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第二十二章

沈垣被喬海樓嚇了一跳,心虛,但還是先倒打一耙:「喬叔叔,你嚇到我了。」

喬海樓黑著臉說:「你怪我嚇到你?是誰先言而無信的?」

沈垣回嘴:「你有臉說我言而無信,是誰先一而再再而三地毀約的?是誰?」

喬海樓忽然明白了,沈垣這是因為先前那幾回他出爾反爾所以故意報復他呢。虧得他還以為沈垣不至於會爽約,把本來約好的週末飯局都推了。

這輩子只有他放人鴿子,還沒人這樣耍過他的。

他們吵架的聲音在樓道裡迴盪。

沈垣聽到自己的迴音,暫且冷靜下來,環顧四周,對喬海樓說:「你讓讓,我要進門。我們進去再說。」

他壓低聲音,嫌丟人地說:「在外面吵架,都被人聽見了。」

喬海樓嗤笑一聲:「你還會嫌丟人啊?」

沈垣打開門,喬海樓跟進門去。

沈垣開燈。

上次喬海樓只到過玄關,壓根沒仔細看屋內的陳設,這次看清楚了,窗明幾淨,東西整潔,地上一點灰塵汙漬都沒有,乾乾淨淨的,藍白色調,稍顯冷清。

沈垣今天穿著身登山運動服,兜帽外套,帽子特別大,襯得他臉小。

裝起可憐來特別好使。

沈垣哄他說:「喬叔叔,我剛才就是說說氣話,你不生氣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要窗你的,真的,我本來真的準備週日陪你,我套子都買好了!可昨天晚上我叔叔突然叫我去爬山……」

喬海樓被他那雙彷彿純良的眼睛一望,居然有那麼一瞬間,真的差點信了。

他回過神,板著臉說:「我信你的鬼話。」

沈垣拉他的手,委屈地說:「喬叔叔,那不然你要我怎麼和我叔叔說呢?難道我直接跟他說:'叔叔,明天我要去和喬叔叔約會。'——這樣嗎?那不是找死嗎?」

乍一聽還挺有道理的,仔細想想依然是狡辯。喬海樓被他這歪理氣笑了:「你平時人情往來的時候不是很會說話嗎?撒謊編個理由不行嗎?你會傻到實話實說?」

他心裡有一絲嫉妒:「無非是在你心裡,我不如你叔叔,有你的正牌叔叔陪你,你哪裡記得起喬叔叔。」

沈垣聞言,愣了一愣,慢慢地把故作乖巧收起來,他放開本來拉著喬海樓的手,變了臉,破罐破摔般說:「既然你都知道,那你還問什麼?」

「現在事情釐清了,還不走?」

「你以為你幫我調個崗位,我就要求著你了?覺得你能拿捏我了?大不了我不做了。」

「還是你認為我對當你的床伴求之不得?」

「我現在去酒吧逛一圈,肯定有人願意陪我回來。我有非你不可嗎?」

沈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雖然跟喬海樓睡覺已經很墮落了,可那次是因為被下了藥,並不是他在清醒狀態下做的,他可做不出第二次約個陌生人上床的 。

無非是不想被喬海樓拿捏住,所以怎麼讓喬海樓生氣他就怎麼說,看喬海樓生氣他心裡頭就痛快。

喬海樓心頭騰地冒出一陣無名火,生氣啊!

他看著沈垣形狀漂亮的脣瓣飛快地一張一合,口齒伶俐、滔滔不絕地吐出一串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實在太惱火了,索性直接把人按住就親。

沈垣:「唔!」

這個吻太突然。

沈垣覺得好似被電了一下,指尖發麻。

他沒拒絕這個吻,來不及拒絕。

接下去的氣話全部消弭在這個有點暴力的親吻中。喬海樓一隻手摟著他的腰,一隻手按著他的後腦勺,防止他逃跑。沈垣沒逃,他抱住喬海樓的肩膀。逃跑有什麼意思?他要反擊回去!兩個人都不服輸地舔舐親吻著對方,彼此的呼吸熾熱無序、咄咄逼人地交織在一起,誰都不想讓步,想要佔據上風。

好似油上點火,火上澆油。

不知親了多久,沈垣都快喘不過氣了。

他實在沒力氣了,慢慢弱下來,像是服輸了。

喬海樓才放開他。

沈垣揪著他的衣服前襟,氣喘吁吁,嘴脣都被親紅了,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缺氧所以漲紅了,他狠狠地瞪著喬海樓。

喬海樓也沒好臉色地看著他。

兩人就這樣你瞪著我,我瞪著你。

靜默了一分鐘。

沈垣先動起來。

他皺著臉伸手去解喬海樓的衣服鈕扣,布料摩擦,窸窸窣窣作響。

才解了最上面一顆鈕扣,沈垣就被喬海樓捏住手腕。喬海樓好氣又好笑地問:「你剛剛才說了你不是非我不可,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沈垣直截了當、恬不知恥:「你說是要做什麼?你問我不如問你立正站直的小兄弟。」

喬海樓不要臉又極要臉地說:「那是正常生理反應,我有說我願意和你睡了嗎?你當我是什麼了?真以為我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啊?」

沈垣理直氣壯地說:「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得好處,難道你沒爽到嗎?」

喬海樓斂起笑意,板起臉,像是隻老虎從休眠中醒過來,亮出了嗜血的爪牙。沈垣一見,被嚇得心裡咯噔一下,渾身僵住了,喬海樓正經地亮出氣勢,完全把他壓過去了。

喬海樓不是真的每每要輸給他,他三十幾年走南闖北,什麼場面沒見過,黑白兩道都有涉足,哪裡能真的被個小朋友給唬住?

