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73餘南餘行((二)

看著朝自己逼近的高大男人,顧熙言登時打了個寒戰,扁著嘴巴道, 「此處溫泉已經被妾身先行佔得了!莊子裡湯池眾多,侯爺不如去別處沐浴吧!」

溫泉池四周的樹木上都掛了雕花的紙燈籠,灑下一池昏黃的光影,憑白生出一股子朦朧曖昧之感。

溫泉池裡水汽蒸騰,淺白霧氣裊裊,顧熙言一張小臉被熱氣蒸的白裡透紅,真真是臉龐緋似芙蓉,肌膚柔滑如脂,連她自己都察覺不到此時她的模樣有多麼嬌美。

男人直勾勾地盯著她,眼神炙熱如火。他分明什麼都沒說,顧熙言卻忍不住心頭一跳。

望著越來越靠近的男人,顧熙言反應過來,立刻轉身欲逃, 「侯爺若是非要在此處沐浴,那......那妾身去別的地方就是了!」

美人兒肩若削成,纖腰一抹,背對著男人,手腳幷用地往上岸的石階處鳧去。背後男人的目光灼灼打在她的身上,她似有感應,頗為慌亂地踩上石階,朝岸上走去。

因著這會子泡溫泉的緣故,顧熙言只穿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綃紗長衫,裡頭是件藕荷色綉著花好月圓的肚兜兒,正鬆鬆垮垮地系在纖細的脖頸上。

這周身打扮甚是輕薄,一眼望去幾近透明,該看的不該看的,竟是通通一覽無餘了。

在溫泉池子裡泡了這麼久,顧熙言一頭烏髮盡濕,一襲濕漉漉的綃紗長衫正緊緊地貼在身子上,勾勒出美人兒凹凸有致的曲綫來。

如此美景在前,隨便瞥一眼便是心旌搖動。蕭讓見狀,喉頭一緊,心中邪火頓生,一身長臂,便將那一心逃離的美人兒拉下石階,緊緊抱在懷裡。

男人的氣息登時便從四面八方席捲了過來,顧熙言猛地被拉下臺階,在男人懷裡掙紮了幾下,一雙美目裡水霧頓生,哽咽道:「侯爺不是說了不碰妾身一下嗎!如今又來招惹妾身做什麼!」

蕭讓淡淡看著她,「夫人在池子裡穿成這樣,是本候蓄意招惹,還是夫人慾擒故縱?」

□□裸地邀請。

兩人成婚之後,她的婉轉承歡,她一次又一次的刻意逢迎,蕭讓都看在眼裡。他慧眼如炬,一早便察覺到她對他的感情裡摻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畏懼和討好。

他從沒戳破這層窗戶紙,幷不代表他不明白。

顧熙言聽了「欲擒故縱」四個字,登時待了。她滿心都是不敢置信--一直以來,蕭讓竟是這麼看她的!

這一世嫁給蕭讓之後,顧熙言確實存了討好的意思,可是自打那日從翠微峰迴來之後,她便決定放下心中大防,和他真心以對......沒想到,她之前的那些小心思,他竟是都有所察覺!

心中莫名湧上來一股痛處,顧熙言雙目失神,滿面恍然,那廂,男人垂了眸子看她,「這一次,夫人又準備用身子取悅本侯嗎?」

「啪--」

顧熙言氣的渾身發抖,用盡全力打出了這一巴掌,幾乎是一瞬間,她纖細的手腕被男人的大掌緊緊掐住,整隻玉臂又麻又疼。

蕭讓生生受了一巴掌,俊臉上紅了一片,狹長的眸子裡全是冰冷。

顧熙言也沒料到蕭讓竟是完全不躲,登時便慌了神,一雙纖纖玉手還沒碰到男人的臉頰,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他將她狠狠壓在蘭湯池邊,雙眸殷紅,伸手便撕碎了她身上那層綃紗長衫。

顧熙言雙手抱臂,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流,「侯爺把妾身當做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妓子嗎?!任憑侯爺這般糟踐!」

男人胸腔震動,低低一笑,啞聲道,「糟踐?顧熙言,你的真真假假,把本候的心糟踐成什麼樣子了?本候可真想挖出來給你看看!」

顧熙言萼首一偏,望著樹梢的朦朧燈火,心如死灰一般,「既然侯爺不信妾身,覺得成婚這些時日以來妾身皆是假意逢迎,妾身也沒什麼好說的。與其這麼互相折磨下去,不如--和離吧。」

她闔了闔美目,任憑冷淚滑落桃腮,「夫君若是看上哪個美婢子,只管抬了妾室,只是別忘了,納妾之禮前,給妾身一紙休書便好。」

她的肩頭顫了顫,粉脣裡吐出的話滿是決絕:「從此之後,妾身和侯爺男婚女嫁再無關係!」

這番話彷彿是這世上最烈的毒藥,一點點滲入他的五臟六腑,將他的理智吞噬殆盡。

蕭讓額角青筋直跳,周身頓生寒氣,望著懷中之人,視綫陰冷至極,「和離?男婚女嫁?」

「你想讓本候娶誰?!你又想改嫁給誰!顧熙言,除非本候死了,你想都別想!」

望著男人陡然沉下去的眼神,顧熙言抖了抖,咬牙嘴硬道,「侯爺若是不放開妾身,妾身不僅要改嫁--唔--」

那日思夜想的紅脣一張一合,出口的話語嬌軟纏綿,勾人心神。男人一個俯身便將紅脣叼入口中,脣齒交纏間,將那檀口中的香津盡數吮咬入喉。

顧熙言拼命掙扎著,拿手肘抵著男人健壯的胸膛,不料那一抹纖腰被男人的大掌緊緊箍在身前,任她百般掙扎,身上的男人都如銅墻鐵壁一般雷打不動。

男人大掌一揮,僅剩下的那件蜜合色的肚兜也被甩到岸上,顧熙言心中徹底憤怒了,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愈發的不肯認輸,「唔--妾身不僅要改嫁.......還要把和侯爺做過的事,和別人通通再做一遍!」

