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馬是騎不了了,江軼被送去了醫院。

路上,寧文茵看著江軼腫起來的手腕,心疼得掉眼淚。

江軼受不了美人落淚,她看著寧文茵一臉擔心的樣子,就會忍不住想自己媽媽。再加上自己手又疼,險些忍不住要跟著對方一起哭。

可她是個成熟的孩子了,不能哭得那麼難看。她隻好忍著疼,安慰寧文茵說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她以前也手腕骨折過,很快就好了。

坐在江軼身旁的江似霰咬住下脣,臉色有些發白。

寧文茵覺得江軼要疼死了,一路上催著江瓊華開快點。江瓊華也擔心江軼受罪,就一路火花帶閃電地把江軼送到了附近最好的醫院。

拍片一看,果然是手腕骨折。只是幸好沒有移位,不需要手術,住院觀察一陣子,固位治療就可以了。

等一堆醫生圍著江軼商量完之後,開出了治療方案,就定下了住院的事情。

江瓊華覺得她一個人住在醫院有些不太好,就和寧文茵說了一下,晚上她留在這裡陪床,讓寧文茵帶著江似霰先回去。

這個建議剛提出,就得到了江軼的強烈反對:“我不要!我一個人在這裡挺好的,還有好多護士姐姐可以照顧我!你留下來,晚上睡在哪裡?”

江瓊華不得不提醒她:“你這個病房,是可以讓人留宿陪床的!”

江軼還是反對:“那我也不要。你在這裡,我多不方便啊。”

江瓊華不解:“你怎麼就不方便了?我照顧你你還覺得不方便嗎?”

江軼乾脆給她一一列舉了諸多不便之處:“你在我旁邊陪著,你不得接你公司電話嗎?你不得忙工作嗎?這不就是吵著我休息嗎?”

“再說了,你在我旁邊我還怎麼玩遊戲,還怎麼和人聊天?”

她說得有理有據,偏偏江瓊華只聽到一個重點:“你手都這樣了,你還想玩遊戲?”

江軼深知所有家長都會歪重點,她有些無奈:“我這是在住院,我不看看電視玩玩遊戲,我得多無聊啊。”難道要她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嗎?

江瓊華被她堵得說不出話。

寧文茵看著江軼的傷,有些於心不忍,溫聲說:“那寧姨留下來陪你怎麼樣?寧姨也不用忙工作,還可以陪你玩。”

大美人的提議,對於現在的江軼來說就是糖衣炮彈。江軼有點點心動,但是看到寧文茵她就會想起那段陪著媽媽在醫院的時間。她現在手受了傷,人比較脆弱,也容易矯情。

因此她拒絕了大美人的“糖衣炮彈”:“可是寧姨不是說熬夜容易老嘛,醫院又不是什麼好地方,你不用陪我的,讓我自己一個人吧。”

可求求了,讓她一個人孤高地快樂著,說不定傷還恢復得更快。

見兩個大人都被拒絕了,在旁邊觀望了許久的江似霰開口,望著病床上的江軼說:“那我留下來陪你吧。”

江軼驚呆了。

江似霰頓了頓,將自己的話說完:“瓊華阿姨工作很忙,媽媽在醫院也不習慣,我什麼不用做,留下來是最合適的。”

她將視線落在江軼身上,眼神很堅定:“更何況,你是因為我才受的傷,我有責任留下來照顧你。”

這下江軼可是要急得從床上跳起來:“別別別,不需要,真的不需要。不管是誰,我統統都不需要。你們剛才沒聽醫生說嗎?我需要休息,好好的休息。你們三個人無論誰在這裡,都會嚴重影響我的休息!”

她現在是個傷患,要作天作地大家都隨著她。

在場的幾人裡,也只有寧文茵最擅長哄人。她想了想,和江軼商量說:“那這樣吧,寧姨回去給你做好吃的,然後讓你媽留在這裡陪你,你覺得怎麼樣?”

江軼覺得寧文茵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女人,自己在面對她的時候,基本上很少能提出什麼有效的反對意見。尤其是在她沉默了幾秒後,寧文茵又試探地說:“還是說,你比較想我留下來陪你,讓你媽媽回去給你做飯。”

江軼連忙說:“別別別,這不是又繞回來了嗎?”說到底,寧文茵對她雖然很不錯,但也不是她親媽,她就算再厚著臉皮,再想欺負江似霰,也過不了心裡那個坎,讓寧文茵留下來陪她。不過做飯這種事,江軼還是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

她仔細斟酌了一下:“算了算了,那就讓瓊華阿姨留下來吧。”

寧文茵笑了起來:“好,那寧姨回去給你做好吃的。”

之後又寒暄了幾句,寧文茵才帶著江似霰回家。出門之前,江似霰扭頭朝江軼看了一眼,發現江軼正單手拿著遙控器在調節電視,莫名有些安心。

只是回去的路上,她還在心裡惦記著江軼的事情,又開始心神不寧。

寧文茵開車的時候,注意到了女兒的反常,輕柔地問了一句:“在擔心小軼?”

江似霰點點頭:“嗯。媽媽……當時……要不是江軼拉住我,估計現在在醫院的人會是我,說不定還要更加嚴重。”江似霰想起之前的那個場景,一陣後怕。她覺得如果自己被撞上,估計會斷好幾根肋骨。

寧文茵斂了笑容,空出一隻手搭在了江似霰冰涼的手背上,安撫她說:“是啊,所以我得好好感謝小軼,救了我的寶貝啊。”她轉過頭,看著江似霰說:“霰霰也要好好感謝她,知道嗎?”

江似霰點點頭,心裡已經隱約升起了一個想法。

回到家之後,寧文茵把江軼的事情和許蘭奶奶說了一下,許奶奶緊張得手腳無措,最後還是鎮定下來的江似霰說:“奶奶,還是先把江軼的換洗衣物收拾好吧。傍晚我和媽媽過去的時候,給她帶過去。”

許蘭連忙應道:“對對對,我先去給她收拾衣服。”

許蘭領著江似霰上樓,打開了江軼的房間門。江軼的房間門根本沒換鎖,還是那個原始的一串零。

江似霰進去之後,才發現這個房間空曠得很嚇人。除了一些必要的物品,放在桌面上的只有一些書,還有一個相框。

相框裡,江軼摟著媽媽坐在草地上,笑得一臉燦爛。江似霰沒有忍住,走到桌子旁,伸手摸到了相框。

隔著玻璃,她用指尖輕撫著江軼的臉,思緒莫名開始洶湧翻滾。

直到進了衣帽間的許蘭喊了她一句:“霰霰,你來看看,給小軼帶那麼多套夠了嗎?”

這時,江似霰才觸電一般,將自己的手抽走。她強忍心悸,轉身進入了衣帽間。可是照片裡江軼那張燦爛的笑臉,卻如毒附骨一般,在她腦海揮之不去。

作者有話要說:

江軼: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