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 白頌身子依舊酸軟無力,嘗試了一下還是起不來,索性就躺在地上, 失神地望著天花板, 良久後說道:“系統, 這個世界還能申請精神損失費嗎?”
系統:“在你們第一天談話的時候, 我就已經在打報告了,這會還在走評審, 差不多一個禮拜也就過了。”
白頌點了點頭。
系統還想說點什麼,但看她要死不活的模樣, 還是算了。
倒是白頌, 強撐著一口氣:“系統,再打個商量可以不?”
系統警惕道:“你先說, 能滿足的我都盡量。”
白頌:“下次挑個世界,別找什麼姓童、姓佟的,百家姓那麼多, 你就跟這個音槓上了嗎?”
系統也委屈呢:“你之前也沒要求, 我們都是隨機的嘛, 誰知這個音黑化率這麼高?下次一定好好篩選。”找個姓郝、姓阮的,一聽就覺得脾氣好。
白頌得了系統的保證,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
之後, 佟嘉卉又叫過白頌幾次, 不過每次都是短信或者微信, 甚至連電話都不願給她打一個, 像是厭惡她的聲音似的。
但若真嫌棄的話,又何必用她的身子折磨自己?
人真是複雜又矛盾的生物。
每次都是直接乾,乾完了就讓白頌滾, 滾了之後白父白母那邊就會傳來公司又得到一個生財機會的消息,真是錢貨兩訖,從不賒欠。
但白頌並不是被包養的金絲雀,她不過是被主人厭棄的可以隨意踐踏的狗。
白頌也正如佟嘉卉所期望的那樣,一天一天消瘦下去,一天一天沉悶下去。
有時候,再激烈的疼痛也不能讓她木呆呆的表情產生一絲一毫米的波瀾,一雙眼眸絕望又死寂。
人沒死,心已經死了。
她就像是毫無靈魂的破布娃娃,身體徹底由著佟嘉卉折騰。
但佟嘉卉並不高興,她怔愣看著完事後猶如死魚一般的白頌,機械地爬起來,不管身上還淅淅瀝瀝地往下掉東西,胡亂套上髒兮兮的衣物,一瘸一拐往外走。
就像是行屍走肉似的,連疼痛、悲傷和羞恥都感覺不到了。
她的靈魂徹底被自己摧毀了,沒有思考能力,只剩下麻木地接納自己。
這大概就是自己想要的,讓白頌徹底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讓她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狗。
但佟嘉卉並不開心,相反的,她甚至有些焦躁。
她想讓白頌給她反應,想讓她生活鮮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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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短信的時候,白頌剛把一堆外賣擺到桌子上,筷子都還沒來得及拆開。
短信上說半個小時內必須到,否則後果自負。
白頌住的公寓到指定地點都需要半個多小時,再加上這會正是下班的時間,路上肯定堵成了長龍,能按時到才有鬼了。
不過是想法子這樣自己罷了。
白頌歎了一口氣,留戀地看了一眼生煎包,想想一口下去香濃的汁水在口腔爆裂的爽利,再想想如果嘴巴裡留了味道,被佟嘉卉抓住小辮子狠狠懲罰的好幾天都下不來床,什麼都吃不到,嘴裡都能淡出鳥的滋味,吸溜吸溜了口水,一咬牙空著肚子出門了。
氣喘籲籲站在佟嘉卉門口的時候,距離短信發送時間已經差不多一個小時二十五分鍾了,白頌深吸幾口氣平複了下呼吸,面色凝重地按下了門鈴。
這扇門的另一端就是十八層地獄,不被扒掉一層皮剔過一次骨是出不來的。
白頌現在就已經有全身痠疼,雙腿發軟的感覺。
好半晌都沒開門,就像是服刑人員眼睛都閉上了,卻遲遲聽不到槍決的下令,白頌一顆心七上八下,吞了吞口水,自己按了密碼。
一股濃鬱的酒氣撲面而來,白頌微微皺了皺眉。
屋裡沒開燈,甚至還拉了窗簾,一片昏暗,她在門口站了一會才適應裡面的光線,小心翼翼走了進去。
客廳裡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空了的酒瓶子,不僅有紅酒,還有數不清的啤酒易拉罐。
佟嘉卉坐在地毯上,眯著眼睛仰頭靠在沙發上。
白頌躡手躡腳站過去,居高臨下看著像是睡著了的佟嘉卉。
佟嘉卉沒化妝,面容少了幾分精緻的凌厲,清淡爽朗的長相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十分溫柔,她沒什麼表情,卷翹的眼睫毛顫動了兩下便不再動了,這麼一副平和的神態倒是和先前那個全心全意挨著自己的佟嘉卉有了五六分重合。
白頌靜靜看著她睡夢中都一副眉心緊蹙,似乎是做了噩夢的模樣,微微歎了一口氣,半跪在地上,抬手撫上她幾乎都已經成溝壑的眉心,輕聲道:“嘉卉,為什麼,為什麼不開心呢?”
