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田壽欺近一步又道:
“過去,大刀寨礙於‘虎爪’卓清風在,且忌於藍旗社的‘包頭紅巾’威名而不敢蠢動,兩年多來,連老夫也少回清風臺或藍旗社,你們這些跳樑小丑就想成精昇天了。
卓文君急怒交進的道:
“田叔,先殺此獠,再揮軍攻入大刀寨!”
宮彪早狂笑道:
“常寨主要是知道我等受你清風臺中途攪和,孃的皮他第一個就會拿那個小敝娃祭刀。”
卓清風只有此孫,當然,卓文君知道自己嗜賭,妻子黃倩已傷心透頂,一家人把小柱子真的當成了清風臺未來的擎天柱子看待,萬一真的被常玉春殺死,後果真難想像。
田壽沉喝道:
“姓宮的,你給老夫好生聽著,今日放你們一馬,回去轉告那‘血刀’常玉春,要他盡快釋回無辜的孩子,這筆帳我就替他姓常的擔待了,否則,我田壽第一個就饒不了他。”
宮彪狂笑一聲,怒道:
“姓田的,別把你看得似天神,充其量只是個真偽難分的野頭陀,如果不是宮大爺已帶傷,我二人鹿死誰手還尚未定呢!”
田壽一聽,雄心更是大發的笑道:
“好,好,我把你這不知屎香屁臭的狗東西,今日田大爺一舉放你回大刀寨,孃的老皮,你什麼時候把傷養好,精神也養足了,就著人去清風臺說一聲,田大爺非打你小子一個口服心服。”
宮彪色厲內荏的叫道:
“我操,敢情我們這就講定了,誰要是躲起來,他奶奶的就是褲襠裡那玩意兒!”
終於,大刀寨的人徐徐離開了三仙臺,他們的人手腳可真夠快的,連死的人也被扛在肩上運走了,不少傷的人就近砍了樹枝,抬的抬,扶的扶,連步如飛這時也被人抬著離去。
田壽放走了大刀寨的人,連剛剛醒轉過來的李敖,也是大不以為然,他高聲道:
“田爺,你老這是縱虎歸山,後患無窮啊!”
卓文君也道:
“田叔……”
田壽擺擺手,道:
“別多說了,這種漢家兒郎自相殘殺局面,你們不知我田壽該有多麼的痛心咽!”他一咬牙,又自語道:“兄弟動刀槍,血被外人踏喲!”
只這幾句話,聽的人卻一頭霧水,而田壽——
田壽早急叫救治傷的,且把白布衣叫到身邊,道:
“藍旗社於柏天不在,你可要委屈著多辛苦了。”
白布衣道:
“聽起來田爺是不打算同我們一起回廣義鎮了。”
田壽點頭道:
“不是不去,是不能去。”
綠旗首領“金剛拳”石如玉斷了右臂,他在一拳搗中宮彪不久,也已痛昏地上,這時與李敖二人齊被救活過來,匆匆包札,立刻抬向廣義鎮去了。
那趙爾壯似已力量用盡,一付虛脫樣子,啞著聲音道:
“紫黑兩分旗的人呢,他們也該到了。”
有幾個頭目早把人數清點完畢,近兩百名藍旗社兄弟,死了七十一,傷了八十三,全身完整的不到五十人。
清風臺也有三人被殺,傷了五人。
田壽這才對大夥道:
“如果再拼戰下去,只怕我們這些兄弟全得完蛋,即算殺了宮彪同步如飛,我們也大傷元氣,何如及早收兵,伺機再大舉攻上大刀寨去,再說小柱子還在他們手中呢!”
便在這時候,廣義那面,突然喊聲雷動,殺聲震天響的向三仙臺這面衝過來。
白布衣放眼望去,發聲長嘆,道:
“唉,兵貴神速,金於二兄怎的這時和趕到啊!”
是的,來的正是藍旗社紫旗與黑旗兩分旗的人馬。
其實論說這兩分旗來的並非是晚,只為兩分旗距離在廣義以北,分散兩處,傳信的人一來一回,足有兩百里,兩分旗能在正午時候趕來,算是夠快的了。
那紫旗首領“八步騰空”金風,人到三仙臺,早迎著一眾受傷的往廣義抬,他已是怒目直視向三仙臺,且狂叫道:
“王八蛋,大刀寨好狠啊!”
早有人上前向他稟報,大刀寨的人已退去了,但金風還是一躍三丈的直撲上三仙臺,迎面他已看到田壽在場。
那金風與白布衣同為藍旗社分旗首領,這時白布衣見金風撲上三仙臺,他寒著一張臉並未說一句話。
但這光景看在金風跟中,直如刀割肉般的,匆匆向田壽一抱拳,道:
“田爺,金風來晚一步了,真是該死呀!”
適時的,黑旗首領“太極劍”於半南也撲上山來,見這麼多傷的死的,幾乎雙目迸出血來,他破口大罵道:
“我操他先人,這是還不清的血債呀!”
回頭,於斗南望見白布衣一身是血,冷酷的站在眾傷弟兄前面,不由得吼叫道:
“白兄,你心中可是在怨我們趕來的太晚了吧!”
金風也逼近白布衣身邊叫道:
“白兄,不論我們有什麼再充分的理由,如今見藍旗社這般的慘況,什麼理由也全沒有了,白兄,我金風願意按社規接受懲處!”
於斗南更是雙目淚光滴灑的道:
“白兄,魁首不在,大家全聽你的,如今黑旗兄弟一步來遲,一切全憑白兄處置。”
白布衣突的一個大旋身,他雙手分按在於金二人的肩頭上,放聲大哭起來……
一時間,兄弟們血淚直流,不要說藍旗社趕上山來的弟兄了,即使是清風臺來的,也在伸手拭淚不已!
便在這時候,那田壽突的狂吼道:
“哭他孃的什麼玩意兒?這時候既然趕來,就該馬上把傷的送入城裡救治,死的也著人抬揹來加以掩埋,合著你們一哭就能解決問題了。”
田壽這一叫罵,白布衣立刻吩咐紫黑兩分旗的人分途救治並清理現場。
卓文君也命受傷的暫時留下來,且向田壽道:
“田叔,我們是否立刻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