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白頌猛地醒過來, 身上的衣服全都濕透,黏在身上,一陣風吹過, 透心涼。
她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瞳孔渙散, 三魂沒了氣魄似的, 直愣愣地呆坐著。
“怎麼了?怎麼了?”系統擔心地問道,“做夢了?你作什麼噩夢了, 怎麼我叫你都醒不來?”
本來睡得正好好的,但柳葉走之後她的表情就不太對勁了。
臉色煞白, 眉心緊蹙, 腦門上冷汗漣漣,都凝成珠子往下淌了。
她死死咬著脣瓣, 幾乎要咬出血來,雙手還在胡亂揮舞著,表情驚恐, 比她看恐怖片還要誇張。
系統嚇了一跳, 知道她被夢魘住了, 急忙叫她。“
但白頌完全聽不到,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差那麼一點,系統還以為白頌走火入魔, 徹底醒不過來了。
白頌翻身坐了起來, 剛才噩夢的片段像是幻燈片似的一幀一幀在腦海中放映, 張了張嘴, 喉嚨還在哽咽,心臟也在撲通撲通亂跳。
白頌茫然地攤開手,手心似乎還殘留著那顆心臟滾燙的溫度和強勁有力的力量。
眼神迷離地四下望了兩眼, 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剛才那個黑漆漆滿是煙霧的地方了,恍恍惚惚又慢慢躺了回去。
或許是自己在胡思亂想,但那個夢境實在是太真實了,真實到白頌非常害怕,她臉頰一片滾燙,還感覺是那女人挖心的時候鮮血濺在她的臉上了。
一時之間不知為什麼,心臟抽搐疼的厲害,白頌眼睛睜得滾圓,木呆呆看著天花板,腦子裡千絲萬緒在飛,完全抓不到頭。
枕頭已經完全濕透了,身上也冰冷的厲害,她抱著手臂,冷的直打哆嗦,蜷縮成一團也一點沒有好轉。
整個人就像是被凍在冰窟裡似的,到處都是刺骨的冷。
因著做噩夢的關系,白頌好幾天都沒睡好。
只要一閉上眼睛,那鮮血淋漓的畫面就異常清晰地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她甚至能聞到濃鬱的血腥味。
吃不下,睡不著。
白頌的身體很快就垮了下來,原本可愛的嬰兒肥凹陷下去,瘦成了尖下巴,錐子臉。
瑩潤的皮膚也逐漸黯淡下來,就像是一朵缺水的鮮花,蔫噠噠的垂著腦袋。
就連柳葉都看出來她身體有恙,想帶她去醫院做個全方位檢查。
白頌身體沒問題,就是心病。
她想不通數據是怎麼產生感情的,又覺得愧對那段數據,想要彌補卻又無從下手。
系統開導她:“它大概是鑽牛角尖了吧,你只要消除它的黑化值,就相當於消除它的執念。”
“它回歸原位,你也能擺脫它的糾纏,回歸正常的工作。”
可白頌還是覺得奇奇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隻好聽系統的,先消除黑化值。
但這次,她不會採用之前那麼過激的手段和任務對象硬碰硬了,她要盡可能地彌補對方,也算是作為自己無法回應對方情感的彌補吧。
畢竟——還真沒聽說過一個人和一段數據談戀愛的。
難道自己以後都要生活在任務世界裡嗎?
系統:“……你想多了,你喜歡對方嗎?”
白頌想了想,搖頭:“我不知道。”
系統歎氣:“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它喜歡你和你喜歡它是兩回事,不必因為它喜歡你就強迫催眠自己喜歡它。”
“可它那麼愛我,甚至都跨越時空了,是個人都會感動的好嗎!”白頌小聲嘟囔,她還被人這麼熱烈地喜歡過呢。
白頌雖然人長得好看,但新時代整容技術發達,最缺的就不是美女,白頌的家境也就是中產階級,再加上性格內向,有點社恐,還從來沒談過戀愛。
當別人在嚮往轟轟烈烈愛情的時候,她滿腦子都是學習,考大學。
白頌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還能體會一把電視中女主的待遇,被人這樣炙熱的喜歡著——雖然不是人。
但內心的感觸很大。
系統:“……你多大了?”
