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夢醒與ASMR
他們轉移到了床上。
入江智也上身只穿了一件寬鬆的衛衣,被脫掉後露出比臉還要白的皮膚來。注意到馮希西投來的視綫,他不自在地往後縮了縮,想躲又無處可躲,只能伸出手想遮住她的雙眼,近乎絕望地道:「……別看……」
馮希西俯下身,用親吻安撫了他。
她先親他的臉,接著順著下巴脖頸鎖骨一點點下移。她的親吻緩慢綿長,每次離開前都會輕輕吸一下,發出聲音的同時還在白晰的肌膚上留下了淺淺的紅痕。
入江智也在這樣的緩慢節奏下,漸漸放鬆了身體。他依然不敢動,大腦早就成了一團漿糊,拋棄了理智,只剩下身體的本能反應,隨著身上的人越來越下的探索,倒吸一口冷氣亦或是吐出動情的喘息。
他的全身綳直,當馮希西脫下他的褲子,這次用親吻代替手落在兩腿間的時候,他發出急促的驚叫,瞬間坐起身,正好與抬眼看他的馮希西四目相對。
馮希西衝他無辜地眨了眨雙眼,在他的注視下,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已經重新翹得老高的旗杆頂端。
那衝擊力對一個dt來說實在太大,入江智也咬住牙,雙眼通紅,手緊緊握成了拳,雙腿開始微不可見地顫抖……
他「啊」了一聲,白光閃過,接著就是一陣舒爽酥麻——他又一次射出來了。完全沒有料到的馮希西躲避不及,被突然射出的液體噴了半張臉都是。她又氣又笑,等到入江智也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一張本來就紅通通的臉此刻更像是在火上燒了半天,他張了張口,一聲抱歉還未說出來,就被馮希西毫不留情地推了下去,重新躺平在床上。
馮希西坐在他身上,看著身下的少年慌張無措的臉,挑了挑眉,指著自己的臉說道「給我舔乾淨。」
「啊?」入江智也短暫地疑惑了一下,一秒或者更短,他就乖巧地迎上去,伸出舌頭像小狗一樣將他的東西舔的一乾二淨。
他的眼角還掛著淚,雙眼像是哭過一樣水汪汪,臉龐通紅,舔舐的時候還不自覺地帶著喘息和低吟,全身上下充滿了濃濃的情慾氣息,連帶著讓馮希西都有了脫掉衣服沉浸其中的衝動。
但她沒有。
馮希西還穿著之前的居家服,下身的褲子即使剛才被弄得一片狼藉她也沒有脫,居家服上衣的扣子則是嚴嚴實實地扣在最頂端。
她說過了,這是懲罰。
懲罰他剛才弄髒了她的褲子,懲罰他昨日不睡覺騷氣地叫床,讓她不得不自我撫慰,懲罰他先於她的到達高潮,讓她一個人在這邊不上不下,痛苦折磨。
——所以,今天只是懲罰。
入江智也戀戀不捨地舔完她的臉,試探性地觸碰了她的脣。他沒有失望,馮希西回應了他。
——……不過,還是要有點獎勵的嘛。
兩個小時後,入江智也穿好衣服飄飄然地回到了自己房間。
他覺得自己還沒有從夢裡清醒過來,直到走進浴室脫掉衣服,看見鏡子裡一身紅痕的自己,才終於清醒,捂著臉蹲了下去。
他剛才居然……
她竟然那樣對他……
他她他她……
……所以……
她幷不討厭他吧。
馮希西當然不討厭他,而且覺得自己對他的好感度不停攀升。
在此之前她可能會好奇隔壁是什麼樣的人,但是現在,她則是非常想知道他的一切。
他為什麼每天待在房間裡不出來?他平常做些什麼?他喜歡什麼?
