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二人互相表明了心意後,便溜溜躂躂地往南境走,每到一處落腳地,必然要酣暢淋漓地糾纏一番。

這日,二人在處山谷內小憩,剛經歷了一場情事,正抱在一起纏綿悱惻地接吻。

周允晟雙腿盤在和尚腰間,私密處還塞著和尚疲軟後依然體積碩大的陽物,小聲地說著閒話。子玄雙手腹蓋在他挺翹的臀瓣上,輕輕揉搓撫弄,似是意猶未盡。

「再來一場。」周允晟被他揉得火起,一面收縮小穴用力夾擊,一面調笑著去親他喉結。

子玄求之不得,往裡狠狠頂了一下,正要大開大合地抽插,卻忽然翻身而已,扯下掛在樹梢上的外衫將男人裹住。

他真氣失控後乾脆逆轉經脈從頭修煉,卻沒料功力不但未曾消退,反倒暴漲了兩三成,便是已將《無極心經》修煉到第七重的周允晟也稍遜一籌。是故周允晟還未聽到響動,他就先一步察覺,把人倒飭整齊後抱到粗壯的樹幹上安置,這才慢條斯理地穿僧衣。

「又追來了。」周允晟側耳細聽片刻,搖頭嗤笑,一雙玉色裸足在半空中晃蕩。

子玄握住他雙足吻了吻,這才輕輕替他套好鞋襪,溫聲交代:「你既然發下那等誓言,為防我們下輩子不得相見,還是不要出手為好,只管坐在這裡看著。」

「我幫你掠陣。放心,我不會殺人,只廢了他們武功而已。」周允晟從樹枝上拽下一把葉子,激亮的桃花眼裡滿是興味。

子玄彎腰,一面低笑一面寵溺萬分地吻了吻他殷紅的薄脣。

當一群江湖人士趕到時,看見的便是坐在樹幹上輾轉親吻的二人,不免露出驚訝又鄙夷的神色,尤其是少林寺的幾個和尚,恨不能一棒子將二人打開。

「師叔,住持讓您回去領罪!但您若能助我等殺了這魔頭,日前種種住持可既往不咎。」他們揚聲高喊,目中喊是殷切的期待,又有幾個江湖人士附和,直言殺了魔頭,他們便不計較他墮入魔道之事,只在寺廟內清修,永世再不入江湖就好,又恐他不聽勸,將魔頭的罪行一一細數。

子玄本就非常不耐,見他們把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到愛人頭上,愈發殺氣四溢。

「阿彌陀佛,貧僧不願妄造殺孽,追魂鞭江濤、鐵手神猿樊岐、玉面郎君何世刀、太倉鼠姚沛留下,其餘人等可自行離去。」子玄雙目微瞇,在百十號人裡大略一掃就找出了滅殺遺族的幾個罪魁禍首。

湛晨陽和繆勁鬆自知與餘滄海仇深似海,只挑唆袁坤鵬和一群江湖人士前去追殺,並不敢露面,整日待在軍營裡寸步不離,好似那黑壓壓的幾萬大軍能帶給他們安全感一般。

聽了這話很多人心生怯意,偏偏少林寺的和尚不願離開,指著他怒罵:「子玄,你本是得道高僧,為何要自甘墮落。當初便是這魔頭故意勾引你,害得你二十多年的修行一朝盡喪,你還不吸取教訓?他現在身受重傷,無法自保,這才拉著你不放,等你沒了利用價值,那下場你自己想想吧。」

子玄聽而不聞,對這些所謂的同門愈發沒了耐性。他與心愛之人的感情哪裡是旁人能夠置喙,便是被利用個徹底又棄如鄙履,他也無怨無悔,甘之如飴。

不想與他們廢話,更不想聽他們廢話,子玄一言不發地朝人群中掠去,目標直指鐵手神猿樊岐。

樊岐早在被他點名時就已提高了戒備,見他襲來也不驚慌,運足內力與他對了一掌,本以為是不分勝負之局,卻沒料他的真氣十分古怪,似千萬利刃,又似熊熊烈火,濃濃巖漿,蘊含著殘虐無比的能量,甫一進入掌心就沿著經脈遊走全身,把肌肉骨頭、內臟盡皆絞碎。

旁人只聽樊岐「啊」的一聲慘叫,隨即倒飛出去,落地時已化成了一攤腥臭的血水,莫說死不瞑目,便是連個全屍也未留下。

眾人駭得臉色發白,真氣更是運轉不暢,連站立都沒了力氣。

不等回神又見和尚拽住江濤的追魂鞭,旋身纏繞在江濤自己的脖子上,只輕輕一勒就割斷了他的頭顱。

餘下的何世刀與姚沛連忙轉身逃命,卻見和尚指尖隔空虛點,二人的心臟就被真氣擊穿,從胸骨中爆開,化成雨蓬血霧。

此等狠辣血腥的手段,這些人平生從未見過。死掉的四人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高手,無不踏入半步先天之境,在子玄的手裡卻撐不住一息時間,那他轉頭要殺了自己豈不是易如反掌?思及此處,眾人已是冷汗淋漓、心神大亂,握住刀劍手都在微微發抖。

