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一百五十三.故人遊

我說要放棄去‘瑰崖谷底’尋找‘無花’,卻被大家以強硬的姿態駁回了表態權。女皇好像明白了我們的意圖,知道我們要去找‘無花’,所以,在去‘瑰崖谷底’的路上,是如此的不太平,於是,大家決定繞道去!

我們繞來繞去,果然安全了許多,碰到哥哥的地下密室,還能洗個澡,香噴噴的睡個好覺,以至於我死賴在床上,抱著被子,抓著床沿,就是不肯再走,卻被大家七手八腳的挖出被窩,駕上了馬背,繼續奔波而去。

知道臉的毀容,不但讓我痛苦萬分,更是折磨了他們的心,他們認為自己沒有保護好我,都深深的自責著,所以,我不能說什麼過激的話,只能順著大家的心願和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渴望,去找‘無花’。

但願,無花,有果。

顛簸累了,大家就慢下來,享受一下沿途的風光,感受一下從鬼門關爬回來的喜悅,每個人配足一匹馬,我的馬兒仍舊馱著糧食,而我依舊換著位置去坐,和親親們有說有笑,也在花蜘蛛的超級黏功下,上了他的馬,被他抱在懷裡,聽著他調情道:“主人,用你對付寇筱然的那招對付奴家吧。”

我迷糊的問:“哪招啊?”

花蜘蛛用身體噌了噌我,在我耳邊咬牙悶哼了一聲,我的臉瞬間完成了紅色漂染,腦中閃現出和哥哥在馬背上的荒唐,想起了自己背手撫慰哥哥,想起了哥哥高潮時的咬牙悶哼……

我的頭垂得越來越低,已經沒臉見人了。原來不是他們不知道,只是沒有說透,而已。

花蜘蛛又用身體噌了噌我,媚語道:“主人……奴家要……”

噗……

我的鼻血直接噴薄而出,染紅了點點馬脖子。眾親親忙策馬聚集過來,在關心我與批鬥花蜘蛛後,若薰搶先將我抱到自己的馬背上,護在心窩處,暖暖的抱著,還不時的用臉貼貼我的臉,像只討人喜歡的大白兔。

一行人遊遊蕩蕩,似乎沒有什麼改變的,而我也只是習慣性的想去尋找那雪白的皮毛,沽藍色的狼眸,除了思念與傷感會讓我胸口難受,其他一切還好。

依靠在若薰懷裡,聽著他情誼綿綿的情話,掃視著周圍漸漸熟悉的景象,看見不遠處那被雪覆蓋的荒涼庭院,心中猛的一緊,身子顫抖著翻身蹦下馬,一個沒站穩,直接撲到雪地上,顧不上刺臉的疼痛,甩開若薰慌忙間撫起我的胳膊,壓抑著心跳,快跑沖了出去。

當站在那庭院門前時,竟然無法邁出一步,只能傻傻的看著,矗立在冰天雪地裡,被各處湧來的陣陣心酸淹沒……

最終還是走了進去,踏在了無人清理的積雪上,踩出一個個淩亂且小心的腳印,穿過我熟悉的亭臺,摸過數月前紅依撫琴的桌椅,指間劃過綠意吹蕭時倚靠過的大樹,記憶裡的畫面如此清晰,就彷彿是昨日歡樂,如此深刻生動,只是今夕,佳人何在?

眼前的廚房,似乎仍舊晃著紅依乾淨利索的身影,看見他挽著衣袖奮力於菜色中的模樣,他的手指似乎又擦過我的嘴角,將那偷吃的痕跡抹去,他咆吼的聲音仍在耳邊迴響,如今想來,都覺得是一種珍貴的甜蜜。

飯桌下似乎還有綠意小巧的身影,他柔嫩的脣又含住我的指尖,吸吮著兔子肉剩下的香味兒。兩個人偷吃紅依做的菜,似乎,已經成為一種幸福的默契。

如今,事實而非,愛人又去了哪裡?

