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
蘇喬道:“公孫姑娘,別緊張我們只是想問你一點事情而已。”
她鬆開飛燕。
“你們都看到了?”飛燕又叫起:“不!不!我沒有!我沒有!”直往後退,眼淚也急出來。
蘇喬嬌笑道:“我知道你沒有……”
“我,我……”飛燕十分委曲地哭了起來。
小刀兒不忍,嘆口氣道:“大小姐你走吧?我不問就是。”
蘇喬想阻止,但觸及小刀兒眼神,她也軟化了。
飛燕抓緊衣服,逃了幾步,又停下來,悲感道:“小刀兒我……沒辦法……”
“我知道。”
蘇喬趕快追問:“是你爹要你如此做的?”
“不不不!”飛燕矢口否認:“是駝子……駝子……”她又流淚,十分憐人。
蘇喬不放鬆,嘆道:“其實,我們早知道是你爹要你如此做的了。”
飛燕哭得更傷心:“沒有……沒有……我不知道他要對付小刀兒……否……我就……”
“你就不會聽他的是不是?”蘇喬追問。
“我……我……不是我爹!是西竹!是西竹!是他要我如此作的!”
飛燕啜泣不已,飛奔而去。小刀並沒有攔住她,事情都己十分明顯,又何必再逼她呢?
蘇喬輕嘆道:“果真是公孫斷搞的鬼。”
小刀苦笑不已:“我和他無冤無仇,他為什麼要如此?”
蘇喬瞥向他,輕輕一笑,道:“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我真的不懂。”小刀兒道:“要是柳西竹,我倒比較相信,因為當時我和他起衝突,而飛燕也說是西竹。”
“你真相信飛燕的話?”蘇喬道:“很明顯,她是不願說出此事是她爹要她如此,一急之下才隨便胡亂找個人墊底,當時除了公孫斷,還有柳西竹兄弟,現在西湖死了,她只好說是柳西竹了。”
小刀苦笑不已,這種事可能性不大,因為飛燕不是個會說謊的女人。
蘇喬繼續道:“至於公孫斷為何要如此做,我倒可猜出一個大概。”
不等小刀兒問,她接著又道:“你沒看過他為了尋求武功而有點不擇手段?”小刀默然點頭。
“這就是了!”蘇喬道:“可見他對武功十分重視,而他發現你武功過人時,難免心生嫉意,要把你趕出公孫府。”
小刀兒回想過去,剛開始公孫斷還對他不錯,後來為了救湘雨,而和柳西湖起衝突以後,他就有點變了樣,不禁有點相信蘇喬的說法。
“其實,當時我只想安心地呆在府中,替老爺盡點微薄力量而已。”
蘇喬笑道:“問題就出在此。他知道秋月寒在傳你武功,而你又為他做事,將來很可能也是幫助秋月寒,你忘了公孫斷一直想逼秋月寒退位給公孫飛霧?”
“這件事我有所聞,不過那是主人之爭,和我這下人一點關係也沒有啊!”
蘇喬道:“是沒有關係,但以公孫斷的為人,他會留下你這眼中釘?”
照蘇喬所說,那麼公孫斷的心胸,未免太狹窄了。
“他不應該如此傷害飛燕和那名被姦殺的女婢!”小刀兒道。
蘇喬道:“他可能還是下毒陷害秋月寒的人。”
小刀兒恍然道:“難怪我的藥會醫不好老爺的病,原來是被掉了包,我得將此事告訴老爺才好。”
“你不揪出公孫斷的假面具?”
小刀兒面有唯色,好歹公孫斷也是公孫世家的一份子,若事情鬧大了,不只他丟人,秋月寒也沒面子。何不將此事告訴秋月寒。讓他去解決。
三天後。
早晨,清露濺出涼意,小刀兒已抵達公孫府。
府門依然高聳,巍峨屹立,威風依舊,門上旗杆紅旗以龍為圖,風在吹,龍在動,直如活生生的青龍在張牙舞爪。
小刀兒換上青布棉衣加短祆,這是他用一兩銀子在鎮上李家鋪買來的,和鋪店的小二買的。
想混入公孫府,裝束總不能太明顯,尤其是武林打扮,更易引入注意,所以小刀兒換了個傭人裝束。
他還提了一籃醃醬罐頭,幾壇好象泥封了幾十年之久的美酒。
他很快混入府中。
傭人多,而且分有東院和西院,碰上了東院人。就說西院,稅上了西院就說東院。
如此躲躲藏藏,他巳混入西院那座三層樓,白漆石,紅瓦欄的巨宅。
他知道公孫秋月的書房就在三樓靠右,因為此處不論光線、晨引夕、暮送霞或者空氣,以及視野都是最好的。
從書房到三面窗口,可看清週遭數十里,風翔鎮更能攬入眼簾,活活地一幅美畫。
小刀兒找好角度,先從左側連著高樓的廂房簷柱翻上屋頂,再匍匐貼著屋瓦爬向樓角,稍一用力,靠著陽光暗影處,壁虎般地爬向二樓,再一個倒竄,好像溜滑梯般,倒溜入三樓,一點聲響都沒發出。這手功夫,若有人瞧見,非得自認眼花不可,極不可能,而又快速。
秋月寒並沒練劍,這幾天他都窩在書房,似在讀古籍,也似在沉思,他坐在書桌前,大部分都在冥想,眼眸死盯向窗外,看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小刀兒走進一排貼牆高的書架,才開口:“老爺……”
秋月寒登時如臨大敵,自然地揮起右手,能無聲無息地靠近他的人並不多,縱使在發呆時。
神經繃緊,突見是小刀兒,這才鬆了下來,而其動作只是將手掌放下,並如小孩嚇著般,那麼失態。
“是你?小刀兒?”
秋月寒馬上起身,走向三面窗口,想瞧瞧是否有異樣,覺得並沒人發現小刀兒來此,方自帶起上白絹的窗子。
“你怎麼這麼快就找來?”
小刀兒道:“有急事。”
“什麼事?你快說,別耽誤了!”
秋月寒拉過一張黑木而鋪有紅棉墊的椅子,讓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