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洺蕭把每個都研究了一遍,最後都帶在了身上。
賞菊這天,溫月本來是想在宮門口等她的,不過季洺蕭拒絕了。
峰山就在京郊,山上有很多菊花,每年秋天都會有人很多人賞菊,來的都是一些公子小姐,賢人雅士。
季洺蕭出門的時候已經快要接近中午,作為長公主,她晚到一些沒有任何問題。
“宿主,你這是晚到一點嗎?這是晚到很多。”系統A忍不住吐槽,睡晚了就睡晚了,居然還要找藉口。
季洺蕭沒高興理她,掀開簾子朝外看去。
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有很多人聚集,貌似有熱鬧看,她剛準備把簾子放下來,就看到一個人衝出了包圍圈。
季洺蕭立刻站了起來,腦袋直接撞到了馬車頂。
“公主?”
下一秒季洺蕭已經直接跳出了行駛的馬車,一把拽開了席阮。
另外一個人也衝了出來,看到季洺蕭上下掃了一眼,看到她衣著華貴,知道惹不起,臉上的戾氣少了幾分。
“這位小姐,我管教我女兒你也要管嗎?”
席阮看到季洺蕭鬆了口氣:“他要把我嫁給一個老頭!還用鞭子抽我。”
她很想罵人,這算什麼爹。
她昨天其實已經跑出來了,誰知道半路上遇到了鄰居,那人居然還通風報信。
季洺蕭注意到席阮手腕上的傷,臉色更加陰沉:“你的女兒,本公主帶走了。”
旁邊的人群立刻議論了起來。
“公主?”
“是公主殿下。”
“給他錢,像你這種人簡直不配為人父。”季洺蕭聲音冰冷,“從此你女兒與你再無瓜葛。”
“多少錢?”那人也不以為恥,“公主殿下可不能太小氣,旁邊的王麻子可都給了五兩呢。”
席阮冷眼看著對方,捏著拳頭。
旁邊的人默默地遠離了這個人,都覺得有些惡心。
季洺蕭嗤笑了一聲:“本公主賞你一鞭子要不要?給他五兩,我們走,你上馬車去。”
“嗯。”席阮點了點頭,鑽進了馬車。
季洺蕭眯著眼睛看著這個人第一次存了想直接當場把著人弄死的心。
那人看季洺蕭的臉色不善,以及她身邊的幾個護衛,默默地後退了一步,不敢再多說什麼。
季洺蕭重新上了馬車,看著席阮。
席阮很瘦,皮包骨,衣服破破爛爛。
“回宮吧。”
“殿下?”澄雲看著季洺蕭,不懂為什麼要為了一個撿來的刁民回宮,“可是那邊還在等。”
“過會兒再去,不急。”
澄雲抿了抿嘴脣。
“公主不用親自陪著我回去,去做正事吧。”席阮說道。
“怎麼能在公主面前自稱我?”澄雲不滿地看著席阮。
季洺蕭朝著澄雲看了一眼:“本公主都沒說話,你說什麼?”
“那我過去,澄景你先帶著她回去收拾一下,不要欺負她。”
“是。”澄景的脾氣稍微比澄雲好一點,心機也要更加深沉一些,“殿下是想將這位姑娘留在宮裡嗎?”
“嗯。”
澄景表示懂了,帶著席阮下車離開。
季洺蕭還是想跟著回去,但是知道自己不能,她對席阮特別關注很容易把她放入險境,但是現在放在外面也不可能。
她到峰山的時候已經中午了。
“怎麼都要吃飯了才過來。”溫月看到季洺蕭立刻走了過來,其他人也立刻起身行禮。
“路上遇到了一點事情。”季洺蕭笑了笑就去首座的位置坐了下來。
季洺蕭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分量都不多,但是都做得很漂亮,桌上放的是果酒,她喝了一口就沒再喝。
貴女們一邊吃飯一邊聊天,還有人吟詩作對,季洺蕭已經迅速找到了自己想找的幾個人,不過還有些人沒來,沒來的都是些武將家的女兒,向來不喜歡參加這種聚會。
也真是服了兆言,兆言對這些人只知道名字父母年齡,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不喜歡嗎?”
季洺蕭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溫月,搖了搖頭:“不是,就是想到今天在路上發生的事情。”
“怎麼了?”
“我救了一個姑娘,那姑娘的爹要把她賣給一個老頭子,怎麼會有這種爹呢。”季洺蕭歎了口氣,“也不知道這世上有多少這樣不幸的女孩子。”
溫月愣了一下:“那個姑娘呢?”