曾經的歡歌笑語,曾經的擁抱親吻,曾經的鼻血事件,曾經的信誓旦旦,曾經的身心糾纏,曾經的一切要去哪裡找?紅依,綠意,你們在哪裡?

伸出食指,在堆積了厚厚灰塵的桌子上,落下一個點,想寫些什麼,卻不知道要寫些什麼,千言萬語,無邊無際,無從開始,沒有結局,所以的一切,都化成了那一個指尖,停頓的一點……

狠狠的吸了一口氣,貪戀這裡熟悉的味道,抬起腳,向外走去,總有一天,你們會回到我身邊!一定要!必須是!

沒有人問我為什麼去那裡,也沒有人肯告訴我紅依綠意的下落,我不急,不焦躁,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就算老天不給我,我也一定要!

死過兩次的人,已經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讓我畏懼的;死過兩次的人,很多事情看得很開,一切都變得可有可無;死個兩次的人,更明白自己活著的目的,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是我要的,我就不會放手,不是我在乎的,生與死,都不會與我有一分關係!

坐在馬背上,回頭看了一眼那門上的四字:‘琴蕭曉閣’

有一天,我仍要這裡,恢復往日的歡歌笑語

轉頭,綣入若薰的懷裡,閉上眼睛,想迷迷糊糊的睡去。若薰抱緊我,策馬狂奔,我在顛簸中,聽見若薰說:“吟吟,我們遇見官府的搜查隊了,等會兒再睡吧,小心著涼。”

我哦了一聲算是回答,已經麻木了這種陰魂不散的追擊。

我們一行六人,就在後有追兵的情況下,策馬狂奔,直到被人設了路障,攔了下來,那粗獷女子高吼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

“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我接過那熟悉的聲音,看向那熟悉的人,笑道:“木姐,打劫的生意可做得紅紅火火?”

那黝黑肌膚的女子微微一愣,打量了男裝麥面的我兩眼,一拍大腿,就撲了上:“我的絕色妹子!”

我被她連扯帶拉的弄下了馬,抱在懷裡就是一頓熊掌宴,拍得我直咳嗽,被爹爹一個手劈,救了出來,撫著我的後背,幫我順著氣。

木勺大姐的眼掃了一圈,看看爹爹,忘了呼吸;看看哥哥,眼呈現心型;看看若薰,口水流了一衣襟;看見朝,胸膛起伏得厲害;看看花蜘蛛,骨頭酥得險些跪地上。

半晌,都是純女人的超級正常反應。

我拍了拍木勺大姐的臉,換回她意淫的神經,正色道:“大姐,我若了官府的麻煩,他們正在追我,你趕快幫我把道路清理出來,我要逃命去。”

木勺一聽,忙用袖子擦了把氾濫的口水,臉紅道:“走,上姐的山寨去!”

我搖頭:“不,我的麻煩不小,不要連累你,你只要讓手下把路障撤了就好。”

木勺一把拉住我的手,態度堅決道:“一日為姐,終身為姐,官府那幫狗日的東西,大姐我還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絕色妹妹跟我來,花二當家的也想著你咧。”

不由分說,拉著我的手,吩咐自己兄弟去佈置一下迷陣,把官府引到其他地方去,扯著我,就往山上走去。

再次上了‘崗山’,心情大有不同,原先這裡是分‘前半崗’‘後半崗’,至從我和花寨主鬥智贏了以後,她就歸順到木勺大姐的打劫隊伍下,當了二當家的。

再見花寨主,她激動的抱住我,也貢獻出一頓烈火熊掌,拍得我又是一陣咳嗽,這次是哥哥出手,將我護進了自己的懷裡,幫我順氣,花蜘蛛快速的掏出一顆藥丸子,扔進了自己的嘴裡,就嘴對嘴的湊了過來,非要來個人工哺育喂藥。我連哭的心都有了,更別提哥哥的凜冽憤怒呢?

