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頌搓了搓臉, 翻身下床。
衛生間裡已經準備好了新的洗漱用品,牙刷和牙缸和已經在使用的明顯是同款不同色,看著有點像是情侶的。
洗漱完之後出去, 客廳餐桌上蓋了個罩子, 罩子下是柳葉準備的早點。
包子、豆漿, 還有一碗皮蛋瘦肉粥, 一個煮雞蛋。
雖然不豐盛,但是白頌喜歡吃的。
不過有些涼了, 看著沒什麼食慾。
正想著,電話鈴聲陡然響起, 白頌接起來竟然是外賣。
還是她最喜歡的麻辣燙。
不是她叫的, 那肯定就是柳葉。
外賣是直接送到門口的,白頌開門就能看到放在地上的好幾大盒子。
她拿起來, 一樣一樣地打開蓋子。
雖然是外賣,但巨豐盛。
除了麻辣燙,還有幾樣清淡的小菜, 都是她平常吃的最多的。
看著散發著陣陣芝麻醬香味的麻辣燙, 白頌筷子戳了戳, 這是她之前經常點的那家,看著像是還特意備注多放了芝麻醬和花生粒。
不辣,不會很刺激脾胃。
芝麻醬混合著香油的香味前僕後繼湧入鼻子, 白頌口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倒了一杯熱水, 匆匆忙忙就開始吃。
她扒拉著吃了幾樣, 也沒吃完,就向後一倒,一臉滿足地揉著滾圓的肚子。
這日子, 舒坦極了。
肚子飽了,血糖高了,腦筋也開始慢慢轉了。
白頌其實跟柳葉並不怎麼熟悉,畢竟在父母過世,和白素鬧掰之前,她都是回家住的。
雖然是舍友,但也僅限於比其他同學多一絲聯系,好朋友都稱不上。
真正熟悉起來還是白頌在宿舍長住之後。
當時的她心情不好,是柳葉有事沒事跟她說話,開導她。帶著她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參加活動。
她沒想到,友誼竟然可以建立的這麼快。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她就已經登堂入室,四捨五入相當於和柳葉同居了。
白頌砸吧砸吧嘴,突然問道:“系統,你怎麼看?”
系統:“……”我沒什麼看法。
它頓了頓,盡職盡責地將柳葉的身家資料傳了一份給白頌。
柳葉也算是大小姐,家裡的生意雖然沒有白家做的大,但在同行業也是數一數二拔尖的。不過,最近柳家好像遇上了點麻煩事。
這麻煩事和白頌還有點關系。
柳家最近好幾筆生意都被安家截胡了。
從商業上來看,這就是商場上的殘酷。
但這個安家的家主,正好是上次企圖灌醉白頌帶走的安然的父親,就算本來沒關系,這事情發生的太趕巧,一前一後,白頌還真的沒法安心徹底把自己撇出去。
不過白頌看不出來,系統倒是分析出了貓膩:“安家早就對柳家所掌握的核心技術有所覬覦了,前些年柳家的風頭很盛,賺的金盆缽滿,眼熱的不止安家,先下手的吃肉,後下手的湯都喝不著,其他家沒動是因為沒法保證斬草除根,要是讓柳家捲土重來而有能力的則是怕丟面,安家在商場上的名聲本來就不怎麼好,他們不稀罕這點臉面,只在乎利益,出手是早晚的事。”
白頌眯著眼睛,點了點頭。
又看到前段時間柳葉沒出現,就是在為了家裡的事焦頭爛額。
她到底是個成年了,家裡只有她一個女兒,自然是要為父母分憂的。
正想著,電話鈴聲陡然又響起。
是柳葉打過來的。
白頌接起來,那邊傳來嘈雜的嗡嗡聲,很快一陣風聲過後,像是柳葉走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終於能聽見對方說話了。
柳葉輕快的聲音通過電流傳過來:“頌頌,你吃了吧。”
“嗯,我吃了。”白頌看著還沒收拾的碗筷,笑著說道,“謝謝你。”
“咱倆什麼關系,還用謝嗎?”柳葉被她逗得噗嗤一聲笑了,那邊好像有人在叫她,柳葉匆忙要掛斷電話,“對了,頌頌,下午你想吃什麼,發微信給我,我這會還有點事,就先去忙了,你自己在家自便哈。”
“等等!”察覺到柳葉說話越來越快,白頌連忙製止她。
“怎麼了?”那邊好像催的比較急,但柳葉還是沒直接撂了白頌的電話,反倒是耐心等著她說話。
“葉子,你在學校嗎?”白頌問道。
“在啊。”柳葉哈哈笑出聲音,“你是在查我的崗嗎?”
