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
小邪見到先前那兩位武功稀鬆得很,也以為這位一樣差不了多少,他罵道:“死老頭,你以為我這麼好欺負?在你們那位賤女人手上,我吃了不少苦頭,好不容易她才將我交給你們這三個笨東西,哈哈……老天有眼,你等著回去告訴那臭女人,哪天她落在我手中,我要把她賣到妓院去賣春,要她千人騎萬人壓,方消心頭之恨,我就不信你們能把我怎麼樣!”小邪想,罵得愈凶,鳳姑愈能脫嫌疑,也顧不得什麼下流話都用上了。
“老夫劈了你!”黑巾殺手大喝一聲,又向前追近三尺。
“嘻嘻……”小邪根本未將這名黑巾殺手放在心上,輕笑兩聲叫道:“臭老頭,你是什麼東西?想劈我,你可知道我頭上寫些什麼?”
黑巾殺手一再騰,身緊追不捨,他怒道:“管你寫什麼,給老夫站住,否則你死定了。”
小邪笑道:“難怪你如此不孝,連你祖宗都不認識,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打!”一把飛刀射向黑巾殺手右腿。
黑巾殺手暴喝一聲,避開飛刀,一個翻身有若大鵬展翅,直掠小邪上空。
“哇卡!”小邪大驚,沒想到這傢伙武功要比其他殺手高出兩倍,只這一躍已追了上來。“還是跑吧!”小邪心中想定,頭也不回,狠命往林區直奔,其勢之快若一道閃光,令人無法看清身形,眼花繚亂已極。
這一拉,又把黑巾殺手甩得甚遠,然殺手身手矯捷,催趕之下,亦緊追不捨,他似乎欲得小邪而後始甘心,就如此,雙方一前一後,有若流星追月般直掠林區。
一出林區小邪登時大叫苦也,迎面而來則是垂直如刀削之陡壁橫阻於前,這下跑功可無用武之地。“媽的,怎麼最近老是犯戒,老是狗屎運?”
他有點後悔未練輕身術,這一折騰,他想往左竄,但為時已晚。
“哈哈……”黑巾殺手狂追而至,大笑一聲,陰惻惻道:“看你往哪裡逃!”話音未落,右掌已抓向小邪肩頭,其勢如虹,銳不可擋。
“我那個我!”小邪心中嘀咕不已,眼看來人武功過人,而且練得像是鷹爪之類,也不敢硬接,欺身往左,順勢射出五把飛刀叫道:“慢點,慢點老前輩,咱們有話好說,你也不必動粗,慢慢談好嗎?”他想這場架可無甚把握,能免則免,見風轉舵來軟的。
“有何好談!”黑巾殺手怒罵一聲,“落雁平沙”十指如鉤,已罩向小邪全身重穴。
小邪一見對方不吃這一套,立時卯上了厲道:“混蛋哪!誰又怕了誰?”
也不再躲避,一招“我佛上香”左手上右手下,身形左傾,腳踩玄門八卦步一閃一掠,硬碰硬罩向黑巾殺手“百會”穴,這是拚命打法。
“來得好!”黑巾殺手左閃欺身,右封勢在探胸,身如靈梟,“砰!”