不過,人家花蜘蛛可不管那一套,含著藥丸口齒不清的說道:“她的身子骨嚴重受損,我的身子可是用藥喂大的寶,其他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們自己看著辦,若不讓我喂,我就自己嚥了!”

結果,除了我一個人抗議,其他人都選擇了沉默,花蜘蛛纏上我就是一個法式的深吻,將那含著薄荷味道的藥丸,用舌頭送進了我的口中,糾纏了片刻,才舔著嘴脣被哥哥拉起扔到了一邊,去獨自回味。

我們這一行人的怪異,已經讓兩位大姐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那最好色的花寨主,更是一副幾萬年沒見過男子的模樣,已經軟成了一團,痴傻地凝望著我家的絕色寶貝,比木勺的意淫還超千百倍的熊!

兩位當家的好不容易恢復了一些理智,大家圍坐成一圈,吃著菜,喝著小酒,敘著舊。幾杯酒水下肚,那花二寨主就發表起對我的種種敬佩感言,說起了上次我與她鬥智鬥勇的事蹟,把我的形象誇讚得金光燦燦,險些羽化成大仙。當然,也不忘吹捧一下自己的信守承諾,勞心勞神,全心全意地輔佐大當家共創搶劫事業的輝煌!

大當家木寨主也來了興致,直接問我:“絕色妹子,你上次帶來的兩位美男子呢?怎麼沒跟在你身邊?”

雖然知道她們會問,可這一問一聽間,還是讓我的呼吸一緊,心痛的扭了一下。提杯酒,飲下,笑道:“再過一段時間吧,他們就會回到我身邊。”

花寨主嘿嘿笑著,無不欽佩道:“絕色妹子的眼光真好,身邊的男人都是一等一的好看!等妹子有時間,也幫我和大姐選兩個,看我們山裡這些男人,都跟柴火渣子似的,一槽子的糟糠。”

我捶著桌子大笑,這形容詞還真貼切,笑過之後,我顫抖著肩膀逗她們:“大姐,二姐,那你想選個什麼類型的?我有時間幫你們留意留意,說合說合。”

兩個山寨王立馬眼睛一亮,放出色茫茫的光,開始掃視我的親親寶貝。

我知道大姐粗獷,沒什麼心眼,但對手下的調教很有一套,也算是個粗中有細的人。二姐有心眼,好色,人卻不壞,也首信用。如果是別人這樣打量我的親親寶貝,我一定爆炸了,但對於她們,我只有好笑的份。

於是,我抱著身旁爹爹的脖子,問:“大姐,二姐,看爹爹這種類型的你們可喜歡?若喜歡,下山後我幫你們留意一下。”

木大姐說:“絕色妹子,你的這個男人跟不染人氣的仙人似的,光看著,俺就不敢接近,俺還是換一個,再看看。”

看著爹爹無波無瀾的臉,我險些沒笑出內傷,趴在爹爹耳邊輕啄了一口,小聲道:“爹爹,你這種雪蓮氣質的美男,看來只有我這種厚臉皮的人能享受得起哦。”

爹爹飲了一口白水,乾脆沒鳥兒我。

我轉手抱住哥哥的手臂,問:“這種桃花妖類型,喜歡嗎?”

還沒等兩位當家的回答,哥哥就貼近我的耳邊,笑道:“弟弟,你真有做生意的天賦。”

我點頭:“等咱們安定了,我要開一家全國全世界最大的超級豪華妓院!”

哥哥點頭,嘴角含笑:“有志氣!”

我非常配合的挺挺胸脯:“豪情壯志,在我胸!”