他淡淡地說:「這是你和叔叔說話該有的語氣嗎?每次都這麼沒大沒小,真是沒人教訓過你。」

黑氣彷彿要溢出來了。

沈垣敏銳的直覺告訴他不能再作了,瞬間服軟,說話都結巴了:「對、對、對不起,喬叔叔。我、我錯了。」

喬海樓這次卻沒輕輕放下,把他推倒在床上。沈垣慌亂害怕地看了他一眼,想要逃跑,被喬海樓攬腰抓回來。沈垣掙紮起來,沒有底氣地虛張聲勢:「你要幹嗎!你、你說過不會強來的!喬叔叔、喬叔叔……我錯了,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

喬海樓像是抓小雞似的把他逮回來,按倒,然後……

打屁股。

沈垣愣了幾秒。

等到屁股上的疼痛傳來時,他才意識到自己被打屁股了。

他多少年沒被打屁股過了!

半是羞臊半是疼痛,沈垣滿臉通紅,可他看喬海樓那麼凶,一時間不敢頂嘴了。

沈垣聽著「啪啪」的肉響,忍了忍,以為喬海樓打兩下會停,結果啪啪打了七八下還不停!

沈垣悶聲悶氣地說:「喬叔叔,你打得好疼啊,我錯了還不行嗎?我都那麼大的人了,你打我屁股,我多丟人啊。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喬海樓冷笑:「現在知道嘴甜了?你有事求我才叫我'喬叔叔',你說你知道錯了,你哪錯了?」

沈垣支支吾吾:「我、我不講信用,放你鴿子……」

喬海樓又拍了一下:「是因為這個嗎?」

沈垣憋屈地繼續檢討:「我還沒大沒小,總是和你頂嘴。」

喬海樓難得這麼揚眉吐氣,問:「還有呢?」

沈垣淚汪汪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叔叔,我真知道錯了。」

沈垣伸手隔著褲子摸摸自己的屁股蛋子,可憐巴巴地說:「喬叔叔,我屁股好疼啊,肯定被你打紅了,你就不心疼我嗎?喬叔叔,你別打我了,你幫我揉揉吧……」

這不要臉的小東西!喬海樓氣憤地想,「好,那叔叔給你揉揉。」

兩人大汗淋漓地爽了兩輪。

喬海樓覺得這小東西應該被他操乖了,沈垣也覺得那老男人肯定已經被他擼順毛了。

姑且休戰和平。

沈垣苦惱地說:「弄得這麼亂七八糟,這下我明天得洗被單了。」

喬海樓彎腰從扔在床邊的褲子裡摸出一盒香煙,但沒找到打火機,問沈垣:「你這有打火機嗎?」

沈垣只有一個叔叔送的打火機,找出來,給喬海樓:「喏。」

喬海樓看看牌子:「你自己買的?」

沈垣如實以告:「我叔叔送我的。」

喬海樓平白膈應了自己一下,點了煙,嘲諷說:「這什麼便宜牌子,改天我送你個別的,比這好用。」

呸,沈垣氣鼓鼓地想,你送個鑽石做的都不如叔叔路邊攤買來給我的,但他屁股還疼著,不敢犟嘴,只能在心底腹誹一下,又說:「你別在我這屋裡抽煙,搞得烏煙瘴氣,我從不在自己屋裡抽煙的。」

喬海樓起身,叼著煙,把褲子撿起來穿好,腰帶隨便搭住,沒扣鐵扣。

沈垣瞧了他一眼,喬海樓正吐出一團煙霧,籠在他右肩的睚眥刺青上。

他的髮梢還濕著,鬢角和脖頸仍有未乾的汗珠,在柔和的光下映射出曖昧的光。

太有成熟男人的感覺了。

好帥。又慾又帥。

沈垣怔了怔,竟然有點捨不得移開視線。

喬海樓回過頭,見他傻傻的,笑了下:「看什麼?」

沈垣回過神,心跳加快地說:「沒、沒看什麼。」

這老男人,確實還是有幾分姿色的。

喬海樓問他:「我侄子的訂婚宴你會去吧?我記得你們關係不錯。」

沈垣點頭,他和喬峻關係好,喬峻前幾天給他寄了請帖,而且喬家和黎家本來就有交情,到時候叔叔也會帶著黎麟一起去,他說:「嗯,要去的。不過我還沒見過喬峻的女朋友長什麼樣子……」

喬海樓正要和他說話,門鈴響了起來。

兩個人的對話被打斷,都停下動作。

大晚上的,誰過來了?

沈垣心底升起一陣不祥的預感,大門外依稀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阿笨,你在家吧?是叔叔。」

喬海樓:「……」

沈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