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軼在床上躺了一會, 終於等到江似霰睡著。她小心翼翼地伸手,輕輕地拍了拍江似霰的臉:“喂……”
“江似霰……江似霰?”
江軼拍了她好幾下,好的江似霰沒反應, 確定是睡著了。江軼有了這個認知後,輕手輕腳地抬起江似霰的手,嘗試著從她身下挪出來。
結果江軼剛挪出來一點, 江似霰驟然收攏自己的手臂,原本緊閉的眼瞬間睜開,直勾勾地看著江軼。
這個身體反應, 比一些老兵都要厲害了。
江軼被她忽如其來的睜眼嚇了一跳,她垂眸看著江似霰,沉默了一會開口說:“江似霰, 我……”
江似霰混沌的大腦一瞬清醒, 她眨了眨,問江軼:“你要去哪?”
江軼伸手,指了指浴室:“去洗個澡, 身上很難受。”
江似霰聽到這裡, 鬆了一口氣。她從江軼身上坐了起來, 身上裹著的空調被自然而然地滑落, 暴露了大片春光。
江軼掃了眼她雪白的肩膀, 連忙起身,伸手一把抓過被子, 緊緊裹在江似霰身上。
江似霰坐在她腿上,十分淡定地看著她:“那一起去吧。”
江軼把空調被披在她身上,在她胸口前抓緊被子,不去看她的臉,果斷拒絕了這個提議:“不了, 你想去的話就自己去吧。”
根據之前三天的情況,要是一起進去了,場面絕對會失控。
江似霰坐在她腿上,思考了一會:“那好吧,你先去吧。”
江軼如蒙大赦,從床邊扯了一件睡袍,披在身上,慌慌張張地跳下床,朝著浴室狂奔而去。
江似霰坐在床上,披著被子扭頭看著江軼落荒而逃的背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怎麼說呢,害怕她的時候,跟以前一個反應。
她應該沒有那麼厲害,沒有那麼折騰,沒有那麼欲求不滿,會把江軼作弄成這個樣子吧。
江似霰扭頭看向浴室的方向,聽到那邊傳來了很用力的關門聲,緩緩俯身,趴在了床上。
嘩啦啦的水聲從浴室傳來,江似霰趴在床上,嗅著枕邊傳來的江軼的氣息,在不知不覺中閉上了眼睛。
江軼從浴室出來後,發現江似霰已經趴在床上睡著了。她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來到床邊,拉了張椅子一邊擦頭髮,一邊盯著江似霰看了好一會,沉默了好一會。
老實說,江軼是個很怕麻煩的人,可她也知道有些麻煩是躲不掉的。
江似霰都把她的底給摸清了,她現在想跑也來不及。事情都已經是這樣了,江軼也不是個不負責任的人,她想想,決定還是和江似霰打聲招呼再走。
頭髮擦乾之後,江軼喊來了客房服務,要了一套新衣服還有紙筆,換了衣服之後,在紙上刷刷刷地寫下了一行字:我家有事,先回去,有事可以打我電話。
江似霰給的資料上就有她的電話號碼,江軼覺得自己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江似霰總歸會找到她。
江軼把房間稍微收拾了一下,讓它看起來沒那麼亂,又把江似霰的衣服收拾好,搭在沙發上,散去自己身上的味道。然後放了一件睡袍在床邊好讓江似霰一起來就能穿上。
做完這一切,江軼這才拿著自己的手機躡手躡地走出了門,確認門徹底鎖上,沒有人能進去之後,這才下樓喊了輛車回家。
路上,江軼打開手機,發現僅剩下百分之二十的電量,通訊錄裡有一堆老班長的電話,郵箱裡都是老班長的郵件。
最新的一條是:結束之後,立馬給我打電話。
江軼看到這一條之後,立馬給老班長回撥了電話。
沒一會,手機裡傳來了老班長震驚的聲音:“臥槽,江軼,富婆放過你了嗎?”
