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冉不是沒用過強的, 但還從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他還沒做什麼,對方就直接自殺了。
他抹了一把臉上溫熱的鮮血,瞪圓了眼睛裡滿是疑惑, 差點嚇得不能人道。
還沒等回過神來, 身後傳來一道呼嘯的風聲, 他立刻轉身, 對上楚嬈一雙憤怒的眼眸。
黑冉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正準備叩拜, 卻後知後覺發現後背乃至前胸一陣鑽心的疼痛。
耳畔傳來滴滴噠噠的聲音,黑冉低頭就看到一大灘鮮血, 他陡然驚悚, 正準備求饒的時候,又發現——
他的身體整個被貫穿了一個洞!
半個心臟都裸露在外, 身體無法禁錮的魔氣逐漸遊離在外,他瞳孔驟縮,目露驚恐, 一句話還沒說就栽倒在地上化作一團黑霧, 在空氣中飄散開來。
徹底死了。
硃砂躲在暗處, 看著暴怒的尊上和當即死亡的黑冉,瞳孔震蕩,不過再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白頌, 眼底頓時流露出愉悅的光來。
一舉兩得。
勾引尊上的賤人死了, 黑冉也死了, 沒人會將這件事聯系在自己身上, 硃砂脣角上翹,她微微頓了頓,終究不敢多看兩眼, 立刻離開了。
而楚嬈,大腦已然一片空白,她看著血淋淋的白頌,怎麼都不敢相信。
楚嬈踉蹌著蹲下身,膝蓋太硬,差點一頭栽倒在白頌的屍體上,她顫巍巍地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白頌的臉,可伸出去半晌也沒敢真的觸碰到,就像是怕碰壞了似的。
不可能的,她不過是出去辦了個事,白頌怎麼會就死了呢?
不可能的,這裡是她的地盤,就算黑冉強迫,只要傀儡傳出去訊息,她很快就能趕過來。再退一萬步,即便沒有訊息傳過來,她也會很快就回來,根本沒必要自殺。
除非——
楚嬈眼瞳放大。
白頌不信任她,白頌怕自己把她交給黑冉玩弄。
因為自己說過,她不過是一個爐鼎,只要她不乖不聽話,就把她賞賜給自己的手下。
她怕自己!
可是——
楚嬈依舊不相信。
即便如此,也不至於自殺。
白頌不是賤人,不是娼婦嗎,見誰都能岔開腿。
她會嫌棄跟人睡覺嗎?
就算她害怕自己懲罰她,但比起懲罰,應該更怕死吧。
為什麼,為什麼!
究竟是為什麼!
楚嬈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她使勁薅著自己的頭髮,眼淚無聲地落下來。
她不相信!
白頌沒有死!
白頌怎麼會死!
她沒有心,不在乎其他人,難道也不在乎命嗎!
