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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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第一次來換妻俱樂部的那晚,聞櫻被陌生男人揉胸揉到出水,從房間裡出來後,她羞愧難當,臉上紅彤彤的,也不敢跟誰對視。她身體上的愛痕被裙子遮掩,整個人仍然顯得素淨淡雅,白晰的臉蛋和脖頸都透著誘人遐想的淡紅,使她還殘留著輕微的欲色,但雙眸裡卻清晰的有種無奈的、不知所措的情緒,像一頭誤闖神祕禁地但又不敢輕易衝撞的小獸。

然而現在,她仍舊穿著以前那條裙子,但一對杏眼迷離的,還帶著水濛濛的濕氣,微微張開的紅脣,仍有些漉漉的光澤,似乎在微妙地流瀉她對性慾的滿足。她整個人已經跟以前截然不同,身上仍有種清純恬靜的感覺,但不是那種生澀的畏懼的,恰恰相反,她充滿渴望且毫不掩飾,渾身散發著某種嫵媚的小性感。

每次,等她坐上副駕,賀寧煊都要探一下手,摸摸她的腿心子。然而今天,她卻不讓摸了,倒不是那種直白的抗拒,而是任由他探,但卻在快要摸到時,腿根夾住了他試圖深入的手。

賀寧煊微微抬眸。

她紅脣微啟,模樣有些餮足後的慵懶,聲音也是慢悠悠的,「別摸了,底下沒穿呢。」

賀寧煊感覺心尖子發麻,「怎麼回事?」

聞櫻細細地彎起嘴角,「不知道掉到哪去了,也可能,被男人偷回去……做紀念。」

賀寧煊不悅,「聞櫻,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當然知道,」她聲音有些嗲,「不就是跟有婦之夫做愛麼?讓他插入我的身體……」

離得近,她清楚的看到,賀寧煊的眉心蹙了一下,「別說了。」

她故作乖巧地 住了嘴。

「別給我沉溺進去,」賀寧煊板著臉,「不是讓你跟別的男人你儂我儂,不過……」

聞櫻瞭然地打斷他,「不過是為了治療。」

賀寧煊沒作聲,她斜著眼角瞥他,眼神頗有些傲慢,語氣更是嘲弄極了,「你的目的不就是讓我欲死欲仙?我不跟男人『你儂我儂』,又要怎麼做到這一點?」

賀寧煊察覺聞櫻故意抬槓,繞過去坐上駕駛位,不甚愉快地發動了車子。

聞櫻無聲地嗤笑了下,雙眸轉向窗外,懶得搭理他。

車子在繁華的街道裡穿行,但車內卻是個寂靜且沉悶的空間,周遭的熱鬧跟他們格格不入。

聞櫻側頭看著窗外的街景,一面寂寥地開了口:「賀寧煊,我要跟你離婚。」

她一動不動,似乎懶得關心他的反應,但餘光卻是盯著他的。那雙握著方向盤的手,明顯緊了緊。

然而,他幷沒有任何回應,就當沒有聽到這句話。

聞櫻不依不饒地重複,「我要跟你離婚,姓賀的,別想逃避這個問題。」

「而且我已經遞交了申請,過幾天你就得跟我去辦手續,我聞櫻,要正式離開你。」

賀寧煊終於按捺不住,額角的青筋微微凸起,「我看你今晚根本沒清醒。」

「我清醒的很!告訴你,我早就想這麼做了,」聞櫻扭過頭盯著他的側臉,不願漏掉他每一個微小的反應,「性對夫妻來說有多麼重要,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不然你也不會採用這樣極端的手段。現在,我要選擇真正能給我快感的男人,有錯嗎?你也可以換個能對你濕的起來的女人,皆大歡喜。」

賀寧煊聽著她沒心沒肺的言論,冷冷地回了句:「那男人要不要你都是個問題,你所謂的選擇,決定權根本不在你。」

聞櫻故意撒謊,朝他炫耀似的笑,「他今晚已經答應我,回去就跟老婆離婚,幷且他還許諾,一定會光明正大地娶我!怎麼著,你現在還想怎麼管?」

賀寧煊居然還很鎮定,針對聞櫻的話條條回擊:「出軌的男人,說出來的話你都信,你比他還要愚蠢百倍。光明正大?」他低低嘲弄,語氣諷刺極了,「偷情扶正了就不是偷情?誰都知道你曾經是我妻子。」

「你什麼意思?現在我已經愛上別人,你還指望我一輩子都打下你的烙印,貪心!」聞櫻氣鼓鼓地瞪著他,「無論如何,我一定要跟你離婚。」

「那男人有自己的妻子,他根本不會要你,你倒貼上去算什麼?」

「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的想法?賀寧煊我鄭重告訴你,他不止一遍地說過,他愛我!」

