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一百四十四.黑白無常

大雪皚皚,一望無邊無際,彷彿把整個世界都覆蓋住,讓人的心思,也變的聖潔。

我們借住在獵戶家裡,打算繞開可能的跟蹤。獵戶夫妻很熱情,給我們做了剛打的野味,燙上了烈酒,招呼著我和花蜘蛛坐在炕上吃著熱乎的飯;獵戶夫妻也很淳樸,言談間都是粗獷的語調,卻讓我覺得分外親切。他們說我一副病秧子像,要多鍛煉身體才好,還驚歎我的狼,竟然這麼聽話,簡直是聞所未聞。即使打了一輩子的獵,也沒有見過這麼一身白毛沽藍色眼睛的漂亮傢伙!然後大笑著跟我說,這有可能是狼王啊!我看看‘人’,它正趴再我身邊,弄個大爪子當枕頭,半夢半醒地打著瞌睡。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狼王?我一臉黑線。

飯後,獵戶夫婦見屋子小,沒有過多的位置,就自動說要到山上親戚家熱鬧一下,轉身就走了,連一點怕我們偷東西的意思都沒有。我大為感歎:好人啊!

然後,我就開始敲搭花蜘蛛,讓他拔拔爪子,吐吐絲,多給人家留點銀兩。花蜘蛛也不含糊,隨手就甩出兩張銀票!我眼前金光一閃,人也隨之撲了過去,摸著銀票,小心翼翼的說:“多了點吧?”

花蜘蛛也不和我扭,直接說:“隨你。”

我想了想,還是把銀票收入自己的衣服兜裡,又讓花蜘蛛搬來兩個大元寶,一各個銀白瓦亮特精神,看得我這個歡喜。將它們放到炕邊上,得意道:“別說我鄙視你的智商,你拿那銀票,他們要是一輩子都沒有出過山怎麼辦?還不當開屁股紙用了?”

花蜘蛛呵呵一樂,人又黏糊在我身上:“還是主人聰明。”

我忙推開他:“怎麼還叫主人?讓我以為自己有多厲害呢。”

他胳膊一張,腿一勾,身子一翻,將他自己壓在我身下,媚笑道:“主人當然厲害,只要主人想,花花就去做,就算主人想吃了我,都隨你……”

我忙搖頭,一再保證:“我讓你別纏著我,也沒見好使過。還有,我還沒到饑不擇食的地步,對人肉不敢興趣,請大仙放過我,別在糾纏。”

他紅脣噘起:“不放!那麼多女子追在我後面想求歡,你到好,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要我!我這輩子就和你槓上了,嘿嘿……你早晚會被我戲弄上床!”

我點頭表示同意:“等我老死那天,也許會爬上你的床,圓你今天的夢。”

他突然面色一平,淡淡道:“我怕自己會死在你前面,不如你把誓言改一下,說等我快死了的時候,你會爬上我的床,圓我……啊……”

我一拳頭揮出,直襲向他左眼:“圓你個頭!丫地,欠打!今天就讓你的風流人生畫上個圓點句號!”

隨著我的拳打腳踢,花蜘蛛又是從高亢的哀嚎,變成了類似愉悅的呻吟……

我,只好收手,又飛起臨空一腳,吼道:“去看看雪白!”

雪白一直昏迷的趴在炕的一邊,我們這麼折騰,他都沒有醒,讓我越來越等得不耐煩,揪過花蜘蛛的衣襟,惡聲問:“他怎麼還不醒?”

花蜘蛛頭一扭:“不知道!”

我剛想舉拳頭,想了想,又放下了,就不打你,讓你發浪!

花蜘蛛久久等不到拳頭,斜眼回過頭來勘察軍情,正對上我等待的眼,還想轉過頭去,卻被我一下子扯住了耳朵,問:“喂,他到底怎麼樣了?別玩了好不好?”

花蜘蛛就勢一倒,又貼到我身上,用鼻子噌著我的下巴:“有我在,他不會有事,只不過失了血,並無大礙,半夜就能醒。”

我的一口氣總算放下了,又開始提起另一口氣,眼巴巴的盼望著半夜。

花蜘蛛繼續噌著我,那脣還有意無意的觸碰著我的下巴,吐氣如絲道:“我們……做點什麼,等他醒,好不好?”

