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之後, 白頌就像是被關在蒸拿房裡一天一夜似的,連抬起一根小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半耷拉著眼皮,雙眼迷離, 雖然半睜著, 但什麼都看不清楚。
眼淚鼻涕糊了滿臉, 全身都汗涔涔的, 甚至還冒著熱氣。
頭髮一縷一縷地糾纏著,汗濕地黏在臉上, 身上,還有地上, 狼狽不堪。
胸口起伏不定, 一會劇烈,一會緩慢, 慘白的脣瓣微微張開著,有氣無力地汲取著空氣。
白頌隻覺得,自己怕不是已經死過去了。
即便紋身已經結束, 但白頌的身子還是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針扎的細細密密的痛苦不斷侵蝕著她脆弱的神經, 冷汗流進了眼睛裡,又酸又澀。
蕭瀾擦了擦額頭和手上的汗水,又拿出一塊月白色的繡著清秀花紋的帕子, 細細地擦拭著銀針, 金屬的光刺得白頌眼睛疼, 費勁地轉開瞳孔不敢再看。
蕭瀾倒是心情很好, 她歪著腦袋仔細端詳自己的作品半晌,隻覺非常滿意,、聲音裡充滿了笑意, 誠懇地稱讚道:“真好看。”
白頌疼的不想說話,甚至都沒在心裡吐槽蕭瀾這個變態。
她費勁地掀開眼皮看了蕭瀾瘋狂的痴迷的眼神一眼,心生畏懼之意,縮了縮身子,但無濟於事,根本躲不開蕭瀾的觸碰。
隻讓蕭瀾在看到她拒絕眼神時臉上劃過一絲不滿,又壓了下去。
蕭瀾摸了摸她潮濕的頭髮:“既然是我的東西了,以後可要乖一點,時時刻刻記得到底誰才是你現在的主子。”
“不是白國,而是雲國,是我!”
“知道你記性不好,容易忘事,所以給你刻上記號,就算再怎麼失憶,只要看到標識,就不會認錯主人了。”
陡然間,笑容滿面的臉微微扭曲猙獰,蕭瀾掐住她的下巴:“若是下次再犯,可就不是這麼簡單的懲罰,我就在你的心口處烙上我蕭瀾的名字。”既然你不走心,把我就幫你走心!
白頌眼睫毛狠狠顫動,但她眼睛有些睜不開了,面前的蕭瀾也有了重影,索性直接閉上眼睛,聽天由命。
眼淚順著眼角滑下,就連眼睫毛上都掛著晶瑩的淚珠,顫巍巍的。
蕭瀾攜掉她眼角噙著的淚水,送到嘴裡嘗了嘗。
眼眸微微閃爍。
白頌,原來你也會掉眼淚,原來你的眼淚也是又哭又澀。
我還以為你是鐵石心腸,沒有感情呢。
蕭瀾凝視著白頌冷汗漣漣又慘白的臉,不明以為地勾了勾脣角,再不看白頌一眼,起身直接離開了。
白頌費勁地睜開眼,只看到一抹晃動的厲害的遠去的背影,她知道今晚算是安全了,也緩緩鬆出一口氣。
系統看著她狼狽的模樣,心下不忍:“你去床上睡吧,青石板太涼了,一晚上下來骨頭縫都是寒意。”
“你這具身體毛病頗多,不多注意,很容易留下隱患的。”
白頌哪有力氣爬起來,眼皮都沒抬一下:“就這樣吧,懶得動了。”
又不是自己的,況且也就用幾年,湊合著吧。
系統不同意:“痛覺都給你屏蔽了,別矯情了,你這樣我看到的全是馬賽克,有些辣眼睛。”這可是在古代,就算是皇宮,也沒有特效藥。著涼很容易拖成肺炎,再加上白頌又死不了,可不是活受罪。
“……雖然痛的不是那麼厲害,但我演戲總是要耗費力氣的,否則那些冷汗怎麼出來?”白頌雖然還在打嘴炮,但還是慢吞吞地拖著一邊地上的被子,支撐著沉重的身子艱澀又緩慢地爬到了床上。
主要是不想系統一直辣眼睛。
白頌又困又累,也不管身上髒不髒了,更不想管弄髒皇帝龍床之後的後果是什麼。
畢竟,蕭瀾想懲罰自己,跟自己做了什麼無關。
就算自己靜靜蜷縮在角落裡,她都能以自己的呼吸聲太吵為由玩各種花樣;就算自己只是躺著,她也覺得自己在搔首弄姿勾引人。
白頌現在已經摸到經驗了。
在自己還沒洗白之前,蕭瀾對自己極度仇恨,不管自己做什麼,不管自己說什麼,她都能借故折磨自己。
與其戰戰兢兢,時時刻刻擔憂惹惱她,還不如破罐子破摔,她愛怎地怎地。
有本事直接弄死自己。
系統:“……”怕不是被數據傳染了,也瘋了?
