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繆瑞靈擺了一桌好酒好菜,邀請袁坤鵬共進晚餐,席間頻頻倒酒,意圖將他灌醉。

之前的刺殺之所以會失敗蓋因袁坤鵬早有準備,而且此後不久,他就開始疏遠未婚夫,說他對未婚夫未曾起疑,繆瑞靈自己都不相信。

目前最大的問題是:他知道多少?心中有何打算?如此,他們才好設法應對。

碧雲莊與繆家莊雖然在江湖中頗有威望,但與手握百萬大軍的袁坤鵬卻毫無可比性。若是樹立了袁坤鵬這樣的勁敵,日後恐有滅門之災。存了這番顧慮,繆瑞靈表現得愈發熱情洋溢。

與此同時,暫歇將軍府的周允晟正歪在一張華麗至極的軟榻上,一面哼著塞外小調,一面拎起一隻白玉壺往嘴裡灌酒,神情慵懶。

因功力恢復,寒暑不侵,他眼下只披著一件單薄紗衣,衣襟大敞著,露出白皙光滑的胸膛,長及腳踝的黑色髮絲瀑布般蜿蜒而下,經由肩頭流瀉到榻上,鋪得滿地都是。

濃重的鴨青色愈發襯得他膚色勝雪,脣紅似火,眼波如水。

他有些醉了,蒼白麵頰浮上兩團紅暈,微微上挑的眼角似染了脂膏,飄飛出兩抹桃粉色,本就毫無瑕疵的臉龐愈發美得妖異。

軟榻上正對著一扇窗戶,子玄隱在不遠處的大樹上,眸色暗沉地盯著男人,胡亂竄動的真氣撞擊著他的經脈,令他渾身似刀剮一般劇痛。

但相比於身體的疼痛,他更無法忍受男人離開自己的視線,只要超過一個時辰未見,他就會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懼慌亂,然而見了,那恐懼和慌亂卻又會成倍成長。男人柔若無骨底歪斜在榻上,黑髮批散,醉眼朦朧,模樣那般惑人。

他一點望過去就像被施了定身咒,除了看著他、唸著他,哪裡還記得什麼佛祖和救贖?

察覺到和尚的呼吸變得粗喘,周允晟撩起一縷黑髮纏繞在指尖,一面徐徐把玩,一面忖度他究竟能忍多久。

他可以等他,卻也有一個期限,若是到了期限對方還不醒悟,他少不得使些非常手段屆時一定玩極了。周允晟低笑兩聲繼續灌酒,直把最後一低瓊液都倒入嘴裡才作罷,咂摸著嘴慢慢回味。

恰在此時,一名身穿白色儒衫、氣質飄逸卓然的少年推門入內,擺手遣散隨侍左右的兩名婢女,而後掩上房門跪到榻邊,脆生生地詢問:教主,我們什麼時候走?」

少年名叫阿魁,正是當初打算穿著染有追蹤香的外袍,為周允晟引開追兵的遺族少年,眼下換了個身份,乃袁坤鵬的軍師魁鬥。

「你想走去哪裡?我已經把你賣給了袁坤鵬,不給他幹滿五年,你哪兒也不能去。」周允晟捏了捏少年略帶嬰兒肥的臉頰,話中滿是戲謔。與其把族人帶在身邊,讓他們遭受無窮無盡的追殺,他更傾向於給他們找一個安全的去處,等把所有仇家都解決再回來帶他們去塞外隱居。

少年眼中泛淚,恐懼不安道:「教主,那五年之後呢?」

「五年之後我自然會回來接你。」

少年終於放心了,拍打胸脯保證道:「教主放心,我一定好好幹活,不給您丟臉,您跟袁坤鵬要了多少銀兩?若是不夠的話我再去磨他一磨,他挺好說話的。」

這是典型的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啊,真傻。

周允晟搖頭失笑,心內卻感動連連,把少年摟入懷中狠命揉搓了一頓。

子玄從不知道餘滄海的眼神能那般溫柔,笑容能那般燦爛,像一個無憂無慮的孩童,與人翻滾到一處嬉戲打鬧,親密無間。

他定定看了半晌,面色忽然一沉,旋即飛身離去,回到客棧後對準恭桶吐出一口鮮血。

察覺到和尚離開,周允晟並未流露出任何異樣,放開阿魁後問道:「繆瑞靈與你在府上可有撞見?」

「一來就見了一面,但她並不記得我是誰。」少年面色猙獰,做了個刀切脖子的手勢。「教主為何不乾脆殺了她?」

「因為我想讓她生不如死。」周允晟森然一笑。

少年了悟,衝教主投去崇拜的目光,旋即壓低嗓音:「教主,方才袁坤鵬跟我要了一粒專解迷魂散的藥丸,你說是不是繆瑞靈要向他下手?」

少年從小跟隨大長老學習醫術,於製藥方面頗有天賦。

然而斷腸散毒性劇烈,發作快速,他根本沒有時間研製解藥,為此悲痛傷懷了很久,及至抵達中原,看見活生生的教主才從絕望中掙脫。

迷魂散並非毒藥,效果卻十分奇異,可使人產生幻覺,從而對下藥者言聽計從,半個時辰後藥效便會自動化去,任誰都查驗不出。繆瑞靈入府時,袁坤鵬必定已經探明她身上攜帶的種種物品,這才向魁鬥索要解藥。