楚嬈咬著牙,顫抖著抱起白頌,輕輕晃動,嗓音沙啞:“你醒來,我不怪你勾引黑冉,你快點醒來。”
白頌一動不動,眼睛都沒張開。
她吸一口氣,嚥下去苦澀的口水,逐漸拔高了聲音:“你快點醒來,這次我不懲罰你。”
可白頌已經死的透透的了,怎麼可能回答她。
因為搖晃,她脖子上傷口的血濺的到處都是,楚嬈慌亂伸出手,想要堵住她脖子上的大洞,但卻摸到了一手血肉。
楚嬈頓時瘋了:“白頌,白頌,你以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嗎?你以為你死了就能擺脫我了嗎?你做夢!”她猙獰著面目,一把抱起白頌,嗖的飛了出去。
……
白頌從一陣深沉的睡眠中驚醒,她想要坐起來,但卻發現自己的靈魂似乎被一個堅硬的殼子所禁錮,她竟然動彈不得。
系統怕她著急,解釋道:“你先別動。”
白頌激動:“是不是成功了?你給我換了一具什麼樣的身體?怎麼我還動不了呀,是不是沒融合好!”她又有些不放心地問道,“說好的剛咽氣的屍體哈,我不要死了太久的,會有心理陰影的。”
她說的又快又急,系統根本來不及插話。
之前白頌乾脆利落自殺,是有原因的。
她的身體已經被楚嬈嚴重破壞,靈氣散盡,甚至無法重新修煉。
又被餵了太多太雜的毒藥,受製性太強。
甚至楚嬈不願聽她解釋,都可以直接封住她的嘴,還能讓她痛苦不堪。
這樣下去,即便她想洗白,也沒法操作。
所以白頌和系統商量之後,主要是頌編劇,想到了一個自認為絕佳的好辦法——金蟬脫殼。
徹底摒棄之前的肉體,重新換一個新的。
這樣就能讓她擺脫楚嬈的控制,行事方便些。
白頌之所以主動挑釁硃砂,也是為了讓她來殺死自己。
但沒想到,凶手沒來,只是把刀子抵在了白頌的脖子上。
誰來都一樣,反正白頌最終的目的達到了。
系統都聽出來白頌語氣中的沾沾自喜了,大概是非常得意自己想出來的這個釜底抽薪的好辦法。
雖然系統很不想這時候打擊她,但也不忍心看她這麼傻乎乎的盲目樂觀下去,措辭道:“你活了。”
“我當然知道我活了,我又死不了。”白頌輕笑一聲,本來她覺得系統說的是廢話,但轉念一想,她還真沒聽過系統說廢話,面色微變,頓了頓,嘴巴張了好半天,才不敢置信地說道,“你是說?我活了?”
“對,你活了。”系統又重複了一遍。
活了,和活了的意義完全不一樣。
白頌迫不及待想要起身,就算沒法照鏡子,起碼上手摸一下脖子大動脈上開的那個血窟窿,就能證明自己是以什麼樣的身份活過來的。
系統歎氣:“你還不相信我。”
白頌哇的一聲哭出來,委屈地抽噎道:“我是不相信你嗎?我是不相信這個世界了!什麼情況,怎麼死了還能活過來?這麼逆天的嗎?”
“其實你本來這個計劃就有缺陷,你的靈魂沒死,可以附身於剛延期的屍體中,那也可以附身於自己的屍體中,雖然起死回生的祕法是禁術,但這裡是魔界,楚嬈是魔尊,你覺得她搞不到嗎?
“可,可是——”她瞭解到的祕法的使用是要有足夠的交換價值的。
“楚嬈以自己的靈魂作為交換,將你喚醒。哦,她本來想順便給你祛個疤的,不過臨了反悔了。”
“……”白頌現在哪有心情關注疤痕不疤痕的事,她隻想吐槽,楚嬈究竟是有多很她,竟然以靈魂為代價都要讓自己重生復活,然後折磨。
系統:“……”唉,還能說什麼,只能歎氣。
白頌哭唧唧:“現在怎麼辦?”
系統繼續道:“你之前的身體結構被破壞,無法繼續修煉,而楚嬈覺得你繼續手無縛雞之力的話,類似於這樣的事情還會再次發生,所以她改造了下你的身體——”
白頌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打斷道:“你不用給她做鋪墊說好話了,她是不是把我變成魔修了?”
系統頓了頓:“你變聰明瞭。”
白頌翻了個白眼:“我一直很聰明,好不好!”
楚嬈早就想這麼幹了,她熱衷於看自己痛苦的表情,做了很多踩自己底線的事。
她不止一次看到楚嬈眼底的躍躍欲試,她一定是想將自己變成和她同類的人。
不過這種不是自己入魔,而將其他人變為魔修的方式極為凶險,若是對方極為抵觸,很有可能會自爆,所以楚嬈一直沒敢動手。
自己自殺,可不是給瞌睡的她送枕頭嘛,算是自投羅網。
一個修真者,被變為魔修,如果換做是其他人,怕是早就崩潰到想要再自殺一次。
但對於白頌來說,魔修和修真者,對她來說都差不多,反正她也不修仙,對這個世界也沒有所屬感,不在乎正邪之分。
變成魔修的打擊還沒她換不了身體的打擊大。
不過,既然楚嬈這麼幹了,白頌就得敬業地露出備受折磨的表情,讓楚嬈高興高興。
也不全算裝,回到這個傀儡殼子裡,確實挺受折磨的。
系統提醒道:“楚嬈改造你的同時,封印了你的記憶,你醒了之後千萬別露餡。”
“……???”
