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露滴花梢
蘇青嬋不知這晚若是不喊出衍之哥哥四字,反而沒有後來的離心背意。鄒衍之聽得她喊出嬌軟的衍之哥哥四字,再想不到蘇青嬋根本沒有五年前的記憶,隻以為她今日嫁給自己了,不得已相認,喜悅過後,愛恨交織,想起一年前那日準提庵中,自己在經過四年的瘋找後見到蘇青嬋,狂喜地抱住她時,她卻高聲招來姚清弘,掙開自己的懷抱奔向姚青弘,深眸剎那間浮起厭憎憤恨之色。
蘇青嬋與他是四目相望的,鄒衍之眼神的瞬間變化沒有逃不過她的眼睛,不覺手腳抖顫。
“衍之哥哥,你在想什麼?”相對沉默半晌,蘇青嬋忍著鄒衍之令人心尖生寒的冷厲,輕輕靠了上去。
“在想,你到底有沒有心。”鄒衍之也不委婉,坦白道出心中怨憤。
他指自己沒有落紅那事嗎?蘇青嬋不知如何分辯,心中害怕被休,呆怔片刻,抬手勾住鄒衍之的脖頸,把臉靠到他胸膛輕蹭,雖覺這般舉動於新婚夫妻間有些熱情,卻也隻能如此。
鄒衍之在心中輕歎,世事無常,天真活潑的小嬋,竟也會使心機了。
心結糾得緊,雙臂卻已伸張開把人摟住,低了頭定定地看蘇青嬋。
蘇青嬋洗漱後沒有梳發髻,長發披散著,頭頂後側那兩個發旋隱隱約約可見,鄒衍之想起那年在山林中,有次給蘇青嬋洗完頭發,發現她有兩個旋,好奇地按上去輕輕旋轉,蘇青嬋舒服得哼哼,隔了那麼久,今日方見到熟悉的兩個發旋,心頭又酸又麻,一手攬著人,一手忍不住摸了上去,輕輕地按壓旋轉。
他好像又不生氣了,蘇青嬋才這樣想著,哧哧裂帛聲響起,鄒衍之把她的上裳褲子裙子撕掉了。
這人怎麼如此反複無常,未容蘇青嬋想清楚,身體瞬間騰空,鄒衍之把她拋到**去了。
床褥子再厚,這麼遠拋過去也受不住,蘇青嬋被震得眼前暈黑,昏茫間又被身下劇痛生生逼醒,卻是鄒衍之未做半分潤滑就衝了進去。
“如果我沒用你哥哥的事逼你,你是不是已嫁給姚清弘?在我找你找得要瘋了之時,你卻與姚清弘卿卿我我,你怎能如此狠心?”
好疼!痛到極處清明已失,蘇青嬋根本聽不到鄒衍之說什麼了,利刃毫不留情的進出鋸刀一般拉鋸著她那個地方,一波波的劇痛如兜頭巨浪,了無止境。
“衍之哥哥,小嬋好疼,我不要了……”
他們那時在山中第一次,小嬋也是這般流著淚哀哀說著不要,鄒衍之怔看著蘇青嬋皺成一團的小臉。又疼又恨又悔。
鄒衍之停了下來,卻沒有退出去,伸了手在蘇青嬋那裡輕輕揉按。
“放鬆些,別繃得太緊。”
不進出了,也沒那麼痛了,蘇青嬋這回聽到了,弓起頭咬住鄒衍之肩膀,低聲哭罵道:“疼死人了,去怎麼放鬆?”
鄒衍之揉壓的手微微一頓,蘇青嬋熬不過那疼,不自覺地扭動身體撒嬌,小聲道:“衍之哥哥,你出去好不好?”