不管繆瑞靈打算幹什麼,這次都別想得逞。

周允晟勾脣冷笑,將魁鬥往腋下一夾,飛去正院看戲。

暖閣內,袁坤鵬已經喝得「酩酊大醉」,腦袋搖晃幾下就趴伏在桌上不動了。

繆瑞靈附在他耳邊低語:「坤鵬,你還好嗎?」

「喝!繼續喝!」袁坤鵬猛然抬頭,拍打桌面大聲叫嚷。

繆瑞靈嚇了一跳,定了定神才繼續追問:「坤鵬,這些日子你為何疏遠晨陽?可是他哪裡做得不對?」中了迷魂散的人,無論身旁是誰問話都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且探得消息後,下毒者還能用言語引導,令對方失去相應的記憶。

原來是為了這事。

袁坤鵬重新趴回去,含糊開口:「他搶了我的女人,我為何不能疏遠他?我還想殺了他!」

繆瑞靈面色微微一變,既覺得厭惡反感,又免不了心中得意,對男人的劣根性愈發嗤之以鼻。

她端起酒杯淺酌幾口,思忖著回去後該如何向晨陽解釋箇中緣由。若是他知道袁坤鵬有意疏遠他,是因為對自己的佔有慾,會不會吃醋嫉妒?想著想著,她竟自顧自低笑起來。

袁坤鵬被他得意洋洋的笑聲弄得心頭火起,發狠想著:這樣一個婊子,我當初是狗屎糊了眼睛才會看上,竟還打算一輩子護著她,真是蠢到家了!不行,我定然不能讓她如此得意!

袁坤鵬怒極,一時間惡念叢生,乾脆藉酒裝瘋撲到繆瑞靈身上,將他死死扣住。繆瑞靈以為他中了迷魂散,對自己言聽計從,於是毫無防備地打算讓他起開,卻沒料他非但沒起開,還點了她穴道,然後伸手探入她裙擺,三兩下就撕開薄薄的小衣,旋即拉下自己褲頭,將紫紅色的巨物朝她私處撞去。

繆瑞靈嚇傻了,直等劇痛傳來才高聲呼救,見無人趕至又苦苦哀求。

袁坤鵬對她恨之入骨,動作間哪裡有半分憐香惜玉之意,抬起她兩條腿一下又一下狠命肏幹,嘴裡不停吐出各種汙言穢語,直叫繆瑞靈身心受創,痛哭流涕。

她再如何心機深沉,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半大少女,便是當初被餘滄海軟禁在聖教,也靠著迷魂散次次從容騙過,何曾遇見如此可怕的遭遇。直至此刻,她才猛然意識到並不是所有人都能任憑她擺佈,「玩火者必自焚」這句話總有它的道理。

但她明白得太晚,想後悔也來不及了,只能聲嘶力竭地哭喊求饒。

袁坤鵬聽而不聞,對方叫得越大聲反而越興奮,恨不能把人捅個對穿才好。

周允晟抱著阿魁站在暖閣對面的大樹上,身邊伴著將軍府的兩名暗衛。

他摀住阿魁亮閃閃的眼睛,笑罵了句「畜牲」,旋即盤腿坐下,等著看後緒。

陸瑞靈到底是習武之人,身體強健,被那般大力鞭撻竟沒昏死過去,見求饒沒用就開始唾罵,結果反被折騰得更狠,久而久之便學乖了,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直過了小半個時辰,袁坤鵬才仰頭低吼,一洩如注。

「妳他媽竟然不是處女!」剛把疲軟的陽具抽出來,他就狠狠扇了繆瑞靈一巴掌,冷笑道:「之前裝得那般冰清玉潔,不諳世事,卻原來早就被人給肏爛了,媽的,平白讓老子沾了一身晦氣!」

擔心染上髒病,他用烈酒反覆沖洗私處,然後捲起衣擺隨便擦了擦,提上褲子走人。

他哪裡會在意什麼處不處女、乾不乾淨,不過藉故侮辱繆瑞靈罷了。

繆瑞靈在他退出自己體內的時候就想破口大罵,哪料到嘴還未張開就被一耳光扇得頭暈眼花,面頰紅腫,頓時矇了。

她知道勳貴世家的人與他們江湖中人不一樣,對女子的貞潔看得很重,卻不想重到這種程度,只因為不是處女就能把之前對她的愛意一筆勾銷,簡直不可理喻!

她素來心志堅毅,詭計多端,被欺辱到最後已經慢慢想通,打算利用袁坤鵬對自己的愛與愧疚控制住對方,為未婚夫謀奪些好處,待來日袁坤鵬的利用價值被他們壓榨乾淨,便削了他的四肢和陽物,做成人彘。

她想先痛斥再裝柔弱可憐,然後欲擒故縱,把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種種計畫還來不及施展,就被袁坤鵬一耳光全都扇飛,他非但沒摟著她安慰陪罪,竟還嫌棄她身子不乾淨?

饒是再心堅如鐵,繆瑞靈也差點被活活氣死。

她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下身一片狼藉,意因為被點了穴無法動彈,只能無助等待。她想嚎叫、怒罵、尖聲吶喊,甫一張嘴卻發出痛苦至極的悲鳴。

周允晟這才放開摀住阿魁雙眼的手,衝兩名暗衛說道:「你們將軍真是個畜牲。」

暗衛無動於衷,堅定地站在自己的崗位上。

阿魁眨了眨眼,小聲辯解:「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袁將軍雖然壞,但壞得有根由,壞得乾脆俐落。」不像教主你,被那女人騙得團團轉,還放著她四處蹦躂。

周允晟如何不知道少年在腹誹自己,輕彈他額頭笑語:「好傢伙,這麼快就對袁坤鵬死心塌地了。你現在覺得我仁慈,來日見了繆瑞靈的下場,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報復,好戲還在後頭。」

「那教主你打算怎麼做?」阿魁滿懷期待地問。

周允晟豎起食指抵住脣瓣,笑容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