聽聽,這都什麼話!江軼皺眉,語氣很冷淡:“你說什麼富婆,你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聽到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老班長一聽她語氣不善,立馬閉嘴。
江軼歎口氣,和老班長說:“對了,宋一小姐那個任務……我這邊出了點事,沒做完,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老班長立馬回答說:“沒添麻煩沒添麻煩,你的事,三天前就有人來和我說了,宋一小姐那邊本來就只剩下兩天,威脅她的匪徒你之前也解決了,酬勞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給你打到你的卡上了。”
江軼打開手機的時候,其實就看到了轉帳消息。可是聽到老班長的話,江軼多少安心了些。
她頓了頓,說:“謝謝你啊,班長。”
“那是你應得的,都是你的辛苦賣命錢。”
老班長說到這裡,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帶你走的那個大小姐,沒有為難你吧?”
江軼有些疑惑:“你怎麼知道,帶我走的人是個大小姐?”
老班長歎了一口氣:“雲城安保公司的,有誰不知道江家大小姐呢。她是江氏的繼承人,十七歲那年被綁架後,大半個雲城安保的人都被江家僱傭了。託她的福,現在雲城有頭有臉人家的孩子,都有一個保鏢跟著。咱們這群老兵,也能混口飯吃。”
“對了,她身邊日常會跟著四個保鏢,一個明面上,其餘三個都藏在暗地裡,都是身手很好的退伍老兵,性別全是beta女性。”
“據說她本人不太喜歡Alpha,所以周圍都沒有什麼Alpha的保鏢跟著她。”
江軼聽到這裡,不由得撇撇嘴。江似霰不喜歡Alpha?我看她喜歡得要命,而且是隻喜歡自己喜歡的Alpha。
江軼又問:“所以呢?”
老班長說:“你是唯一一個能近她身的Alpha,還和她一起在酒店裡呆了三天三夜。”
老班長頓了頓,很嚴肅地說:“江軼,苟富貴,勿相忘!”
江軼翻了個白眼:“可算了吧,我也富貴不到哪裡去。這種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不是我們這種老百姓可以肖想的。”
老班長強調了一句:“可你和她在一起呆了三天,陪她過了發情期。”
不是,那是江似霰發情嗎?那是她自己!
江軼有些急了:“那是我……”
老班長驚了:“不會吧,難道是你這個Alpha發情了嗎?”
江軼立馬狡辯:“不是我……”
老班長的語氣更加驚恐了:“完了完了,她願意陪你這個發情期的Alpha共度良宵,看來是真的看上你了!江軼哪天入贅豪門,不要忘記辛苦扒拉你的班長!”
江軼真的是百口莫辯,她歎了口氣,說:“我和她以前認識。”
老班長驚呆了:“什麼,你竟然認識這麼了不得的人?難道你出任務的時候,救過她?英雄救美,芳心暗許,所以乍然重逢,她一個把持不住,拉著你就去房間裡三天三夜了?”
某種意義上,老班長說的一點沒錯。只不過英雄救美的那個人,是以前的江軼,不是她。
江軼懶得搭理她:“不和你瞎扯了,我要去接大黃了,你有任務的話就喊我吧。”
江軼把電話掛斷,坐著車前往寵物醫院,抱著大黃回家。
她現在住的地方,是在一個鬧區附近的地鐵口loft公寓,一室一廳一衛,大概只有三十五平。
一樓基本上是她和大黃的活動區域,二樓是睡覺的地方。
江軼抱著大黃回到自己空了一個月的家,從冰箱裡掏出狗糧罐頭,放在了大黃的食盆裡給它吃。
大黃趴在地上,乖乖地吃罐頭,江軼看它這幅乖巧的模樣,抬手順了順它的毛,笑眯眯地問他:“大黃,乖崽,有沒有想我?”
大黃是條青壯黑狗,之前和江軼一起出任務的時候,被毒販打瘸了腿,再也沒法出勤任務,江軼就領養了它。
可能是受過傷,大黃和江軼都有些愛犯懶。此刻眯著眼睛悠哉地舔罐頭,聽到江軼的問話,非常人性衝她汪汪了兩聲。
江軼笑眯了眼,在它頭上擼了一把:“乖哈,晚上姐姐給你做雞腿吃。”
一人一狗久別重逢,在客廳度過了溫馨一刻,就在這時,江軼的門鈴突然響起。
江軼聽到門鈴,朝外喊了一句:“等等。”
她說著,起身走向門口,一邊嘟囔著誰啊,一遍拉開了門。
江軼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外,戴著墨鏡亭亭玉立的江似霰,整個人都呆住了:“你怎麼來了?”你不是睡熟了嗎?怎麼還能醒來找到這裡。
江軼心想自己也才回家沒多久,去接大黃也就廢了點時間,所以江似霰最多是在她走後隻睡了一會,就跟過來了吧。
江似霰抿脣看著她,戴著墨鏡的眼睛看不清情緒。
就在這時,屋裡的大黃站起來,瘸著腿對門外的江似霰汪汪叫了幾聲。
江軼扶著門框扭頭,看著大黃說:“大黃,自己人,別怕!”
