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八
第二十九章 鐵肩擔義
耳邊一陣奇癢,把宗元甲“癢”醒過來,睜開眼看時,朝陽從客房紙窗透射進來……梅香吟纖手握著一撮長長的秀髮,在搗自己耳朵。
梅香吟見他張開眼醒來,脆生生一笑,道:
“你睡得好甜,宗大哥,我不把你弄醒,你會睡到晌午時分呢!”
把她纖手輕輕握住,宗元甲含笑道:
“昨夜睡得太晚,早晨就起不來了!”
兩人昨夜都是和衣而睡,一下床就不用再整理衣著……兩顆星星般的眸子滴溜一轉,梅香吟問道:
“宗大哥,我們離開‘浣山塘’鎮後,又去哪裡?”
把昨夜躺在床上所想到的,宗元甲告訴了她,又道:
“鄂中‘臨泉灣’‘銀虹山莊’相隔大洪山石旗峰‘嘯天盟’總壇不遠,我們取道‘銀虹山莊’一訪‘羽化金劍’呂彬。”
兩人漱洗一番過後,離開“元升客棧”,向“浣山塘”鎮郊方向而去……
突然想到一件事,梅香吟“咭”地一笑,道:
“宗大哥,你答應替‘博望坡’鎮上那家‘來順酒店,掌櫃的,找回他兒子陶森……你把這件事忘啦?!”
搖搖頭,宗元甲道:
“不是忘了,香妹……你上次這樣說後,聽來也有道理……既是‘兩情相悅’,‘吹皺一池池水,干卿何事’,我們也就不必多此一舉了!”
收起臉上笑容,又移轉到另一個話題,梅香吟認真的問道:
“我問你一件事,回不回答全在你,可是宗大哥,你不能生你香妹的氣。”
微微怔了下,宗元甲一笑,道:
“我不會生你氣的,香妹,你說來聽聽看!”
兩顆晶瑩澄澈的眸子滴溜一轉,梅香吟道:
“如若那‘羽化金劍’呂彬,真有昨晚‘玉露春’飯店那兩個江湖中人所說的這回事,宗大哥,你準備如何?”
一雙眼珠,閃射出令人不敢正視的光芒,宗元甲並不替自己掩飾道:
“我宗元甲鐵肩擔個‘義’字,香妹,相信你總該聽過‘大義滅親’四字,何況僅止於朋友之間……”
微微一頓,又道:
“如果‘羽化金劍’呂彬,出於人家的陰謀,暗算,我宗元甲就要還他一個清白……”
臉上一副不解的神情,梅香吟接口道:
“從昨晚‘玉露春’那兩人談話中聽來,似乎已是十目所指,歷歷如繪的事……‘羽化金劍’呂彬如何又會遭人陰謀,暗算?”
宗元甲喟然道:
“江湖上爾虞我詐,雲詭波譎之事,層出不窮……香妹,任何一件事在未明真相之前,誰也無法逆料!”
兩人邊走邊談,已出了‘浣山塘’鎮街……藍天白雲,一片暖陽……宗元甲移到一個輕鬆的話題上,笑了笑,道:
“今日天氣不錯……”
梅香吟沒有把話接上,似乎進入沉思中!
迎面走來一人,個子頎長,一襲錦袍,年紀有四十開外……步子漸漸接近,相隔宗元甲不到一丈處,那人殊感意外的“喔”了聲,站下腳步,向宗元甲長揖一禮,道:
“此地遇到宗盟主,真個‘人生何處不相逢’了!”
宗元甲愕然怔住……此中年人看來十分陌生,實在想不起對方是誰……拱手回過一禮,道:
“你……尊駕是……”
中年人哈哈一笑,道:
“這倒並非宗盟主‘貴人多忘’……去年樂某上大洪山石旗峰‘嘯天盟’總壇,見我那位‘翔龍堂’堂主‘九天神龍’相雲相大哥時,宗盟主正在總壇‘集義廳’接待嘉賓,我相大哥並未引見介紹,故而在下識得盟主,您宗盟主卻不認識樂某……”
這一聽,宗元甲已知道對方是總壇“翔龍堂”堂主“九天神龍”相雲朋友……對方跟相雲有“兄弟”之稱,當然不是泛泛之交。
心念閃轉,宗元甲問道:
“尊駕您,不知如何稱呼?”
