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
半晌,金小山問道:
“大叔,你怎麼了?”
水行雲語音不清的道:
“金菩薩!姓關的!難道——”
突然,他沉聲道:
“吃過午飯你就去,告訴姓關的這趟鏢我們接下了。”
金小山忙問道:
“押鏢銀子我們開多少?”
水行雲毫不考慮的道:
“紋銀五千兩,少一個蹦子都不幹!”
錢鳳驚奇的道:
“老天爺呀,送個金菩薩到洛陽城,竟然開價五千兩,這麼多銀子怎麼花得完呀!”
冷冷一笑,水行雲道:
“鳳姑娘,中午吃飯的時候,希望你爹能推個空來,我有話要向他請教。”
錢鳳一聽,笑道:
“可是大叔要親押這趟鏢了吧!”
不料水行雲搖搖頭,道:
“單就這麼個金菩薩還用不到大叔親自出馬,只小山一人就綽綽有餘了。”
一旁的金小山精神一振,道:
“不就是走一趟洛陽嗎,又何用勞動大叔的。”
但水行雲心中的事,金小山如何會知道,連愣頭小子水二也弄不清他老子心中的事情——
只是水行雲卻自言自語的道:
“天下事真的會這般巧合?孃的,這未免巧得離譜吧!”
在金小山眼中看來,水大叔這時候那種盱衡厲色樣子,實在讓人猜不出他心中究竟隱藏著何等祕密。
突然,水行雲對金小山沈聲道:
“你馬上走一趟村北關家,告訴姓關的這趟鏢我們接下了。”
金小山道:
“先收多少押鏢金?”
水行雲果決的道:
“全數取回。”
金小山稍作思忖,又問道:
“要是姓關的不答應呢!”
水行雲鼻孔冷哼一聲道:
“大叔料準他會答應的,你去吧!”
金小山剛剛走到門口,水行雲又叫住他:
“順便把錢鳳他爹也叫過來。”
金小山答應一聲,立刻走出茅屋。
就在錢家飯鋪外面,金小山正遇到錢鳳,忙對她道:
“我大叔要見你爹,煩你叫一聲去。”
錢鳳美目連眨不斷,道:
“你去哪兒?”
手指山北面,金小山道:
“我有事要到村北關家去一越。”
嘻嘻一聲笑,錢鳳道:
“金哥等等,我長這麼大從來也沒有去過關家,你帶我去看看好吧?”
金小山冷冷道:
“有什麼好瞧的,充其量房舍大騾馬多,穿得漂亮吃得好,不過他們那些有銀子的闊佬們照樣還是一日三餐,頂多吃得美一點,孃的要想吃得比常人多,連老天爺也劊眼紅得叫他們先生病再完命,你沒見窮人總是比有錢的大爺命長呀!”
錢鳳嘟起小嘴,道:
“我只是跟你去看看,你怎麼囉嗦一大堆。”
正自順著石階往下走呢,突然間自兩個方向衝出兩頭惡犬來,嚇得錢鳳“哇”的一聲張臂抱向金小山。
兩隻惡犬來的猛,金小山望去,猶似兩頭小牛,森森白齒成排的未咬人已露在嘴巴外。
有狗不見人,金小山有些不痛快,左臂一攔錢鳳,右手反抽,“閻王梭”已握在手中。
金小山未及打開布包,一頭猛犬直往面門啃來。
“閻王梭”抖然向上戳去,金小山幾乎同猛犬來一個嘴對嘴,只是那猛犬卻突然狗目擠出眼眶外,下顎處已被“閻王梭”捅了個血洞。
右臂橫抬又撞,狗身打橫飛出,正撞在另一惡犬身上,但那頭惡犬根本未稍停的“嗚”的一聲張口啃來。
金小山一聲冷哼,不等惡犬上身,奮起一足正踢在惡犬的腹部。
一連滾了四五丈遠,惡犬狂叫著正欲再撲上呢,卻是一站未起的又倒在地上。
收起閻王梭,金小山把包在閻王梭上的布巾血跡抹去,淡然的對錢鳳,道:
“嚇到你了吧!”
錢鳳氣道:
“惡犬傷人,主人也不出面,真是可惱!”
突然,一旁的林子裡走出一個大漢,冷厲的道:
“就因為你這女子好事,才害得我們損失兩頭良犬,怎的反倒派起我們的不是來了?”
金小山望去,只見一個勁裝虯髯大漢,兩手提著控犬皮條大步走來,當即問道:
“可是閣下縱犬傷人?”
大漢嘿然,道:
“職責所在,不得己也!”
金小山心中實在有氣,遂冷冷道:
“可知我到此何事嗎?是你們關大老爺請我來的,你竟還要縱犬傷害人,真正是豈有此理!”
大漢雙目暴睜,冷哼一聲,道:
“混小子,你有什麼了不起的,若非老爺糊糊塗塗的找你保什麼鏢,看我朱某人怎麼去修理你!”
金小山咬牙,道:
“是嗎?若非姓關的有事求我,這鬼地方我還不來呢,不過衝著你的心中一股怒氣,我答應你同你過兩招玩玩,但卻要等我進莊去把事情敲定以後,你若願意,就在此地等上一等,小子,你說呢?”
姓朱的厲色狂吼,道:
“那你小子就快進去,老子在此候著,不過這女的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