“不開心?”手腕陡然一疼,白頌瞳孔皺縮,掀開眼皮對上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
佟嘉卉竟然醒了,或者說她根本就沒睡著!
白頌嚇了一跳,雙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她慌張想要抽回手,但佟嘉卉的力氣很大,就像是被鐵鉗箍住一般,掙脫不開。
佟嘉卉逼近她,銳利的眼神就像是刀子,直勾勾扎向白頌,她咬著牙質問道:“開心?白頌,你是我什麼人?你有什麼資格評價我開不開心?”
“你……”白頌面色煞白,冰冷的茶幾抵住她的後背,阻擋了她往後躲的道路。
“我怎麼會不開心?我開心得很!看到你慘不兮兮在我身下痛苦哀求的時候,我不知有多開心,如果你能再慘一點,最好是讓我看到你生不如死的畫面,我想我會更開心的!”
白頌眼神一黯,又恢復了之前麻木不仁,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佟嘉卉最看不慣的就是她這樣,明明是她先玩弄自己感情的,可現在卻擺出一副受害者的表情,給誰看?給自己看?想要自己心軟放過她?
白頌,你還真是慣會玩這些攻心的小把戲。
只可惜,她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被隨意欺騙的蠢貨了。
佟嘉卉猛地向前一推,白頌的後腰狠狠撞在身後的茶幾上,痛的她下半身都麻了。
一個帶著濃鬱酒氣的吻粗暴地壓下來,脣瓣被佟嘉卉啃得生疼,還沒來得及呼出的疼全被堵在了嗓子眼裡,變成了嗚嗚咽咽的小聲啜泣。
衣服陡然被拉高,冷風一吹,白頌腰部起了一大片的雞皮疙瘩,她伸手想要去護,卻被一巴掌拍在了手背上。
頓時五根通紅的手指印異常清晰地烙印在白皙的手背上。
佟嘉卉按著她的手在茶幾上,咧著嘴笑的扭曲:“白頌,你不是最喜歡刺激了嗎?想不想再玩點更刺激的。”
撕拉一聲,白頌的褲子就已經被扯了下來,她瞳孔劇烈震蕩,眼眸中滿是驚恐和害怕,她噙著淚水不斷搖頭,努力想要掙脫開佟嘉卉的桎梏。
“不要,求你……”佟嘉卉以往的手段就已經讓她承受不起了,還能玩什麼花樣?
“求我?怎麼求我?”佟嘉卉的手指劃過白頌的嘴角,饒有興趣盯著指尖的濕潤,含在嘴裡吸了吸,“既然是求我,那怎麼不拿出點誠意來?”
什麼誠意,還不是隨便佟嘉卉玩弄。
但她求的不就是佟嘉卉放過自己,真以為自己是傻子嗎,這個彎都轉不過來?
白頌怒瞪著她,努力弓著身子,想要離她遠一些。
佟嘉卉呵呵一笑,彎腰在沙發下抽出了兩個黑色的盒子。
她指尖在盒子上輕快地跳躍著,掀開眼皮:“選擇權交給你,選哪一個?”
哪一個都不想要!
白頌知道,這裡面一定裝著非常可怕的東西,她十分抗拒,甚至掙扎著想要逃開。
佟嘉卉現在喝醉了,下手一定沒輕沒重,如果用道具的話,她今天怕是都沒法活著走出這間屋子。
必須要讓她一個人冷靜下來。
白頌雙手雙腳並用,爬都要爬出去。
但喝醉的佟嘉卉果然粗暴無比,她根本不考慮會不會弄傷白頌,拉扯著白頌的頭髮就把人拽了回來,甚至因為白頌的反抗力道也大了不少,幾乎要將白頌的一整塊頭皮都薅下來。
佟嘉卉怒不可遏,將白頌壓在地上,“撕拉——”一聲就將她衣服強行扯了下來,露出圓滑的肩膀和白皙的胸口。
佟嘉卉跪在地上,拽著白頌的手指向兩個盒子,咬著牙:“選!”