“她大概是想讓你跟薑堰真人成為對立面,等你們鬧掰了,然後再恢復你的記憶。”
“……”這招挺狠啊,如果她跟薑堰之間真的有什麼,妥妥一出相愛相殺的劇本,一旦自己被薑堰所斬殺,恢復了記憶的自己肯定會非常痛苦。
畢竟被自己所愛的人親手殺死——
等等,這劇情怎麼這麼熟悉?
白頌一下子囧了。
系統歎氣:“看來這段數據真的是非常有原則了,別人怎麼對她,一分不少地都要還回來。她前面做的那些都是利息,接下來的才是本金。”
白頌:“……”就怕自己血債血償了,楚嬈還是不願放過自己。
看來,現在最穩健的辦法還是,盡量洗白。
……
白頌逐漸感受到肉體的存在,率先起來一層雞皮疙瘩。
系統友情提示:“楚嬈一直看著你呢。”
忽然就想到電影裡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白頌頭皮都要炸開了。
“她一直在糾結,你脖子上的另一道傷口是什麼,還有這次為什麼要自殺。”上次白頌為了脫離世界自殺的傷口沒法祛除,只能遮掩,而白頌死去之後,遮掩之物失效,自然就露了出來。
只不過楚嬈雖然疑惑,但卻並沒有多加聯想,畢竟她現在還是恨著白頌的,又怎麼能關心她?
白頌緊張地抓了抓衣角,感覺到落在身上的視線更加炙熱了些,她抿了抿脣,慢慢睜開了眼睛。
楚嬈一身紅衣,緊緊抓著白頌的手,指甲幾乎都要摳進白頌的肉裡。她早就感知到了白頌體內精神力的波動,按捺住胸腔的激動,沙啞著嗓子說道:“頌頌,你終於醒了?”
“……”對上她無比擔憂的一雙眼眸,白頌愣怔一瞬,有種自己睜眼的方式不太對,難不成自己穿越回和楚嬈相親相愛的時間段了?
她眼中露出迷茫的神色,微微啟脣:“你是誰?”
楚嬈激動地一把抱住她,手臂勒的生緊,幾乎要將白頌鑲嵌進自己的懷裡。
她低頭,撥開垂在白頌臉頰兩邊的碎發,指腹擦過她蒼白的嘴脣,低頭印上一吻。
纏綿悱惻,溫柔眷戀,全然沒有之前的侵佔和暴虐之意。
白頌被她親的有些懵,伸手推了推,但被楚嬈抱得更緊了。
到底是她失憶了?還是楚嬈失憶了?
白頌有點慫了。
楚嬈的親吻讓白頌徹底從昏睡中蘇醒過來,她眯了眯眼睛,像是在審視楚嬈,只不過一雙漆黑的眼眸中一片茫然,似乎什麼都想不起來。
“嘶——”白頌忽然按住腦袋,頭疼的五官都皺起來了。
“頌頌,你沒事吧!”楚嬈緊張的抱住她,食指點上她的太陽穴,用魔氣幫她減緩頭痛,其實是在她的記憶上又加了一張封條。
“想不起來了嗎?”楚嬈微微訝異,但臉上倒是沒有多少緊張,像是比起白頌死亡或者出事,她寧願白頌只是失憶。
從楚嬈剛才的神情和態度就能看出,自己和眼前這個人的關系不淺,所以自己才會拚命地想。
白頌下意識抓住楚嬈的手,低聲呢喃道:“阿、阿嬈——”
楚嬈身子狠狠顫動了一瞬,她震驚看向白頌:“你記起來了?”不應該!她絕對衝不開自己的壓製,更何況還服用了藥物!