我咬了咬牙,忍了又忍,才沒有伸手去掐他的腰!我真的好苦啊!真的,真的,一千一萬個真的!再這麼纏下去,我真的要瘋了!我真的是感情充沛,生理正常,情慾高漲的女性,再這麼勾引下無,我真怕自己會動了他!可……我知道我不能,我家裡的人口茂盛,做飯都得幾盆,要是再添這麼一愛挑事兒的人口,那我還不成了麻辣火鍋,大家都涮著我玩啊?忍,死了都要忍!

我剛想裝死屍,花蜘蛛就開口說:“你挺屍也成,我自己來。”然後手就開始往我衣服裡面摸。

我剛想用臉上的傷疤來說事,花蜘蛛就又開了口:“等會兒我閉上眼睛,不看你總成吧?”手一扯,我的衣衫大開,露出潔白而猙獰的胸口,和一條小小的乳勾。

我一驚,滿臉黑線,削尖了腦袋,終於感受到我折磨爹爹這麼多年的無奈了!

爹爹,我對不起你啊!現在可好,換我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了。眼見他一把扯開自己的衣衫,我腦袋飛快的轉著,突然靈光乍現,想到還可以用身體上的傷疤當說詞!剛張嘴,花蜘蛛手一個反撲,將我按到炕上,繼續說道:“你身體上的哪個傷疤我沒有見過?都摟著睡了那麼久,根本不可能怕!”然後狡詐的一笑:“這回沒有藉口了吧?呵呵……”嘟起紅脣,對著我就親過來。

我頭一歪,他親到臉上,還又捧著啾啾了兩口,伸出舌頭在我脖子上的敏感部位一挑一挑的繼續勾引著我不堅定的意志。腿又繞上我的,手也穿過我的衣服,撫在我的腰側,有持續上爬的趨勢。

腦中某個畫面一閃,我在心裡冷笑道:是你逼我出絕招的!

我仰仰脖子,對正舔得熱情的花蜘蛛說:“好好舔,舔乾淨一些,上次為了離開你自己走,我只來得及搓一隻胳膊,現在全身都癢得難受。”

花蜘蛛身體一僵,臉色有些發白,半晌,顫抖的問:“真……真的嗎?”

我點點頭,又仰仰脖子說:“繼續啊,好舒服呢。哦,對了,你等會兒在舔舔我腳指縫,那裡的泥兒都能搓球打狗了。”

花蜘蛛的臉在瞬間失了血色,咬了咬下脣,緩緩從我身上爬起,顫抖的躺在一邊呈現大休狀態,良久,擠出了三個字:“算……你……狠!”

我支起身子,用略微失望的眼看著他,學他的嗲音埋怨道:“呀,死鬼,怎麼不來了?人家好想……好想……好想洗個口水澡哦。”

花蜘蛛肩膀一顫,轉過身去,面向雪白,做隱忍狀。

我得意的起身,繫好半退的衣物,心裡想:丫地,跟你姑奶奶我鬥,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跨越了二零零零年?

半夜,雪白發出一聲細微的呻吟,漸漸轉醒……

但見一黑無常,一白無常,站在眼前,正吐著血紅的大舌頭,手託厚重的粗鐵鏈,發出及其陰森恐怖的聲音,問:“你……”

“啊……”雪白發出一聲驚叫,人再次昏了過去!

白無常眨眨眼,看看黑無常,黑無常看看白無常,白無常又看看黑無常,黑無常又看看白無常……

黑無常疑問:“怎麼一個‘你’字就把人搞葷了?”

白無常冷哼了一聲,聽起來仍舊浸滿消魂的味道:“是‘你’字嗎?是你的扮相好不好?”

黑無常怒道:“怎麼是我的扮相?是我們的扮相好不好?”

白無常:“關我什麼事?我好不容易醫好他,讓他清醒,卻又被你嚇昏了!”

黑無常:“那……我說沒有東西做舌頭時,你還扯了自己的紅袍,這麼支援工作,才會嚇昏雪雪的,怎麼就說沒你的事了?”

白無常:“是你要嚇他的,好不好?是你說他把你嚇哭了,所以,你要嚇他,問他還有什麼沒了的心願?有沒有覺得對不起誰?”

黑無常:“啊!閉嘴!”

白無常:“好嘛,閉嘴就閉嘴。”

黑無常:“讓你閉嘴,也沒讓你手閑著,快給他看看啊!”

白無常:“哎……他沒事,只是嚇昏了,大概明天早晨能醒吧。”

黑無常:“幹嘛用‘大概’,用‘吧’字?不能確定嗎?”