“……”白頌翻了個白眼,“你不懂,女孩子都是期待自己是特殊的。”
系統:“你特殊,你特殊到人家愛你愛到囚.禁你。”
白頌啞口無言,張了張嘴,非常沒有底氣地反駁道:“那它、它不是數據嘛,又不懂人類的情感,你對它要求那麼高做什麼。”
是我要求太高,還是你一時熱血上頭,原則都沒了?
系統真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只是良心提醒道:“最近因為你的精神狀態,白素非常生氣。”
白頌:“?”
系統解釋道:“她以為你的消極狀態是因為柳葉,最近極度暴躁,如果你再不採取措施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白頌:“……”好吧,是過分特殊了一些,有些承受不住。
……
柳家受到前後夾擊,內部也開始分裂,再這樣任其發展下去,柳家就徹底散了。
柳葉看著逐漸分崩離析的父母的血汗,氣的渾身顫抖卻無能為力。
那種無助,愧疚感,就像是滔天巨浪一般砸在她的腦袋上,淹沒了她的口鼻和四肢。
她甚至已經很久沒回公寓了,就住在公司,每天僅睡兩三個小時,睜眼閉眼都是工作。
但即便如此,還是改不了既定的結局。
白頌打來電話的時候,柳葉正面對著一遝文件生悶氣——這些恬不知恥的家夥,在柳家如日中天的時候一個個腆著臉要跟柳家合作,可現在……不僅不伸出援手,甚至還落井下石。
有些八竿子打不著的雜碎,竟然為了討好白家,也專門針對柳家。
虎落平陽被犬欺,龍遊淺水遭蝦戲,柳家從如日中天,直接跌倒了谷底,甚至沒有再度站起來的半點希望。
柳葉雙眼布滿了紅血絲,胸口劇烈起伏,一胳膊掃過去,所有的文件劈裡啪啦落了一地,白紙散的到處都是。
一個個數據就像是尖刀一般扎進柳葉的眼睛,她粗喘了一口氣,身子忽然一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眼前出現大塊大塊的黑板,地面像是在轉似的,柳葉感到一陣陣眩暈,她忽然想起來從昨天下午開完會,到今天下午,她滴水未進,難怪低血糖了。
柳葉苦笑一聲,緩了好一會,等眼前逐漸恢復清明的時候抬手正準備打內線叫祕書給自己送一杯咖啡進來的時候,地上的手機忽然振動,大大的白頌兩個字顯示在屏幕上。
柳葉頓時愣住,還以為自己又眼花了,揉了揉眼睛,還是那兩個字,眼底流露出掙扎的神色。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屏幕重歸屏保,對方掛斷了。
柳葉呼出一口氣,竟然有一種隱祕的輕鬆感,但很快,電話又開始振動,依舊是白頌。
她面色微微發白,緊緊盯著屏幕上的白頌兩個字,像是要將手機射穿似的,最後還是妥協地撿起手機。
柳葉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情緒,以一種輕快的語氣接起電話:“頌頌?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我今晚不回去了,你收拾收拾趕緊睡吧。”
“葉子,我都知道了。”白頌沉默了一下,語氣壓抑地說道。
“!”笑容頓時僵在臉上,柳葉心裡一咯噔,滿腦子都是白頌跟自己翻臉的畫面。心臟就像是突然被挖下來一塊似的,空落落的。她手上顫抖,甚至都要握不住手機。
“頌頌……”柳葉嘴脣哆嗦,嗓音顫抖。
“對不起!”白頌打斷她的話,“都是因為我,對不對?”
