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藺先生動了穿耳器!!

鬱久差點把牙膏沫嚥下去。

他趕緊吐掉,漱口,往臉上撩水的時候稍微冷靜了一點。

已經很晚了,藺先生會不會已經穿完睡了?

就算像咖啡廳同事說的那樣弄出一手血,現在恐怕也收拾乾淨了吧?

那該多疼啊……

鬱久打了個寒戰,但想到藺先生即將有一個耳洞,他又覺得有點……色情。

鬱久在藺從安的臥室門口徘徊了十多分鐘,想了八百個藉口,最後終於想出一個。

佈置了一番,他鼓起勇氣準備敲門。

如果藺先生睡熟了,沒聽見,那就當做無事發生。要是藺先生開了門,他就說熱水壺壞了,不知道怎麼燒熱水。

為此他還特地去搗鼓了一下插座,把它弄鬆了……

一切準備就緒,鬱久輕輕敲了敲門。

沒有響動。

鬱久屏住呼吸,等了近一分鐘,終於聽到了一點輕微的腳步聲。

「……鬱久?」

藺從安沙啞的嗓音從門後面傳來,緊接著門被打開,穿著一件T恤和運動褲的藺從安出現在眼前。

門沒有完全打開,藺先生只露出了大半個身體,可就是這樣,鬱久也看呆了。

藺先生一直西裝革履的,看起來冷靜自持。就連每天早上出來吃早餐,都已經換好了襯衫。

他從沒見過這樣穿著隨性的藺先生。比他想象的……更加的欲。

「那個,你睡了嗎……?」

「沒,有什麼事?」

「我……我用熱水燒水壺……啊不對是熱壺、呸。」鬱久磕磕巴巴翻來覆去幾遍:「想燒熱水……但水壺好像用不了了。」

藺從安沒有懷疑,直接開門出來:「我看看。」

水壺當然沒什麼好看的,把插座插好就行了。藺從安微微彎腰前伸手臂的時候,鬱久湊近,企圖觀察一下他的耳垂……

咦?鬱久眯了眯眼,又湊得更近了一些——好像還是沒有?

「啊!」他驚叫一聲,這次不是故意的……

廚房地板上剛才被他弄上了一點水,他歪著身子時,重心改變腳下一滑,直接朝前跌下。

藺從安轉身,一把將人抱住,腰磕到流理臺,他悶哼一聲。

「藺先生你沒事吧!」

「沒事吧?」

兩人一同出聲,鬱久愣了一下:「沒事!但是你……」

鬱久撲在藺從安懷裡,眼睛往旁邊一瞥,就看到了他上臂附近的袖子那兒,好像有一塊紅斑。

鬱久卡住,對著那兒多看了兩眼。

那是……血跡?

鬱久心裡一緊,下意識地忘掉了對藺先生的敬畏和懼怕,伸手把袖子往上一掀:「這裡怎麼了——」

藺從安冰著臉掙脫了他的手,但晚了一步。

鬱久看到了。

那是一根鋼針,橫著穿過了男人上臂內側,靠近腋下部分的皮肉。

穿孔的邊緣還在微微滲血。

鬱久一時失語,抬頭愣愣地看向藺從安。

對方眼神幽深,失去了平日裡對他的那種似有若無的縱容。

「看夠了嗎?」

鬱久喉嚨發堵,聞言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顫聲道:「……疼不疼啊?」

「…………」藺從安沒有回答,周身籠罩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意。

他定定地看著鬱久。

「睡吧。」藺從安終於動了一下,扔下一句話轉身走了。

鬱久呆呆地站在原地,怎麼也想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

一夜沒睡,鬱久在心裡想了八百個版本的故事,腦洞直逼東非大裂谷。

連藺先生被外星人綁架了身體的版本都幻想了一下真實性。

好不容易熬到早上,他六點多就爬起來去了廚房做早餐。

今天的粥熬得格外香,他往裡頭加了牛肉碎和蛋黃,鮮香撲鼻。鬱久自己嘗了一下,感覺很滿意,寄希望於這份粥能讓藺先生消消氣。

他反思了很久,覺得自己還是不該窺探藺先生的隱私。

他本來就是藺先生花五十萬買回來的道具,不能因為對方對他好了一點,就得寸進尺的以為自己真的是他的誰了……

鬱久黑著眼圈乾巴巴地對著鏡子笑了一下:你憑什麼管藺先生呢?

