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2002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來的更晚一些

陳峰感覺自己走在濕噠噠的沼澤泥地,眼前是黑黑的一片,背後是火光通明的動物們拿著火把前進,為了以防他逃跑他被綁住了眼睛,左右是兩個小猴子攙扶他,讓他心下可惜,失去了一個逃跑機會,不過想想這樣也好,他跑了他們還是會回來加害穴部落還不如他親自出馬忽悠他們,讓他們得不償失。

不知走了多久,感覺風聲凜凜樹葉搖擺,滴滴答答在他光裸的上身留下水跡,原來下雨了。

陳峰有點可惜,自來這裡以後他還沒見過這裡的雨季,不知道會是一番什麼光景,他想像了下,暗藍的夜色下一群人舉著火把躡手躡腳行走在一片沼澤地上,他蒙著眼走在前,兩個猴子拉住他的手,後面是一座搖搖擺擺的精美轎子,時不時傳出浣熊被暴打的聲音,風吹,雨沙沙的落下……

夜雨中的一切到安靜無比。

「團長,那個雄子會不會生病啊,雨這么大,我聽說雄子身體到是很脆弱的會不會淋了場雨就掛掉啊,不會沒走回乳部落就死了吧,那多晦氣啊……」乾脆面君捏著鼻子絮絮叨叨,語氣嫌棄地不得了。

黑髮男子鳳眼微眯,玩弄著頭髮,不知道在想什麼。

「團長?團長?要不我們扔了他算了,我們大傢伙到有毛不怕這場毛毛細雨,那個雄子就不一樣了,渾身光溜溜的,瑟瑟發抖,嘖,帶個身嬌體弱的雄子就是麻煩,還不如讓他自生自滅算了,也別耽誤我們回程,你說對不對,」浣熊搖搖胖乎乎的的爪子湊在他耳邊說道。

「說的對,來人!」男子打了個響指,浣熊驚喜起來,很快外面一條蛇用軟乎乎的尾巴撩起帳子,「嘶嘶?團長?」

「把乾脆面扔出去,叫那個雄子過來!」他懶洋洋的笑著。

黑蛇嘶嘶,綠豆一樣的眼睛看了看慘叫的乾脆面,沉默用尾巴把熊一卷,帶了出去。

「團長……我是冤枉的啊……看在我對你這么多年忠心的份上……您不能這么對窩啊……救熊啊……」哭喊聲漸遠了。

而陳峰則是很無辜的被扔進了轎子裡,與某人同坐,轎子搖啊搖,一邊到是他身上的水嗒嗒搞的濕漉漉的,一邊則是乾淨的清爽,他晃晃頭髮,濕的纏在一起聳搭,難受,想擦擦吧,手又被綁住眼睛也蒙著黑布,根本無能為力。

「我說,你要搖到什麼時候,轎子到被你搖散架了,」

陳峰聽的是一個好聽甚至漫不經心帶著笑意的聲音,他怔了下,意識到這就是那個大反派乳地界的boss,害他不得不遠走做質子的罪魁禍首,這么一想,他又沉默起來,不說話了。

「嘖,說你兩句而已,還給我鬧脾氣了,真好玩,」他靠陳峰耳邊說著,吐出的熱氣噴在耳朵上,很快變的通紅,陳峰不理他,最後聽到的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就是一件衣布的東西罩在他的頭上,被人摩擦生幹,他又呆了,聞著這蘭花般好聞的衣服氣味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這boss到底想幹什麼?

