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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櫻被賀寧煊牽著手,一起慢悠悠地往裡面走。他刻意放緩步伐,時不時轉眸看她一眼。這種感覺讓她回想起最初愛上他的時候。他總是費盡心思給她很多驚喜,所有的周折不過是為了博她一笑。
「你笑起來真美,以後能一直這樣對我笑嗎?」這是他當時說過的原話,聞櫻每每聽到都會心跳加速。那時候,她模模糊糊地有種感覺,在最初相處時,賀寧煊把自己的姿態放的比較低,能一直這樣對我笑嗎?這種帶著微妙乞求的話,幾乎不可能從他這種男人嘴裡說出來。聞櫻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因為,他太愛她。後來在相處中,倆人的地位越來越趨於平等,賀寧煊也不再像最初那樣小心翼翼,當然,仍舊視她如珍寶。
再後來,她跟他第一次做愛,卻發現自己的陰道又幹又緊,分泌的愛液又極為少量,他說沒關係,亦沒表現出任何不滿情緒,反倒摟著她安慰她,她在他懷裡一直小聲抽噎,而他一直哄到她入睡。但第二天早晨,聞櫻才發現,原來他一夜沒睡,陽臺、書房這兩個地方,菸灰缸裡堆滿了煙頭,有的甚至才剛剛熄滅。其實,出了那場事故之後,她用了至少三個月來恢復身體,他又常伴她左右,早就為她戒了煙。結果那天晚上……
她不懂,自己這種身體反應對賀寧煊而言,無異於潛意識裡的強烈拒絕,所以一切根本都沒變。他心煩意亂一整晚,甚至連續好幾天。而聞櫻只是沮喪地覺得,原來性如此重要呢,以後要怎麼辦?他會不會愛上別的女人?
再然後,倆人再也沒法無憂無慮地纏綿,開始想各種法子解決問題,各自都背負著壓力。聞櫻害怕他愛上別人,而他始終覺得她幷沒有真正接受自己。
「一個月前,我在停車場等你,卻看見你跟一個女人。」
「什麼女人?」
「不知道,長得挺漂亮的,又瘦又白。」
賀寧煊幷不想深入,「你說的這麼模糊。」
但聞櫻孜孜不倦,「長卷髮,染成棕色,像那種精緻的職場麗人。」
果然是蘇渺,賀寧煊沒接茬。
聞櫻問:「你跟她什麼關係?她為什麼哭著抱住你。」
說真的,蘇渺才是賀寧煊最不想提及的人,比賀承越還要忌諱。至少賀承越不會以傷害聞櫻為目的,也不會蠢到以為只要把過去告訴聞櫻,就能破壞她跟賀寧煊的關係。但蘇渺會。
「你怎麼不說話?我在問你呢,」聞櫻忽然停住腳步,沒興致繼續跟他走,「難道解釋不清楚?」
賀寧煊轉眸看她,平靜如水地回了句,「一切就像你看到的那樣。但是,我對她沒感覺,一直以來,我隻愛你。」
他總是猝不及防地說出那三個字「我愛你」,不嫌肉麻似的。聞櫻的心情立刻好了,既往不咎,不過還是追問了句,「她後來怎麼樣?現在還在你身邊嗎?」
「當然不在,」賀寧煊辦事怎麼會手軟,「調走了。」輕描淡寫的三個字掩蓋了很多殘忍。
聞櫻滿足地點點頭,「那就好。」
但她卻低估了整件事情的嚴重性。
而賀寧煊,也低估了把女人逼上絕路後對方爆發的狠毒。
—
散著花瓣的溫泉,她跟他在角落一處擁吻,舌頭交纏,曖昧的水膩聲在白霧裡漸漸升騰,催發著前奏的氛圍更加熱烈。
水流會衝淡私處滑膩的體液,對聞櫻來說在浴池裡性交幷不太適合,所以賀寧煊沒有急著進入她身體,而是本著十二萬分的耐心,細緻地愛撫她。
不知是不是霧氣太過氤氳,她這樣隔著看他,覺得他身上那股鋒銳的氣息褪去,只餘真正的平和溫柔,給人的壓迫感當然也隱匿了幾分。
他粗暴起來是瘋子,甚至會發洩脾氣,這種行為其實幷不那麼成人,但溫柔理智起來,卻也讓人覺得難以置信,又覺得他似乎很成熟很穩重。
看來,男人真是種充滿矛盾的生物呢。
倆人也沒在溫泉裡泡太久,等性致一強烈就從裡面起來,但聞櫻說你等等,我自己先看看濕了沒。
賀寧煊剛想說沒必要,但停頓一秒,他點點頭,「好,我等你。」
聞櫻剛進到換衣間,背過身,稍稍張開腿,她忽的聽到簾子被掀開的聲音。外面站著女服務員,聽到客人要換衣出來會主動遞浴巾,她以為是這個,也就沒太在意,「不用麻煩你,我自己帶了巾子。」於是外頭的腳步聲就停了。
聞櫻把臉轉過來,正面對著墻,她伸出一隻手扶著,另一隻手探到自己身下。
她剛把浴袍的下擺撩起來,竟忽然被人抱住了,而是攔腰抱住。
