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結局
雖然叫彼此的暱稱聽起來還不錯, 但是……想像了一下趙生一類的朋友來串門,看到家裡的貓和狗,詢問它們叫什麼時……
畫面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本來沈度的臉皮夠厚無所謂, 不過往深處一思考, 趙生可能會抱著小貓兒賤賤地喊“南小期”,頓覺不妥, 道:“剛剛那是大名,就咱倆喊, 再取個小名吧。”
兩人都沒什麼取名天賦。
毛茸茸的小貓被簡單粗暴地定了小名“毛毛”, 一臉懵逼的薩摩耶還在吐著舌頭繞著沈度轉, 葉南期觀察了會兒,拍板道:“叫酷蛋吧。”
毛毛喵了聲,酷蛋弱弱地汪汪叫, 彷彿都在抗議。
沈度果斷無視,抱著葉南期的手開始不太規矩了。
下衣擺伸進來一隻手胡亂撫摸,葉南期耳根發紅,踹了他一腳,低低道:“當著兩個孩子的面, 別亂摸。”
沈度從善如流, 給毛毛和酷蛋倒了糧食, 吩咐兄妹倆好好玩耍, 不許打架, 便把家裡最大的一隻貓兒叼上了樓。
被沈度那種充滿了佔有欲和渴求的眼神盯著,葉南期的腿莫名發軟, 靠在他肩上嘀咕:“沈總,白日宣淫不太好吧?”
沈度將他壓在床上,莞爾一笑:“這叫小別勝新婚。”
葉南期任由他扒自己的衣服,順便提醒了一句:“咱倆新婚那晚,你睡床上,我睡地上,第二天起來我感冒了。”
“……”沈度的吻從他的鬢角落到下頷,滿臉懊悔,“我該早點對你好的。”
葉南期好笑道:“我就隨口一說,瞎想什麼。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以前不也對你不待見嗎。”
沈度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現在呢?”
葉南期道:“我不是說過好幾遍嗎?”
沈度摟著他的腰低笑起來:“嗯,聽到了,你說你愛我,愛得死去活來。”
“不要擅自添加修飾詞。”
葉南期的上衣被扒光了,腰上的綁帶還沒解下來。
其實傷口早八百年就癒合了,只是沈度擔心他力氣大點又會流血,不准他拆。
那晚把葉南期送到醫院後,他身上都是葉南期的血。
除了鬼,他這輩子還沒害怕過什麼。
可那天他是真的怕了,恐懼到夜夜難眠,直到現在,才稍微放鬆了點兒。
沈度伸手在葉南期中彈的腹部摩挲了一陣,將今早才換的綁帶解開。平坦的腹部依舊白皙,好在沒有留下太大的痕跡。
葉南期被他摸來摸去的,癢得不行,忍著沒躲,低笑道:“別摸了,懷不了,咱倆不會有孩子的。”
沈度的壞心情給他一句話攪合沒了,重新把人壓到身下,在他頸窩胡亂蹭了蹭,笑得葉南期後背發毛:“誰說懷不了的,不試試怎麼知道。”
葉南期道:“你看得我想報警,少胡思亂想。”
沈度含著他的耳垂,聲音低沉喑啞,盯著這塊鮮美的肉餓了兩個月,看葉南期的眼睛都在發綠。
“多努力努力,肯定會懷。”他一本正經道,“天道酬勤。”
葉南期:“……閉嘴。”
沈度不僅沒閉嘴,反而纏著葉南期說了不少葷話。情至酣時,他抱著葉南期,寶貝寶寶地哄著,哥哥南南地叫著,葉南期被弄得沒力氣也沒脾氣。一到床上,這人的體貼溫柔就成了飛灰,只恨不得把他的魂兒都給弄出來。
迷迷糊糊之際,葉南期感覺到腳腕上貼來個冰涼的東西。他含著淚想叫沈度,張口就打了個小小的嗝,眼眶紅紅的,說話時聲音還打著顫兒:“……你在幹嘛?”
沈度給他可愛壞了,樂得抱著他狠狠親了口,道:“系個東西。”
葉南期側頭一看,沈度在他腳腕上繫了條腳鏈。
紅色的繩兒,串著看不出材質的玉石雕的小花,還有幾隻小小的鈴兒,一晃動就有輕微的鈴聲響起,響個不停。
他的膚色本就雪白,被鏈子一襯,伴著周圍被弄出來的點點紅痕,無端多了幾分情色意味。
“一週年禮物。”沈度迎著他驚呆的眼神,面不改色,“本來想送個腳銬,可惜不太便攜,就改成這個了。”
葉南期沉默幾秒,由衷地問:“你是變態嗎?”