白無常:“如果他再被你嚇,花姬就真的無能為力,更加無法確定了。”

黑無常:“哦……明白了……那個……這個……花蜘蛛你給我聽著!要是你敢把今晚的事,說給雪白聽,你就等著被閹吧!”

白無常:“明白,明白……”

黑無常:“明白就好!”

次日,雪白再次幽幽轉醒,從最初的恢復意識,到漸漸的一陣慌恐中;再到確定了自己還活著,緩緩上揚了笑意;再再到一陣虛汗,後怕似的說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再再再到最後拉著我的手,睜大了眼睛,告訴我他看到了好可怕的東西……

我只能笑得特溫柔,撫起他,讓他靠在我身上,儘量安撫他受驚的情緒,受傷的身體,哎……TMD,這受來受去的,都成我的小受了!

??? ??? ???

再次上路,已經是兩天后了,雪白的身體在花蜘蛛的調理下,有了明顯的起色,卻落下了一個毛病,怕黑!

可在我看來,不單是怕黑,更像是不敢自己睡。這不,晚上投宿到客棧,他彆扭的在我屋子裡喝著茶水,不說走,也不說困,就這麼和我靠著。

我被折磨得沒有辦法,手一伸,說:“上來,我摟你睡。”

誰知道雪白臉一紅,說了句:“我回去了。”轉身,走了。

我看看花蜘蛛,花蜘蛛看看我,我跳下床,拉住雪白的手腕,吸了一口大氣,鼓足了勇氣,想要坦白那夜他看見的鬼,其實是我和花蜘蛛的惡劣行為,但卻更深刻的明白了一個道理:原來認錯的孩子是天下最勇敢的孩子!因為,那真是需要血奶奶的勇氣啊!

但我賈絕色,真吟魔是誰?我可是穿越了千年,橫跨了時空,重磅襲來的異世之妖啊!於是,我下定狠心,堅決的對他說:“雪雪,來吧,大家都是江湖兒女,就……別拘小節,一起睡吧。嘿嘿……我是不會半夜做狼人地,放心吧,你守護了多年的身子,一定得以保全。”這話說得有點亂,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表達什麼。

結果,雪白留了下來,花蜘蛛也不肯走了,硬是往床上爬,被我一腳踹下去,吼:“回去睡覺去!”

花蜘蛛忙一臉的委屈,卻馬上換成了風騷的笑容,扭著腰一拐一拐的走了過來,笑著說:“幹嘛?攆我走,你好半夜壓人玩啊?”

我哀嚎一聲,又吼:“當大家都有你滿腦袋的淫亂思想呢?”

花蜘蛛一翹屁股,坐到床邊:“嘿嘿……有些人的想法不好說哦……”腿一抬,就躺下了。

看著和我面對面的花蜘蛛,想了想,還是問了:“你……你的腿怎麼了?”

花蜘蛛一把抓住我的手,感動道:“主人,你還是關心奴家的,是不是?”

我翻了一個白眼:“是!我怕你腿瘸了,不能陪我去踩‘無花’。”

花蜘蛛呵呵一笑:“放心,爬我也陪你爬去。”

心頭一暖,卻不想讓他知道,噌的翻個身,正對上雪白的臉!

一雙手,從身後纏繞到我腰上,將我貼向自己,花蜘蛛說:“不許趁我睡了吻雪白,聽到沒有?”

雪白臉一紅,閉上眼睛,轉過身,裝睡。我臉一紅,又是一吼:“丫地,皮緊!我從來不對朋友下手!”

花蜘蛛手臂一收,笑嘻嘻的說:“哦,原來是……朋友。”

我被他鬧得有些煩躁,噌的轉過身,瞪著他:“對!是朋友!你,雪白,都是我的好朋友!再廢話,就回屋裡睡去!”

一時間,整個屋子都寂靜無聲,彷彿就連心跳都停止了……

??? ??? ???

再此上路,我考慮再三,還是拿出了我和花蜘蛛的恐嚇惡劣道具,情真意切的跟雪白承認了自己的低級錯誤,雪白不但沒有生氣,反倒非常慈善地,誇我是個誠實的……孩子!

我臉紅得如同塗了顏料,不滿道:“有你這麼誇人的嗎?”