中年人躬身道:
“在下樂亭,蒙武林同道給了一個‘遁天飛虎’的稱號。”
又施過一禮,宗元甲把“彩鷹”梅香吟替“遁天飛虎”樂亭引見介紹一番。
“遁天飛虎”樂亭問道:
“宗盟主和梅姑娘兩位此去何處?”
宗元甲含笑道;
“宗某回鄂中大洪山總壇,偕同梅姑娘順便途中遊歷一番……”
聽這位宗盟主回去鄂中大洪山總壇,“遁天飛虎”樂亭倏然想到一件事,道:
“宗盟主,鄂中‘臨泉灣’發生了一樁腥風血雨的變故,‘銀虹山莊’莊主‘遊虹劍客’呂敖,雖然是俠義門中知名之士,但‘嘯天盟’總壇近在咫尺之間,卻也愛莫能助……”
宗元甲心頭暗暗一沉……
“遊虹劍客”呂敖即是“羽化金劍”呂彬之父,“銀虹山莊”發生變故,難道跟“玉露春”飯店,那兩個江湖中人,所說之事有關?
宗元甲接口問道:
“樂兄,‘遊虹劍客,呂敖他老人家乃是俠義門中一代劍術宗師,‘遊虹山莊,發生變故,‘嘯天盟’總壇為何愛莫能助?”
樂亭慨然道:
“‘遊虹劍客’呂敖之子‘羽化金劍’呂彬,遭人歷歷指證是殺人越貨的盜匪,此事真相尚未澄清之前,不但‘嘯天盟’總壇,就算鄂中一帶俠義門中人物,也都不敢貿然採取行動……”
從“玉露春”飯店那兩個江湖中人談話中,宗元甲已知道其中若干情形,但此番見到這“遁天飛虎”樂亭,同時又說出這樣一段經過來,相信知道的情形,要比那兩個江湖人物更真切,是以宗元甲問道:
“銀虹山莊’少莊主‘羽化金劍”呂彬,怎會成了殺人越貨的盜匪?”
“遁天飛虎”樂亭喟然道:
“此事確是令人百思不解……但喪命呂彬劍下,‘太極劍’古云、‘金錐’常天九、‘太極手’桑奇的江湖朋友,武林同道,卻是歷歷指證……”
微微一頓,又道:
“其中有不少目擊廝殺打鬥的,說出‘羽化金劍’呂彬,自己作壁上觀,指揮兩個身懷絕技的蒙面人出手廝殺,並且劫走金銀明珠等財物……”
不期然中,宗元甲這句話問了出來:
“樂兄,真有此事?!”
“遁天飛虎”樂亭道:
“這就是剛才樂某所說,百思不解之處——據‘遊虹劍客,呂敖指出,他兒子呂彬兩腳的腳底心,生了兩個‘怪瘡’,傷勢雖然並不嚴重,但最近三個多月來,無法下地行走……外間所發生殺人越貨之事,也就在這三個多月的期中。”
聽到“三個多月”此話,宗元甲心裡暗暗一怔,似乎有誰也曾說過這樣的話……倏然一轉念,想了起來……
不錯,“博望坡”鎮上“來順酒店”老掌櫃陶振川,曾指出他兒子陶森行蹤不明,已有三個多月。
心念閃轉之際,宗元甲問道;
“剛才樂兄所說,腥風血雨的變故……難道‘銀虹山莊’也罹上一劫?”
呼了口氣,“遁天飛虎”樂亭道:
“‘銀虹山莊’遭那些江湖中人圍攻撲殺,少莊主‘羽化金劍’呂彬兩腳不能下地走動,莊主‘遊虹劍客’呂敖帶領一批護院、莊丁——雖然呂莊主寶刀未老,雄風猶在,但對方有為數二十多名高手,顯然顧此失彼,一場浴血苦戰,呂莊主雖然將敵人擋退,‘銀虹山莊’中已死傷無數……”
靜靜聽著的“彩鷹”梅香吟,接口道:
“雖然擋退,但此事並未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