有人奪路而逃,有人跪下求饒,還有人僵立原地不敢動彈。當然也有人狗急跳牆,試圖擄了「毫無自保之力」的餘滄海,逼子玄就範。

周允晟笑盈盈地盤坐在樹幹上,指尖捏著一片樹葉,見有人朝自己奔來,輕輕將樹葉彈射出去。這些人連忙揮舞刀劍格擋,卻聽「叮叮噹噹」一陣金屬撞擊聲,原本脆弱不堪的樹葉竟直接洞穿玄鐵打造的武器,沒入他們腹部。

蘊藏在樹葉中的狂猛真氣瞬間炸開,震碎了丹田,令這些人驟然跌落,躺在地上時已變成了徹徹底底的廢人。此等手段卻比殺人還要恐怖,大家這才怕了,屁滾尿流地逃離。

一路上像這樣的場景並不罕見。

二人武功絕世,配合默契,一個負責殺人,一個廢人武功,遇上他們要嘛死、要嘛生不如死,真真沒一個好下場。

久而久之,意圖奪寶的江湖人也就歇了心思,再不敢往刀口上撞。而且他們逐漸意識到,子玄殺的全是當初參與剿滅遺族的那幫人,並不累及無辜,只要你不主動招惹,他們也懶得給你個正眼,很是恩怨分明。

故而很多人暗鬆了口氣,也有人輾轉反側,夜夜難眠。曾手染遺族人鮮血的高手紛紛捲著包裹逃逸,但不出三天必定橫死街頭,無一例外,一時間鬧得人心惶惶。

江湖上再沒人敢打藏寶圖和祕笈的主意,反倒一聽別人提起就搖頭擺手,直言莫去找死。然而那些野心勃勃的藩主卻還死盯著藏寶圖不放,見招募不到江湖人士就派遣軍隊去圍剿,次次都鎩羽而歸。

軍隊再如何行動快速,「嗒嗒嗒」的腳步聲和「噔噔噔」的馬蹄聲即使遠在萬裡之外也不亞於天邊悶雷,聽在絕世高手耳裡當真響亮的很,他們立即就施展輕功離開。是故等軍隊趕到時,往往連個影子都見不到。幾次三番下來,士兵和將領都已精疲力盡,對成功抓到二人並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若要成就霸業,哪裡能缺少錢財?各大藩主正絞盡腦汁地想著該怎麼把藏寶圖弄到手時,餘滄海卻發話了,說誰能幫他把仇人折磨得生不如死,就把藏寶圖雙手奉上。

且不論這話是真是假,能在無計可施下尋到一條明路,誰不願意嘗試?

各大藩主頓時摩拳擦掌,蠢蠢欲動,派人前去一打聽才知道餘滄海的仇人或被子玄殺死,或被他親手廢掉武功,都已得了報應,只除了躲在南境的湛晨陽、繆勁鬆、繆瑞靈三人。

藩主們急了,唯恐袁坤鵬拔得頭籌,立即派遣死士前去擄人。

這些時日,南境高手懾於子玄血腥殘忍的手段,紛紛向袁坤鵬辭行。他們當中絕大多數都參與了絞殺遺族之事,這會兒無不急著逃命,哪裡還有心思奪寶,卻又在三、四日後相繼傳來死亡的消息,令湛晨陽和繆勁鬆嚇破了膽。

真正算起來,他二人才是罪魁禍首,且看子玄跟餘滄海的行進路線,分明是衝著他們來的。二人像攀著救命稻草一般攀著袁坤鵬,見對方缺錢,恨不能把碧雲莊和繆家莊的地磚都刮下來送入將軍府,只希望能保住自己一條性命。

這日得到餘滄海發佈的消息,二人頓時手腳發軟,面無人色,哪裡還有當初意氣風發的神采。

繆瑞靈則躲在廂房裡瑟瑟發抖,把幾床棉被全攏到身上還是覺得冷,冷進了骨子裡。

她被人姦淫的事早在江湖上不脛而走,軍營和將軍府內也傳得沸沸揚揚,不但僕役對她沒有半點尊重,侍衛和門客更是淫心大盛,虎視耽耽,總想著將她滷來糟踐一番。

她原本就是靠美色在江湖上行走,又因為愛慕者眾多而揚名中原,一旦名聲有損,桃花債就變成了桃花劫,反噬到她自己身上。

又一次被幾個人堵在牆角時,她發了狠,一劍刺死其中一個,卻沒料激發了這些人的獸性,將她摁在地上挑斷手筋腳筋,使她變成了徹底的廢人。繆瑞靈向湛晨陽和父親哭訴,因凶手是袁坤鵬的心腹愛將,二人不但不給她做主,還勒令她不準聲張。