紋身的位置太接近胯骨了,甚至於根本就是在胯骨之上。
白頌記得以前有一種刑罰就是在皮肉上刺“罪”字,直接刺到骨頭上,即便是死了化成枯骨,這份恥辱也不會消散。
她撇了撇嘴:“她可真是變態,等這個身體真的變成一把枯骨了,身上還刻著她的名字,都不怕做噩夢嗎?”
頓了頓,白頌抿了抿脣,自問自答地搖搖頭:“她怎麼會害怕做噩夢,明明是她比噩夢還可怕。”
嘟囔了一陣,白頌也困到極致,一秒都撐不下去了,閉上眼睛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一大清早,還沒睡醒的白頌迷迷糊糊的就在幾個太監鄙夷的目光中被請出了蕭瀾的寢宮。
好在太監給自己準備了衣物。
很簡單的粗布麻衣,甚至比宮女的標準高不了多少。
難怪這些太監看向自己的眼神如此怪異,原來知道自己是不被待見的主,打心眼裡瞧不起自己呢。
白頌自然不關心他們的看法,捏著手上粗糙的布料,覺得蕭瀾對自己也算是恨到了骨頭裡了,這恐怕真不好洗白。
主要是她現在還真搞不清楚,自己離開的這三年,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她歎了一口氣,避開胯骨小心翼翼穿上衣服。
但她本身就瘦,那塊骨頭微微突出,正好摩擦在繫腰帶的部位,白頌起初沒留意,直起腰部一陣劇痛襲來,瞬間她就疼的倒吸涼氣,好一陣齜牙咧嘴。
白頌原地僵硬了許久,扶著牆壁等細細密密的疼痛感過去之後,這次將那處的衣服揪起來,不讓摩擦到傷口,這才拖著酸軟的身軀緩緩向前挪。
這期間,竟然沒有一個宮女太監敢抬頭看自己。
看來是蕭瀾早就打好招呼,給自己備過案了,以後她在宮中的日子,怕是不怎麼好過。
白頌咬著牙,悶頭先回自己的住處。
昨夜本該是白雅惠的大喜之夜,但前半夜女帝一直跟自己在一起。
雖然不知道後半夜有沒有去找白雅惠,但若是被白雅惠發現自己一大清早從女帝的寢宮出來,又是這般狼狽的模樣,一定會被誤會自己懶蛤蟆想要吃天鵝肉,自不量力勾引女帝。
白雅惠可不是能容人的人,就算沒當場打死她背地裡也會給自己使絆子穿小鞋,不讓自己好過的。
已經有一個蕭瀾虎視眈眈盯著自己了,白頌就不想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好在她雖然表面上是白雅惠的陪嫁宮女,但本質上是白國送來給蕭瀾消氣的出氣筒,不需要伺候白雅惠,甚至不跟其他宮女住在一起。
白頌若是想遠離那個刁鑽蠻橫,任性驕縱的白國公主,也不算難。
她心裡暗暗慶幸,搜索了一番記憶之後,在院子的角落裡找到了一間從外面看上去就非常破爛的屋子。
站在門口,看著搖搖欲墜的門,以及破了不知多少大洞,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的窗子,白頌懵了。
這就是她的住處?