白雪非常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笑著說:“你在我眼裡,本來就是小孩子,如果我有子女,也就你這般大小。”

他這話說得,怎麼讓我覺得很鬱悶呢?心裡堵得慌,往他身上拱了拱,嘴一噘:“我又沒有喝過你的奶,怎麼就成了你的孩子?”

雪白的身子不自然地僵硬著,臉泛桃紅,將頭又扭出窗外看風景。

他看,我也看,我也把臉伸了過去,擠到他臉旁:“你總看什麼啊?看來看去,都是白皚皚一片,難不成你還能看出個立體畫來?”

花蜘蛛問:“什麼是立體畫?”

我頭也不回的說道:“立體畫,就是立體畫,說多了你也不懂,說少了我自己還迷糊,自己想去吧。大師說話都我這樣,要給人一定的想像空間,這就叫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你說,是不是,雪雪?”

我一叫他,他忙回過臉看我,而我也正轉過頭看他,兩個擠在同一個窗戶看風景的人,就變成了同看彼此的臉。我們貼得是如此的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我有那麼幾秒的失神,就這樣一個經歷過極愛極恨的人,就這樣一個閣裡的男妓,就這樣一個肯為愛情空白自己的男子,他在知道摯愛曲若水死後,到底過著怎麼樣的生活?為什麼到最後,會化去了所有的銳利,覆上了一層溫柔的羽光?他……還會再愛人嗎?

進在咫尺的臉,從突然對視的一刻,到漸漸染滿柔情似水的笑意,不躲閃,也不靠近,一直就像晨光,給人溫暖,卻又捉不住,留不下,偏偏渴望異常。

心裡有說不上的滋味,手一伸,將他攬入懷裡:“靠著我休息吧,你的臉色好差。”

雪白的身體從最初的僵硬,變得慢慢放鬆,軟軟的靠在我身上,頭依在我肩膀,乖順得像只白色的病貓。

我顫抖著肩膀,得以道:“呵呵……看看,看看,這明明是我的娃兒啊,還敢說我是孩子?說出來,嚇死你,我都活了三十三年了,就你那點小歲數,還想生出我這麼大個怪胎?”

雪白身子一抖,忙抬起眼驚恐的望著我,我心一軟,知道他又害怕了,不是以為我鬼上身了吧?手一收,又將他抱了過來:“怕什麼?怎麼嚇一次就留後遺症了呢?我要真是鬼,雪雪怕不怕?”

雪白被我抱在懷裡,仰頭看我:“若你還是你,就不怕。”

我拍拍他:“乖哦,這才是好雪雪,乖雪雪,漂亮的小雪雪,來,讓媽媽親個小嘴,媽媽疼你哦。”

雪白被我奶聲奶氣的語調逗樂了,支起手指,點了點我的腦袋,笑道:“你呀,一天到晚沒一個正型的時候,像街邊的痞子,隨性得很。”

我噘著嘴,不依的鬧著:“什麼媽,什麼娃,我這樣,你將來也好不到哪裡去!不幹啦,不幹啦,沒親親,媽媽哭了……嗚嗚……嗚嗚……”我閉著眼,蹬著腿,做哭狀。

雪白顫抖著肩膀樂得前仰後合,在這一仰一合間,我的脣突然被吻住,我倒吸了一口氣,心停在半空,上不去,下不來,開始激烈的顫動。不敢張開眼睛,這……這……我這明明是開玩笑的,他……怎麼真吻啊?但……心裡那股子怪異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甩甩心,睜開眼睛的瞬間,有些失焦,待看清楚吻我的人時,我一腳飛了出去,將花蜘蛛踹到了對面的坐位上,還發出一聲痛呼:“嘿呦……”

我瞪眼:“幹嘛吻我?你小子活膩了是不是?”

花蜘蛛手悟著小肚子,低著頭,半天沒有回話。

看樣子,是被我踹狠了,撫起雪白,將他靠在軟墊子上,人躥到花蜘蛛面前,略顯心虛的問:“怎麼了?”

他也不說話,仍舊用手捂著下腹,我心一急,忙拉開他的手,將自己的手覆了上去,垂下頭問:“很疼是不是?我給你揉揉。”

他還是沒有說話,卻拉開了我的手,仍舊固執的自己捂著。

我看不見他的臉,不知道他的表情,以為他又使詐,所以往旁邊一靠,就沒在理他。

良久,他突然轉過臉,看著我。MD!嚇了我一大跳!他額頭上冒著細微的汗水,像是隱忍的痛苦,心一滯,真踹疼他了?忙陪著笑臉,一屁股做到他旁邊,拉開他的手,儘量溫柔的為人家服務著。這叫什麼?自做孽,不可活啊!