粥在桌上擺了好久。

鬱久看著牆上的鐘,漸漸走過了平時藺先生的起床時間,可樓梯那邊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藺先生睡過頭了?

如果是的話,他要不要去叫一下……?

鬱久剛剛起的念頭,很快自己打消了。昨天不就是他多管閒事才搞出的事,還是吃一塹長一智吧……

他一直等到快要遲到,才鬱悶地發現藺先生真的不準備下來了,自己也沒有心情再吃,只能拿起包出了門。

田助理開著車等在門口,見鬱久肉眼可見的心情低落,腦袋後面的小揪揪都不精神了,好奇問道:「老闆娘咋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來給我……不開心一下?」

鬱久苦笑一下:「藺先生生我氣了……不肯下來吃早飯。」

「哎!」小田驚訝:「老闆早就走了呀!今天特別早,老王接到電話趕緊過來接的人……」

「走了?!」鬱久不可思議地重復了一遍:「我起來的時候才六點多!」

小田嘶了一聲:「我也不知道啊,說是六點不到就出門了。」

鬱久:「…………這樣啊。」

等到晚上回到家,桌上的粥竟然還原樣擺在那裡。

鬱久站在玄關,不知所措。

小田已經把車開走了,他望著空蕩蕩的別墅,心裡揪得難受。

藺從安不在,做飯阿姨也沒來,他自己去把粥熱了一下,吃了半碗就飽了。

收拾完東西,鬱久第一次沒有急著進琴房,而是掏出手機來,對著通訊錄看了半天。

要不要給藺先生打個電話?

就,就問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但萬一藺先生覺得自己更煩了,那該怎麼辦?

沒等鬱久糾結出一個結果,家中門鈴響了。

鬱久疑惑地開門,門口的人矮矮胖胖的……竟是郝祕書!

他驚喜喊道:「郝祕書!你怎麼來了,藺先生呢?」

郝臨表情複雜地把一個文件袋遞過去:「藺先生出差去了……這個是他留給你的。」

鬱久心裡突然有了點不太好的預感,他站在門口,把文件袋打開。

看清第一頁上的字後,他手一抖,A4紙雪片一樣散開掉在地上。

那是……離婚協議書。

郝祕書之前還討厭過鬱久,但現在多少有點憐憫。老闆這才結婚多久啊……這就嫌棄了?

他理解鬱久的震驚,蹲下來幫忙撿紙片。

「你也別傷心,你結這一趟也不是沒好處……藺總給你留了一套房子,除此之外還給你劃了百分之二的集團股份……」郝臨越說越酸:「你別小看這百分之二,就連藺總他媽現在手上也就百分之一!有了這股,你可以直接不用工作了,名車好房要什麼買什麼……」

鬱久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當然,股份轉讓不是今天給你的,是你們結婚的時候就轉好了。在你當時簽的文件裡面。我今天問藺總要不要從你手裡買回來,藺總說不要……所以你該高興,你現在真是手握金山了。」

鬱久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眼眶通紅。

他從喉嚨裡憋出聲音來:「藺先生有說為什麼嗎?」

郝臨想了想:「沒有……就讓法務給他擬了文件。哦對了。」

鬱久抬頭急切地看向郝祕書。

「藺總還說……免得你不知道怎麼提,先幫你擬好。大概是說離婚協議的事吧……不過這啥意思我也沒搞明白。」

鬱久呆住了。

他腦子亂成一片,還沒理出個線頭來,手機微信響了個提示。

他下意識地看過去,竟然是藺先生發來的消息。

[是我有病,但我不會傷害你。股份拿好,希望你不要到處亂說。]

鬱久:「…………」

一股怒氣從腳底衝到頭頂,鬱久抖著手,感覺自己從生下來到現在還沒有這樣氣過!

他雙眼赤紅,狠狠把手機往地上一砸:「去你媽的藺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