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不良少年與小啞巴（03）

疼。

餘恬從小就是被父母兄姐捧在掌心的嬌嬌女，自從失語後，更是被如珠似寶地呵護著，哪裡受過這樣粗暴的對待？

因此，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直接張嘴，咬住了大掌掌心的硬肉。

身後傳來一聲悶哼。

“妳咬無妨，但別出聲，知道不？”

就在餘恬打算更用力點兒時，耳邊傳來了男人的聲音，更確切點來說，應該是少年的聲音，哪怕刻意壓低，帶著變聲期沙啞的嗓子，也依然掩不了年少獨有的一分清冽。

對方的身分，出乎餘恬意料的年輕。

不知怎地，餘恬的心突然安定下來幾分。

似乎是察覺到少女的身體不再顫抖，身後的少年又開口了，這次，口吻明顯帶著調戲的味道。“怎麼？不害怕了？”

餘恬的嘴仍舊被摀著，壓根兒回答不了少年的話。

不過，這卻是她長那麼大以來，第一次與異性有如此親密的肢體接觸。

特別是少年身上的味道，汗味混合的淡淡血腥味兒，在一片滯悶中，讓她的胃部開始翻攪，一股作嘔感隱隱欲現。

餘恬忍不住難受的扭了下身子。

身後的少年一僵。

餘恬卻沒有註意到，而是開始掙扎。

“別——亂——動——”少年將脣貼近餘恬的耳垂，咬牙切齒的沉聲道。“再動，我就不客氣了。”

威脅直接而有效。

餘恬停下了動作，同時，後知後覺的發現，有硬物抵上了自己的臀部。

哪怕還未嚐過男女情事，可餘恬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在第一時間的怔楞過後，白玉般的麵皮，一點一點脹紅起來。

伴隨的是少年逐漸粗重的呼吸聲。

餘恬知道，眼下被箝制住的狀況就是先不輕舉妄動，等待少年自己平緩下來，然而，知道歸知道，她依然無可避面的感到羞窘與尷尬，恨不得挖個洞直接將自己埋進去得了。

一時間，世界彷彿失去了聲音，只餘兩人一緩一急，一輕一重的呼吸聲彼此交纏、繚繞。

莫名的曖昧氛圍，讓天邊的紫粉色晚霞也跟著染上旖旎的色彩。

直到兩道急促不一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

餘恬能感覺到，少年捂著自己嘴巴的手上，泌出了點點汗珠。

“奇怪了，剛剛阿達不是說看到人往這裡跑了嗎？”“就是啊，我也有看到。”

“那這人難道還會憑空消失不成？”“不可能啊，這裡也就這條巷子……啊嘶……”

“怎麼了？”“沒，沒事兒，只是剛才看到一隻黑貓鑽過去，怪怪的。”

“嗤，我看你是動畫看太多了吧，疑神疑鬼的，連動物也怕，真沒用。”“什麼沒用？不，誰說我怕的——”

“好了趕快分頭找吧，真找不到人就算了，老大也真是的，沒事兒和個高中生計較，嘖，也不過就是為了個女人……”“欸，敢說老大壞話，你不要命了啊？”

“哼。”“好了，我往後頭找，你把前面的分岔巷都找一遍得了。”

交談聲不斷，餘恬都聽得一清二楚。

當腳步聲越靠越近，少年的手卻是圈住了她的腰際。

“嗯……”

餘恬細細的嗚嚥了聲，那是她的敏感點。

“噓……”

少年將手指抵上她的耳垂，餘恬很快就懂了對方的意思。

那是要自己不要再出聲。

然後接著，她便被少年帶著轉了一圈。

腳步聲越來越近。

電線桿後面壓根兒就無法藏的住人。

正在餘恬腦子亂糟糟的，對即將發生的事情感到既無措又害怕時，少年原本捂著自己嘴巴的手，突然鬆了開來。

餘恬還沒能反應過來，少年的脣便已經取而代之。

這是餘恬的初吻。

無論如何，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初吻會發生在這樣的情況下，而對方，卻是一個全然陌生的少年。

偏偏，少年顯然不覺得有什麼似的，甚至伸出手，按上已經完全愣住，不知該如何反應的餘恬的後腦杓，然後，將她用力的往自己身上壓。

“唔……”

腳步聲停下。

“欸，這裡有——”手握棍棒，染著一頭醒目紅發的年輕人抓了抓頭髮。“搞什麼，居然是一對來偷情的小情侶？”

“有什麼？”年輕人的同伴聽到呼喚，跑了過來，然而還沒看得仔細，就被年輕人勾著肩走了。“欸——你做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是人家小情侶在接吻呢，非禮勿視啊。”“啥？”

“不過那對情侶好像和那個少年是同個高中的啊……”“……你到底在自言自語什麼？”

“沒什麼啦，反正也找不到人，我看我們乾脆先去吃個飯吧，老大剛才是在氣頭上，等清醒了肯定不會和個小屁孩計較的。”

腳步聲伴隨著交談聲，漸行漸遠。

而餘恬的脣和少年的脣，卻仍緊緊的貼在一起，彷彿沾了黏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