試探著推開門,這才發現,裡面比外面看到的還要不堪。
屋子很小很黑,陰暗又潮濕。推開門就能聞到一股濃鬱的發黴腐爛的味道,肉眼可見的灰塵撲面而來。
白頌狠狠皺了皺眉,被嗆得咳嗽了好幾聲,手在鼻子前使勁扇了扇,勉強適應這糟糕的味道。
她掃了一眼髒兮兮的桌椅板凳,歎了一口氣,打開早前放在床上的包袱,在床板上鋪了一張單薄的褥子,蓋著洗的甚至有些發白的被子,將包袱枕在腦袋下,閉上了眼睛。
冰冷潮濕的氣息透過單薄的被單不斷侵襲著她的毛孔和骨頭,尤其是紋身的地方,就像是被很多螞蟻啃咬似的,血肉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瘙癢和難受感。
床板老化,稍微一動就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腐朽的味道更是不斷往鼻子裡鑽,但即便如此,白頌還是很快就睡著了。
她身體太虛也太困了,急需要休息。
腦袋昏昏沉沉,也不知睡了多久,白頌睡得頭疼,渾身發軟,但就是醒不過來,好像要一鼓作氣睡死過去似的。
鼻翼嗡動,白頌皺了皺眉,費力地睜開了被膠水黏在一起似的眼皮。
小屋子背光,即便是白天,屋內也一片昏暗,透不進多少光,白頌眨了眨眼睛,也分辨不出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她躺在床上,喉嚨裡火燒火燎的乾渴到疼痛,但渾身就像是散了架似的,一根小手指都抬不起來,更不用說起床去倒水了。
再說,這屋子裡也不知多久沒住人了,就算有水,她也不敢喝。
白頌使勁吞嚥了口唾沫,又閉上了眼睛。
這一覺睡得深沉,直到第二天早上,白頌被人從床上拖起來。
她迷迷糊糊被人帶到大殿上,諸位文武百官都憤怒地瞪著她。
白頌:“……”深深地垂下腦袋,盡量不讓人看見她的臉。
不為別的,只因為她……還沒洗臉刷牙。
完全不知現在是什麼情況的白頌,不敢輕舉妄動,鵪鶉似的縮著腦袋,乖巧無比。
看著殿下微微顫抖的身軀,蕭瀾眼眸閃過一絲憐惜,但在看到大臣們憤慨的表情,聽見他們哀歎的話語,立刻就想到了白頌謀劃數年的背叛。
原本稍顯柔軟的心強硬起來。
如果自己對她好,這人一定會有恃無恐,繼續背叛自己,投桃報李報效自己的母國。
她一定要讓白頌知道,此後除了雲國,除了自己,她別無所依。
至於白國,早就將她當成一件低賤的貨物,送給自己了。
白頌……你最好不要再次背叛我,否則……
被森寒的眼神直勾勾盯著,白頌就像是被逼到懸崖的獵物,前進,便是粉身碎骨;後退,則是被活生生啃噬的骨頭渣都不剩。
她臉色蒼白,青石板冰冷的寒意源源不斷地傳遞到身體,骨頭縫都是疼的,白頌整個人更是瑟瑟發抖,牙齒都在咯吱咯吱打顫。
面對如此輝煌蓬勃的氣勢,面對蕭瀾咄咄逼人又令人驚駭的壓力,白頌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感,似乎下一秒就會有人上前來將她拖出去直接問斬。
她雙手撐在地面上,手心被冰的生疼,腦袋沉重,肩膀幾乎負擔不住,顫抖的厲害。
“皇上,白國細作可惡,惡意損害我國利益,求皇上明斷。”
“是,皇上,依老臣看,若是不嚴懲以儆效尤,其他小國遲早也會蠢蠢欲動,妄圖干涉我國政事,竊取我國機密。”
“殺!”
