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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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無上妙法

桂香媚笑道:“您打算怎樣,真願意捱揍,那可不能怨我呢?”

說著奪過手來,又悄聲道:“咱們能見面總算有緣,您先別胡鬧,等見過王爺再說不好嗎?”

中燕聞言,一把又捉牢纖手。也悄聲笑道:“我胡鬧?誰讓您先擰我一把呢?既如此說,咱們可是一言為定,等您見過王爺再說便了。”

說著,兩人一同穿過前進屋子,到了中一進廳上,只見廳上人影憧憧,卻鴉雀無聲。再走進去看時,只見三四個健僕,正向東邊內間送著酒餚,但只到那月亮門前,簾幕下面,便有兩個婢女接著送進去,那送菜僕僮,只到門前又回頭,似乎關防更較嚴密,但不知室內是何景象。那雲中燕走到門前也毫不進去,卻先向門前侍立兩婢笑道:“煩你兩位代稟一聲,就說我和李大奶奶來咧。”

二婢笑了一笑又看了桂香一眼,便掀簾進去,一會兒出來,打起門簾說:“王爺有請二位進去。”

二人進門一看,原來門內只是一個夾巷,裡面還有一重門戶,也低垂著一條大紅平金門簾,門外又有一個婢女侍立著,一見二人前來,連忙又打起門簾,這才看到房裡,卻是打通的兩大間,但見四壁皆用異錦為衣,地上鋪著四五寸厚地氈,入門先是一對絳紗宮燈,掩映得室內紅灩灩的。室內承塵上懸著三四對琉璃明燈,所以那麼大一個連二房間都逼成一片紅色,饒是外面已經四月初旬天氣,室中還生著兩個極大宮薰,熱氣薰蒸便如盛暑一般。那紅燈下面別無他物;只設著一張紅木方桌,雖然桌上四面全有座頭,卻只上下坐了兩個人。那上首一個,正是雍王,只是—身官服全已卸去,科頭赤足只著一套薄羅衫褲靠在椅子上,連胸脯也全袒著,那對座的一人是一個身披大紅僧衣喇嘛,桂香一見心中不禁更加驚異,那雍王一見兩人連忙把手一招笑道:“李大嫂,你快來,我先給你引見一人,停一會咱們再說別的。”

說著一指那喇嘛道:“這位乃是紅教法王,具有無上妙法,所以乘此著你一見。你自功夫被人破去以後,我不是當面允你可由蒙古醫生醫治嗎?現在法王便精此道,你雖已服武當派的祕製靈藥,但過於勞碌便一發不可復救,如須杜絕病根,還須當面求他設法才好。”

說著,又向那紅衣喇嘛道:“她便是我和你說過的李大嫂,在關內素有玉面仙狐之稱,你只一想這個外號便知其人了,你如能代將病根除去,我便命她拜你為師,收她做—個教外徒弟如何?”

那紅衣喇嘛,猛一掉頭,擎著一大碗酒正向口裡倒著,一見桂香不由哈哈大笑,一面連聲誇讚道:“好……好……”

說著把那一大碗一飲而盡,又道:“像這樣人才實在難得。”

說罷放下酒杯,向桂香把手一招道:“你過來,讓我瞧你骨格如何?”

桂香再把那喇嘛一看不禁又驚得呆了,原來那正是在六王府設壇搗鬼的那個紅衣喇嘛,但她素來機靈,一聞此言也不說破,立刻一路俏步走向那喇嘛身邊,口稱道:“弟子張桂香參見法王,還望慈悲。”

說著,便待拜下去,那紅衣喇嘛一把扶著,笑道:“你且免禮,待我試試你的骨格如何。”

說罷不由分說,伸出一隻毛茸茸的大手,先在桂香兩臂上捏了一下,又在腦袋胸前兩臀上摸了一摸,把大拇指一翹道:“恭喜王爺,這真是一個上上品的鼎器,便千萬人中也難選出這樣一個來,真是緣法不淺。至於說她曾受內傷,被人破過功夫,那倒絕不要緊。只依我法,不消三個月,包管復原如初,而包她百戰不疲,真力更加彌滿。不過我這妙法卻不輕易傳人,昨天一來便和王爺說過咧,您還得問一問她自己才好,如果她不依我法,卻愛莫能助咧。”

桂香雖然不知他和雍王打的是什麼啞謎,但在六王府親見那少女裸舞之事,又被他渾身上下一陣亂摸,不禁面紅耳赤,一顆心便和小鹿一般跳個不住。正在嬌羞欲滴的時候,雍王猛又離座,笑著把她扯到屋角屏風後面,附耳說了半會。桂香連忙搖頭道:“我不……”

雍王又附耳說了幾句,才紅著臉道:“既是王爺這樣吩咐,我怎好違拗?不過羞人答答的,又當著您,我……我……真不敢答應咧!”

雍王笑道:“這是我的意思,你怕什麼?你只要能把他這妙法傳來,不但內傷可以無虞,便方才我答應你的話也決不食言,便只管放心便了。”

桂香猛然把頭一抬道:“我不稀罕做什麼西宮娘娘,不過我已算是王爺的人,這可是您逼著我這樣做的,將來您可不能因此見罪呢!”

雍王笑道:“你放心,我向來做事從無反覆,焉有說了不算之理,將來不但決無負你之理,便你那丈夫,我也必好好常調劑,令其安心得所,咱們就此一言為定好嗎?”

說罷又從身邊掬出龍眼大一串珍珠手串來道:“這一串珠子,是我費了好幾年心血才湊成的,現在便送你做個證物如何?”

桂香一見那串珠子,顆顆放光,個個滾圓,確是價值連城之物,心愛已極,卻不用手去接,轉把纖手搭在雍王脖子上媚笑道:“您打算拿這個買我嗎?須知我雖然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江湖女子,這顆心不是這類珍寶所能買動的呢。只要您這心對我始終不變就行,不管您將來做了皇上也好,做什麼都行,要不然,您便量上一斗這樣的珠子,我又要它何用?”

雍王正色道:“方才我已一再說明,難道你還不相信嗎?這一串珠子不過算是一件信物而已,你如再不收下,那便是鄙視我,以為我在騙你了。”

桂香這才將珠串收起,一面又紅著粉臉道:“不過我現在十四王府,怎能常在此地不走咧?”

雍王道:“那我和法王已經說過,本來不須你天天在此,只在傳法之後,每一個月來上幾次就行咧。”

桂香沉吟道:“這或許不難,但是今晚我是奉命前往六王府的,如果再不去,回去如何覆命咧?”

說著又把連日十四王府情形,和今夜出來的話說了。

雍王笑道:“這倒不難,少時我只命雲中燕替你一行,設法將六阿哥身邊的東西盜上一兩件便可回去銷差,不過那妙法,你卻須用心學習咧。”

接著又附耳說了幾句,桂香紅著臉唾了一口又低聲道:“我只學會了侍候您,已是拼得這個不值錢的身子咧!如果再那麼一來,那還成個什麼人樣呢?我決不幹,您就宰了我也是枉然。”

雍王大笑道:“由你,由你,那隻好以後再說吧!”

說著,攜了桂香仍趨席上向紅衣喇嘛笑道:“適才我已和她言明,全依法王的話做,決無違拗之理,少停便先請您就此先傳她一點入門功夫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