沈度是不是變態,別人不知道,葉南期身體力行地體驗到了。
從醫院回來,他不僅沒能好好休息,反而勞累過度,直接睡了過去。從天剛黑睡到晚上,又被沈度搖醒,哄著吃了點粥,翻個身繼續睡覺。
直到第二天早上九點,才清醒過來。
罪魁禍首將他緊緊鎖在懷裡,一直看著他,在他睜眼的一瞬,吻了吻他纖長的睫毛:“早,南南。”
葉南期全身酸軟,不想動彈,大腦放空了三秒,才想起自己經歷了什麼,鴕鳥似的把頭往他懷裡埋:“……早。”
“剛剛訂了後天的機票。”饜足的男人總是格外的溫柔,體貼地給他順了順毛,“寶貝兒很早以前就想去看媽和宛宛了吧。”
葉南期唔了聲,懶懶點頭,想了想,抬起頭道:“走之前,我們去看看姐姐吧。”
沈度千依百順,點頭說好。
葉南期闔上眼,從未有哪一刻有現在好。壞人被抓走了,一覺醒來愛人就在身邊。
他會和沈度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終結。
距離上次葉南期帶沈度來D市已經過了很久,那時沈度還未喜歡上他,他也還對沈度有著偏見看法。
這次兩人十指相扣而來,葉南期猜想葉湄會不會嚇一大跳。
他捧著葉湄最喜愛的白玫瑰,走到墓前時,發現已經擺了幾束花,應該是許晝來過。
目光在那些花裡掃過,葉南期一滯,將裡面的兩束紫色鳶尾挑了出來。這兩束花已經枯萎了很久,不會是許晝送的。
腦中緩緩浮出了送花人的名字。
葉南期可以想像到,幾個月前,白老爺子去世的那晚,失蹤的白諭說不定帶著其中一束花來了這兒。
後來抱著死志去見薛景山時,又來了一趟。
他和沈度對視一眼,猶豫片刻,只將這兩束花擺遠了點兒,才放下手裡的白玫瑰,看著照片裡清麗的少女,語氣沉沉:“姐,我回來了。”
給你報完仇後,回來了。
走神了一瞬,葉南期啞著聲繼續說話:“你還怪我嗎?怪我的話,今晚就來我夢裡,和我說說話。你好久沒來我夢裡了。”
“今天過來,還有一件事想告訴你。”他跪在墓碑前,將頭靠在了碑上,緊緊握著沈度的手,“還記得沈度嗎……他也來了,我和他在一起很久了。如果你對他不滿意,也可以去找他談談。”
沈度哭笑不得,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誠摯地開口道:“葉湄姐,我會照顧好南南的,你要是不放心……就來找我吧。”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葉南期將脖子上掛著的戒指取下,沈度接過,吻了吻他的手指和那枚戒指,神情溫柔得不可思議,鄭重而嚴肅的,將那枚戒指給葉南期戴上了。
這只修長漂亮的手上,多了枚象徵著一輩子的婚戒。
他忍不住又親了親那隻手,神色柔軟:“現在這是最好看的手了,南南。”
十月底的天已經轉冷,葉南期的臉頰卻微微發紅:“還有呢?”
沈度望著他:“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了,我蓋戳了。”
葉南期含笑挑眉。
沈度握緊了他的手:“下輩子也是。”
去拜見丈母孃和小姨子天經地義,回來沈度大手一揮,當給自己放蜜月假,休息半個月。
沈爸爸的不滿無聲地湮滅在沈媽媽的眼神裡。
考慮到毛毛和酷蛋還小,送到沈家去又要折騰,沈度別出心裁,給兩小隻請來個靠譜的保姆照顧。
葉南期頭一次見到這種操作,忍不住發了條朋友圈吐槽。
立刻獲得了八方點贊。
【趙生:我出差時怎麼就沒想到還能這樣,挪來挪去我家娜娜生病了好幾次,學習了】
【周堯春:壕無人性,嘖】
【聞琛:你還記得你是個藝人嗎】
【薛向榆:不回我微信還發朋友圈!我的小朱雀去哪兒了?】
葉南期:“……”
葉南期選擇了忽視最後兩名發表無關言論的人士。
沈度訂的是早上的機票,下午五點便到了,沒有提前通知葉媽媽和葉宛,沈度安排了人來接的機。
路上那人開車,順便給兩人說了不少母女倆在這邊發生的趣事。葉南期找的人和沈度的人將她們照顧得很好。
到醫院時天色微黑,其實說是醫院,不如說是高級療養院。大醫院葉南期都諮詢過,紛紛表示對葉宛的情況無能為力。
出國前,沈度找到了一支專業的治療團隊,打聽了一下,葉宛的腿傷或許難以治癒,但眼睛還有一點希望。
雖然只是一點,但至少看到了希望。
葉南期將事情埋在心底,暫時不準備告訴葉宛。沈度勾著他的手,同他一起站在房門外,往裡面看了看。
年輕的護工在和葉宛說話,將近一年不見,小姑娘又長高了,與葉湄也愈加相似。
以前葉南期想送她去盲人學校,被激烈拒絕後,乾脆斷了念頭,只想讓她開開心心地過著。她天生聰慧,雖然沒上過學,但學習東西很快,如今正在一字一句,艱澀卻又開心地用這個國家的語言和護工交流。
她問今天天氣怎麼樣,雖然已經天黑了,護工還是很有耐心地回答,聽到開門聲,回頭看來,“喔”了一聲,道:“兩個很俊美的東方男人!”
