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第七章 詐財之道
眾人回來“楓林灣”鎮上“萬盛客棧”……這時東方魚肚白,已是黎明時分……
“雲中鵬”田敏道:
“宗兄,我和嶽大哥也得暫時告辭了……中秋節前十天左右,我等再度在湘中新化城東門外一處‘柳塘集’鎮上見面……”
含笑一點頭,宗元甲道:
“也好,我等就在那裡見面——我等去‘柳塘集’鎮上,何處尋訪您兩位?”
點點頭,田敏道:
“不錯,我正要告訴您三位,田某對‘柳塘集’那處鎮自很熟悉……鎮街西端有家‘高昇客棧’,到時我等就在那裡見面。”
“寒川門”中嶽申、田敏兩人,告辭離去。
咧嘴一笑,孟達道:
“我們也該走啦,盟主。”
旁邊僧浩接口問道;
“盟主,我們此去何處?”
沉思了下,宗元甲道:
“我等取道往湘北常德‘廟口集’,見到‘金雕’晏兆雄後,先知道‘青冥會’此番找上‘嘯天盟’湘境總壇的來龍去脈!”
悠悠的河水,雖然在這秋日落寞的時候,顯得枯瘦了些,但還是那麼美麗,半滿碧綠的水色,順著這條冷寂而又康莊的大道,悠然而流,幾隻翱翔河面的水鳥,點綴其間。
那一端,矗立一座小巧玲瓏,並不很高的山,雖然這座山不大,也不雄偉,但卻有另外一股清麗的靈秀,和俊奇透澈的韻味!
蹄聲答答,三人三騎,順著河邊這條大道徐徐而行……坐騎上是“赤麟”宗元甲,和僧浩、孟達兩人。
不經意的抬頭往前面看去,孟達“哇”的一聲怪叫起來:
“那……那邊有個人……”
“哼”了聲,僧浩接口道:
“真沒出息,路上看到人也會大驚小怪!”
指了指,孟達搖頭不迭道:
“不,不是那回事,那人頸子投入繩環,要……要自盡啦……”
怔了下,宗元甲循著孟達手指方向看去,前面那座小山麓處,有人在一棵老松枝幹上,挽上一環繩索,頭頸已套入環中。
三人與投環自盡的人相隔數丈,上前相救,時間上已來不及。
從袋囊掏出一顆鐵蓮子,宗元甲捏住準頭,振腕彈指而出。
就在那人頸子投入繩環的剎那,鐵蓮子一響“嗒”的聲,拴在樹幹的繩索,斷了下來……這人仰天一個跟頭,翻倒地上。
三人一勒韁繩,策馬上前……
孟達第一個跨下馬背,把那人從地上扶了起來,嘴裡咕噥地道:
“何苦來哉,朋友,死了一次可不能再死第二次啦……”
宗元甲下了坐騎看去,這人瘦瘦長長,看來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穿一襲長衫,頭頂結上一個髻,是個十分體面的人。
這人從鬼門關前轉了回來,無力的睜開眼皮,抬臉朝三人看來。
帶了一份憐憫、同情的神情,宗元甲問道:
“這位兄臺,你是受了誰人委屈,如此想不開,要投環自盡?”
那人席地坐著,兩行淚水流了下來,嘴裡輕聲的道:
“家破人亡,活著無味,不如走向幽冥地府……”
牛眼一瞪,胳臂一揮,孟達道:
“操他奶奶的,是誰害了你,咱孟達替你要回這個公道來!”
中年人搖搖頭,道:
“這位大哥,小的叫‘佟倫’,沒有人害我,是我自己害了自己……”
孟達一聽,兩眼一直,找不出說的話來。
佟倫流淚又道:
“小的氣死爹孃,逼死妻子,留下兩個孩子,還狠下心腸賣給人家做童僕……”
微微一皺眉,宗元甲問道: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佟朋友?”
佟倫喃喃道:
“輸了想翻本,翻本再輸掉……”
怔了怔,僧浩指著這個佟倫道:
“你……你是說賭博……賭錢……”
點點頭,佟倫眼淚婆娑的望著僧浩,道:
“不錯,就是這個‘賭’字……”
這下才會意過來,孟達道:
“結果本沒有翻成,輸個家破人亡,連自己這條命也賠了進去?!”
重重嘆了一口氣,佟倫就這樣替代了回答。
“赤麟”宗元甲乃是武林“嘯天盟”盟主,江湖大豪,對於江湖上五花八門的那些鬼怪伎倆,離奇勾當,是知道得太多太多了……
劍眉微微一軒,宗元甲道:
“你是中了朋友的圈套……佟朋友,你是給人家翻了門檻?”
搖搖頭,佟倫吐出一縷瘖啞的聲音,輕輕道:
“不……不是朋友,那是—個賭場裡……”
宗元甲聽佟倫說出“賭場”兩字,心頭暗暗一沉,知道情形不是那麼單純了……
在這民情樸實的湘北一帶,居然還有“賭場”這玩意兒?
“把舵萬家的又是何等樣人物?”
此刻看到的是這佟倫的中年男子,去了賭場,落個家破人亡,最後自己投環自盡。但,還有尚未看到,遭這家賭場所害,遭遇到跟佟倫同樣命運的人,不知還有多多少少呢!
心念閃轉,宗元甲問道:
“這家賭場開設在何處,佟倫?”
佟倫指了指大道前端,道:
“前面去是‘浣花塘’鎮上,那家賭場開設在‘浣花塘’鎮的南郊……”
一頓,又道:
“這家賭場對外的名稱是‘福海飯店’……是棟很高很大的房子。”
輕輕念出“福海飯店”四字,宗元甲一臉詫異之色,道:
“是家飯店……你在‘福海飯店’輸掉多少銀子?”
一副苦惱怨忿之色,佟倫嘆了口氣,道:
“前後算來有一萬兩銀子左右……落得今日家破人亡,身無分文……”
孟達接口問道:
“你家也住‘浣花塘’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