“殺!”
“死才是解脫,如今各國不缺少死士,如此起不到威懾的作用,臣提議,在她臉上烙上奴的烙印,帶上枷鎖遊街示眾,正好給各國提個醒,若是再敢來犯,我雲國必將——殺!”
“對!先遊街,再砍頭,將屍首掛在城樓暴晒三天,鎮城!”
“臣附議!”
“臣也附議!”
白頌一陣毛骨悚然。
這些老臣們一個個都年過百半了,一隻腳都快埋在黃土裡了,思想還這麼血腥,晚上真的睡得著嗎?
沒想到最暴力的原來不是修□□,是古代君臣制度嗎?
白頌脖子一涼,烏龜似的縮了起來。
耳畔響起此起彼伏的叫好聲,白頌掀開眼皮,正好對上蕭瀾垂眸過來的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心尖一顫,慌張轉過臉去。
她什麼都不記得,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
是白國君主,搬出愛國道義,讓她過來雲國伏法認罪為奴為婢當牛做馬,隻為安雲國女帝洩憤,期許雲國的原諒。
但女帝說的那些事,她真的毫無印象,此時稀裡糊塗被拉過來審判,內心十分茫然又無措。
尤其是最高位上還坐著昨夜折磨了她一晚上的惡魔,白頌本能地心肝俱顫,牙齒咬的咯吱咯吱直響。
本以為自己作為俘虜被送來,不過是一刀斬首的事,可經歷了昨晚女帝的迷幻舉動,白頌覺得,這件事比她想象中的要複雜得多。
“雲國皇上,白、白國國主早已吩咐過,將白頌徹底交給雲國處理,從白頌踏入雲國邊界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白、白國的人,一切發落但憑雲國皇上做主。”
顯然,白國的使臣對蕭瀾的殘暴和狠厲早已如雷貫耳,此時嚇得一句話都說的磕磕絆絆,好幾次都差點咬到舌尖,跪得極為恭敬,就好像趴在地上找地縫鑽進去似的。
白頌猛地瞪圓了眼睛,愕然地看向使臣。
她不敢相信,她這是被白國……放棄了?
迫不及待想要將白頌和白國的關系撇開,希望雲國在處理白頌的時候千萬不要牽累白國,使臣哪敢回應她的眼神,甚至生怕蕭瀾誤會自己跟她之間還有祕密聯系,梗著脖子急忙表明:“先前一切乃是白頌擅做主張,我國國主也是被動接受,但即便如此,國主對雲國遭受的損失感到抱歉,我國願意出錢來償還這部分損失。”
白頌眼底滿是震驚和悲哀。
自己都已經答應認罪,堂堂一個白國,為了保全自己,竟然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她一個女人身上。
如此直白無恥的操作,真當雲國女帝和大臣們都是傻子們,他們會相信這麼拙劣又不堪的謊言嗎?
白頌心中怒不可遏,她恨雲國,讓自己死還要剝奪她雲國子民的身份,她巴不得白國使臣被殘暴的蕭瀾懟回去。
可她下意識瞄了高臺上女帝一眼,對上她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深深愣住了。
轉瞬間,她便想明白了一切。
不是他們信不信,而是他們選擇信不信。
畢竟,如果雲國想要和白國開戰,他們就不相信,但如果他們還想繼續和平相處,友好共生,他們就選擇相信這一切都是她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卒子搞出來的。
白頌心內苦笑,面上更是神情哀慼。
她陡然失去了力氣,身子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有什麼比你已經做好了隨時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犧牲自己生命的準備後,國家卻殘忍將一切過錯推到你個人身上,然後狠心拋棄你,留下你一個人面對十面埋伏還要更痛苦的嗎?