“我沒有……”
“我不在學校還能在哪兒,對了,我今天會晚點回去,你自己先睡,不用等我哈。”柳葉像是很著急,隨便開了個玩笑,匆匆就要掛電話。
“那你幫我把我的書包帶回來吧,這不是快專業課考試了,書我還沒看幾頁。”
“頌頌,你的書是不是在宿舍啊?我今天想去圖書館借兩本書,時間緊急就不進宿舍了,下次給你捎上吧。”柳葉頓了一下,拒絕了,語氣有些不自然。
隨即,又像是怕白頌再提什麼要求似的,趕忙說道:“頌頌,我這邊真的很忙,先不說了,掛了哈。”說完直接撂了電話。
柳葉站在茶水間,面對著飲水機按下按鈕,滾燙的熱水流淌出來,氤氳了酸澀的眼睛,另一隻手摩挲著手機,眼眸晦澀不明。
她今天不在學校,她甚至已經有小半個月都沒去學校了。
家裡的生意受到重創,父親早些年勞碌,身體本來就不好,氣急攻心下住進了醫院。而母親在生她的時候落了病根,早就不摻和商場上的事了。一時間柳家的生意群龍無首,阿貓阿狗都想來分一杯羹。
柳葉提前進入了公司,最近正在快速上手。即便不能將公司從泥潭中拉出來,但好歹也要支撐到父親出院,真正的當家人上場。
但現在,白家也在攪混水。
思緒一陣混亂,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淚流滿面,捂著臉慢慢蹲下去。
她快堅持不住了。
白頌掛了電話,也得出了柳葉絕對不在學校的判斷,她也看到了最新資料顯示,白素雖然沒有直接對付柳家,但她傳遞出了一種落井下石的信號,商場上的老狐狸還有什麼猜不透的。
他們可不想惹惱白家,更不想招惹上位半個月,立刻肅清白家,用狠厲決然的手段鎮壓住白氏集團那一群吃肉不吐骨頭的老家夥們的那一位。
之前支持柳家的,默默收回了投資,寧願賠償違約金也要停止合作。
而之前就踩踏柳家的,更是肆意妄為,恨不得直接將柳家拆吧拆吧,收入囊中。
總之,柳家內憂外患,大廈傾塌也只在一息之間。
當晚,柳葉回來的時候白頌剛睡下,她已經盡力輕手輕腳了,但白頌還是醒了。
她靠在床頭,看著一臉疲憊的柳葉,抿緊了脣。
黑暗中,柳葉回頭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眸,嚇了一跳,看清楚是白頌醒了之後,扯了扯嘴角露出笑臉,聲音裡是無法掩蓋的疲倦:“是我吵醒你了嗎?不早了,你快睡吧,我去泡個澡。”
她收拾了衣服,匆匆去了衛生間。
門緊緊關上,但光線透過門縫鑽進來,白頌回想剛才柳葉一直背對著自己的模樣,她深深歎了一口氣,身子往下鑽了鑽,但沒睡著。
柳葉再次進來剛走到床邊,啪的一聲燈亮,她慌張捂住臉,但白頌還是看到她臉上一道細長的血痕。
白頌急忙掀開被子,作勢就要下床:“你臉上怎麼了?”
“沒,沒怎麼。”柳葉遮遮掩掩地半捂著臉,“就是不小心被文件劃上了。”
這是要怎麼才能劃傷在臉上。
白頌腦海中立刻浮現出文件狠狠自上而下摔在柳葉臉上的畫面。
她低聲道:“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是白素嗎?”
“不,不是她!”柳葉慌張否認,她捧著白頌的臉,專注又認真地說道,“頌頌,你永遠都不是的麻煩,遇到你,是我這一輩子最幸運的事。”
她吸一口氣:“你相信我,這件事很快就能解決的,等解決後,我……我有話跟你說。”
白頌的耳朵根唰地一下就紅了,她撇開臉,不敢看柳葉眼裡的自己,她諾諾道:“什麼話呀,現在不能說嗎?”
