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攤牌
那枚吻痕是紫色的,在右乳下方,很小一塊,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察覺不到,他猜那是牙齒啃咬磨出來的,因為他在她身上曾留下過無數個這樣類似的印記。
那絕對不是他今晚留下的,新鮮的吻痕絕不是那樣的顏色。可除了今晚,他已經許久沒有和裴嘉桉做過。
床上,夫妻二人想著各自的事,明明上一刻還沉浸在激情四射的慾望漩渦裡,這一刻抽身之快讓兩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直到身旁傳來沉穩的呼吸聲,裴嘉桉起身進了浴室裡,脫光衣服檢查全身,當她看到那個小小的吻痕時,手一下砸在洗漱臺上。
她已經肯定,程準今晚的反常,必定是看到了這個。憤怒而無助,心裡更多的是氣自己。
她靠在牆上,身體漸漸冰冷,胃陣陣收縮,她彎下腰乾嘔。
即便是高級酒店,浴室門的隔音效果依舊是十分差的,更何況程準壓根沒有睡過去,當他聽到聲音,迅速從床上起身,擰開浴室的門把,便看到裴嘉桉蒼白著臉,正拿著水杯漱口。
「胃又痛了?」他走到她身旁,順著她的背,柔聲問。
裴嘉桉抓住他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她額上冷汗涔涔,身體也很涼,程準被她的體溫嚇到,將她緊緊摟在懷裡:「我帶你去醫院。」
「你妻子流過產,身子需要好好調養,她現在問題很大啊....」急診室內,年過五旬的老醫生把程準說了一通,在病歷本上刷刷寫下十幾行字。
車上,裴嘉桉沉沉睡去,程準看著她的側顏,無聲地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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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明擇是在三天後才再次見到裴嘉桉的,在員工餐廳,她捧著餐盤,與他擦身而過。
前兩天,他偶然聽到她助理與人聊天時說起她請了病假,彼時幾個女人聚在一起聊八卦,其中有人打趣裴經理是不是慶祝完結婚紀念日累著了。
眾人心照不宣地笑起來。
他們隔著兩張桌子,他的眼神時不時落在她身上,她看上去臉色並無異樣,當然,都市白骨精無論在何時都掛著精緻的妝容,因此你也無法從這零瑕疵的妝容裡去判斷她臉色是不是不好。
吃完飯,他們剛好在等同一趟電梯,一起等的還有她的助理,只是那女孩臨時被人拉走,沒了旁人在,他放在她身上的眼神越發大膽。
「聽說你病了?」他問。
「許律師消息真靈通。」她笑容得體,對待他就像一個普通同事。
他心想,別說男人心狠,這女人有時候狠起來也是怪嚇人的。
下了床便不認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哪裡不舒服?」他繼續問,語氣關切。
「老毛病了,胃疼。」她也沒隱瞞,大大方方地回答。
他摸了摸鼻子,轉移話題:「給你妹妹推薦的律師你什麼時候有時間見一見?」
果然提到這事,她才肯拿正臉瞧他,碰巧電梯到達,兩人踏進電梯,她按下樓層按鈕,說道:「今晚可以。」
「那行,我就約在今晚。」
進了電梯,他自然而然地站在她身側,兩人之間幾乎是貼在一起,毫無間隙。裴嘉桉往旁邊挪了挪,誰知他又跟過去,直到將她困在角落裡。
如今的許明擇和5年前那個笑容溫暖的男人似乎扯不上一點關係,她突然發現,他時常有這樣一個動作,將她困在一角,掙脫不開,只能半推半就地從了他。
她是賤,可這其中也少不了他的刻意撩撥。
「這是在公司。」她語氣冷淡,心想任他再大膽,也不敢在公司電梯裡對她動手動腳。
許明擇對她笑笑,鬆開手。
「發生什麼事了。」他這是肯定句,認定肯定是有事情發生,她的態度才會突然180度轉變。
這不合理,前不久還跟他玩欲拒還迎成人遊戲的女人,跟丈夫上回床就能學乖了?
裴嘉桉整理好上衣,淡淡地說:「突然良心發現了。」
他嗤笑:「看來這花沒白送,床沒白上。」
「他是我丈夫,他上我理所當然。」她語氣嘲諷。
許明擇點了點頭:「祝你好運。」
電梯停下,他走了出去,裴嘉桉看著他的背影,眼睛酸澀。
暫且不想去管心裡那點淡淡的失落情緒為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