“因為你收留了我,所以我姐才會針對柳家,葉子,對不起。”
柳葉心臟狂跳,原來白頌沒有發現。
她因為緊張,嗓子又乾又緊,嗓音沙啞:“沒,頌頌,你……”
“葉子,你今晚回來吧。”白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她深吸一口氣,“我有東西要交給你。”
心跳猶如擂鼓,柳葉使勁吞了吞口水。
東西?是白素讓自己騙取的東西嗎?
可自己還沒出手,白頌怎麼就主動交給自己了?
柳葉呆呆坐在椅子上,猜想了無數種白頌嘴裡的東西是什麼。
她期望這就是白素要的,畢竟只要她拿到交給白素,柳家就能立刻從泥潭中崛起,狠狠打那些落井下石人醜惡的嘴臉。
但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真的是那東西,畢竟能讓白素惦記的,就算不是好東西,對於白頌來說也一定尤為重要。自己究竟做了什麼,能讓白頌如此信賴她,就這麼交給她。
騙這麼一個全身心信賴自己的人,愧疚化成苦水,流淌在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太苦太澀了。
眼眶發紅發酸,柳葉吸一口氣,將眼淚憋了回去:“頌頌,我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忙,可能回不去。”
“葉子,你要是回不來,我去你公司找你。”
柳葉聽出白頌是鐵了心一定要將東西今天交給自己的,眼淚唰地就流了下來,但她沒敢哭出聲,就只是吸了吸鼻子:“好,你在家等著,我馬上就回去。”
柳葉抓起椅背上的外套,猛地向外衝去,差點帶倒了椅子。
一路上,她想了無數種拒絕的說法,但等真正站在門口的時候,她才發現,哪一種都用不了。
畢竟——
她內心深處非常渴望得到那份東西,用來解救柳家。
柳葉站在門口,鑰匙就在手上,可手抖得不行,怎麼都插不進鎖孔裡。
門陡然從裡面打開,猝不及防的,柳葉就對上了一雙帶著略微紅腫的眼睛。
白頌哭過了!
濃鬱的酒氣撲面而來,柳葉微微皺眉。
白頌喝酒了,還喝了很多。
一想到之前白頌喝酒差點把自己燒成急性肺炎,柳葉眉宇滿是擔憂,她伸手就要去抓白頌的手,想問她為什麼哭,又為什麼喝酒。
但白頌身形踉蹌了下,不著痕跡躲開了,她嗓音還囔囔的,顯然剛哭過不久:又帶著些迷離,聽不出具體情緒,“聽見好半天鑰匙聲音了,怎麼還不進來。”
柳葉總不能說自己心虛得門都打不開,只能訕訕笑了笑,換了鞋走進去。
桌上擺了一大桌子豐盛的菜餚,桌子腿下有一箱打開的瓶裝啤酒,旁邊歪七扭八躺著好幾隻已經空了的啤酒瓶,柳葉瞪圓了眼睛看向白頌:“這,這是……”
白頌臉頰陀紅,身子發軟,她手扶著桌子,軟倒在凳子上,點著下巴示意她去洗手吃飯:“這兩天你辛苦了,放心,這是我叫的外賣,不是我做的,吃了不會出問題的。”
柳葉張了張嘴,轉身去了衛生間。
回來的時候,白頌已經又開了兩瓶酒,她自己先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下去,豪爽的姿態嚇到了柳葉,甚至都忘了攔住她。
淡黃的酒漬順著嘴角蜿蜒而下,柳葉咕咚狠狠嚥了咽口水,在靜謐的空間裡顯得尤為響亮,她猛地回過神來,連忙衝上去奪白頌的酒瓶子:“你瘋了,怎麼這麼喝酒?”
