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不良少年與小啞巴（51）過往

藍正霖的書房很大，四面牆邊各有三排五層的書架，上頭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叢書，光是掃一眼，就讓人眼花撩亂。

藍正霖走進去後，轉身，看著站在書房外面露遲疑的餘恬，挑眉問道。“恬恬不過來？”

餘恬聞言，並沒有立刻動作，因為她想到餘馨說過，書房是藍正霖的“禁地”，就算親密如妻子，若沒有經過他的同意擅入，男人也是會大發雷霆的。

餘馨就有過一次這樣的經驗，由於實在是印象深刻，後來除非有要事，不然她是不會輕易踏足書房的。

雖然那時候餘馨是帶著開玩笑的口吻和餘恬說起這件事，餘恬卻記在了心裡。

藍正霖見餘恬躊躇不前的樣子，鏡片後的眸光一暗，聲音更溫柔了。“恬恬？”

“我，我真的可以進去嗎？姐姐說過……書房是姐夫很重要的地方。”

藍正霖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是因為如此。

“當然可以了，我只是不喜歡人家沒有經過同意就進來。”藍正霖嗓子低啞，聽來頗有幾分魅惑的味道。“恬恬是我請來看作品的客人，自然不一樣了。”

餘恬聞言，眨眨眼。

初中的女孩，做出這樣的表情，天真又可愛，看的藍正霖喉嚨一緊，本來強壓著的，不欲為人所知的情絲，就如春芽破土一般迅速冒出了頭來。

餘恬對這些事一無所知。

她只是覺得有些不安。

本能的不安。

“恬恬？”

藍正霖又喚了一聲。

餘恬知道既然對方都已經說的這樣直白，自己再推拒便是不禮貌，只好硬著頭皮踏進對她而言充滿壓迫感的書房。

藍正霖見她終於進來，本來緊促的眉目這才漸漸放鬆。

“恬恬過來這裡吧。”

藍正霖領著她，繞了個彎後，走到北面牆後的另一面隔間。

餘恬才知道原來書房裡別有洞天。

隔間左右各擺了一甕松竹盆栽，還有一張長達兩米的工作桌，桌面上收拾的非常乾淨，纖塵不然，除了一臺闔上的電腦，還有兩幅濃墨未乾的書法。

餘恬登時就被吸引住了。

藍正霖大學的時候就是書法社的，因為家學淵源，受過不少名師指點，筆法剛勁、字跡硬挺中透著行雲流水的俐落暢然，的確頗有造詣。

“恬恬覺得如何？”

看餘恬目不轉睛的模樣，藍正霖頗是自負的笑了笑。

餘恬雖說習書法的時間不長，但也知道藍正霖的字是寫得極好的。

“姊夫很厲害。”

話裡不無崇拜意味。

以書法為開頭，藍正霖和餘恬間的相處便變得自然起來，況且藍正霖本身就是個幽默風趣，極具魅力的男人，真有心要哄人，也是手到擒來得事。

到後來兩人聊開了後，藍正霖甚至當場題了一副字要送給餘恬，並說要指導她一二。

餘恬愣了下，藍正霖卻已經將狼毫遞給她。

餘恬只好接過，揮筆。

藍正霖就是從這時候開始變得不對勁，餘恬在那不知為何越來越熾熱，像是要把人都給灼燒起來的目光下，如坐針氈。

她的手顫抖著，連筆都險些要拿不穩。

就在這時，藍正霖突然靠近她，大掌自然而然的，包裹住她的手。

餘恬整個人都傻了。

就算只有初中，就算沒有經驗，餘恬也知道，藍正霖不該靠自己如此的近。

她動了動身子，想離藍正霖遠點。

可藍正霖卻彷彿一無所覺似的，將餘恬困在工作桌與自己身前的小小空間裡。

男人身上淡淡的菸草味兒竄進鼻間，讓餘恬不適的皺起了眉眼。

她忍不住想叫藍正霖離遠一點，沒想到倒是對方先一步開口。“恬恬，妳心不靜，是不可能練出好字來的。”

男聲低沉，如美酒般既濃且醇，可餘恬卻沒有欣賞的心思。

藍正霖這時已經離她極近，近的她連男人呼吸出來的溫熱氣息噴在皮膚上的感覺都清晰非常，讓餘恬渾身寒毛直豎，粒粒雞皮疙瘩浮起，腦中一片空白。

她的僵硬，藍正霖也察覺了。

“怎麼，和姐夫相處，就讓恬恬這緊張嗎？”

從薄脣間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卻像是情人間的低喃一樣，透著曖昧且纏綿的味道。

餘恬快吐了。

不論是藍正霖的動作，還是他此時已經昭然若揭的心思，都讓餘恬噁心。

當藍正霖鬆開握住餘恬的大掌，改而以指腹摩娑起她手背的肌膚時，餘恬終於忍無可忍。

她的眼角餘光掃到工作桌上的硯臺，絕望的黑瞳中劃過一絲堅定色彩。

書房內的空氣，此時滯悶的，讓一人起了慾火，一人動了殺機。

只是就在餘恬軟軟的將身體往後一靠，並趁對方鬆懈的片刻迅速的伸手抓住硯臺時，門外卻突然響起了餘馨的聲音。

“恬恬，正霖，你們在裡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