鄒衍之怎麼捨得出去,蘇青嬋扭動間那物被絞擠得緊,不接著又**都憋得難受了。
“忍一忍,一會就舒服了。”
蘇青嬋想罵人,可這幾句話間,她也看出鄒衍之喜歡聽她軟語撒嬌,勉強忍著,勾下鄒衍之的頭,咬著耳朵細聲道:“小嬋疼得緊。”
鄒衍之見心愛之人撒嬌,堅硬的一顆心軟得一塌糊塗,抱緊蘇青嬋保證:“小嬋,我不動了,你讓它呆在裡麵,可好?它想你那個想得緊,不捨得出來。”
蘇青嬋先時疼得麵蒼白,這會聽得鄒衍之言語露骨,小臉瞬間紅彤彤一片,羞臊地把臉埋進鄒衍之肩頭。
兩人一動也不動,互擁得緊緊的,蘇青嬋開始還繃直著身體,後來見鄒衍之真的說到做到,物-兒撐得她難受,卻不再胡來,放下一顆心,緩緩地睡了過去。
“你倒睡得香。”鄒衍之磨牙,身下動作卻與口氣全然不配,小心翼翼退了出來,一麵仔細看著蘇青嬋的眉眼,見她微微蹙眉,忙停一停,稍候再往外退一點點,如此這般,把自己折磨得更痛苦,整根棍棒退出來時,他已憋得滿頭大汗。
腹下硬物脹得鄒衍之難受,若想不憋得慌,最好是另找地兒睡覺,怕小嬋給人閑話不能去別的房間睡,床下打地鋪也行,可鄒衍之哪捨得,不止不離遠了,還把人摟進懷裡,摟得死緊。
頂著一根棍子睡不著,鄒衍之也不睡了,燈火也不吹熄,就那樣子傻一般看著蘇青嬋。
蘇青嬋在睡夢裡回到前世,姚清弘和喻紫萱青梅竹馬,她和他們兩個,情誼雖沒他倆深厚,也是很親密的。在姚妙璦產下小皇子得封淑妃前,姚府上下,親戚之間,都以為姚清弘要娶的是喻紫萱,那時喻紫萱對她還沒生嫌隙,姚清弘表姐前表姐後跟她也很親熱,她一年中倒有十個多月時間是居住在姚府的,與喻紫萱姚清弘三人一起嬉戲玩耍,吟詩作對,下棋彈琴,好不快活自在。
想到喻紫萱的無辜喪命,蘇青嬋忍不住流淚,在夢裡哽咽著質問:“清弘,你怎麼能這樣?”
你怎麼能答應與我成親?這後一句,因是對著姚清弘責問的,沒有說出來,鄒衍之沒有聽到。
小嬋,你嫁給我了,還念念不忘姚清弘嗎?
苦澀在心頭漫延,悲涼像葦草荊棘侵擾了鄒衍之的血脈,絕望仿似張牙舞爪的怪獸要將他吞吃。
也不知多久,鄒衍之從悲哀和痛苦中回過神來,自嘲一聲:她變心了,愛上姚清弘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強娶就是不計較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隻想把人禁錮在身邊,如今又何必奢求她的心?這樣想著,鄒衍之僵硬的四肢又能動了,麵上又恢複了先前的漠然,和煦的橘色燈光透過花枝葉蔓交迭的帷帳,落在他的臉上,沒有照出溫情,反漾生出幾分冷酷來。
鄒衍之一晚無眠,翌日兩人起床,按規矩,這日新人是要進宮拜見太後的,可這門親事不止端靜太妃不忿,太後也是極不樂意,故意避開了,前幾日去了西山別宮,這進宮之事便免了,隻需給端靜太妃敬茶。
琉璃領著人端水進來侍候梳洗,鄒衍之也沒要人服侍,自己洗刷漱口洗臉,站起來往屏風後而去。
琉璃給蘇青嬋用花瓣汁液勻臉時,鄒衍之穿戴整齊走了出來。
一身窄袖長襟束身丹紅銀紋錦袍,身段筆直挺拔,甚是悅目。鼻樑高挺,五官性感,雖是麵無表情,卻絲毫不損那份完美。
蘇青嬋微微發愣,心道他這般風采過人,又不是真的無能,要娶哪家女子娶不到,卻何必強迫自己?
鄒衍之瞟了蘇青嬋沾滿紅紅粉粉的臉蛋一眼,皺了一下眉頭,沒說什麼,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鄒衍之一走,琉璃把映碧等人支出門外,竊笑著給蘇青嬋洗淨臉,邊給她梳髻邊笑道:“小姐,姑爺雖是總冷著一張臉,可奴婢看著,他那眼睛離不開小姐。”
蘇青嬋淡淡一笑,要探聽端靜太妃昨日看到白緞的反應,狀若無意問道:“你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話?”
琉璃梳發的手停了一下,臉上有些憤懣,停了停方道:“奴婢昨晚聽說,王爺昨日下午從新房出去後,在太妃院子裡與太妃吵了一架,太妃好像說小姐破落戶家沒有閨訓。”
蘇青嬋沒有表情地聽著,一雙小手卻攥緊衣角,纖指指節泛著白,那豔麗軟滑的絲綢的嫣紅雲紋衣角,硬生生被撕攥出一道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