她絕忘極了,幾度哭得暈過去,本以為這已經是人間煉獄,哪料到餘滄海竟發佈了讓他們生不如死的追緝令,難道她還不夠生不如死?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境況能比現在更恐怖,然而人心的險惡她已經體會了十成十,自然知道折磨一個人的手段總是層出不窮的。忽然間,她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取下掛在牆上的寶劍就要自刎。

「妳瘋了嗎?」繆勁鬆趁夜趕到女兒房間,正好看見這一幕,劈手打掉寶劍,低聲道:「與我一起走,動作快一點。」

他與湛晨陽合計後決定馬上逃離將軍府,餘滄海拿一座寶藏來換他們性命,誰又能抵擋住這等誘惑?待袁坤鵬見錢眼開、倒戈相向的時候,他們再想走就晚了。

本以為會被丟棄的繆瑞靈重新燃起希望,連忙收拾好東西跟隨父親離開,與等候在假山裡的湛晨陽會合。

三人躍過牆頭,找了一處隱祕的院落小憩一晚,翌日城門一開就縱馬狂奔,恨不得瞬息去到萬裡之外。

三人前腳出了城門,袁坤鵬後腳就宣佈他們已經不在自己府中,並表示錢財雖重,卻重不過兄弟情誼,他不會參與追補三人的行動,那寶藏誰愛拿、誰便拿,與他無關。

消息一出就為他大大刷了一回聲望值,在民間博了個重情重義、寬和仁厚的好名聲。

起初還有藩主以為他是在故佈迷陣,實則人已經被他控制住了,打探了幾次未果,又有人在南境邊界看見三人出沒,這才信了,慌忙派遣死士去追,且把繆家莊與碧雲莊的餘孽全抓了,意欲賣給餘滄海當甜頭。當然,餘滄海所說的讓仇人生不如死的話他們也沒忘,各種酷刑輪番在這些人身上使了一遍。

曾經遺族人四處逃命的絕望與恐懼,現在的湛晨陽、繆勁鬆、繆瑞靈全都體驗了一遍。莫說各大藩主想抓他們,就是某些江湖人士也鍥而不捨地圍堵他們,這些人惹不起餘滄海和子玄,卻惹得起這三隻喪家犬,將他們擒住就能換取一座寶藏,何樂而不為?

被人抓了七回,又被搶走七回,因餘滄海放話要讓他們生不如死,這些人並不下殺手,而是虐打折磨,那滋味實在是難以用言語形容。短短兩個月,湛晨陽和繆勁鬆已經沒了人形,恨不能立時就死過去,卻偏偏不能如願,這才明白什麼叫真正的人間煉獄。

又經過幾輪搶奪,三人最終被北平王擄走。

北平王的實力與袁坤鵬相當,但性格卻十分殘暴,因造反需要錢財,幾乎將治下的百姓活剮幾層皮,還屢屢傳出生啖人肉、姦殺孕婦等醜聞。

三人落到他手裡,下場自是不言而喻。砍殺了幾批前來搶人的死士,他為防夜長夢多,急忙讓屬下去請餘滄海來看貨。

周允晟走得很慢,這種消息他一個月就能收到兩三條,每每不到主家地界,人又會被搶走,像貨物一般在各大勢力的手中打轉。

周允晟次次空手摺返,不但不覺得厭煩,反而很是愉悅,蓋因轉手的次數越多,這三人受的罪也就越大,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滋味,想來他們已經體驗過幾百遍了。

北平王不愧為實力最雄厚的藩主之一,當周允晟與子玄抵達軍營時,湛晨陽三人竟然還未被劫走。

「餘教主、子玄聖僧,快快請坐。王爺平時居住在王府,這會兒相見,您二位若是不棄,可在此梳洗小憩,等王爺來了我們便帶你們去看貨。」一名將領把二人引入一座乾淨整齊的帳篷。

「無妨,我們一路風塵僕僕,正好吃些東西小睡片刻。你無須招待,我們自便。」周允晟微笑擺手。

將領有公務在身,也不多作推辭就匆匆走了。幾名士兵魚貫而入,把各種美味佳餚一一擺放在桌上,畢恭畢敬地請客人慢用。

周允晟擰下一隻雞腿,湊到和尚嘴邊晃蕩,調笑道:「來,開開葷。」

「我已開過葷,且還是頂級美味,這種尋常肉食實在是看不上。要餵就餵些好東西,莫敷衍我。」子玄面上一本正經,言詞卻極富挑逗意味。

周允晟下腹微微發熱,徹回雞腿啃了幾口,含糊道:「吃完就餵你,趕了幾天路,我也餓得狠了。」

二人對視良久,心照不宣地加快了進食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