她狠狠一怔,驚覺對方那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頸邊。
第一秒她以為是賀寧煊,沒有任何防禦的動作,但下一刻她又知道不是。因為賀寧煊每每從後面抱住她,總喜歡一手握住她的乳房揉捏,而他又知道她此刻幷沒有穿內衣。但這個男人,卻先摸了她的腿。
她反應過來,心中格外悚然,她摁住他的手不讓他繼續,同時壓低自己的聲音警告他。
「承越,你不要命了嗎?」
聽到她聲音的那刻,賀承越反而輕舒一口氣,「聞櫻,我想你。」
她拿開他的手,轉過身面對他,整個人憂心地眉頭緊擰。
「你居然跟蹤我們?賀承越!」
他幷沒有否認,卻也不肯承認,什麼都不說,直把一個小隨身碟塞到她手裡。
她像碰到燙手山芋根本不敢接,立馬推回給他,「上次都那樣了!你現在怎麼還有膽子?難道還想進一次醫院?」
他竟然說:「我沒事。」然後目光灼灼地凝視她。
聞櫻簡直不想跟他溝通,一徑把他往外推,「快走!」
他格外執著,非把那小玩意塞到她手裡,「聞櫻答應我,一定要看,全是跟你有關的!」
聞櫻一楞,他趁機死死摁在她掌心裡,再抬眸深深看她一眼。
聞櫻一出去,就被賀寧煊一把抱住,幷且還打橫抱起。
她被他的動作驚的低呼了聲,穩在他懷裡後,她才靜悄悄地鬆了口氣。
「嚇我一跳。」她小聲說。
「我又不是別的人,怕什麼。」賀寧煊低下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你怎麼出汗了?」
「泡溫泉身體會發熱,就……很正常嘛。」
賀寧煊沒有深問,就這麼抱著她,進電梯出電梯,回房間,一直到將她放在床上。
他親吻著她紅嫩的臉頰,手也不歇地扯開了她的浴袍。聞櫻有些慌張地按住他的手,輕喘著阻止他繼續,「等一下,服務員還在外面呢。」怪只怪這邊的服務實在太過周到,女侍應不僅領著他們上來,還要給他們點好蠟燭才下去,臥室跟廳子中間隻隔了一道屏風。
「等?」賀寧煊的眸色很深,其中蘊藏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對勁,「她不是跟你進過更衣間麼?已經看過你的身體。」
什麼?這是哪跟哪?聞櫻有時候真的搞不懂賀寧煊到底在想什麼,她剛想質問幾句,卻突然住了口。
好像是……他在吃女侍應生的醋?就因為她看了她的身體。
先前那場大衝突,賀承越把聞櫻騙到別墅,賀寧煊飈車追過來親手逮她,發了一場極大的火,憤怒甚至燒毀了他的理智,當著所有人的面強暴了她,但他幷沒有脫掉聞櫻的衣服,甚至動都沒動一下,亦沒有摸她更別提愛撫,直接粗暴地插入她的下體,其他人包括賀承越,只能看到在裙子的遮擋下,於她腿間蜿蜒而下的血跡。
賀寧煊絕對不會讓旁人,哪怕是視綫,都不準染指她的身體。
聞櫻還沒完全確定,賀寧煊俯身下來將她壓住,撩撥她身體的動作比先前粗暴不少。
「輕點……啊……不要……」倆人在糾纏時,她一腳蹬掉了床頭櫃的杯子,它落在地上碎裂,聲響有點嚇人。外面的女侍應聽到後覺得不妙,走近了隔著屏風問:「聞小姐,你需要幫助嗎?」
賀寧煊的臉色微微有點冷,聞櫻強行按住他的肩膀,幷對他搖了搖頭。同時對外面說道,「放心,我沒事,謝謝你。」
「您跟那位先生,真的是夫妻嗎?」
賀寧煊對這話很不爽,但忍著沒吭聲。
聞櫻柔聲回答是,「結了婚的。」
但這女侍應不知怎麼的,難道是為了負責到底,竟又問聞櫻:「小姐,您需要我進去收拾一下嗎?好像有杯子打碎了。
「真的沒事,不用麻煩你進來。」聞櫻再三強調,最後推開賀寧煊,出去見了見她,對方這才放心地離開。
賀寧煊覺得有些古怪。對某些事情,他總是有著驚人的敏銳。
聞櫻關好房門,轉身還沒走兩步,就又被賀寧煊抱起來,這次,是壓她在客廳的沙發上。
「去臥室,這裡會給經過走廊的人聽到……」她還是推拒著他,似乎是因為剛剛被強行打斷而心有餘悸。
「聽到了,也沒人能進來,別怕。」他說著就掀開她下擺。
聞櫻抓著他的手腕,卻是擺設根本沒用,只能眼見著腰帶被他一扯扔在地上,內褲也被他拉至腳踝。此刻,她上半身倚靠在沙發上,臀部一下卻是懸空,一條腿被抬著沒法著地,只餘右腳堪堪踮住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