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自殺
上面坐著的馮貴妃這時終於說話, “好了, 你們年輕人鬧鬧也就算了。郡主, 業兒頑皮, 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還望君主不要放在心上。業兒, 還不放了順恩郡主。”

馮業的手微微鬆了鬆,辰絮抽回手腕的時候, 他卻又抓緊了, 順勢再次出手去奪辰絮手裡的金簪。

眼看再度招架已經來不及, 辰絮眸光中精光內斂,心下一橫, 手上用力, 金簪瞬間扎進了自己的脖子裡。鮮血一下子濺了出來。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她居然真的要自殺!”馮貴妃被嚇得變了臉色。她沒想到辰絮會真下手。

豐成公主拉住母親的手,小臉也是煞白。

馮業托住辰絮軟倒下來的身子,立刻伸手點了她的幾處穴道止血。“郡主, 你這是何苦?”他轉頭對著宮女太監道:“還不快請太醫!”

立刻有太監撒腳如飛跑去請太醫。結果在宮門口和一個人撞上。他抬頭一看,正是景含幽。這一下嚇得更是不輕, 急忙跪地請罪道:“奴才該死, 衝撞了公主, 請公主饒命!”

景含幽卻沒空理會他,擺擺手,直接進了椒蘭殿。

此時正殿裡已經一片慌亂。平時打死個奴才什麼的也是有的。但是這種有品級的主子自殺卻還是第一次見。此時馮貴妃也有些害怕,畢竟辰絮是皇上下旨欽封的郡主,真要讓她給逼死了, 皇上那邊也不好交代。

“怎麼就會這麼剛烈?”前次在千秋誕上,辰絮獻舞被眾人恥笑沒有骨氣,所以馮貴妃以為這是個為求活命苟且偷生的女子,誰曾想她真的下手了。

景含幽在詩嵐苑安慰恩康公主,突然羽煙宮的宮女前來稟報,辰絮被傳去了椒蘭殿。她當時就坐不住了,連塵心都沒帶一個人跑了過來。

進到大殿,卻見辰絮倒在地上,素色宮裳被血濺上了朵朵血色紅梅。載福在旁邊又哭又叫。辰絮的脖子上插著一支金簪。她記得這支金簪,那是盧躍峰之事結束後,辰絮自己設計好,她命工匠專門為其打造的。

她記得當時問過辰絮為什麼簪尾要磨得這麼鋒利?辰絮說,若是有朝一日她無力自保,就用這支簪子了結自己。那時的她保證不會有這麼一天。可是今天,金簪在這裡,說明瞭什麼?說明辰絮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

景含幽走過來打算抱起辰絮,馮業卻道:“公主,郡主傷勢過重,我已經點穴為她止血了,你最好不要移動她。”

景含幽的手都是顫抖的,她抬頭看著馮業,眼眸中的紅色嚇得馮業後退了一步。她的目光又落到了馮貴妃身上,馮貴妃也被這赤紅的眼眸嚇得哆嗦了一下。“柔嘉,本宮已經派人去請太醫了。”

景含幽始終沒說話,也沒有追問這是怎麼回事,她覺得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辰絮要活過來。

拉著辰絮的手,她的心疼得快要無法呼吸了。剛剛還好好的人,怎麼轉眼間就成了這個樣子?

太醫很快趕到。一看這樣子也嚇了一跳。先是給辰絮餵了保命的丹丸。然後讓景含幽幫忙,拔出了金簪。金簪□□的那一刻,鮮血濺了景含幽一身,她卻渾然未覺。只是看著太醫為辰絮上藥,止血,包紮。

等都忙活完了,太醫抹了把額上的汗,起身道:“好在金簪入體時歪了半分。郡主雖然情況凶險,但是隻要血止住了,並沒有性命之憂。不過傷在脖子處,且傷得這麼重,是大傷元氣的。微臣這裡開幾副藥,一定要按時給她服用。否則落下病根,可是一輩子的事。”

馮貴妃急忙叫人準備筆墨,讓太醫開方子。

景含幽問:“她現在能否移動?”

太醫道:“要小心,不要有劇烈的顛簸。”

馮貴妃一聽立刻安排擔架,上面鋪好了厚厚的棉被。“柔嘉,這件事……”她本來想借機解釋一下,不過景含幽根本就不聽,小心抱起辰絮放到擔架上,一揮手,“回羽煙宮。”

“哎!”豐成公主見她這麼不給馮貴妃面子,剛想上前理論幾句,卻被馮貴妃拉住。“母妃,她……”

“好了,這點小事就不要追究了。”馮貴妃看著一地狼藉說。

回到羽煙宮,辰絮被安置在寢殿的床上。景含幽將熬藥的事情交給塵心,然後就將所有人都打發出去了。

“辰絮,為什麼我總是護不住你?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明知道馮貴妃不會善罷甘休,還把我支走,你是不想我得罪馮貴妃對不對?其實你心裡有我的,只是你不肯說出來對不對?你為了我好,情願拿自己的命去賭。辰絮,你為什麼這麼傻呢?辰絮,你快點好起來,我答應你,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撤了所有對你的監視。我知道你不會害我的,我再也不懷疑你了。辰絮,你快點醒過來吧。”

淚水,一滴滴落到兩人交握的手上。可惜辰絮依舊昏迷不醒。

這件事很快傳遍了後宮。最先有反應的竟然是恩康公主。她親自過來看望了辰絮,見她脖子上纏著厚厚的紗布,眼淚都流下來了。

“順恩郡主這般柔弱的人,沒想到剛烈至此。柔嘉,你們之間的事大姐不便多說。可是你既然要了她,就該好好對她。否則如何對得起她受的苦?”

