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零
“飛虎鞭”暴旋疾抽,“叭”的一聲鞭梢子帶過鐵少朋的右目,一股烏血被皮鞭帶出來。
“哦!”鐵少朋不辨東西的左右連晃血腦袋,尖聲狂嗥,聲入雲霄……
“叭!”又是一鞭抽來,鞭梢怒卷,鐵少朋已跌趴地上,他雙手撐地欲起,巴子龍的第二鞭又到,“砰”的抽在鐵少朋後腰上,打得他衣破肉綻!
鐵少朋狂嗥道:
“戈然,你們死絕了?還不快來收拾這個狗雜種。”
“咚”的一聲,戈然已倒在鐵少朋身前,他拚命擠出一句話,道:
“少……主!”
鐵少朋聽聲辨位,雙手猛的抓住地上戈然尖叫道:
“戈然!戈然!”
雖雙手力抖,但戈然已沒有反應,鐵少朋忽的彈身而起,雙手抱頭往前面疾衝,他那濕漉漉的身子,摻雜著烏紅的鮮血,尖叫道:
“爹。”
迎面,“判官”苗強剛從一個漢子胸前拔出判官筆,見鐵少朋往自己撲來,他吭也未吭的右手判官筆點進了鐵少朋胸膛,判官筆未拔出來,斜刺裡一刀劈下,刀聲“咻”的便砍在他的肩頭上。
巴子龍的“飛虎鞭”就在那漢子第二刀未劈下,“蒼龍戲珠”“噝”的便抽在那漢子的手腕上。
強猛的回點,口中罵道:
“去你孃的。”
大漢“哦”的雙手捧腹,夾著縷縷血雨,踉蹌著撞跌入水沼中!
搏殺狂熱地進行著,寒光血影,相互輝映,人肉便在追逐砍殺中到處飛馳,各形各狀的慘怖屍體,有的身子扭曲,有的少個腦袋,殘肢斷體,五臟外溢,鍾馗廟前面已是可怕的修羅場了……
“快刀手”石敢與“鐵漢”張召二人已在聯手——
聯手對付僅餘下的五個敵人。
現在,巴子龍扶著苗強,對衝過來的李淦,道:
“李兄,快扶白兄到廟牆下,我去助張堂主二人。”
苗強噎著大氣,道:
“不!我自己還撐得住,你快去收拾那五個王八蛋。”
“大齙牙”李淦道:
“苗兄言之有理,巴兄如傷得不重,你我合力殺過去。”
巴子龍點點頭,騰身而起,空中鞭影激閃,已將一名敵人捲到三丈外,李淦也不客氣的一刀砍在那漢子的脖子上,“咔”的一聲,人頭滾向水沼裡去了。
便在這時,“鐵漢”張召斜身撞入一個揚刀敵人懷裡,橫肘疾撞,一聲“咔嚓”骨折聲,後面李淦正好趕上,一刀便砍在那人頭上,頓時了賬!
不旋踵間,另外三名敵人生生被石敢與李淦合力亂刀劈死在泥地上。
握刀坐在一棵纏繞藤蔓老樹下的“銀刀”戈清鬆喘著大氣撐起身子,他沙著嗓子叫:
“快回廟裡包紮傷處,此處不能久留。”
疲累不堪的“大齙牙”李淦迅速來到大廟左面牆下的包公度身邊,邊叫道:
“老包!老包!我們勝了,一頓好宰,王八蛋們一個也不留的全進他孃的鬼門關了!”
蹲身檢視,李淦見包公度雙目緊閉,不由大叫道:
“包公度,你個王八蛋真的撇下我一個人走了?”
疲累的睜開眼,包公度嘴脣抖了一下,以小得不能再小的聲音,道:
“沒得……被……砍死……倒被……被你咒死……”
李淦略放寬心的雙手兜起包公度便往廟裡跑,邊嚷道:
“快!快包紮傷口!”
急步迎過來,巴子龍問道:
“李兄,包兄傷得如何?”
淒涼,卻又是安慰的一笑,李淦道:
“就剩下半口氣了……”
巴子龍細看包公度,舊傷加上新創,痛不痛別管,就只鮮血大概也流了幾大碗。包公度的雙目深陷,面色灰中透青,臉皮似是包不住他那溢血的嘴巴,有一半牙齒露在外面,濃稠稠泛腥的烏血,幾乎把衣褲全染透!
搖搖頭,巴子龍道:
“李兄,要快敷藥,包兄不能再流血了!”
小心把包公度放在神案下,那面戈清鬆已叫道:
“記得昨日所帶傷藥全都用完,得辛苦幾位兄弟去敵人身上找了,也許他們帶的有……”
李淦第一個往廟外沖,邊吼叫道:
“快找!”
於是,巴子龍、苗強、白文定、石敢、張召,幾位傷勢不重的全出動了!
不旋踵間,幾個人還真的在廟外敵人屍本中找到不少刀傷藥——
衝近廟裡,李淦忙著撕開包公度上衣,老天爺,包公度左肩頭上一刀,肩骨白森森外露,明顯的刀口幾乎把肩骨砍斷……
敷藥包紮,連著舊傷也重新敷藥,包公度已沉沉睡去!
戈清鬆右大腿傷勢比之左手背重多了,所幸他受傷後未再運力拚殺,如今敷上藥,痛楚大減!
苗強的肩頭也捱了一刀,刀口深可見骨,尚被削掉一片皮肉,情勢所逼,他還是拼戰至最後,但也流了不少血,如今也是躺在地上直喘大氣!
白文定背上一刀也不輕,敷上藥,反倒痛得他直流眼淚,直吸大氣,情形與巴子龍差不多!
石敢這時坐在地上,他嘆口氣,道:
“江湖風雲,隨處是血腥場所,我們這一場搏殺,沒得到為鍾馗老爺製造麻煩了!”
張召問戈清鬆,道:
“戈堂主,小弟也覺得此處已不宜久留了!”
戈清鬆點點頭,道:
“不錯,江湖上誰都知道鐵石心那個老響馬十分寵愛的這位獨生寶貝兒子,說不定鐵石心會隨後趕來!”
巴子龍道:
“以我們目前情況,只怕難以抵擋姓鐵的雷霆一擊,還是避一避為妙!”
戈清鬆思忖一陣,道:
“唯一擔心的是二當家,萬一二當家找來不見我們,那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