“佟嘉卉,你瘋了嗎?你到底要做什麼!”白頌使勁扭著身子,“你放開我,我不選。”
這兩個哪一個,都不是好東西。不管選擇哪一個,她今天都沒有好果子吃。選了還會被佟嘉卉以自己喜歡的名義強行折騰好幾次。
這樣幼稚的把戲,佟嘉卉竟然屢玩不爽。
她想玩,自己還不想配合呢!
白頌索性閉上眼睛不看她,腦袋轉到一邊,眼睫毛微微顫動,眼眶微紅,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氣的。
佟嘉卉輕笑:“也對,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都要,不是嗎?”
“!”白頌身子狠狠一顫,她睜開眼,對上一雙嗜血殘暴的眼眸,隻覺得如同被毒蛇纏身,冰冷的鱗片刮割著她的皮膚,猩紅的蛇信子嘶嘶嘶掃著她的面頰,帶著毒液的涎水都要滴落在自己身上,寒意沁人。
系統顫顫巍巍道:“你還好吧。”
白頌:“……目前為止還好,不過你能別用這麼詭異的電子音跟我說話嗎,沒事都要被你嚇出事了。”
系統委屈:“我要進小黑屋了,你不會出事吧。”
“……”白頌面頰緋紅,“不會,佟嘉卉不會讓我有事的。”
系統點了點頭:“確實是。”
白頌冷哼一聲:“我要是死了,她折磨誰?從誰的痛苦上找快樂?”
“……”系統猶猶豫豫磕磕巴巴說道,“我得走了,我聽說假如生活強.奸了你,你就應該學會享受生活。”
白頌:“……享受多了,腎疼。”是時候該反擊了,要想離開這個世界,就不能總是一直被牽著鼻子走。
一陣滋啦滋啦的電流聲過後,系統的聲音徹底消失了。
在佟嘉卉的眼中,白頌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發了一會呆,但走神也讓她很不高興了。她橫了白頌一眼,冷笑道:“果然是我的魅力太弱,刺激太小,引不起你對我的興趣,這個時候你還會發呆?”
白頌回過神來,眼神微凝:“嘉卉,我們互相放過,不好嗎?”
佟嘉卉的聲音變得危險起來:“互相放過,還是你逃過審判?我做錯了什麼,我需要被放過,你做了那麼對不起我的事,我又為什麼要放過你?”
“對不起你?”白頌眼神微暗,她咬著下嘴脣,“是呀,你覺得我對不起你。”可是我沒有呀。
我那麼愛你,愛到為了你背負惡劣的名聲,愛到即便被你憎惡被你如此對待也不忍心告訴你當年的真相。
嘉卉,我沒有對不起,我愛你呀。
白頌緩緩閉上眼,一滴淚珠順著眼角滑落,落在佟嘉卉的手背上,有點燙。
“我覺得?”佟嘉卉俯下身,眼底滿是嘲諷之意,“難道你要說那些短信是假的?難道你要說你沒背叛我?”
她定定凝視著白頌的眼睛,心裡忐忑又期待。
白頌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她不能說……她絕對不能說。
斷了線的淚珠子無聲地滑落,白頌不住地搖著頭:“不要問了,不要再問了!”
一顆心臟瞬間從雲霄跌落,佟嘉卉眸中冷光一閃,忽然掐住白頌的脖子:“你說呀,你說那些都是假的,你愛我,你從都沒背叛過我,說呀,你說呀!”
白頌:“……”我說了你又不信,不說你又要瘋,你這人怎麼這麼難伺候。
她臉上露出掙扎無奈的神色,小幅度掙紮起來:“不能,我不能說,我絕對不能說的。”
“隱情?難言之隱?”佟嘉卉冷笑一聲,她是在嘲笑自己。虧得自己對她還不死心,虧得自己還幫著她找藉口,結果對方甚至都懶得費心思找藉口欺騙自己,隻來來回回重複這些無用的話。
白頌努力推開她:“你別逼我!”
