瑩。蕭瑀聽到結果後，腦子一懵。雖說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事實擺在眼前時還是那樣讓人難以承受。他蕭瑀，十歲時弄丟了妹妹，二十歲時破了妹妹的身，大概也是古今往來最差勁的哥哥吧。蕭瑀苦笑著，站起身撩了撩衣擺，看自己的著裝沒問題，帶著沉重的心情出了府，像玉香苑走去。

酉時的玉香苑還未到人最多的時候，大廳卻已經三三兩兩的坐著公子哥。花娘們穿著暴露的紗裙，袒胸露乳，抬手間香風陣陣。嬌笑著勾纏著公子哥們，只為討得更多利益。

這一如往常的景象，蕭瑀卻感覺莫名的煩躁。他的妹妹就在樓上，他不能也不敢認。樓下就是這些衣冠禽獸，若是沒有男人，妹妹也不會淪落青樓。此時的他早已忘了，造成妹妹悲劇的人就是自己。從小被寵大的蕭瑀沒有經歷過重大的變故，在認出清兒之前，道歉的心思還很輕巧。可到事實擺在眼前時，他就慫了。

老鴇見到蕭瑀，迎客時殷勤的笑容耷拉下來，變成些微的恐慌和為難。想要伸手攔住他，又不敢。只得眼睜睜看著蕭瑀踏上通往女子香閨的樓梯。即使無視了鴇母無用的阻攔，蕭瑀也越走步伐越慢，腦子裡不停縈繞著老鴇怪異牽強的笑容。一股難言的恐慌漫上心頭，感到似乎有什麼脫離了他的掌控。

終於，他走到了清兒的房門前。

“啊~爺……爺的肉棒好大唔~爺輕一些，清兒受不了了……”女子淫媚的叫喊、肉體碰撞的聲音和男人的粗喘混合在一起透過房門傳出來。

蕭瑀呆呆立在門口，心中第一反應不是憤怒，而是在一瞬間感到寒氣透骨，由內自外的冷意竄過身體，連腳底都變得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