葉宛很小就看不見了,對俊美一詞沒有概念。但她的聽覺很敏銳,葉南期往屋內走來時,她的笑容忽然凝滯了。
那個熟悉的腳步聲停到床邊,還沒開口,她騰地撲到他懷裡,眼淚掉下來,委屈地哭著:“哥哥,哥哥!”
葉南期反手抱住她,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歉意地低聲道:“抱歉,宛宛,這麼久才來看你。媽媽呢?”
葉宛抽抽搭搭了一陣,才止住眼淚。沈度站在旁邊,適時地摸出乾淨的手帕遞來,葉南期給葉宛擦了擦臉,笑道:“小花貓。”
葉宛紅著臉,轉移話題:“最近媽媽認識了一個生病的阿姨,剛剛陪阿姨出去散步了。”頓了頓,她側著臉,對著沈度的方向,聲音變小了很多,“是……上回哥哥帶來的那個哥哥嗎?”
葉南期淡定道:“嗯,是他,叫嫂子。”
敏感地察覺到了這兩人的氣氛和當初有著天壤之別,葉宛沒有太多猶豫,乖巧地叫:“嫂子。”
沈度無奈地捏了捏葉南期的臉,應了這聲嫂子。
葉南期和沈度的到來無疑是個巨大的驚喜,很快葉媽媽也回來了,埋怨了兒子幾句,又止不住地落淚。葉南期忙著安慰著她們,一時顧不上沈度,沈度安靜地陪著他,時不時開口幫幫腔。
陪著葉宛和葉媽媽待了三天,葉南期被親媽推著去陪受到冷落的沈度。
葉南期捂了捂領口,心說他可沒受冷落。他們倆住在距離療養院最近的一家酒店裡,每晚回去,沈度都能以各種理由折騰他幾個小時。
然而這種事是不可能說出來的,葉南期答應了葉宛回來時給她帶馬卡龍,和沈度一起離開了療養院。
沈度順手查了查附近的景點,摟著葉南期親了口:“附近有個挺出名的教堂,想去看看嗎?”
葉南期對這些沒興趣,但是和沈度一起去,又彷彿充滿了趣味。他點點頭,兩人牽著手,在這異國他鄉的街頭穿梭行走。
這座城市的歷史頗久,古老的建築林立,天空是漂亮乾淨的藍,像最澄澈美麗的大海倒映。行走的人彷彿都染著這份寧靜,只是在街上走著,都讓人感到心情放鬆。
只是走了許久還沒到地方。
葉南期扭頭看著沈度,含蓄又不失禮貌地問:“你是不是帶錯方向了?”
沈度迷之沉默,覷見不遠處有個廣場,面不改色地牽著他的手走過去:“這個廣場挺漂亮的。寶貝兒,想喂鴿子嗎?”
葉南期好笑地看看他,照顧他的面子,不再多說,懇切地去喂鴿子。
出來時已經不早,現在天邊夕陽只餘一層薄輝籠罩大地。晚風微涼,葉南期戴著圍巾,穿著白色的風衣,似乎格外地討鴿子喜歡,不一會兒就聚來一大片白鴿,扇動著潔白的翅膀,彷彿一隻只天使。
他的脣角噙著笑,悠悠地灑下麵包屑,頭微側著,看肩上那隻大膽攀來的鴿子。餘暉映在他的臉上,側容秀致而美好,眸色溫柔如水。
一時沈度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定定看了許久,將這一幕悄悄拍了下來。
隨即打開微博,輸入一句話,和照片一起發了出去。
“我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