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dowaa 發表於 2012-5-7 14:46

要說老三有什麼好？那就是跑丟了，也很容易找回來。若是她跑丟了，只管往她失蹤的方向尋去，一定很快就 ...

我不知道我們就那樣抱了多久，只是當我走出老三的房間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

從那以後，老三的性子突然大變。

有時候會怔怔不語，看著我發呆。有時候會突然對著我傻笑，眼神很孤寂。有時候會突然哭起來，然後把自己鎖在房間裡。

慢慢地，爸爸媽媽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嚇慌了。

他們問我老三怎麼了，生病了麼？一直問我。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真的不知道。

爸爸媽媽把姑父姑姑找來，跟他們說了老三的情況。姑父姑姑在我們家了住了幾天。可是那幾天老三出奇的好了。再沒有失常。

我是知道怎麼回事的。如果老三被姑父姑姑知道她真的有些不對，肯定要被帶走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很沒用。我第一次學著撒謊騙自己。她，或許沒事吧！

可能是捨不得老三走吧！我沒有戳穿她。我騙了自己。

姑父姑姑終於走了，老三留了下來。但情況也好些了，不再在爸爸媽媽面前出現那些不正常的事。只是有時候還會看著我出神。

一天夜裡，我睡不著，出來倒水喝。卻聽見從她房間裡傳來低低地哭泣聲。她，在哭麼？我的心緊了起來。

我輕輕地敲了敲門。裡邊立刻靜了下來。緩緩才傳出她顫顫帶笑的聲音：「誰？舅舅還是舅母？我在睡覺呢？」

我站了一會兒。轉身剛想回房間，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我的腰突然被人抱住了。是老三。

「老，老三。」我輕聲低喚了她一聲。只覺得她在我背後，在顫抖。顫抖。

「仰卿，我怎麼辦？」她又問我。

「是因為哥麼？」我明知故問，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我得離開你麼？那樣我才可以有新的生活。」她問我，語氣不定。

「嗯！」我艱難地答道。

「不！我不離開，我不離開。」這次的聲音卻是斬釘截鐵。

「老三，哥不能看著你這樣。哥很疼，很無助。我們不能的。」

「好！那我離開。」老三抱得更緊。更緊。

我不知怎的，有股不祥的預感在心底萌生。

「老三，你回家罷。」我聲音低得自己都難以聽清。

「唔嗚～」老三終於哭出聲來，狠狠地咬在我的肩膀。

是痛？還是安慰？老三，你用力咬吧！只要，你的傷能輕點。

「老三，我……」我想安慰她，卻又無從開口。轉身將她抱在懷裡，那樣她會好過一些的。

老三在我懷裡搖搖頭，語氣淡涼道：「不，仰卿，你不知道麼？離開你，我就活不了了。不！我不離開。」

「老三，可是……」看著她楚楚無助的樣子，我有些不忍。但我深知，如果她不走，我們只會越陷越深。越深越不能自拔。

「仰卿，你別趕我走。我不哭，不哭。老三不哭好麼？我不想離開你。」老三抱著我的手也緊了幾分，聲音跟著低了下來。但我卻知道，她此時哭得更深了。

我搖搖頭，扶開她，輕輕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語氣堅決地道：「老三，哥不能讓你留在這兒，那樣會害了你！」

「不！不會的，仰卿，你帶我走。我們離開這兒。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沒有人會知道我們的，帶我走好麼？帶我走……」老三懇求道。淚水又一次淌流而下。

我還是搖頭不語。

愛她。但我卻不得不傷害她。這種痛，誰能懂？

痛！已經無法言語。愛！也因此肆意滋生。誰能束縛？

這段不倫，有沒有結果？誰能知道？

該或不該？我不知道。只是有個身影在我腦子裡浮沉。我想抱住她、吻她。可是，有很多人在看我、看她。帶著嘲諷、譏笑、怒斥……

老三見我搖頭。一臉茫然、無助。臉色蒼白，像是失掉了全身的力氣，站立不穩。轉身往房間走去，口裡低低重吟著：「我走，離開仰卿，離開這裡，離開仰卿……」

關了門，裡邊傳來門的反鎖聲。

我的心底不祥之感越發深切。老三從來不鎖門的。就連小時候，我們打笑追逐，她躲進房間裡，也放著門不鎖。那扇門，一直為我留著吧！一直留著。可是今天，它上鎖了。

我站著發呆，房間裡卻傳來「郎當」幾聲，一件金屬物品掉落，撞擊地面的聲音，生脆入耳。那聲音，有些耳熟，以前好像聽過。

什麼東西掉了？我心裡突然閃過一件東西。那是我曾經用過的割紙刀，經常放在老三那裡。

可是，怎麼會掉到了地上呢？我心底又閃過一個念頭，登時一股寒意從身體深處瞬間蔓延，讓我整個人發寒。

我忘了我是怎樣叫醒父母的。也忘了我是怎樣抱著老三跑到醫院的。忘了。父母問了我多少遍，老三為什麼想自殺？你做了什麼？剛才老三為什麼、為什麼親著你……

我只記得，我衝進老三房間時，她正倚牆坐在地上，手裡抱著小熊布娃娃。那是我唯一一件送給老三的禮物。

我只記得，她手腕流著血，但嘴裡卻含著笑。

我只記得，我抱著她發瘋般的往醫院跑時，她始終笑著。雖然蒼白的臉上有些許對死亡的恐懼，但她還是笑得很甜。很甜。

我最後的意識，是在醫生面目麻木地說她沒事，只是失血過多而已時，失去的。

老三，她沒事。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