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
他覺得如果這些人是為了那個小錦盒的話,應該火速通知橫波姑姑.讓她知道父親已經遇害,她和圓圓姐姐也應該特別小心防範才對。
繼而一想,心中又寬暢了不少。
因為——
獨眼人如果將那人救走,也許會懷疑他希求的東西在那個人的身上。
郭曉涵對那聲淒厲刺耳的慘嚎,心中仍有餘悸。他不知道這座定墳的附近是否仍藏著有人。
心念之間.
他本能的轉首向身後望去。
就在他頭部剛剛轉動的同時,忽然一團黑影,挾著一陣勁風襲來。
郭曉涵大吃一驚,不由脫口一聲驚呼!
就聽——
“蓬”的一聲,一件富有彈性的物體,已猛擊在他的後腦上。
郭曉涵一陣天族地轉,兩眼發黑,金星飛舞,頓時暈了過去。
在他被擊暈倒的那一剎那,模糊的看到身後那個人的一蓬如銀白髮。
他無法分辨那個人是老公公。抑或是老婆婆,總之他是一個年事很高的人,而且是個身材並不太高的人。
他並沒有沉重跌倒的感覺,也許已被身後那人將他扶住放在地上。也許他已失去了知覺。
郭曉涵昏昏沉沉的倒在地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神志驟然一清,緩緩睜開了眼睛。
***
眼前一片昏沉沉的燈光,似乎還有一個黃色的身影!
郭曉涵感到眼皮子極重,看了一眼又無力的闔上了,他昏沉的腦海裡,竭力在回想方才所發生的事情。
片刻——耳畔響起一個慈祥的聲音,關切的向他:“孩子,你醒了嗎?現在覺得怎樣?”
郭曉涵這時恰好想起被擊的情景,突然從地上躍起來,睜眼一看,正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
於是——
內心積壓的怒火暴發了,大喝聲中,功貫右臂,呼的一聲,直擊向那人的前胸。
事出突然,距離又近,老人再想躲閃,已經不及了。
就聽——
“蓬”的一聲,郭曉涵的右拳,已著實擊在老人的前胸上。
郭曉涵大吃一驚,一連倒了三步。
他擊在老人前胸上的右拳。真如棉似絮,勁力全失。
而前面的老人毫不為意的笑了笑,依然親切問他:“孩子,你是受了誰的委屈,在我的身上出氣呀?”
邊說邊慈祥的笑了。
郭曉涵趕緊收斂紊亂的心神,暗中盤算,以他的動力和這個老人相比,不啻天壤之別,他暗暗警告自己,絕不可輕舉妄動。同時。
他認為只有這個老人的功力,始能一掌擊斃父親。
他讀了揉眼睛,怨毒的望著身前的老人。
只見他鬚髮皆白,壽後如銀,紅潤的面推上。閃射著祥和的光輝,一身黃袍。腰繫絲帶。顯得超塵脫俗。
郭曉涵著後,覺得這個老人不像是惡人,心想,方才在自己後腦上擊了一記的人又是誰?
他看了老人如銀的白髮,眼,心說:有些像。一定是他。
只是——
他猜不透這個面目和善,心地險惡的老人,將自己一擊暈厥之後,為何不急於離去,尚敢等待自己醒來、”
他的靈智忽然一動,頓時大悟,這老人不走的原因必是等著詰問他橫波姑姑的下落。
於是——
他暗哼一聲,心說:你就是將我粉身碎骨,我也不會告訴你!
黃袍老人見郭曉涵目光閃動,神色數變。
久久不答他的問話,忍不住呵呵一笑,又關切的問他:“孩子,你是被何人擊倒在地上的?”
郭曉涵滿腹怒火,他認為這老人的表情愈慈祥,聲音愈關切,心地也愈險惡,於是怒哼一聲說:“我被何人擊倒在地上,你自己明白!”
黃袍老人聽得一楞,壽眉一蹙,茫然望著郭曉涵。
良久。
似有所悟的莞爾一笑,忙岔開話題,依然祥和的問:“孩子,郭渭濱可是你父親?”
郭曉涵心中充滿了仇恨,他決心對這個偽善老人毫不稍假詞色。
於是——
冷冷一笑,極輕蔑的說。“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哪!”
