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
燕鐵衣緩緩的道:“你有這種想法,這種感觸,表示你天良尚未泯滅,仍有人性與理性存在,雖是犯了大錯,卻不至罪大惡極——。”
微微仰起面龐來,他又道:“經過一再的研判與種種跡像的顯示,我們認為你在最近的多次血腥謀殺事件中有著極大嫌疑,更進一步說,我們差不多確定了你是此中的主凶或幫凶——。”
朱少凡顫慄的道:“魁首,我不是主凶,更不是幫凶,魁首,我只是被人利用、被人脅迫的一個犧牲者吧了……”
站在那裡的陰負咎突然冷烈的道:“不莫推諉,更不用狡賴,朱少凡,你不是主凶,又不是幫凶,只是一個被脅迫利用的犧牲者?那麼,我問你,那人為何不來脅迫利用別人?卻偏偏挑上了你?莫非你腦門上刻著一個‘孫’字?簡直一派胡言?”
朱少凡十分痛苦的道:“陰大執法,我不是推諉,更不敢狡賴,我自知罪孽深重,只求速死,但是,生死僅乃解決形體償過的表面方法,卻洗刷不掉名節上的汙痕,所以,我甘心認罪,我卻不甘背上叛、逆與通敵的罪名,我一定要將此中經過始末,詳細向魁首及各位首要稟明,能否給我一個死後的清譽,便完全在各位的慈悲了……”
燕鐵衣溫和的道:“朱少凡,你說吧,等你說完之後,如何裁決乃是我們的事,不過,我會答應你從寬發落。”
拭了拭淚痕,朱少凡咽啞的道:“多謝魁首的仁厚大恩——。”
屠長牧上前兩步,低聲道:“少凡,起來說話。”
朱少凡感激的望著屠長牧,悲慚交加:“待罪之身,大領主,能容我辯解,已是宏恩無限,又何敢挺腰直立?”
有些兒感嘆的輕喟一聲,燕鐵衣道:“大領主叫你起來,你就起來吧。”
在地下磕了頭,朱少凡道:“魁首吩咐,我便遵諭了。”
等他爬了起來,那麼畏縮又那麼愧煞的垂手肅立在燕鐵衣面前,屠長牧又誠挈的道:“少凡,事情的經過,你從頭到尾一五一十的向魁首稟報清楚,不得有絲毫隱瞞、矯非之處,有什麼說什麼,該怎麼回事便是怎麼回事,你老老實實的認罪認錯,魁首總會念在多年忠勤份上,格外施恩的……”
朱少凡神色淒然的道:“大領主,我闖下了這等滔天之禍,你老猶如此周全於我,我……我真是恨死自己了……”
陰負咎冷冷的接口道:“朱少凡,不要再廢話,開始招供!”
深深吸了口氣,朱少凡順從的道:“是,大執法,我這就稟報上來!”
沉默了一會,朱少凡彷彿在整理著思緒與考慮該要出口敘述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