“再給我一點時間。”柳葉揉了揉白頌的頭髮,看著白頌很不自在,但也沒躲的模樣,她脣角微微勾起,低頭在白頌的腦袋頂上落下深情的一吻。
白頌愣怔地看著她,忽然整張臉爆紅,緊緊攥著被子。
柳葉聲音溫柔低沉:“頌頌,不早了,快睡吧。”
“!”白頌猛地回過神來,飛快地鑽進被子裡,整顆腦袋都矇住了。
柳葉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很輕很輕的低笑,拍了拍被子:“別捂的那麼嚴實,快不能呼吸了。”
白頌覺得,自己的腦袋現在已經變成蒸汽機了,完全不能呼吸了。
她稍稍將被子往下拉了一點,露出黑漆漆的腦袋頂,安靜如雞,一聲不吭。
柳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回想起指尖溫熱和嫩滑的觸感,眼眉彎彎,躺在了白頌的身側。
明顯感覺到床墊凹陷下去一大塊,白頌身子僵了僵,但背後再沒有其它動作,很快,她也慢慢放鬆下來。
逐漸進入了睡眠。
等她睡著之後,本應該熟睡了的柳葉卻睜開眼,側過身,看著白頌的背影,輕輕抬了抬手,最後還是沒能拍上去,隻眼瞼下垂,完全沒有剛才的喜悅和甜蜜之意。
她聲音輕輕,但在靜謐的房間裡顯得異常清晰:“對不起。”
白頌眼睫毛顫了顫,努力抑製住自己沒動。
柳葉又低聲呢喃了好幾遍對不起,最後幾聲甚至還帶了哭腔,但或許是怕吵醒白頌,吸了吸鼻子,將所有的眼淚吞嚥了回去。
房間裡又重歸平靜。
系統忽然道:“我跟你說個事,你要挺住!”
“……什麼事啊這麼誇張?”白頌愕然之後忽然眯起眼睛,“不會是跟這個世界任務相關的事吧。”
雖然她沒找到文件,但任務完成的判定方法也不是劇情完成度,而是任務對象的仇恨值,也就是說反正壞事“上輩子”已經做過了,這輩子只要全盤接受白素的報復就是了。
原劇情中的白頌在拿到文件之後,壞事也一件都沒成功過,都被白素瓦解了。白頌覺得這樣也好,省了不少事。
乾壞事太麻煩了,尤其是還要找到那麼多幫自己的人。
他們願意幫助原主,並不一定願意幫助自己呀。
眼看著任務完成的不錯,一切都在正軌上,系統忽然來這麼一句,白頌心裡還真沒有底。
系統半晌沒說話,似乎在醞釀一個大的爆炸新聞。
白頌按捺不住,猜測道:“是柳葉吧。”她早就覺得柳葉不對勁了。
再加上今天系統在這間小公寓裡發現了不少監控攝像頭,每一個攝像頭追溯過去都是白素的電腦和手機,不用猜都知道,柳葉就算之前不是白素的人,現在也被她收買了。
作用大概就是想讓自己先愛上她,然後再被以一種非常狼狽的姿態狠狠甩掉,體會一把被至親至愛人背叛的徹骨銘心的撕裂痛感。
這也算是一種報復手段,沒什麼問題啊。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如她們期望,漸漸愛上柳葉,然後再將手裡最後的籌碼通過柳葉交給白素,完美地成為一個被騙財騙色的小可憐。
這個世界的任務完成的就差不多了,她也可以脫離世界了。
好不容易有一次看到勝利的曙光,不會……又出什麼麼蛾子吧。
系統整理了下措辭,盡可能用不那麼刺激的方式說道:“之前我檢測到相似的能量波動,便將數據傳給了公司一份,希望他們換一種角度調查,為什麼每次的任務對象都會黑化,而且黑化的角度非常清奇。”
白頌有了一種不大好的猜測。
果然,接下來就聽到系統說道:“這四段能量波動很是相似,初步判定任務對象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人。”
“!”白頌差點沒忍住睜開眼,她眼睫毛瘋狂顫抖,叫囂道,“你說什麼?騙人的吧?”