蕭讓聞言,心中登時暴怒,他臉色黑如濃墨,忽然勾了薄脣,重重咬上她的耳垂,「顧熙言,你找死。」

這蘭湯池中火盛情濃,男人一腔盛怒,頓起辣手摧花之心,大掌如入無人之境,將美人兒抵在池旁翻來覆去,毫無憐惜之意。

他貼著她的耳邊說,「幾日不曾恩愛,夫人只怕忘了誰是你的夫君。」

他埋首在她勁邊的烏髮裡,嘆道,「夫人竟是這般勾人,竟是這般貪吃--本候可真想死在夫人身上。」

顧熙言聽著這話,扭著春情迷離的小臉兒,十分崩潰地推著男人又哭又鬧,罵道,「蕭讓,你混蛋!」

男人聞言,伸了大掌在那飽滿滑膩的心口重重一握,美人兒當即忍不住嚶嚀出聲,鶯啼陣陣,像是撒嬌,像是發嗲。

顧熙言聽著這羞人之聲,滿面淚意盈盈,第一次恨自己的身子這麼敏感不爭氣。她緊緊咬著櫻脣,不叫自己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來。

「唔--痛.....不要了,不要了....」美人胡亂搖著萼首,小臉兒上掛著淚珠兒,咬著手指一聲又一聲地求饒。

男人幾乎是狠厲的發洩,無論她怎麼哭喊也軟化不了他千瘡百孔的心。他的脣貼在她的耳邊,吐出的下一句話卻讓她紅了眼眶,「不疼些,你怎麼會把本候記在心裡?」

他的氣息縈繞她,他那麼粗暴的對待她,她嗓子都啞了,他卻依舊不理。

一瞬間,大陸低沉,海水倒灌,飛鳥潛入湖底,大雨擊穿山石,山水交融,頓成一體。

神志恍然之間,男人抓著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聲綫低沉而炙熱,「顧熙言,睜開眼看看,這裡全都是你。」

「本候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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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枇杷塢後院的溫泉池裡,顧熙言的尖叫哭泣聲直直持續了數個時辰。等到一場花事將歇,主子爺從溫泉裡抱起主母回主屋裡,東方天際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晚翠堂裡。

「小姐且忍忍,婢子這便叫下面煎一副治高熱的藥來!」紅翡雙目紅紅,望著床榻上半坐半躺的顧熙言,哽咽道。

只見顧熙言脣色蒼白,額上有冷汗滑落,冷聲道,「不必去,這藥煎了我也不會喝......」

「為何不喝?」

木門陡然被推開,剛剛晨起練過劍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前,伸手從身後丫鬟手中的託盤上端起一碗湯藥,大步走上前去,淡淡揮退一眾丫鬟婆子,「都退下吧。 」

眾人聞言,皆是不情願地應了一聲,才慢吞吞地退出屋外。

昨晚溫泉池裡顛鸞倒鳳,幾個貼身的丫鬟婆子候在屋外,聽著那尖叫哭泣之聲,分分鐘想衝進去解救下自家小姐。

今日清晨,蕭讓前腳起身習武,一行丫鬟婆子後腳便進了晚翠堂的正房裡,隻挑開被子略略一看,便驚的摀住了嘴巴--自家小姐身上全是青紫指痕,更別提那處破了皮的可憐情狀。

偏偏蕭讓下了死令,說以後再也不能用那些養身子的藥膏,紅翡只好那清水絞了帕子給顧熙言敷上。如此前前後後沐浴了三次,才算把體內的汙濁都排乾淨。

誰知這廂剛好了些,那廂靛玉一探顧熙言的額頭,卻發現她竟是又發起了高熱。

.......

顧熙言看見出現在門口的男人,登時別了臉過去,恨恨道,「就是不喝!妾身病死算了,反正也不會有人在意!」

蕭讓聞言,不禁皺了濃眉,他腳下步子不停,在床邊站定,低頭喝了一大口黑乎乎的湯藥。,大掌扭過美人兒倔強的臉龐,不等她反應過來,俯身便一口吻了下去。

四脣相貼,湯藥潺潺渡入檀口之中,這個輕柔像羽毛的吻漸漸加深,湯藥的苦澀之中彷彿多了一絲甘甜。

如此不間歇的餵了幾口,直到那碗湯藥見了底才作罷,顧熙言被按著又親又喂,早已經哭紅了眼睛,「昨晚妾身說的話都是認真的,侯爺若是考慮清楚了......」

她的眼睛又紅又腫,滿滿都是被欺負狠的了模樣。蕭讓抱著她,心頭突然就軟了。

他輕輕在她脣邊舔了舔,溫聲打斷,「是為夫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