“哇!”小邪終究功力不及對方,掌勢硬被對方封掉,胸口重挨一掌!倒摔丈餘口角已滲出血跡,有點狼狽。
“嘿!”黑巾殺手再度欺身,有若蒼鷹獵兔!直壓小邪項上人頭,存心要小邪斃命當場。
小邪驚魂未定,大難又來,苦笑一聲,一招“佛光普照”,霎時掌影如牆,有若旋輪鋼刀挾以萬鈞之勢封向敵人。雙方一觸,“啊!”小邪胸前衣服盡被抓碎,幸未及肉,而黑巾殺手連中兩掌,可嘆小邪功力不夠,空有奇奧招式也無甚用處。
就這樣,雙方夾纏不下,小邪亦被擊得遍休鱗傷,滿身是血,但他就是不倒,狠地纏上了。
轉眼數十招一過,小邪難以招架,“他媽的!”他大吼一聲探出匕首,不管敵勢如何凶猛,當頭就砍,端個是拚命三郎。
“哈哈哈……”黑巾殺手狂笑數聲,掌勢如山,不退反進,雙手一拖一帶一擊,小邪“哇!”一聲慘叫,又摔向後方,立時胸口一震,血氣翻騰不已,鮮血已湧出嘴角。
“給老夫躺下……”黑巾殺手乘勝追擊,出手之狠之快,匪夷所思。只見他電射小邪,雙掌盡吐,硬是來個泰山壓頂,其勢之猛實屬罕見。
“啊!”小邪打瘋了心,不顧傷勢,匕首已劃出“孤星劍法”之拚命絕招,“流星追月”霎時幻起無數寒芒,待得狂風大作,其勢摧枯拉朽,所向披靡,刀勢一帶,存心來個玉石俱毀。
“哇!”雙方這一觸,小邪捱了一掌倒飛出去,而這當時他已將黑巾殺手右臂活生生砍了下來。
小邪一倒地,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身形搖晃不已,像是醉酒一般。
黑巾殺手失掉右臂,更是疼痛欲昏,額前豆大汗珠直冒不止,他強忍痛苦一步步走向小邪,又如惡魔一般,駭人已極。
小邪勉強挺起胸膛,捏緊匕首,嘴角笑了笑,準備再次接受重大一擊。
此時此地,他已忘掉傷勢如何,一心一意要撂倒黑巾殺手而後始甘心。他拚命拼出氣來,他就是憋不下這口氣,這口氣可以撂倒任何人。這口氣也是任何人無法學到的。
那黑巾殺手一看小邪竟然還笑得出來,眼看自己右臂已失,功力大打折扣,無力再戰,而這小子連中數掌,竟越打越勇,銳不可擋,此番再拖下去,吃虧可就是自己了。猶像半晌,終於他嘆口氣,反身往退路掠去。
小邪見強敵已退,噓口氣,心情頓時輕鬆下來,嘴角又滲出血絲,袖口一抹,他呆笑道:“媽的,這鬼老頭出手奇重無比,打得我吐了不少血,比起老頭,這該算是第三等內傷,要七天才能復原,還好撈回一條手臂,否則是虧得夠本。”
往腰帶一探,他已拿出老頭的藥丸,一口氣吃了十顆:“老頭說有傷要馬上治,得找個地方……看來我中了老頭鬼計,他把我捉去,分明註定要我闖江湖,但江湖這飯實在不好吃,時時刻刻都有人要我的命,唉!哪天自己如何死了都不曉得,慘哪!”他有點抱怨老頭坑了他。
休息半晌,小邪環顧四周,找一小山洞,開始療傷。首先他用金針扎滿全身穴道,再拿出金創膏塗抹傷口,又找些石頭封住洞口,他想:“我現在受傷,若有人再闖進來給我這麼一刀,不死也要半條命,封住洞口比較穩。”
能減少受損害,小邪一向都會如此做,這也是他之所以會長命的原因之一。
洞口封好,小邪又吃了兩顆藥丸,他真被老頭那句話給絆住“有傷得馬上治。”他從來未曾受過如此重的傷,也不知藥量須要多少,反正吃多一點總錯不了。藥丸一吞,他隨即撿起兩顆石頭墊頭腳,運起神功療傷。
功行一週天,小邪身上淤血已慢慢化為液狀,隨血液運行。功行二週天,已能見到小邪胸前各穴道泛出一些淡紅色霧氣,此乃淤血化為氣體由穴道排出,霧氣越來越盛,不久已將小邪全身裹住。十二週天一過,霧氣才慢慢消失。
小邪這時已醒過來,但並未起身,他已再探出三支金針,扭動一下身軀,將姿勢擺好,隨即一支刺入“天突”穴,第二支插入眉心“神庭”穴,第三支未插之前他再度環視四周,因為第三支將要插入“百會”穴,馬上會昏迷。
小邪想籍此催化所服丹藥,以便早日復原。他才將金針捏得恰到好處,手一抖已插入“百會”穴三寸深,大約要三四天才能將金針從“百會”穴上逼出,當然要醒來,也得等金針離開“百會”穴才行。這時若有人進來輕輕一指,小邪立即一命嗚呼。他不但不怕死,而且還喜歡拿生命開玩笑。時光荏苒,不停消逝,一天兩天……只見小邪每行一週天,“百會”穴之金針就往後退一些直到,第三天中午,金針飄然落地,小邪也由昏迷中慢慢醒來。他先拔除身上金針,再檢查傷勢,果然全身紅潤,那些掌印已消失,刀傷亦結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