剛得到消息的時候系統也很震驚,所以它才沒有第一時間告訴白頌,而是第一時間打了個申請想要看調查報告,報告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確實是同一人。
白頌:“……所以從頭到尾我的任務就是一個……笑話?”
系統問道:“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被調到這個部門的嗎?”它理性分析後,說道,“我現在有兩個猜測,第一,你得罪了什麼人,對方公報私仇。”
這個消息太勁爆了,宛若震天雷,炸的白頌暈暈乎乎的,現在腦子還是有些不清楚,仔細想了好半晌:“就說我十分適合這個工作呀。”
“再說我不可能得罪人。”她是個社恐,除了工作之外不怎麼接觸其他人,更不說得罪了。
再說,調整公司任務,這可是高層才能做得,她要是得罪了領導,早就被開除了,怎麼可能得到那麼多獎金和補償金。
不可能不可能。
看著白頌一臉篤定的表情,系統深切感覺到她這麼遲鈍,就算真的得罪了也說不上來。
現在當務之急是停止任務,盡快回到現實世界。
這想法倒是和白頌不謀而合,畢竟既然知道這是一場陰謀,白頌沒道理就呆在坑裡任人搓圓捏扁。
做任務遭到報應被虐,和被人惡意□□虐待,雖然結果都一樣,但性質是完全不同的。
白頌現在咬死任務對象的心都有了。
但系統又說道:“當然,那是第一種猜測,第二種就是,第一個世界的任務對象太愛你了,所以數據強行突破了世界的轄製,侵入並融合了原本任務對象的數據。”
“你也知道,世界與世界之間的穿梭是非常危險的,如果沒有強大的能量作為支撐,一個弄不好就是數據癱瘓,所以我想這可能就是它每個世界都失憶的原因。”
“不,不能吧,數據還能跟上來?”白頌打了個哆嗦,後脊背嗖嗖嗖泛著涼意,有了一種不太好的猜測。
“……我也是數據,強大的數據可以毀掉整個主系統。”系統意識到她的聲音都變了,眯了眯眼睛,“你之前對數據做過什麼?”
白頌遮遮掩掩,最後被問的實在兜不住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結結巴巴說道:“我、我以前是做刷好感任務的,每次脫離世界的手段,都、都不太好。”
“不太好的意思是……”系統眼角跳了跳。
“好感度刷到百分百後,為了讓任務對象迅速忘了我,重新開啟新的生活篇章,我就,脫離時對它的態度決絕了些。”白頌咬著脣,“我,我不知道數據也是有感情的啊,我把它當遊戲的嘛,我……你說,會不會是它們來報復我了?”
這個系統還真檢測不出來,據說這段數據非常狡猾,公司都沒法準確捕捉到。
“倒不至於是它們,但確實有可能是其中一段。”最糟糕的是,那些任務對象也都是同一段數據。
看著白頌被嚇到幾乎失語的狀態,系統歎了一口氣,還是決定不把這個噩耗告訴她,軟和了聲音寬慰道:“等脫離這個世界,我先停了你的任務,回去現實世界。”
“好。”白頌聲音顫抖,聽了系統的猜測之後,她總有一種有巨大的陰謀籠罩著自己,甚至有背後靈在盯著自己的錯覺,簡直可怕。
“回去之後你可能還需要配合公司做調查。”
“做做做,我完全配合。”白頌摸了摸鼻子,對於之前做的那些事過分心虛,非常害怕被報復,她很慫地問,“那現在能直接脫離嗎?這個任務我不做了,就判定任務失敗吧。”
“不能。”
“!”
“這段數據融合的能量越來越多,它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和龐大的力量,封鎖了這個小世界,除非你解除和它的誤會,讓它主動放你走,否則離開對你的精神不好。”
可是留下來我的精神也不見得會有多好。
白頌眼皮微微顫抖,想了好久,怯怯地問道:“數據真的有可能愛上人嗎?”
“嚴格來說,數據是沒有人類的情感的,但這些數據和我們不一樣,它們出生就開始扮演人類的角色,從來沒意識到自己是數據,你說它們會產生人類的情感嗎?”