楚嬈深吸口氣,壓下內心的慌亂。
果然,白頌無力地搖了搖頭:“沒有,只是一點點印象。”
楚嬈面上不動聲色,摟住她的肩膀:“除了我的名字,你還有其他印象嗎?”
白頌盯著楚嬈看了許久,忽然耳朵尖有些紅,她微微垂下了腦袋,搖搖頭:“沒有了。”
楚嬈基本確定,白頌大概想起來的也是千百年前的事了,只有千百年前,白頌才會這麼惡心地叫自己——偏偏當時的她完全沒發現白頌的表裡不一,以為她真的有多愛自己,非常享受和沉溺於這個愛稱。
楚嬈脣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她知道白頌想起來的片段應該很碎,不具威脅,便放了心。
楚嬈狠狠抱住白頌,下巴磕在對方的肩膀上,神色冰冷幽暗,聲音卻極盡關切之意:“想不起來不要緊,只要你沒事就好。”
白頌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抬了抬手,按在了楚嬈的背上。
就這樣默默無言,兩人抱了很久很久,楚嬈才平複下心情,慢慢拉開兩人的距離。
她凝視著白頌,抬手撫摸著白頌的臉頰,眼眸裡滿是纏綿愛意,脣角微微揚起,聲音低沉中帶著沙啞:“我是你的愛人。”
白頌:“……”劇本……換了?
這是她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也是她暫且感受到的唯一熟悉的人,盡管腦海中沒有半點關於此人的記憶,但她們的關系應該十分緊密,不然也不會零散接收到那種……讓人臉紅心跳的片段。
該死的楚嬈,封住記憶就全封閉不好嗎?偏偏留下兩人上床的畫面,讓白頌無法對楚嬈生出懷疑和戒備。
白頌本能地選擇相信了楚嬈的話,也對她之後的說的話深信不疑。
楚嬈扶著她坐起來,體貼地在她腰後墊了一個軟枕,細細介紹了她們的情況。
從楚嬈的口中,白頌得知,楚嬈是魔界的尊上,而自己則是她的王后,兩人的關系一直都很好。
前段時間,楚嬈陪著白頌外出歷練,不曾想卻遇到了劫難——一個叫做薑堰的劍修。
薑堰看中了白頌的極品爐鼎體質,想要強搶。
白頌不願,兩人又打不過薑堰,為了不拖累自己,白頌便毅然決然選擇了自殺。
說到這裡,楚嬈眼眶微微泛紅,她一把抓住白頌的手,深情款款說道:“頌頌,你嚇死我了,下次可不能這樣嚇我了,我寧願你……”那句話她沒說出口,“也不要你出事。”
不,姐妹,我真的跟薑堰走的話,你怕是要一劍當胸戳死我。
白頌安撫地拍了拍楚嬈的手,眼神疑惑自己究竟是怎麼復活的。
楚嬈眼底迸發出無盡的恨意,她使勁一拍,旁邊的桌子轟然四分五裂,揚起一陣塵埃,她咬著牙,和薑堰勢不兩立。
白頌:“……”默默縮了縮脖子,覺得自己骨頭忽然有些脆。
但發洩過的楚嬈看向白頌的視線柔和不少,暴躁的語氣也逐漸壓製下來:“我動用了魔族祕法,用死後的靈魂換取你的生命。”
白頌陡然握緊楚嬈的手,眼裡滿是不同意。
楚嬈無所謂地笑了笑:“我沒事,千萬年後,若是你我真的離開這個世界,我的靈魂定然是要追隨你一起去的,不管是誰,都無法阻攔我!”