雖然是啤酒,但白頌已經喝了不老少,這次喝得又急,很快就上頭了。
白頌臉充血,臉皮又薄,紅的要滴血似的,甚至都能清晰地看見毛細血管,看的柳葉有些害怕。
她倒是渾然不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微微眯起,眼神迷離地看著柳葉,看著看著忽然就哭了,抓著柳葉不斷地低頭道歉:“對、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要不是我,白素也不會對付你們家,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聲音哽咽:“可是我當時實在沒地方可以去,只有你,你說隨時隨地都可以找你的,所以我給你打電話了,葉子,我……”
白頌打了個酒嗝:“葉子,你對我真好,我害了你,你還喜歡我,我知道你想對我說什麼,可是我不值得你的喜歡呀,葉子,都是我的錯。”
白頌喝了酒之後,身子很軟,不住地從凳子上往下滑。
柳葉忙起身,扶著她的腰才穩住她:“不,跟你沒有關系。”
“怎麼可能!”白頌猛地一瞪眼,恨得咬牙切齒,“白素,是白素,她恨我,她見不得我好過,她要對我趕盡殺絕。”
白頌緊緊抓住柳葉的手腕,哭的傷心欲絕:“葉子,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對我好的人了,我不能,不能辜負你。”白頌向前撲倒,抱住了柳葉的腰,低聲喃喃道,“葉子,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柳葉渾身一震,她低頭看著埋在自己懷裡的白頌,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可白頌喝得太醉了,根本沒發現她的異常,甚至還問了第二遍:“是真的吧?葉子,你不會騙我的吧。”
柳葉心裡都在滴血了,但事到如今,她還怎麼回頭。
眼淚無聲地落下來,砸在白頌的頭上,柳葉撫摸著白頌的頭髮,一字一句緩緩說道:“我怎麼會騙你呢?頌頌,我最喜歡你了。”
“葉子,我,我也……”白頌話說到一半,身子陡然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坐了個屁股蹲。
她像是被摔傻了,一臉懵逼。
柳葉也跟著半跪下來,抓著她手趕忙檢查:“沒事吧,摔到哪裡了,哪裡疼?腳踝疼不疼?”
白頌定定看著柳葉,忽然笑了。
柳葉被她單純的笑容刺到,不知所措地低下了頭。
她不敢看白頌的眼睛,生怕在那雙乾淨的眼睛裡看到醜陋汙穢的自己。
白頌搖搖頭,撐著要站起來:“我,我沒事。”
柳葉伸手去扶她,但白頌一點力氣都使不上,腳下被地毯絆了一下,壓著柳葉就倒在了沙發上。
她抬起臉,手指點著柳葉的臉頰,嘻嘻笑道:“葉子,我姐說不會不要我的,但她轉頭就把我趕出了白家,你呢,你說你喜歡我,會不會也是騙我的?葉子,我好怕,我經不起被騙了。”
“怎、怎麼會?”柳葉完全不敢看白頌了,懷裡的白頌就像是一團火焰,燒得她皮開肉綻,露出裡面骯髒醜陋腐臭的內心。
她怎麼忍心欺騙這麼一個純真善良的女孩呢?
可是如果不拿到東西的話,柳家就徹底完了。
只要一想到還在醫院重症監護室的父親,一想到滿臉疲倦心一夕之間好像老了數十歲的母親,沉重的膽子壓得柳葉無法呼吸。
她大口大口喘著氣,從牙縫裡逼出一句話:“我當然、是不會騙你的。”
“好,那就好。”白頌連說了好幾遍好字,她趴在柳葉身上,耷拉著眼皮,像是睡著了似的。
柳葉眼瞼下垂,看著她狹長卷翹的眼睫毛,突然低頭,想要親一親她的頭髮。
只是頭髮,她並不貪心。
在和白素達成交易的那一刻起,柳葉就知道,自己和白頌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即便白素不阻止,白頌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但她還是奢侈地想多留一些決裂前的美好回憶。
白頌猛地抬起頭,嚇了柳葉一跳,後背陡然僵住,直愣愣地看著她。
白頌站起身,踉蹌著走到一邊,拿起架子上的揹包,翻出來兩三分文件,她雙手捧著文件,像是捧著什麼傳家寶似的,小心翼翼送到柳葉面前。
“咚咚咚——”柳葉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臟梆梆梆劇烈跳動的聲音,她瞳孔震蕩,不自覺狠狠嚥了口唾沫。
白頌笑眯眯地看著柳葉“這些,這些都是我保命的東西,是我父母單獨留給我的,柳葉,給你好不好?你拿著它度過難關,我們,我們就可以……”
每當說到關鍵節點的時候,白頌總是會卡殼,她醉的厲害,只知道看著柳葉傻呵呵地笑。
柳葉顫抖著手接過來,眼眶發酸發熱,眼淚模糊了視線,她匆忙用手背蹭掉,防止眼淚掉在文件上。
也便於自己看這些到底是什麼,能讓白素如此費盡心機想要弄到手。
“!”柳葉看著已經歪倒在一邊,睡得香甜的白頌,眼底滿是愕然。如果不是知道白頌肯定不會騙她,她是真的不敢相信,白素處心積慮,甚至不惜用感情算計自己的妹妹,想要的不過是錢財?