“我逼你?”佟嘉卉一臉憤怒,“白頌,到底是誰在逼誰?”她抓著白頌的衣領子,她的聲音變得危險起來,“你說呀,你說不說,白頌,我警告你,現在是我留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了,你如果跟我解釋不清楚的話,我真的不保證今後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
白頌呆愣了一下,旋即回過神來,像是下了大的決心似的,她看著佟嘉卉的眼睛,一字一字咬字無比清晰地說道:“佟嘉卉,我只是不愛你了,這不是很正常嗎,愛就在一起,不愛就分開,大家都分過手,為什麼在你這裡就不行,佟嘉卉,你別不敢承認,你就是放不下我,你就是還愛著我,打著報復的旗號把我圈禁在你身邊,不就是怕我再離開你嗎?”
“佟嘉卉,你真覺得我說的不對嗎,你看看你現在,不正是被主人拋棄又執著不想離開的狗嗎?你有本事虐待我,你有本事放下我呀,大大方方說你不愛我了,光明正大搞垮我家的公司,正面來隨便怎麼樣都由你,讓我家破人亡鬱鬱而終多可以,可你偏偏要用這種最卑劣的方式把我綁在床上,用這種不足人道的羞辱踐踏我,佟嘉卉,你說你是不是賤得慌,我都不愛你了,我都走了,你傻乎乎站在原地等還不算,甚至還要搖著尾巴跟上來,你說你不是狗誰是狗?”
遮羞的布被猛地扯下來,佟嘉卉如墜冰窟,渾身的血液就像是瞬間被冰凍住,她眼前一陣陣發黑,頭暈目眩,隨時都要一腦袋紮下去似的。
白頌眼神冰冷,脣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你越是這樣折磨我,我越是覺得你可憐,愛一個人,卻需要用這種囚禁的方法才能讓她留下,你太可笑,也太可悲了。”
“閉嘴!”佟嘉卉目眥俱裂,她心底唯一的期待和幻想猶如泡沫一般,瞬間被戳破,渣滓都不剩。
強烈的不甘心和怒意湧上心頭,她瞪著白頌嘲弄的表情,眼睛幾乎要滴出血來,她死死掐著白頌的脖子,想要扼住她的聲音,“我沒有!”
白頌憋得喘不過氣來,卯著勁一巴掌扇在佟嘉卉的臉上。
佟嘉卉猝不及防,被打了個正著,腦袋偏向一邊,半邊臉迅速腫起,瞳孔震蕩,震驚不已地盯著她。
想要打回去,但不知為何,白頌那番她還深愛著對方的猜測一直盤亙在她的腦海中,讓她無暇思考其他。
不,她不愛了,在白頌選擇拋棄她離開她的那一刻,她對白頌的愛就已經死了。
她囚禁白頌,折磨白頌,都是恨,她只是想要白頌也嘗一嘗當初她日日夜夜所受的煎熬和苦楚,讓她知道,在她離開之後,自己是如何的茶飯不思,夜不能寐,每天就像是遊魂似的,毫無生機的絕望。
佟嘉卉死死盯著白頌,像是要從對方微表情裡找出為自己開脫的故作鎮定的心虛和害怕。
但對方一臉篤定,掛著輕蔑的表情,嘲弄著看著自己。
那雙眼眸犀利又駭人,就像是冰錐一般,直直插入佟嘉卉的心臟,掀開她努力掩埋在心底的骯髒,甚至還化成冰水衝了出來,一股濃鬱的惡臭味翻滾著。
佟嘉卉死死咬著脣,不願承認內心深處的慾望,更不願面對現實。
白頌拽著佟嘉卉早就散亂的頭髮,逼近她,齜著牙惡狠狠說道:“佟嘉卉,你要點臉吧。”
作者有話要說:系統瑟瑟發抖:我覺得你藥丸。
白頌:穩住,我覺得我還能苟,主要是我知道怎麼洗白了。
被告佟嘉卉發言:沒有當面脫衣服,沒有沒有沒有,真的沒有,擋著大家的目光扯了一下衣服,沒有脫下來!!沒有當眾走光!這個很重要,畢竟我的人不能讓人看!
週四休息,週五晚上更新,謝謝。
520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