「楞著幹嘛,趕緊穿上啊,你想著涼嗎,」暗中的聲音也非常好聽,令人聯想到存在地窖多年的葡萄酒,嘗一口,脣齒生香,香味悠久。

手上繩子解開了,他抖抖穿上了這件外袍,忽然想到這個人也不是那么令人厭惡嘛,好像對他還不錯的樣子……不行不行,怎麼能這么想呢,要不是他偷襲了穴部落導致村子裡面的人死傷慘重,還讓他被迫離開懷著他孩子的吟語,離開熟悉的地方就是他不對,陳峰死命晃著自己腦袋,喃喃自語。

黑髮男子則是輕笑,陳峰聞言埋著的頭越來越低了,臉也紅了起來,暗罵自己下流、不爭氣。

夜越來越深了,雨逐漸變大,打在地面上綻起水花,滴答滴答,寒冷的聲音。

陳峰現在才知道原來坐在轎子是多么舒服,而且被束縛的眼睛雖然看不到但卻讓聽覺更靈敏了,隨著耳邊的聲音逐漸在腦海裡構建出一幅幅雨景……美麗的不可思議。

漸漸地頭越來越下,像小雞啄米一樣點著,生物鐘極為習慣的他慢慢的聽雨進入睡眠,最後不知是誰輕輕讓他靠在溫軟的肩膀上,蘭花的香味一直縈繞不絕,流連不去。

唯一有記憶的就是轎子,搖啊搖搖啊搖……

「哇!」陳峰突然睜開眼,迎來的是一盤冰涼帶著雪碴子的水,澆灌而下,從頭到腳的冰涼,如果不是外面飄著雪花,他估計會大喊一聲透心涼,心飛揚!

可是現在他只想哭。

嘿,小浣熊叉腰搖尾巴,臉色呲牙咧嘴笑成花,好不得意,叫你讓我淋了一晚上的雨。

「雄子大人醒了嗎?」門外守衛敲了敲木門。

小浣熊一聽立馬跑的更快了,跐溜一下從窗口出去了,陳峰目瞪口呆,還沒來得及問清楚事實就讓它跑了,張了張嘴,抹了一把臉無奈道:「醒了。」

等他前去找那個什麼團長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畏畏縮縮裹著棉衣走在綿綿白雪上,靠,到底在哪啊我艹,帶路的麋鹿早跑不見影了,媽的,叫個路痴來帶路是惡整吧腦子有病吧,他打了個噴嚏,又開始詛咒那個早上潑他冷水導致感冒的該死乾脆面了,要不是他也不會耽誤那么長時間下午也不會下那么大的雪了。

他看著周圍到是白茫茫的一片,零星的綠色是掛滿雪花的樹,一眼望去都是低窪,除了他後面這座,連個大山也沒有,天空灰灰的飄下冰涼涼的絮狀,對比那個人聲鼎沸的部落城遠的不知十萬八千里。

所以,他到底是被他那個路痴鹿帶到了哪裡去啊!掀桌!

「救命啊——餓死了!冷死人了!」他雙手做喇叭狀往下面大喊。

理所當然的,沒有人應,他失落的垂下肩膀,突然他眼神一亮,發出的光芒無可比擬望向下面的白白像棉花糖一樣的東西。

那是一隻北極熊,笑起來憨厚可愛的不行的萌熊,可不是那種腹黑的乾脆面討人厭,此時在下面搖擺著雙爪,似乎想說什麼。

陳峰五感很好,只是此時感冒大大打了折扣,它站起來晃著爪子似乎在說……動……唱……大喊?

什麼意思?陳峰腦門冒出問號,讓他動起來熱身子?唱歌鼓勵自己獲得勇氣?還有大喊起來才能確定他的方位解救他?

一定是這樣,陳峰不禁笑起來,說自己聰明。

「咳咳……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唱……」

不知道為什麼北極熊雙爪晃的更厲害了,一定是在鼓勵他吧。

陳峰被燒的腦子暈乎乎的想,

「2002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來的更晚一些~」他又蹦又跳熱身大喊,一時之間病毒彷彿到遠離了,身體到輕鬆了不少,只是,為什麼感覺地面在震啊,轟隆隆轟隆隆……

大概是錯覺吧……

他一回頭,一個巨大無比的雪球急速朝他滾來帶起地面轟隆隆連綿不絕的聲音……

「媽呀……」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下面的北極熊從摀住臉的爪子悄悄開了一條縫,看向地面,隨即又不忍直視地又合上。

一個萌萌噠的聲音在說,好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