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九

“圓圓的大臉,像個彌勒佛,身體微胖,五短身材,施一把蠍尾鋼刀,武功招數相當怪異。”

卓重陽冷冷一笑,道:“算一算八個魔頭,正好來了一半。”

白方俠吃了一驚,道:“卓大人指的是誰?”

卓重陽臉望門外,而門外面正好可以望向渭水河對面的高山峻嶺,就見他用手一指,道:“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件案子必然是秦嶺八大盜所為,如今算一算,他們八個卻出現了四個。”

白方俠驚愣的道:“數年前聽說這秦嶺八大盜不是各奔西東,不再為害江湖了嗎?”

卓重陽道:“幹上大盜的人,已經是手大口大,要他們改過遷善,豈是容易之事?這幾年八人做案,已轉入地下,暗中下手,比之明來,還要叫人難防,也不知他們是怎麼得知御案上有一座血玉鳳的,更不知是由何人所盜,如今總算有了眉目的。”

幾個人正在議論著呢,突然間衙前有了鑼聲,看樣子縣太縣回衙了。

過沒有多久,縣太爺來到這間客廂中。

“卓大人也在,那太好了。”

各人見過禮,紛紛坐了下來。

先是白小宛詳細的把昨夜在凶宅中的一場搏鬥,說了一遍,然後又把個矮胖的劫獄大盜說了一遍。

正好此時新派的牢頭也來報告,說明那矮胖的大盜,只在過了第一道鐵門的時候,就被人發現,當即他連傷牢房三名獄卒,但他卻無法衝進第二道鐵欄門,外面的警鐘己響,他才盡力往牢中看了又看,才衝出牢房。

牢頭的臂上,似乎也有刀傷,因為他一直把個左臂緊緊的抓著。

縣太爺擺擺手,叫他去歇著,這才問房中各人,道:“依照當前情形看來,歹徒似乎把目標集中到咱這寶雞縣衙來了,他們這行動,明顯的是在對本縣挑戰。”

一頓之後,縣太爺又道:“本縣實力單薄,全憑各位施援了。”

卓重陽當即問道:“韓五爺是個什麼長像?”

白方俠道:“這人中等身材,一副紳士模樣,細細的兩條眉毛,眼鼻口全都大一號,開口說話,總先露出兩隻虎牙,就算不說話,他的那兩隻虎牙也還會不時的露出來。”

卓重陽雙眉緊皺道:“這會是誰?秦嶺八大盜中,似乎沒有這號人物。”

白方俠道:“聽小女說,昨晚有一道人,武功不俗,會不會就是大韓村的呂祖道觀中的道士?”

一頓之後,白方俠又道:“那個送面入大牢的女子,目前也不知到哪兒去了?”

卓重陽道:“看情形那個女子必然是凶多吉少。”

縣太爺一驚,道:“不久必然又是一條人命案了。”

白方俠當即道:“目前這幾個歹徒,應該是呼之慾出才是,只不知應該如何的下手捕捉,趕明日一早,卑職單人獨騎再前往大韓村一探,我要直入呂祖道觀,看看那個道人,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如有可疑,卑職當場先把他押回縣衙再說。”

縣太爺道:“白捕頭一人前去可以嗎?”

“幾個跳樑小丑,卑職尚不會把他們放在眼裡。”

縣太爺一笑,回頭對卓重陽道:“本案卓大人是否覺著與京中的那件失寶案子有關連?”

卓重陽頷首道:“從所失的寶物中,已知這血玉龍與血玉鳳,必是天下至寶,人間罕物,此人有雄心竊取二寶,必然名頭不小,而能一舉盜得此二寶之人,當今江湖上,也只有秦嶺八大盜有此能耐。”

他微微一頓,又道:“既然他們已出現了四人,而重心又放在這縣衙中,我這掛名郎中也沒有再幹的必要,打從現在起,我也得暫棲大人這縣衙內,幫著捉強盜了。”

縣太爺一聽,當然十分高興,立即叫人收拾一間客房,供卓重陽住。

一旁的白方俠也甚為高興,當即又問道:“卓大人既然知道這秦嶺八大盜,想必也認識他們吧!”

卓重陽道:“那是數年前的事了,在保定府的雙燕莊上,見過其中四個,當時客人眾多,隨便打過招呼,如今也只是模糊的一點印象而已。”

白方俠道:“明日卑職前往大韓村,卓大人是否願意前往?”