花蜘蛛不滿的嘟囔道:“也不會哄人。”

我忙跟孫子似的,他老人家有什麼吩咐,立刻頂鍋蓋去辦,於是咳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不疼哦,不疼……”

花蜘蛛撲哧一樂,眼波一閃,高出我那麼多的個頭,竟然靠進了我懷裡,還將臉貼在我脖子上,用若有若無的呼吸,挑逗著我敏感的脖子。伸出雙手,抱著我的腰,就如同尋找安全敢的小孩,久久不語。

我這勤勞的小兵,就這麼一直揉呀,揉啊,還得負責詢問:“好點了嗎?還疼不疼?用不用吃點藥?塗抹點藥膏?”

花蜘蛛搖搖頭,脣若有若無的擦在我脖子上,弄得我身體一激靈,丫絕對是故意的!

良久,我的手都酸了,他才淡淡的開口,彷彿自己在與自己呢囔,他說:“你不可能喜歡我,是嗎?”

心頭一緊,不知道應該如何回話。我想我知道,花蜘蛛所謂的喜歡,和我所謂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花蜘蛛繼續呢語:“即使我如何鬧你,勾引你,陪著你,你也不可能接受我,是不是?”

我被問得啞然,半晌,才輕歎出一口氣:“朋友間的喜歡,不夠嗎?不是很長久嗎?”

花蜘蛛不回話,彷彿一個人,坐在空曠的房間那般,自言自語道:“我知道你怨我,卻一直沒有說……”

我覺得呼吸有些費力,心在微微顫抖,不堪的記憶再次襲來。

原來他都知道,可他……為什麼還如此待我?我想,我實在是太自私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既然不想讓他受傷,有些話,還是要早說的:“是的,我曾經恨過你,恨你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那時侯若有誰肯幫我一把,也許,一切都會改變,他們……他們也不會選擇離開我。可你又是我的誰?誰又是肯幫我的那個人?想過後,我只恨我自己,恨自己的無能,竟然保護不了自己心愛的人!”眼見著紅依綠意被洪仙兒強暴,我卻只能看著,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的滋味,我一輩子都不想再嘗。

每當想起紅依綠意被洪仙兒壓的那一幕,我就恨得咬牙切齒:“早晚有一天,我會讓洪仙兒嘗到人生最大的痛苦!為人生最大的悲哀而失去生命的意義!活不成,死不得,這是她欠下的債,必須償還!”手指攥得泛白,指甲摳進肉裡,卻不知痛……

眼波一閃,看見雪白驚恐與擔憂的目光,我慢慢放鬆身體,緩緩喘息著,平復著自己駭人的憤怒。

花蜘蛛沒有抬頭看我,一直窩在我脖子旁,出口的聲音彷彿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對不起……”

我放了一口氣,歎息道:“算了,你幫過我,而且……一直幫我。雖然你是洪仙兒的人,卻沒有害過我,反到是救過我性命,你的情,我記得。”

花蜘蛛呵呵的笑著,問著看似雲淡風輕的話:“即使你記得我對你的好,你也會記得我曾經的麻木不仁;即使我一直跟著你,護著你,你也不會喜歡我的,對嗎?”

他那樣的笑顏,讓我的心陣陣絞痛,卻無法給予安慰,給予他要的否定。咬了咬下脣,只能無語。

花蜘蛛突然湊到我脣前,笑得及媚,就像妖豔的曼佗羅,充滿地域的誘惑味道,他說:“你不知道越是花色的蜘蛛就越有毒嗎?我得不到的女人,別人也別想擁有!我今天就要纏得你——至死方休!”花蜘蛛四肢一收,紅脣一張,牙齒一呲,就狠狠地咬住了我的脣!我一驚,下意識的想閃躲,卻被他狠狠咬住,穩穩鉗住,退不開,躲不掉。心想:糟糕,丫是一隻黑寡婦!

卻聽咣的一聲,那是瓷器碎裂的聲音……

花蜘蛛腦袋一晃,給了我一個恐怖的眼白後,昏倒在我懷裡。

我看看馬車上的片片碎瓷,看著一臉驚恐,手不住顫抖的雪白,又看看花蜘蛛頭上那大片酒水中夾雜的幾片碎瓷,我對雪白伸出了個大母子,誇獎道:“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