還是和白家相比,只有九牛一毛的資產。
手上的文件吧嗒落在地上,柳葉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弄錯了什麼。
她一直以為白素最想要的就是白氏集團,是錢財、權勢和地位,所以才會針對同是白家女兒的白頌。
畢竟只要白頌退出,這些都是她一個人的了。
但她現在有些明白了,白素要的根本不是這些身外之物,她要的是——白頌!
她要折磨白頌!
一定是白家的偏心讓白頌早就記恨在心,白父白母死後,她就要千倍百倍討回來!她要讓白頌也嘗嘗沒人疼沒人愛的滋味
而作為白頌最愛最信任的姐姐,從心理上打擊折磨白頌是非常容易的,首先,她拋棄了白頌。那段時間,白頌的情緒低落,心情鬱悶是柳葉親眼目睹的,白素的行為對白頌的打擊非常大,直到現在,白頌依舊耿耿於懷,無法放下。
只不過,時間會衝淡一些,白頌本來就不是心思深沉的人,所以她逐漸接受了姐姐選擇了錢拋棄了自己的現實,情緒漸漸回暖,臉上也慢慢多了笑容。
但白素怎麼看得慣她高興。
所以白素找到了自己。
她利用自己。
她讓自己趁虛而入,變成白頌情感轉移的對象,讓白頌在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愛上自己,然後再讓自己背叛白頌。
又是一出被全身心信賴的人背叛拋棄的大劇。
柳葉睜大了眼睛,她終於明白了,白素是想從精神打擊摧毀白頌,這比剝奪了白頌的一切財產還要更戳人心窩子。
那一瞬間,柳葉的心臟就像是被一隻大手使勁搓圓捏扁,又悶又疼。
她抱住白頌,使勁壓抑著哭腔:“頌頌,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混蛋,是我……”但她已經沒有後悔和補償的機會了,就在她控制不住想要將所有陰謀詭計都告訴白頌的身後,砰的一聲巨響,大門被人踹開。
白素帶著保鏢走進來,目光冰冷地盯著正在擁抱的兩人。
柳葉瞳孔驟縮,抱緊了白頌,她不能把白頌交給白素,那是個魔鬼,白頌落在她手裡,已經沒有活路的。
白素看都沒看她一眼,一把拽住白頌的胳膊。
她身後出來兩個保鏢,一人製服她的一隻手,狠狠將她壓在地上。
柳葉急忙爬起來,緊跟了白素兩步,又被保鏢攔住。
她強行要突破,被反剪著手按住,下巴狠狠磕在牆上,眼淚唰地往下落,柳葉抑製不住地哭叫出聲:“白素,她是你妹妹,你不能……”
白素的腳步忽然頓住,她回頭,目光森寒地看著柳葉,冷笑一聲,聲音陰冷刺骨:“不,她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白素:不是妹妹,是老婆。至於我們為什麼都姓白,不就是冠夫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