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異瞳少年與侯府庶女(14)
“姑娘,可是緊張?”
“您放心,有許姨護著,旁人想欺負您,那也得先從許姨的身上跨過去才行。”
許紅拍著胸脯,對著神情看來落落寡歡,往常一雙流光暗轉的鳳目也顯得黯淡許多的慕菀說道。
聞言,慕菀抬起頭,彎彎脣角,對許紅笑了笑。
其實這次能回京是老夫人開的金口,說是想念慕菀了,天天唸叨著,張氏無法,又怕落了個不孝的名頭,這才總算鬆口將人給接回來。
自從紫葉將信遞給許紅看過後,許紅就時時刻刻都在謝天謝地謝神謝佛,眉開眼笑,喜氣洋洋。
慕菀知道,許紅是打心裡替自己高興,她也不願澆冷水,一直在壓抑著情緒,直到終於踏進馬車,啟程回京的那一刻。
慕菀回頭,看了層巒疊翠,山峰綿延不絕的景緻最後一眼。
她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陳予生。
當這個念頭劃過腦海的一瞬間,慕菀真想嚎啕大哭。
可是她知道,這是不能的。
和陳予生的那一夜,註定只能是一個爛在心裡,同自己入土的祕密。
“小姐,您還好嗎?”
待客棧到了,許紅先行一步下車打點吃食時,紫葉擔憂的看著慕菀。
這連著幾日來慕菀情緒上的變化,貼身伺候的紫葉是最清楚不過的,她總覺得照自家小姐的心性,應當不會是像許紅想的那樣,單純只是因為久不曾回府而感到不安而已。
而且,紫葉總覺得慕菀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
哪怕非常細微,真要形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可是對紫葉來說,卻又是難以忽視的。
那種氣質……
“我很好的。”
就在紫葉以為慕菀不打算回答自己時,慕菀卻開口了。
她偏頭看著紫葉。
細碎的金光透過小窗打在少女皎白的側顏上,鍍了一層淡淡的光輝,如針提線,將那柔和的線條給勾勒的更是精細,雅緻。
紫葉都有些看得痴了。
以至於她並沒有聽清,在許紅上來喊人前,慕菀那一句喃喃低語。
似嘲似諷。
“能不好嗎?”
陳予生覺得自己做了個漫漫長夢。
一個香豔、情色,令人羞恥,卻又酣暢淋漓,魂牽夢縈的夢。
在夢中,慕菀任由自己為所欲為,肆意擺弄,美好的胴體如同正值當季的花苞,一點一點張開美麗的花瓣,直到為自己完全綻放開來,香露滿盈,汁水不斷。
因著畫面真實太過,歷歷在目,以致於當陳予生好不容易撐開沉重的像頂了千斤重的眼皮後,一時間還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他緩緩坐起身體。
左右環視一圈後,陳予生知道,自己還是待在原來的那個山洞裡。
等著慕菀。
可是慕菀還會來嗎?
陳予生張開雙掌,看著一對骨節分明的大手,依稀還能感覺到上頭留著的微微餘溫與淡淡馨香。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心裡原來藏著個如此齷齪且下流的小人。
想將少女融入骨血,化作心尖上的紅痔。
可是陳予生卻控制不住,對於慕菀的愛和慾念,如貪婪的饕餮,輕易便能吞噬自己所有的理智。
“啊——”
他痛苦的抓住自己的黑髮,發出了如困獸般無力地低吼。
可接著,陳予生就僵住了。
眼角餘光瞥到的,是在腳邊立著的一罐瓷瓶。
小小的,突兀的。
陳予生的腦子從來沒有一刻像當下這般清醒過。
他立刻會意到一個事實。
慕菀來過。
陳予生彎腰拿起瓷瓶的時候,整隻手臂都在顫抖。
慕菀竟然來過。
陳予生滿腦子裡都在迴盪著這句話。
如果慕菀真的來過,那是不是代表,記憶中朦朧的春夢一場會不會也不只是自己的憑空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