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不良少年與小啞巴（04）

其實這不單是餘恬的初吻，同時也是傅奕年的初吻。

滋味……出乎意料的美妙。

有些暈暈然的少年，在危機解除之後所做的事不是將餘恬鬆開，反而得寸進尺的，想要撬開少女緊守的牙關。

餘恬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無理的對待？

方才可以說是迫不得已的情況，然而現在危機解除了，少年卻沒有放開她，讓餘恬本能的就做出了應對登徒子時會有的動作。

“啪！”

傅奕年如餘恬所願，停止了他的侵犯。

這也是餘恬第一次看清對方的長相。

出乎意料的，是個非常好看的混血少年，微捲的黑髮，輪廓分明的五官，然而那雙像琉璃一樣漂亮且剔透的深棕色眼珠子裡，卻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與凶狠，像只惡狼一般，緊緊的盯著餘恬。

在少年的右臉上，還有著方才由余恬親手弄出的紅色掌印。

餘恬下意識就後退了一步。

她覺得少年很危險。

轉身就跑，是餘恬的第一個想法。

然而她才一偏過身體，手腕卻被少年給直接抓在手裡。

太瘦了，是傅奕年的第一個念頭。

他能清楚的摸到少女的骨頭，自然，還有那像絲綢一樣光滑細緻又如花般嬌嫩的皮膚。

餘恬從來沒被除了家人以外的男性摸過手，是以，她用力的想要甩開少年的箝制，偏偏那骨節分明的大掌就像爪子一般，緊緊的將她的手腕拿捏著。

餘恬都要氣哭了。

杏眸汪汪，像罩了層水霧一樣。

少女脣瓣開合，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傅奕年終於想到自方才開始就覺得不對勁兒的地方在哪裡了。

“妳不會說話？”

聞言，餘恬的身體一僵。

少女長長的睫毛就像兩排小扇子，不安的顫抖著。

平生第一次，傅奕年心裡浮起了一股歉疚與羞愧夾雜的複雜情緒。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乾巴巴的道歉。“對，對不起。”

聲音不大，卻很清楚。

這倒是有幾分出乎餘恬的意料。

她看了少年一眼。

就在這時，路燈的燈光恰好亮起，讓餘恬能看到，那張薄薄的麵皮上，淺淺的可疑紅暈。

突然間，餘恬原本夾雜著害怕與憤怒，不安和無助的心情，竟詭異的得到了平復。

她搖了搖頭。

這下，換成傅奕年一愣。

餘恬是第一次發現，原來說不了話，真的挺不方便的。

不同於家人不用太多言語交談便能知道她舉動的意思，也不同於同學平常往來已經習慣她的狀況，遂只要用紙筆把想說的話寫出來就可以了，眼下這個情況，並不在餘恬的預期當中。

是以，她擰起眉頭，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餘恬不知道的是，傅奕年的心跳，也隨著她皺起的細眉而跟著加速。

一顆心被吊的高高的，有種隨時會從喉嚨蹦出來的感覺。

這對傅奕年來說，是何其陌生。

然而他發現，自己似乎並不排斥這樣的心情。

傅奕年腦海裡亂糟糟的念頭餘恬並不知道，她只是專心的在打字，細長的手指靈活的點著屏幕，一個再尋常也不過的動作，由她做來，卻是優雅的好看。

傅奕年的目光，忍不住就黏住了。

口水一吞，喉結滾動。

餘恬一抬頭，見到的就是少年赤裸又灼熱的目光。

似曾相識。

讓她俏臉蒼白，身體哆嗦。

“妳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還是……”餘恬的反常，傅奕年眼尖地發現了。

然而當他往前一步，餘恬便往後退一步，少女如刺蝟一樣的防備姿態，讓傅奕年的眼神暗了下來。

他雙脣一張，正想開口，可就在這時候，有人來找他了。

“傅哥？傅哥你在這裡嗎？”“不會錯的，我剛就看到傅哥往這裡走。”“欸，你說傅哥會不會……”“少廢話了！嘴巴閉緊點，趕緊找人！”

原本要對少女說的話，就這樣卡在喉嚨裡。

趁著少年恍神的片刻，餘恬當機立斷的推了對方一把，然後，毫不猶豫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