賀寧煊要真是那姦夫,此刻恐怕被氣的想吼一句,「我他媽什麼時候說過愛你?胡編亂造。」

然而,賀總是永遠都不會失態的,遑論爆粗口。在聞櫻繼續說出「我也愛他」之後,他毅然選擇了靜默,沒再跟聞櫻爭吵,或許一心覺得她在耍脾氣。他一徑開車,但臉色明顯冷了下來。

握著方向盤的雙手,青色的脈絡凸起著,昭示著主人似乎很不爽。聞櫻倒暗爽,行啊,姓賀的,自己跟自己較勁,你可真有意思。她面上分毫不漏,賭氣似又把臉別了過去,不想看他。

十字路口,紅燈,車子緩緩停下。

車內的氛圍凝重的很,他跟她都綳著情緒,似乎一觸即發,然而誰都沒有先爆發。

指示燈改變了顔色,賀寧煊發動車子,然而下一刻,就被聞櫻厲聲制止,「喂,幹什麼!這是左轉,你想闖紅燈嗎?」

賀寧煊如夢初醒,又猛地踩住了剎車,倆人重重一晃,車頭橫在人行道上。

聞櫻難以置信地瞪著他,開始衝他發火,「賀寧煊,我沒想到你還是這麼狹隘的人,因為我堅決要離婚,你現在就想撞死我?」

「沒、有。」他直勾勾地看過來。

「那你剛剛在打什麼主意?前面是紅燈啊!你眼睛瞎了嗎?」

賀寧煊蹙眉,面帶戾氣,但語氣卻有點虛,「一時沒注意。」

「你寧可我死掉,也不想給我自由,你就是個控制慾強到變態的男人!」聞櫻故意上綱上綫,非要往嚴重了說,哪裡痛就往他那兒戳,但她不知道,這話真的觸到了他的逆鱗,或者,他極為擔憂的痛腳。

寧可我死掉,也不願給我自由。

這句話,她在跳樓之前哭著說過相似的。

某種疼痛感在他心尖上爆發,繼而彌漫到整個胸腔,令他煎熬不已。

她不知道,還以為他的沉默,僅僅因為不知如何回答。

好在回家的路已經行駛了一大半,還要五分鐘就能到。但意外的卻是,賀寧煊竟在下一個路口調頭,奔著一個她不熟悉的方向去了。

「你要帶我去哪?」聞櫻有點緊張。

「怕什麼?」他目視前方,側臉剛毅而冷峻,「你是我妻子,我能把你怎麼樣?」

「誰知道你這個瘋子會搞出什麼事情來?」

賀寧煊聽完也沒生氣,幷不放在心上,甚至小幅度地笑了一下。他把車速調高一檔,駛上高架。

「從什麼時候起,你竟這樣看我?難道是因為賀承越,他究竟跟你說了什麼?」這番話他問的雲淡風輕,好似不經意地提起,她幷不知道他心臟正懸著。

「你做了什麼事,自己心裡不清楚?難道那些事不值得我離開你?」

聞櫻提到這個也是一肚子氣,當著賀承越的面佔有她,瘋子!但她故意說的很含糊,這可讓勒住他心臟的那根綫越收越緊。

她不會已經知道前事了吧?不,不可能,如果她真的知道,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逃離,哪會給他挽留的機會?賀承越那小子不敢全部對她講,絕對不敢。

車內冷氣很足,但他的額頭卻冒出汗珠,燈光昏暗,聞櫻沒有發現他罕見表露的忐忑。

等下了高架之後,聞櫻就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這條路她認得。

「帶我來這裡,你什麼居心?」言辭似乎幷不甜膩,但語氣透著嬌羞的嗔怪——她想竭力藏起來,但臉上的一抹淡紅還是洩露了她的情緒。

抵達之後,車子停穩。賀寧煊給她打開車門,解下安全帶。

他擋在她面前,沒讓她第一時間下車,一低頭貼近她的嘴脣。

「都說了要離婚,還搞什麼搞……」她小聲抱怨,同時撇過臉,不讓他親。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輕巧地把她的臉轉回來,對著她的嘴脣吻上去。

「唔……」被他含住,她慢慢放棄了抵禦,微微啟開雙脣,讓他跟自己親密粘纏。

他順勢把她抱了起來,她的長髮從他臂彎外傾瀉而下,跟隨他的腳步輕輕搖晃。

這裡是郊外的溫泉景點,也是當初他跟她求婚的地方。

「別試圖讓我心軟,我不會的……」她還在堅持。

「聞櫻,你真的很愛那個男人?」賀寧煊神情複雜,眉宇間有種冷厲之色,但又不甚明顯,似是而非。外人看來,他或許在控制情緒,不然的話,原配遇到這種事恐怕都要大發雷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