江似霰抿脣,摘下了墨鏡,微眯著眼看向江軼,饒有趣味地問:“大黃?你的寵物,叫做大黃?”
江軼糾正了她的說話:“準確地說,那是我的夥伴。它叫大黃,你有什麼意見?”
江似霰用墨鏡指了指大黃:“可她是黑色的。”
江軼指了指大黃的尾巴:“可她尾巴是黃色的。”
這是什麼奇怪的命名方式?
江似霰仰首,笑著和大黃打了個招呼:“大黃你好。”說完之後,她轉眸,定定地看著江軼:“我來都來了,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江軼覺得自己可能招惹了一個不得了的女人,她側身,給江似霰讓了路。
江似霰走進了江軼的小公寓,仰頭打量了一番。江軼抬手,撓了撓臉,隨手帶上了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這一個月,都沒回家,家裡估計沒什麼喝的了,我給你燒壺開水你喝不喝?”
江似霰沒有接這句話,而是轉過頭看向江軼:“你退伍之後,一直住在這裡?”
江軼有些無奈:“你不是調查過我嗎?”
江似霰又問她:“那有別的人來過嗎?”
江軼想了想:“應該是沒有,我也隻住了兩個多月。”
江似霰點點頭:“那就好。”
她說完,轉身抬手搭在了江軼肩上,將她壓在了門板上,傾身吻了上去:“早安吻,江軼。”
江軼瞪大眼睛看著這張在她眼中放大的漂亮面容,一瞬就被江似霰俘獲了。
又一次被壓住的時候,江軼看著對面直勾勾看著她們的大黃,喘息著想:omega都是這麼精力旺盛的嗎?
但她很快就沒有辦法思考太多,因為江似霰又朝她咬了過來。江軼連忙抱住她的手,將她捆在懷裡,無可奈何地說:“江似霰,你都不會累的嗎?”
江似霰嗷嗚一聲,低頭咬住了她的下巴,輕輕說:“會累,但看到你就不會。”
江軼覺得江似霰遲早能把自己折騰死,她索性抱著江似霰起身,一步步走向二樓的臥室,耐著性子說:“我知道你很想念江軼的信息素,但你能稍微節製點嗎?”
江似霰窩在她懷裡,仰頭直勾勾地看著她,眼角緋紅:“你知道我想念你的信息素,你為什麼要走?”
江軼無奈地說:“我要接大黃啊。”
江似霰用腳蹭了蹭她大腿,輕輕柔柔地說:“那你走了,我也會想你的信息素,然後睡不著。”
“江軼,別走好不好。就讓我抱著你睡,我會裹住你的。”
等等,裹住?裹住那是個什麼操作,是個什麼意思?
江軼垂眸,目瞪口呆地看著江似霰。江似霰看出了她的吃驚,滿意地捏了捏她的臉,朝她眨眨眼:“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江軼投降了。她把江似霰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想的美,這事不可能!”
江軼說著,轉身去了衣櫃去拿自己的床單,準備給江似霰鋪上。
江似霰趴在床上,託著腮幫子看著她,笑眯眯地說:“可是江軼以前都會答應我這麼做的。”
江軼驚呆了,她抱著被子扭頭看江似霰:“你們未成年都玩這麼大的嗎?她竟然沒被你媽媽抓去少管所嗎?”
啊,這個ABO世界可真是神奇啊!
江似霰被她這個表情給取悅到,趴在床上笑彎了眼。好一會,她收斂了笑容,就這麼託著腮幫子靜靜地看著江軼,眼裡盛滿了溫柔:“不會,因為無論她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覺得她在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