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論這個男人過去怎麼樣,我都不在乎,我愛他,只愛他
畢海軒的嘴脣抿得緊緊的,左手腕的疤痕似乎又在隱隱作痛,彷彿提醒他不要忘記過去的種種。
畢海輔嘆息一聲,他何曾不知道弟弟在想什麼,哪種得知對方懦弱的逃跑,而自己卻即將孤獨死去的痛苦只要經歷一回誰都忘不了。
“你如果想玩就挑玩得起的人,別挑這種……”畢海輔思考了一下形容詞,繼續說,“……正經人玩,你玩得起,人家玩不起,除了事的話,你和當初欺騙你的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其實畢海輔想說“良家婦男”,但想想不太適合。
畢海軒左手握緊,許久才說出四個字:“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畢海輔不再多勸他,多勸容易起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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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海軒家的冰箱比雷堅秉家的冰箱大了一倍,上面冷藏著各種小包裝的蔬菜,以及可以冷藏的水果,下面冷凍著真空包裝的肉類。每一樣都放得整整齊齊,但是雷堅秉還是從細微處發現上司不做飯,這些食材搞不好過一段時間就清理出去。
因為太整齊了,不但冰箱整齊的沒有一絲人氣,連廚房也乾淨嶄新到見不到一絲油煙的痕跡,只有水壺、茶杯有使用的痕跡。
這麼大的廚房雖然鍋碗瓢盆齊全,依然處處透著空曠的氣息,這麼大的一套高級住宅,雖然裝修低調奢華,但每一處佈置都像樣板房一樣空洞呆板的好看,沒有生活的氣息。
雷堅秉從開水裡撈出番茄,一邊撕著番茄皮,一邊注視書房的門,當門打開的一剎那,他立即伸長脖子看誰先出來,一見是畢海輔,暗自撇撇嘴,等畢海軒出來時,他馬上走出廚房,直接越過畢海輔,快步接近畢海軒。
“我準備做番茄牛腩,再燒個長豆角燉肉,再炒三個菜,悶上一鍋米飯,你看夠不夠?”雷堅秉這有商有量的語氣好像兩人的關係有多親密,如同夫夫倆,徹底把畢海輔當做客人對待。
畢海軒經常去雷堅秉家中吃晚餐,雷堅秉每次要做什麼晚餐都會用這種語氣和他商量,他習慣了,他點點頭,顯然沒有察覺此時此刻雷堅秉還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有何不對勁。
但畢海輔第一次見到弟弟在自己的家中當著他的面對一個男人露出如此理所當然的表情,他意味深長的看著雷堅秉,雷堅秉捏著撕了一半皮的番茄,趁自己轉身時,故意對畢海輔這個“狗男人”勾勾嘴角,皮笑肉不笑,顯出自己十分不歡迎對方的態度。
不論這個“狗男人”和上司是什麼關係,住進上司的家裡就足夠挑戰雷堅秉敏感的神經,令他繃緊神經時刻關註上司和畢海輔是否存在姦情。
好想把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趕走呀!可是他要保持風度,告訴自己這只是單純的同性交往,不存在一絲一毫的姦情。
雷堅秉切著番茄,把番茄當做“狗男人”,我切切切!
他豎著耳朵聽客廳的動靜。
“小寶,我渴了,泡壺茶。”
畢海軒噠噠走進廚房,還拿著一盒茶葉,雷堅秉連忙接過上司手裡的茶葉,笑眯眯的說:“我來泡。”
“嗯。”畢海軒沒察覺出雷堅秉笑容透出不爽,放下茶葉就回了客廳。
燒好水,泡好茶,雷堅秉把茶壺和茶杯往畢海輔面前一放,雖然滿臉笑容,但是說來的話帶著咬牙切齒:“你慢慢喝。”喝死你最好。
回了廚房不到五分鐘,又聽到客廳傳出“狗男人”使喚上司的叫聲,這回強調拖得老長了:“小寶——我餓了,有沒有吃的?先讓我墊墊肚子。”
我了個大肏!老子都沒捨得使喚一下,你這個不知從哪個旮旯裡冒出來的傢伙竟敢使喚老子的人!誰給你的膽子?老子把你的膽子切了!
畢海軒噠噠走進廚房,只見雷堅秉表情凝重的削著水果皮,彷彿自己和水果有深仇大恨一般,但轉頭時卻露出笑容,笑容有一些僵硬:“我來。”
“嗯。”畢海軒覺得下屬的笑容有點兒奇怪,告訴叉子的地方就回到客廳。
把一盤水果放在茶几上,雷堅秉衝著畢海輔露出陰冷陰冷的笑容:“客人,你慢慢吃。”吃死你最好。
說完他又把一個玻璃小碗放到畢海軒的面前。
盤子裡的水果切得大小不一,要麼太大,要麼太小,放著一個吃麵用的叉子,總之怎麼看怎麼敷衍,而碗裡的水果切得大小差不多,每一塊都正好一口,水果上面還插著一個精緻的水果叉,還是每樣水果最好吃的部位,一對比,就看出來盤子裡的水果恐怕是去除精華部位後剩餘的邊角料。
雷堅秉衝著畢海輔得意的笑,就是這麼赤裸裸的區別待遇,不服氣就來打我啊!是男人就來打我啊!