說他是個宅男吧,但又跟她知道的那些胖乎乎還穿著美少女t恤的日本宅男不一樣,除了有一些小肚子——躺平也就基本看不到了——外,他其他部位都很瘦,卻又不是營養不良那種病態的瘦,更像是中國熟知的那種宅男——「宅在家裡不愛出門的男生」;說他內向不擅於與人交流吧,他說話又沒有那種長年不交流的而造成的結巴磕絆,而是很流暢,甚至語調都跟平常人不一樣,舒服又好聽;他是學生的話為什麼不上學?他如果不是學生的話又靠什麼養活自己?雖然她脫掉的那見衛衣和牛仔褲又鬆又垮牌子還被剪掉了,但設計和質感絕對不是什麼粗製濫造的東西。
啊啊啊真是好奇啊。
那麼明天繼續請他過來吃飯吧。
如果他願意的話。
這天晚上,隔壁十分安靜。
馮希西反而睡不著了。
她的思緒不時地飄到隔壁,想知道一墻之隔的那個人現在在做什麼,睡了嗎,還是跟她一樣醒著睡不著?
失策,居然忘記要line號,不然加為好友她就能直接問了。
雜七雜八,什麼都想,越想越睡不著。最後還是理智讓她掙扎地起床,翻出耳機戴上,希望雨聲能讓她趕緊入眠。
她註定要失望。
前幾天就聽膩的聲音已經帶來不了新鮮感,她的注意力甚至都不想去分辨那到底是雨聲還是嘩啦的水流聲。她的思緒還在紛飛,大多數在想隔壁,少部分則是在擔心明天。她翻來覆去地躺了一會,最終放棄,開開床頭燈,準備在常去的視頻網站上溜達一圈,看個視頻消磨到困了再說。
但是她忘記了這是在日本,大多數視頻都因地區所限播放不了。
嘆了口氣,她試探性地在搜索欄輸入「雨聲」——希望能有新的催眠視頻。結果讓她欣喜的,蹦出來的第一個就是《放鬆雨聲一小時——戴耳機最佳》,她沒有著急點進去聽,將列表欄向下劃拉看其他的都是什麼:《asmr環繞立體聲雨聲和雷聲》《山中雨聲》《50分鐘asmr雨聲,戴上耳機,給你一場真實的體驗!》《【asmr】給你掏掏耳朵~耳騷和雨聲》
asmr出現的頻率好高啊,asmr又是什麼?
她找了個播放率最高的標著asmr的掏耳朵視頻點進去,躺床上聽了半分鐘,當有棉花之類的東西塞進她的耳朵的時候,她慌忙摘下耳機——耳朵有點癢。
我的天吶,這麼厲害嗎。
她在千度詞條裡面搜了一下「asmr」,去掉那些專業的詞匯:「是一個用於描述感知現象的新詞,其特徵是:對視覺、聽覺、觸覺、嗅覺或者感知上的刺激而使人在顱內、頭皮、背部或身體其他範圍內産生一種獨特的、令人愉悅的刺激感。」
然後她返回來,把搜索欄裡的「雨聲」換成了「asmr」,這下更多的視頻跳了出來,她挑了播放量最多的一個:《耳朵拔火罐耳朵清潔》。先是一段溫柔親和的韓語說話聲,聽不懂,但是隨後就感覺到有毛茸茸的東西探進了耳朵,轉了幾圈。那聲音非常真實,毛茸茸的東西從遠即近地伸入進來,以及絨毛在通道壁上摩擦的聲音都能聽見……
而且意外地舒服。
馮希西閉上了眼。
貼著她耳朵的溫柔說話聲,讓人後背竪起寒毛的吹氣音,接著輕柔的手按摩了她的耳朵。她的注意力全被這些吸引住了。手指在敲擊硬物,杯子罩住了雙耳的朦朧,還有彷彿刮過頭皮的刺啦聲……
後背因為緊張而緊綳,同時感覺到大腦分泌了一種讓人舒服的物質,讓她喜歡上了這種微妙的緊張感。
「……産生一種獨特的、令人愉悅的刺激感」
啊,是這樣啊。
馮希西想起了百科裡的一句話。
確實很刺激。也確實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