白頌狠狠揪著自己的胸口,喉頭湧出一陣腥甜,又被生生嚥了回去。
心如刀絞,萬箭穿心。
她臉色煞白,眼瞳失去了焦距,呆滯地盯著隨意一個點,眼神茫然又無措,接下來的翻天爭吵她都像是聽不見似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慼世界裡。
她被白國拋棄了,自己沒家了。
白頌眼角通紅,嘴脣顫抖,眼淚在眼眶裡影影綽綽,最後全都被她吞了下去。
酸澀的苦楚充斥著整個心房,白頌心如刀絞,恨不得將整顆心都剖出來減緩疼痛。
她狼狽地趴在地上,被眾人指指點點,肆意侮辱謾罵。
而使臣,不斷地擦著冷汗,瞄著蕭瀾的臉色小心翼翼討好。
言語間滿是對白頌的指責和奚落,抱怨她不自量力,甚至不安好心,想要挑撥白國和雲國的友好關系。
甚至妄圖給她蓋章,說她是別國安插在雲國的細作。
白頌聽了,雙眼血紅。
她失憶後便一直被灌輸自己是白國子民,白國將她培養至斯不容易,若有機會一定要無私回報白國。
所以她一直將白國當做自己的精神支柱。
可現在,白國竟然要否認她的信仰,甚至要給她扣上細作、叛徒的稱號。
這赤裸裸的羞辱,白頌不能忍!
她滿眼噴火地望著那滿嘴噴X的使臣,齜著牙甚至想撲上去咬兩口。
奈何一邊的侍衛早就在留意她了,一下子將她按倒,臉面狠狠摩擦在地上,火辣辣的疼。
使臣嚇得向後仰倒,丟臉至極,逗得滿朝文武鬨堂大笑。
使臣訕訕的,也跟著尷尬地笑了笑,再看向白頌的眼裡除了害怕和忌憚,還有憎惡和殺意。
蕭瀾欣賞夠了白頌海上浮萍一般的毫無依靠的飄零蕭索模樣,又看到她被背叛的憤怒無措,心下滿足,突然一拍大腿,沉著聲音道:“夠了!”
眾人頓時一個個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紛紛猜測不知剛說錯了什麼話,惹得皇上語氣不悅。
使臣更是嚇得快要失禁,大腿不斷地打著哆嗦。
“先關入內懲院,再做處置。”蕭瀾大手一揮,再不看臺下一眼,起身直接離開了。
內懲院,是皇宮內的刑罰之地,一般用來審訊犯了錯的王族。
一個外國的細作,怎麼能進入內懲院?
眾人拿不準皇上的主意,面面相覷一陣,紛紛搖了搖頭,也不敢多說。
畢竟這位女帝的手段,他們雖沒領會到,但也見識過。
而領會過的,大多已經下地獄或者發配邊疆,無權發言了。
有人忽然臉色一變,附耳過去跟身旁的人小聲問道:“我聽說,那名細作之所以被作為和親的陪嫁丫鬟直接送到皇上面前,是因為,這細作……在皇上登記之前一直都是皇上的貼身宮女。”
“是嗎?!”那人也是瞳孔震蕩,不敢置信地回頭望了一眼,細作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也沒人去動。
是因為沒得到皇上的吩咐,所以不敢擅自行動嗎?
“那剛才……”
“罷了罷了,這件事你我切勿再摻和……”
“可這是國之恥辱……”
“恥辱?”那人嗤笑一聲,斜著眼睛眼神冰冷,直接反駁道,“你覺得皇上對雲國有多少歸屬感?國事?說不定在皇上眼裡,這不過是她的家事,你我皆為臣子,又如何插手皇上的私事。”
另一位聽了,猶如白日悶雷,猛地將他從一片混沌中劈醒,腦袋頓時一片清明。
也是,或許在皇上眼裡,她的家事要遠遠重於國事。
大臣們雖也不滿,但蕭瀾一心狠手辣,二能力出眾,是合格的君主,無可詬病。
兩人面有慼慼,立刻噤聲不再談,快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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