“帶回宮了,以後準備就讓她待在宮裡,畢竟我都救下來了,總不能在把她放在危險裡。”季洺蕭說道。
溫月直覺不對,但是看季洺蕭坦蕩的態度她又說不出什麼,只是救了一個人而已。
“公主還是心地善良。”
“這算什麼心地善良,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季洺蕭說道,她放下了筷子。
下午她們依舊是在山上賞菊,之後還要去湖上泛舟。
季洺蕭覺得也是夠無聊的,她幾次想要找那些人說話,然而溫月一直都跟著她,寸步不離,讓她都有些暴躁。
早知道還不如直接回宮,當然她沒表現出來。
雖然沒說上話,但是季洺蕭也能看出來,保皇黨的那幾個人貴女一直都是走在一起的,顯然她們也是知道自己家裡陣營位置的,季洺蕭看她們的次數太多,還和幾個人對視了好幾眼。
幾個貴女這場賞菊宴回去之後就把季洺蕭看她們的事情說了,家裡隻讓她們和公主保持良好的關系。
最近只要是官場上的人,稍微敏銳的一點的都可以感受到風雨欲來。
溫宰相也有這種感覺,但還是覺得兩個小娃娃翻不出什麼浪,他就不相信了,一個人可以突然變聰明。
隻覺得溫月是在胡說八道。
季洺蕭回去之後就把席阮叫了進來,讓她做了三等宮女。
席阮也沒什麼意見,她也大概瞭解劇情,知道季洺蕭這時候沒空管自己,她進來的時候就感覺到無數人盯著自己,現在自己不過只能打掃院子,就沒人盯著她了。
季洺蕭就坐在窗口,看著書,偶爾朝著外面看一眼。
很隨意的一眼,但是每一眼都落在席阮身上。
席阮知道季洺蕭在看她,不過她又不能到處看,世上最遠的距離,是同在一個院子,卻不能互相對視,還不能說話。
季洺蕭又看了一眼,拉下了窗戶,從書裡面找出了一張紙,上面都是名單,還有一些阿拉伯數字。
宰相黨這邊的兵力明顯要強一些,她敲了敲桌子,也不知道這些人知不知道宰相想要造反。
相對比,皇帝這邊京城周邊能夠調過來的兵只有三萬人,而且,還不知道裡面有沒有什麼奸細。
她突然有點想搞點事情。
宰相嫡子叫溫卓,今年十九歲,已經入士,至今未婚,算是京城文人圈的頭頭,也是貴女們頭號想嫁對象。
兆言對溫卓有些印象,是個挺清高討厭的人,對孔子很尊崇,君君,臣臣,子子。
而且從他做的某些事情看,貌似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老爹想要做什麼。
她很好奇,要是溫卓知道這件事情,會怎麼想。
季洺蕭還挺想看溫家亂掉的。
如果讓溫卓相信這件事情,季洺蕭直接用了技能卡,給他造夢,有金手指不用是傻子。
她本來是想要直接給宰相來一套造夢的,造夢內容就是要是他造反,之後會死得很慘,坐上皇位就暴斃。
然而系統不準,在古代這種還帶有迷信的社會,這個夢下去還需要幹什麼。
要是這麼來一遭,想要什麼沒有。
還好,給溫卓造夢的事情,系統還是允許了,不然季洺蕭就要和它好好掰扯掰扯,什麼叫做金手指。
不讓用的金手指能叫做金手指。
這天晚上溫卓做了個夢,夢到自家老爹要造反,而且已經勾結了很多人,雖然季洺蕭沒有直接給溫卓造出造反是什麼後果的夢境但還是營造了一種氛圍,給他暗示要是他們造反會死得很慘的。
溫卓醒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臉色難看至極。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是夢嗎?
是什麼夢?
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為什麼可以這樣的真實?
造反?他父親居然想要造反?
溫卓覺得這個詞距離自己很遙遠,他一直知道的地位很超凡,也知道別人對宰相府是怎麼想的。
但是他的目標也一直都是權臣,從來沒有想要再走高一點。
皇帝年紀雖小,但是卻已經有了一個皇帝的樣子。
溫卓突然明白父親每次提起皇帝都會感慨一聲可惜。
可惜什麼,可惜他的皇帝當不久了嗎?
溫卓深吸了一口氣,既然要造反,為什麼又要把大姐嫁給皇帝。
他很好奇溫月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溫卓之前街上的人對溫家的不滿,那別院是溫月忽悠公主造的,工錢去哪裡了,管事那邊?管事哪有那麼大的膽子。
他又不傻,這麼想通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一切不過都是利用。
溫卓現在一閉眼都是那個夢,他心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最後再也沒能睡著。
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了宰相,在上朝的路上兩個人差點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