黃袍老人霜眉微蹙,郭曉涵如此蠻橫無禮,似乎令他頗感意外。郭曉涵自知功力不如黃袍老人,但他深信對方絕不會一怒之下,將他擊斃。
他認為黃袍老人為了想知道小錦盒的下落和橫波姑姑的現在在何處,勢必要強行忍下這口怒氣。
果然——
黃袍老人壽眉一展,憐憫的一嘆,慈祥的說:“孩子,我瞭解體現在的心境,必是痛心父親被害,因而情緒朱復,我不怪你,至於你父親慘遭暗算的原因,我可能要比你清楚些……”
郭曉涵一聽,愈加相信方才擊暈自己的那個人,就是眼前的這個黃袍老人。
於是——暗哼一聲,心想:你是共謀,當然清楚父親被殺的原因。
黃袍老人神色黯然的繼續說:“唉1痛心的是我今夜來遲了一步,否則必可擒住暗殺你父親的凶手……”
郭曉涵心中暗暗罵了一聲——好狡猾的老東西。
黃袍老人繼續黯然說。“孩子,快將今夜你父親被殺的經過,搏鬥的情形,以及來了幾個人,那些人的衣著相貌—一告訴我,也許我能助你找到那些人,將他們搶去的小錦盒追回來。”
郭曉涵冷冷一笑說:“被殺的經過,搏鬥的情形,以及來了幾個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黃袍老人一聽,紅潤的雙頰。微微一變,銀鬚輕輕顫抖,老人顯然已經有些不悅,但是他瞬即又恢復平靜。
他望著郭曉涵正容說:“孩子,我不瞭解你這種近乎蠻橫,毫無理智的衝動為了什麼,須知你如此做只有壞事,與大局毫無補益,你應該節哀順變,頭腦冷靜,要知道你的生命已危在.旦夕……”
郭曉涵未待黃袍老人說完,立即發出。聲怒極大笑,接著恨聲說:“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只怕這時還有人怕我死呢!”
黃袍老人壽眉一蹙,雙目冷電一閃而逝,似有所悟的撫髯頷首說:“唔,不錯,方才我聽到慘叫進入墓陵之際,發現那進矮瘦人影,直奔正北,快如電掣……”
郭曉涵“聽“矮瘦人影”四字,心中不禁一動,頓時想起背後擊暈自己的那人,正是個身材矮瘦的人。
於是——
再一打量面前的黃袍老人,雖然身軀並不高大,但若隱身石案後面,必被自己發現無疑。
一念至此。
郭曉涵又迷惑了,心說:方才擊暈自己的莫非不是面前的這個黃袍老人?
繼而一想。
即使不是他.也必是預謀暗算父親的人,不然他又怎麼知道那些人意圖得到父親那個小錦盒呢?
由此可見。
他也不是局外人,能找到這兒來的人,十之八九不是什麼善良之輩。
雖然從外表上看,他是一個年高慈樣的老人,但這個世界上,心地險惡,面帶忠厚的人,可以說比比皆是。
思忖之間。
黃袍老人又說了些什麼,他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這時——
黃袍老人又關切的說:“所以你必須隨我去‘豐漁村’暫時避一避,然後再設法去找那幾個人,索回那個小錦盒。”
郭曉涵一聽,知道黃袍老人確實進來不久,如果他聽到自己已將小錦盒交給了橫波姑姑的話,他當然不會再這樣說。
可是——
他怎麼會來遲了呢?於是不解的問:“你是怎麼知道我父親隱居在此呢?”
黃袍老人立即有些埋怨的說:“你這孩子,方才我不是對你說過了嗎?”
郭曉涵毫不隱瞞的說:“你方才說些什麼,我都沒有聽進耳朵裡!”
黃袍老人微一搖頭,無可奈何的笑了笑,重新說:“七年前,我曾見過令尊一面,是在華山的玉女峰下。
由於今尊給我的印象頗深,所以剛才我一進來便認出倒在血泊中的屍體,就是昔年名滿天下的‘金錐銀彈’郭渭濱
郭曉涵一聽,心痛如絞,不由轉首看了父親的屍體一眼,雙目熱淚,再度簌簌滾下來。
黃袍老人繼續說:“我僅知令尊‘金錠銀彈’郭渭濱,近年隱居在鄱陽湖附近,並不知道就在這座‘墓陵’中。
半個時辰前,我因事經過此地,忽然聽到一聲淒厲刺耳的慘嚎,心中一驚,立即循聲奔來。
剛至前面殘破的門樓,便發現群墳後面,一道矮瘦人影,電掣馳向正北,待我追至此地,始發現大墳後面有座圓門大開著,因而我便走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