差距如此大的兩份水果,再加上那毫不掩飾的得意笑容,什麼想法都寫在臉上,實在太幼稚了,畢海軒只想揉揉額頭,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又覺得好笑。
畢海軒把兩份調換一下,自己端起盤子吃水果。畢海輔看看一臉淡定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弟弟,又看看朝他露出不爽表情的雷堅秉,他頗覺好笑,端起小碗,拿著水果叉吃水果。
雷堅秉心裡有點兒受傷,目光極為可憐的看向上司,見上司連看他都不看他一眼誤以為上司生氣了,便沮喪的回到廚房,再也不敢搞小動作。
“都吃醋了,你對人家上點兒心。”畢海輔小聲的說。
“嗯。”畢海軒眼睛看著水果,也壓低音量說,“我會和他說清楚你的身份。”
雷堅秉耳朵豎得再直,也聽不清楚客廳中的兩人在嘀嘀咕咕什麼,畢海輔故意和弟弟咬耳朵一般的膩歪勁讓雷堅秉心裡直翻酸水,酸氣沖天。
餐桌上,畢海輔一會兒要吃這個一會兒要吃那個,使喚著弟弟夾菜,不知兩人真實關係的雷堅秉臉陰沉陰沉的,黑得像鍋底,眼睛嗖嗖向畢海輔放著冷箭,但他這樣踏入社會沒幾年的小年輕鬥不過畢海輔這樣奔四的男人,絲毫不在意一箭一箭射身上的冷箭,照單全收。
不敢在上司面前表現的像個妒夫讓上司沒臉的雷堅秉,心裡嘔得半死,他絕對不能讓上司留在家裡,太危險了,所以上司只能留在他家裡。
“畢總,我車壞了,你送我回家吧。”正好有藉口的雷堅秉刷著碗說。
也在刷碗的畢海軒點點頭:“嗯。”
雷堅秉悄悄擠到畢海軒的身邊,湊過去飛快的親了他的臉一口,腳尖還碰碰他的腳尖。
畢海軒一怔,不由自主的抬起腳尖踢踢雷堅秉的腳,要他安穩一些,別動不動偷親他。
雷堅秉撅起嘴巴又湊向他,畢海軒把臉往旁邊躲,但雷堅秉還是親到了他臉,而且那沾著水的手指頭勾了勾他褲襠。畢海軒屏住呼吸,一抬頭就看到雷堅秉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他抓住那隻手,絲毫阻止不了那隻手伸出手指頭戳了戳他的褲襠。
雷堅秉用只有兩人聽見的聲音說:“畢總,來我家肏我的大雞巴吧,隨你肏哦。”
那黏糊糊的曖昧語氣誘惑無比。
畢海軒突然想起以前聽說過的一句話:男人騷起來誰也把持不住。
雷堅秉現在就是在發騷,撩得畢海軒把持不住,若不是大哥在,他恐怕會和雷堅秉在廚房就互相摸起來。
等碗筷洗好,餐桌擦好等事做完,被雷堅秉撩得蠢蠢欲動的畢海軒換好一身衣服,對正在客房收拾行李的大哥說:“我先送雷堅秉回家。”
畢海輔不覺得送個人回家能出什麼大事,無所謂的哦了一聲。
兩人換了鞋子就匆忙離開,一關上門,雷堅秉就迫不及待把畢海軒壓在墻壁上重重吻了下去。畢海軒雙臂摟著他的脖子迎合他的吻,嘴脣被狠狠吮吸了一遍,口腔也被狠狠舔了一遍,連裡面的舌頭也被對方的舌頭纏得無處躲藏,畢海軒被吻得眼睛發紅,眼中泛起淚光,唾液流了一大片,但是對方還是不肯放開他,纏著他繼續回應他的吻,耳邊盡是兩人接吻的嘖嘖聲。
許久,雷堅秉才放開畢海軒。
“呼呼……”
“呼呼……”
兩人大口大口的呼吸,吸進肺裡的空氣都融合著兩人的氣息,空氣彷彿一下子變得粘稠又熾熱,令他們情不自禁的繼續親近彼此。
雷堅秉用自己的額頭主動抵上畢海軒的額頭,鼻尖也正好頂著畢海軒的鼻尖,那般的親密。他心中一動,一股深沉的情感湧出胸口,讓他覺得此時此刻既美好得像做夢,又真實得讓他感到恐懼,他忍不住緊緊抱住上司,力氣大的想把上司整個揉進自己的血肉,塞進心口裡把上司關起來,只有他能時時刻刻日日夜夜年年歲歲的看著上司。
雷堅秉如此的想,順著抱著上司的姿勢,把上司把上一託,像抱孩子一般托住上司的臀,把上司抱著,他沒有向電梯走去,而是向樓梯走去。
“放我下來。”畢海軒長了這麼大,他只有小時候被父母這樣抱過,這時被雷堅秉這樣抱著讓他羞恥滿滿,掙扎著要下來。
“別動,我就想抱抱你。”雷堅秉一步一步走下臺階,每走一步都踩得穩穩的,手還安撫的拍拍畢海軒的屁股。
畢海軒害怕因為自己掙扎使雷堅秉一步踩空,導致兩人滾下樓梯發生意外,他只得摟緊雷堅秉的脖子。雷堅秉的手很大很厚,也很有力,下樓梯的步子也很穩,畢海軒突然覺得一直以來空虛的心口漲得滿滿的,莫名的很熱。
每走下一層樓梯,雷堅秉就會放下畢海軒,熱情的吻著上次,畢海軒柔順的回應著他。
一個成年男人的體重從十幾層的樓上抱到樓下,一點兒都不輕鬆,但是雷堅秉臉漲得通紅也不放手,彷彿一鬆手,懷裡的寶貝就要跑掉似的。
他從來沒有執著過什麼,這是他人生中唯一的執著,想就這樣把懷裡的男人抱回家,好好的疼愛。
——老媽老爸,不論這個男人過去怎麼樣,我都不在乎,我愛他,只愛他,你們祝福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