最後一句話楚嬈說的咬牙切齒,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聽得白頌心驚肉跳,這感覺,好像擺脫數據似乎無望了。
解釋完之後,楚嬈深深看著白頌,偏執仇恨深埋眼底,面上滿是後怕之色。
她張開雙臂,抱住白頌深深吻了下去。
只有這樣,她才能用全身心感受白頌的存在。
白頌身子綿軟,她剛醒來,掌控身子還不是很熟練,就連抬手的動作都有些力不從心。
她眼瞼下斂,無力地靠在楚嬈的懷裡,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身後,微微仰著腦袋主動迎上楚嬈的吻。
還是不夠!
楚嬈伸手捏住白頌的下巴,讓她微微張嘴。
白頌一味的退讓,甚至因為害羞還有些想逃,但楚嬈一把扣住她的後腦杓,加深了親吻。
她這樣懵懂青澀但卻又溫順的眼神,讓楚嬈不由得想起白頌剛開始追在自己身後的傻乎乎模樣。
那時候的白頌,眼裡有光,光的深處就只有自己一個人。
不管幹什麼,去哪兒,她的世界就是在圍繞著自己轉。
楚嬈雖然嘴上從未說過,但心裡卻不止一次高興,她的白頌是這樣的愛她,愛到眼裡心裡都容不下半個人影。
只可惜,一切都是騙局。
她的深情,不過是一場遊戲。
楚嬈永遠忘不掉,白頌將短劍紮在自己胸口時,冰冷的眼神,決絕的話語,猶如冰錐,像是要將自己徹底釘死在十八層地獄。
那一刻,愛著白頌的楚嬈,就已經死了。
白頌,你喜歡玩弄別人的感情?現在我就讓你嘗嘗,被人玩弄感情的滋味吧。
等你真心愛上我,全身心信賴我,等你和薑堰徹底成為仇敵,等她對你不死不休的時候,我就會拋棄你,然後告訴你,薑堰才是你最愛的人。
呵——
我想,那時候的薑堰也不會再讓一個魔修留在她的身邊,甚至她還要殺了你。
畢竟正邪不兩立!
楚嬈脣角微微上揚,她手指插入白頌的黑色長發中,按住她的腦袋,兩人慢慢滑下。
……
白頌從爐鼎,一躍成為魔界的王后,可謂是身份上質的突變。
這消息陡然傳出來的時候,硃砂壓根不信,她是親眼看到白頌自殺,並且咽氣的,怎麼可能重新活過來。
她甚至故意去打探王后的名字和麵容,想看是否和當日尊上叫出來的對的上。
但尊上將王后藏的很深,除了貼身伺候的幾個傀儡婢女,一個魔物都沒有。
就算想要收買消息都不能。
不過她也沒焦躁多久,尊上忽然下了傳訊,要將王后正式引薦給眾人。
不管對方還是不是之前那個人,硃砂都不得不承認,這次的尊上竟然是來真的了。
或許是黑冉的莽撞刺激到了尊上,讓她覺得若是不給賤人一個正式的身份,賤人在魔界十分危險。
比如她,在傳訊到來之前,就已經在琢磨著如何將這個賤人也除掉。
一旦賤人的王后身份得到肯定,就不會再有人敢動她了。
硃砂一口氣憋在心裡,恨不得立刻將賤人碎屍萬段。
但只要一想到黑冉的慘狀,硃砂立刻按捺住莽撞的衝動,琢磨著這件事要從長計議。
當魔宮裡竟然出現了一位魔後的消息傳出來之後,眾位魔使們都震驚了。
他們先前甚至懷疑尊上有問題,所以才一直沒有豢養爐鼎,但現在一想,尊上可能是早已心有所屬,不過是寶貝的很,沒有展現在他們的面前罷了。
硃砂對尊上的情感是未曾掩飾過的,她仗著和尊上同為女魔,又因著是尊上救回來的,一直自詡和尊上更為親密些,平時行事十分倨傲,輕易不將人放在眼裡。
此時王后的消息就像是狠狠扇在了她的臉上,不少人都特意來看她臉部的紅腫青淤,冷嘲熱諷地說道:“這不是尊上最疼愛的最信任的硃砂大人嗎?怎麼,您跟尊上的關系如此親密,也沒提前得到王后的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