白頌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想起之前的任務,白頌臉色微微泛白,她緊咬著嘴脣,訥訥說道:“我可能知道,為什麼我會最適合這個任務了。”
這確實是虐渣任務,但虐的不是原主,而是她自己。
這段數據顯然是在報自己始亂終棄的仇。
白頌耷拉著眼皮,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夢裡周邊到處都是濃霧,自己像是會飄似的,朦朦朧朧也不知到了哪裡,停住了。
白頌想要四下打量一番,卻駭然發現自己滿手鮮血,手心裡還捧著一顆正在汩汩跳動的心臟。
“!”她驚得差點將手裡的心臟扔出去,退後兩步才看到對面站了一個看不清楚臉的女人。
女人的手拿著一把小刀子,拚命地往胸口上劃拉,只見鮮血直流。
白頌嚇得魂飛魄散,也不知道認不認識這個人,就隻趕緊用手握著她的心窩哭道:“你怎麼自殺呀,你是誰呀,你別嚇我呀。”
女人滿手滿臉都是血,她咧著嘴,露出猩紅的一口牙,嗤笑道:“頌頌,你問我是誰,你竟然問我是誰,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呀。”
女人語氣陡然變了,她圓目怒瞪,咬牙切齒:“我那麼愛你,你為什麼不相信我,你卻偏偏還是要走,我拿我的心來給你看。”
她的手在胸口的破洞處亂抓,血液飛濺出來,還帶著肉屑,噴濺到了白頌的臉上,身上。
炙熱滾燙,像是要將她的皮膚都灼燒。
白頌嚇得渾身顫抖,哭都哭不出來了,她趕忙想要製止女人,但女人的力道比她大得多了,一把就將她甩開了。
“啊,完了!”女人忽然尖叫一聲,她抓著一把血肉看著白頌,面容淒慘哀慼,“我的心沒有了,心沒有了我可怎麼活呀,我活不了了,頌頌,我要死了,但我就算死了,我也愛你,我的精神會永遠跟著你的。”
她說完,忽然眼睛向上一翻,歪著身子就要往下倒。
白頌連忙爬起來,恍惚記得自己手上是捧著一隻心臟的,連忙攤開手:“你的心,在我這,在我這呢!你別死!”
可攤開之後才發現,手上到處都是紅的刺目的鮮血,剛才還在跳動的心臟早已不知去向。
“你等等,等等,一定是剛才掉在哪裡了。”白頌慌亂的幾乎咬掉自己的舌尖,她眼前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清楚。
急忙用手背蹭掉眼角的淚水,看什麼東西都像是蒙上了一層紅紗。
白頌跪在地上,怎麼都摸不到剛才那隻心臟,急得不得了。
腦袋頂上忽然傳來一聲哈哈大笑,白頌一愣,抬頭就看到女人咧著血紅的大嘴,雖然是在笑,但眼底,臉上滿滿都是悲哀的神色。
笑容裡充滿了苦澀的味道,聽的白頌眼淚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女人語氣裡充滿了無奈,她蹲下身,握住白頌的手,攤開她的手心:“是呀,我親手將我的心交在你的手上的,你不要,你扔了,我活不成了,但是白頌,我是真的喜歡你,你要相信我,我……”
一句話還未說完,女人嘴角溢出一大股鮮血,她手背擦過嘴角,盡數又生生吞了下去,抬手摸了摸白頌的臉頰。
“你……“白頌下意識想要抓住她的手,可眼睜睜看著那隻手繃直僵硬,最後整個向後倒去。
白頌拚了命的哭泣,像是要將血哭出來似的。
她抱起女人,使勁拍著對方的臉:“你別死,你不要死,我信你,我相信你的,你不要死!”
原本看不清楚的女人的臉慢慢顯形,但並不怎麼穩定,幻燈片似的來回切換。
一會朦朦朧朧是童瑤的長相,一會又是佟嘉卉的,甚至還有阮阮的,白頌使勁晃了晃腦袋,眯著眼睛想要看仔細些。
女人的面容變化的很快,都是那麼的熟悉,還有不少是她以前的任務對象。
還沒等白頌認出來是誰,臉又變了,白頌急得滿頭是汗,突然她瞳孔皺縮。
那張臉突然定格,變成了白素的臉。
慘白,毫無生氣的,白素的臉。
表情麻木,眼珠泛白,但卻一直看著白頌,甚至還隨著白頌的移動而轉動,可怕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