景含幽點頭。“大姐說得是。這次是我疏忽了,是我的錯。”

“錯不錯的先放一邊,人沒事就好。女子名節大如天,若是她像淺碧一樣,恐怕真是一天都活不下去了。”想到淺碧,恩康公主又落淚了。

“大姐,別想太多了。”景含幽安慰著,送走了恩康公主。

馮貴妃派人送來了不少上好的藥材,景含幽沒有拒絕,照單全收。現在只要是對辰絮好的,她都不會拒絕。

一直到深夜,辰絮終於醒了。她一醒來就感到脖子上的劇痛,痛得她的眉忍不住皺起來。

“醒了?”景含幽的聲音響在耳邊。隨後幔帳被掀起來,蠟燭被點燃。

“讓我好好看看你。”景含幽的聲音很平靜,所有的情緒起伏都已經過去,在等待辰絮蘇醒的這段時間裡,她已經想好了日後該怎麼做。

“讓你擔心了。”辰絮還是那般的善解人意。

“快點好起來吧。”景含幽的聲音透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辰絮伸出手,被景含幽緊緊握住。“我告訴過你,我是你的,只是你的。我不會讓其他人碰我的,死也不會。”

為了這句話,她不惜一死以求清白,這份決絕任是鐵石心腸的人都會動容,何況是景含幽?

“我不會放過那些人的。”景含幽保證著。

辰絮被握住的手緊了緊。“我不想你去惹事,我沒事,這件事就過去吧。我已經為皇后所不喜,你若再鬧出事端,只怕皇后更加容不下我。含幽,皇宮裡不是你我可以任性的地方,你就當為了我好,息事寧人吧。”她剛剛醒來,說了這些話,氣力不夠用,只是躺在床上虛弱地喘著。

她越是這般委曲求全,景含幽就越是無法收手。之前辰絮幾次受傷中毒,她都聽了辰絮的勸說不予追究。結果怎麼樣呢?辰絮受到的傷害越來越大,有些人就是這樣,不給她點苦頭吃,她是永遠學不乖的。

“你好好養傷,其他什麼都不要想。”景含幽拉著她的手抵在自己的左胸,“我這裡都要疼死了。”

辰絮露出虛弱的笑容,如同一朵風中的小花,隨時都會被吹走一樣。

太醫的藥按時喂給辰絮喝,很快起了作用。加上景含幽的悉心照顧,三天之後,辰絮已經能夠自己吃飯了。不過脖子還是不敢動,終日只是躺在床上。

景含幽寸步不離的守候著,連飛雲騎那邊的公務都不去辦。最後還是辰絮好說歹說,才讓她出宮去辦正事。

城外飛雲騎大營。幾天沒來公文已經堆了一些。景含幽現在對著辰絮是一張臉,對著辰絮以外的人又是另一張臉。

營中的所有將領都感覺到公主的心情不好。每個人都規規矩矩的,不敢胡說什麼。

將手頭的公務處理完,景含幽讓塵心叫來左都尉侯少德。

“公主。”侯少德今年三十一歲,是個處事穩重的人。

“侯都尉,我記得你有個親戚是開賭場的。”

侯少德愣了一下,點頭道:“正是。屬下有個表哥,在京城內開賭場。”

“我給你個任務,把一個人給我帶進賭場,五天之內,務必讓他輸得傾家蕩產。”景含幽看著他,“你能辦到嗎?”

侯少德抱拳道:“回公主,只要那人進得賭場來,屬下保證讓他再也出不去。”

“哎!你得讓他出去,讓他去宮裡通風報信。”景含幽說著提筆寫下了一個名字,推到了侯少德面前。“事情辦好了,自然有你的好處。若是辦砸了……”

侯少德立刻道:“屬下一定竭盡全力,定不負公主所託。”

景含幽滿意地笑了,只是那笑容陰冷陰冷的。看得侯少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景含幽回宮的時候,慧婕妤帶著覺安公主正在羽煙宮探病。景含幽看著慧婕妤,笑容裡也沒有多少溫度。

作者有話要說: 綠字君要陣亡了,作者君累死鳥!

今天沒有妹子了,好桑心。 不過作者君眼尖地發現了一個逛漫展的好友大叔,迅速敲定了漫展結束後的拍照事宜。於是作者君的簪子們馬上就有藝術照啦,哇哢哢~~~

今天回家時大叔陪伴,本來說要幫我揹包的,但是作者君不好意思啦。看了一下大叔家三個月大的閨女的視頻,小孩子就是萌啊~~~好心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