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搞什麼?”電話一接通,就是陳文華劈天蓋地的怒嚎。“我打電話給你為什麼都不接?你不在劇組跑去哪裡了?啊!”
易朗眉頭皺了一下又很快鬆開。
經驗豐富的他選擇先把手機暫時拿開,等陳文華罵得累了才重新放回耳邊。
“誰和你說我不在劇組的?休息時間回酒店有什麼問題嗎?”
聲音懶懶散散,卻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陳文華立刻聯想到那代表著什麼。
“你……薛知幼在你那裡?”
“唔。”
易朗不置可否的一聲,陳文華懂了。
到底是帶了那麼久的藝人。
不過見易朗狀態還不錯,陳文華也沒有再追究下去的心思,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決掉網上越鬧越大的事態為重。
“你戲份是不是快結束了?”
“不是快。”易朗的聲音淡淡。“是已經結束了。”
那時候把薛薛留在房間先離開,就是因為劇組的人說要給他慶祝殺青,在飯店的餐廳開了包間,買過來不少宵夜,易朗雖然沒興趣,可除了導演鞏伊缺席,做為主演的人都到了,他也不好神隱。
於是就去露個臉,過個場。
陳文華聽易朗這樣說才想到小麥給自己發的消息。
“成,那剛好,我讓小麥直接給你訂機票,具體我們回來說。”
易朗沒有意見。
陳文華又交待了幾句,無非是老生常談。
易朗漫不經心聽著、應著,指尖無意識摩娑過薛薛光潔的額頭,還有發際在線那一點細碎、柔軟,意外好摸的毛發。
因為被騷擾,薛薛連在夢中都不甚安穩。
嚶嚀一聲,她翻過身去。
可惜仍在易朗的勢力範圍內,被結實的手臂給半攬半抱著。
易朗剛洗過澡,線條流暢的肌肉上還掛著水珠,搭配上他現在這個姿勢,若是薛薛站在前面看一眼,也會為這堪比電影場景的畫面感歎一句。
滿滿的賀爾蒙,濃濃的性張力。
“易朗,你有聽到嗎?喂?”陳文華正奇怪對面怎麼突然沒了聲音,才聽得易朗壓著嗓子回道:“知道,沒事就先掛了。”
“……”
最近被頻繁掛電話的陳文華盯著自己的手機屏幕,一臉無語。
助理在這時敲門進來。
“華哥。”她難掩擔心。“易朗他沒事吧?”
作為跟了陳文華幾年的助理,易朗的狀況她也清楚。
不過出乎意料的,陳文華搖了搖頭。
“沒事,很穩定。”
助理呆了呆。
“沒事嗎?”
“嗯。”陳文華若有所思的敲著桌面,好半晌後,忽然笑了。“看來,他找到自己真正需要的了。”
“啊?”
薛薛醒了。
因為嘴脣莫名其妙的發癢。
感覺上面有異物在蹭著,薛薛的眉頭擰了起來,下意識就是張嘴一咬……
“怎麼?又想要了?”
熟悉的男聲,戲謔的語氣。
薛薛猛地睜開眼來。
對上一對灼灼桃花目。
不同於沉溺在情慾中霧靄朦朧的模樣,此時易朗的眼神已經恢復平常的清明,深邃的瞳仁在燈光下閃爍著忽明忽滅的光影。
薛薛一個不留神,又感覺自己險些被吸進去了。
她趕緊搖搖頭,將腦海中不合時宜的想法給甩出去。
易朗彷佛看穿她的想法一樣,輕笑了聲。
剎那,耳骨酥麻,像有人拿著羽毛撓過皮膚,軟軟刺刺又舒服。
也就是到這時薛薛才意識到,自己正以怎樣曖昧的姿勢枕在易朗的懷中。
她立刻起身。
易朗沒有阻止,只是好整以暇的看著薛薛如受驚的兔子般,瞪大眼睛,滿懷戒備。
和陳文華通過電話後陰鬱的心情神奇的消失了。
烏雲散去,雨過天青。
男人的心情變化薛薛並沒有察覺,她只是看著自己已經換上睡袍,明顯被清潔過的身體,表情有些複雜的盯著易朗。
“你……”
“我們要回去瀧市,妳準備一下吧,早七的班機。”
薛薛愣了下。
易朗卻沒看她,只是將長長的睫毛垂下,盯著白淨的,已經換洗過的床單。
“得把事情都解決了才行,已經拖太久了。”他說,似喃喃自語。“我也不知道以前怎麼回事,總想著不會那麼糟糕的,人性怎麼可能會那麼糟糕呢,結果……”
是他賭輸了。
這話兒沒頭沒腦的,可薛薛就是聽懂了。
她擔憂的目光落在易朗身上。
易朗察覺到了,抬眸。
薛薛不自覺屏住呼吸。
琉璃易碎,卻依然讓人想珍藏。
這時的易朗少了平常的意氣風發,一絲少見的脆弱揉碎在他清俊的眉眼間,將掩不掩的,最是勾人。
薛薛心神不寧,人也有點恍惚。
所以在易朗和她說:“我告訴妳原因吧,如果,妳想聽的話。”
薛薛只是下意識點頭,並沒有發現男人顫抖的聲線與緊繃的肌肉,讓他看起來就像一隻處在警戒狀態的野獸,隨時都有可能失控,撲上來將人狠狠咬下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