哈哈一笑,卓重陽道:“白捕頭是要我陪你一同去?”

“能把他們指認出來,豈不更好?”

卓重陽低頭一想,道:“白捕頭,這麼辦,你明日只管騎馬前去,我得另外打扮,要知這秦嶺八大盜,一個比一個奸詐,我目前還不能叫他們認出來,否則他們必然一鬨而散,再要找他們,可就難上加難了。”

白方俠道:“好!就這麼辦,一切卑職全聽大人的就是了!”

寶雞縣衙後堂的客廂中,就在這一陣商談中,遂決定了捕魚大計,就等動手撒網捕魚了。

而靜坐一旁的白小宛,這時候也插嘴道:“如今我已完全復元,趕明兒陪爹一起前往大韓村去,也好幫著指認昨夜惡鬥的三個賊人。”

白方俠道:“去大韓村,你最好現在還不要明敞著去,時機成熟時,出其不意的你再出來,叫了他們來個措手不及,咱們也好一舉而來個一網打盡。”

於是,白小宛小嘴一翹,鼓著個俏麗的腮幫子,道:“昨晚真是個大好機會,如果爹在的話,那三個歹徒必然會被咱們拿住。”

白方俠道:“這可說不定,咱們怎麼會知道賊人的毒粉厲害?說不定咱父女二人全栽在那賊毒粉中了。”

白小宛狠聲道:“下回再叫我碰到他,看我不先廢了他那隻左手才算怪事呢!”

其實,白小宛的話才說沒有多久,就在扶風一個客店後院裡,秦嶺八大盜之一的毒書生楊文光楊八爺,正在一間小客房中,左手摟著風擺柳,右手舉著酒杯,自己先喝半杯,然後另半杯倒進風擺柳的嘴巴裡。

“爺!我不能再喝了,我替你拿杯子吧!”

風擺柳的柔聲細語,聽得毒書生楊文光汗毛直豎,心癢癢的,而使得楊文光的左手五指,盡在風擺柳的腰眼上彈琵琶。

風擺柳在陣陣癢酥酥中,細腰狂扭,連帶的把個肥大屁股,盡在毒書生楊文光的大腿上窮磨蹭。

毒書生楊文光的左手摟得更緊,風擺柳的聲音越嗲。

“爺!昨晚你說遇見什麼兒來著,那多嚇人呀!”

毒書生楊文光用力放下酒杯,道:“我這是命大,只在肩頭受了點傷,嘴巴裡碰掉兩顆牙,這要是換了你,包準沒命。”

風擺柳一笑,道:“爺的陽氣盛,鬼是不敢近身的。”

毒書生卻怒形於色的道:“八爺所遇上的鬼,其實是人,不過她在八爺的心中,與鬼沒有分別!”

風擺柳一驚,就著楊文光的耳根,細聲道:“這個人會是誰?誰敢同八爺你做對?”

“還會是誰!秦嶺四煞如今死了三個,還留了一個活的在縣衙大牢裡,他們是怎麼進大牢的?”

風擺柳一驚,驚叫一聲,道:“他們已經死了?石爺呢?他死了沒有?”

毒書生又是用力一摟風擺柳的細腰,道:“姓石的死活,如今有什麼關係,如今你有了我楊八爺,往後你儘管太太平平的過日子吧!”

風擺柳有些急,問道:“告訴我石爺怎麼樣了?”

毒書生楊文光一咬牙,道:“死了!”

風擺柳一聽,還真的落了幾滴眼淚。

突聽楊文光又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帶到此地?”

風擺柳一驚。

就聽楊文光沉聲說道:“衙門傳出話來,說你與強盜有勾結,正要抓你去問罪呢!”

風擺柳大叫道:“他們冤枉我!”

“可是你與姓石的認識總是真的吧?”

於是風擺柳沉默了。

只聽楊文光又道:“我就是為了你,才在昨晚遇上那個姓白的女羅剎,你不知道那個女子有多厲害,他孃的,三寸金蓮能踢死人,你說玄不玄?”

也真是夠巧的,就是最後這兩句話,被一個住店的聽了去。

於是,這位無心人卻成了有心人了。

當然,也該著毒書生楊文光倒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