噗嗤……

大家都被我的說辭逗得前仰後合。

若薰跑過來,抱住我的脖子,笑得一臉燦爛:“吟吟的想法總是那麼特別。”

花蜘蛛伸胳膊伸腿的往我身邊擠,直嚷著說:“等主人開妓院了,人家就做頭牌好了,一定幫主人攥大錢呢,呵呵……”

一句話,弄得大家一臉黑線,都用欽佩無比的目光崇拜著他

花蜘蛛忙扭著腰,擺了個風騷的造型,對我放電道:“奴家只做清倌,賣藝不賣身的那種,這身子,還要留著服侍主子呢。”

噗……

噴血一片…

我捶著桌子大笑著,也嚷嚷道:“對!到時候哥哥當老闆,我當總策劃師,爹爹當傳說中最神祕最消魂最出塵,只需一眼就讓人丟了七魂八魄的冰蓮公子!若薰扮演清純不懂感情,卻墜入紅塵的無辜天使,裝在籠子裡,吊到半空中,讓所以看見的人都心癢難奈!朝的脖子,手腕,極大鳥的重點部位都用黑皮束縛,其餘全裸!讓他在大籠子裡甩著鞭子馴服野獸!讓所有嫖客都希望自己就是那野獸,被狠狠地抽上幾鞭子!哇哈哈哈……不,不,還是讓朝跳鋼管舞好了,不讓那幫老色種噴血而亡,我就不姓森!

至於花蜘蛛嗎,你就去充當公關,當阿爹,嘿嘿,你可以穿著半透明的衣服遊走在客人之間,拉客啊,扯皮條啊,隨你!

紅依,綠意,就當琴師,雪白當調教師!哥哥如果願意,可以客串一下小倌,和爹爹一起賣弄一下絕世風情!”

一番暢想下來,每個人的臉色都黑了半邊,另半邊儼然成了綠色,還有不怕死的兩位寨主,一個勁的催問,讓她們做什麼。

我很誠懇的回道:“你們來當保鏢吧。”

兩人眼睛一亮,直稱好,說我夠義氣,果然是她們的好姐妹!

我們這邊正小風小雪寒,外邊就突然沖進來兩個掛著傷的寨中兄弟,快速地報告了外面的緊急情況。說他們兄弟三人負責將官兵引開,卻不想其中一名兄弟落入官府手中,此刻怕是正在受盤查。而他們兩個熟悉此山路地形,才好不容易脫困。雖然肯定那兄弟是位硬骨頭的,能熬得住逼供,不會將山上的地形出賣給官府,但怕時間長了,官府摸出了門道,自己闖過來。所以,請大當家和二當家的早做定奪。

聽完他們的彙報,我毫不猶豫的站起身,對兩位當家的說:“官府是沖著我來的,我們這就下山,引開他們的主意力。”

木寨主大手一揮:“絕色妹子,你別走,老孃早就看這些狗爹養的不順眼了!今天來一個俺們殺一個,來兩個俺們殺一對!既然拜了把子,認了俺這個姐姐,大姐就不會讓自家妹子去送死!雖說俺不知道你和官府結了什麼樑子,但從俺吃這口飯開始,就已經和官府對著幹上了。絕色妹子莫怕,有姐在,你就得活著!”

眼眶有些濕潤,在這片略顯蒙朧的景象中,大姐粗獷黝黑的面孔上,泛起了一股難以言語的光芒,在我心裡,她——是美麗而可愛的。

多年來不曾有過的親情,竟然是這個道上混的搶匪頭子給我的感動,努力吸吸鼻子,攥住她粗糙的大手,堅決不能拖累她:“大姐,你的好,妹子記下了,但現在不是義氣用事的時候,等妹子過了這一關,一定回來看你!”

轉眼看看二姐,點了點頭,說道:“保重!”

二姐按上我的手,真摯的說:“妹子,雖然這是第二次見面,但二姐真心佩服你的才智,也看得出,妹子絕對不是普通人。二姐這一輩子都在這個山頭上晃著,也不見得有什麼大出息,一無親二不故,就像大姐說的,有你這個妹子,是咱姐妹的驕傲,今天,就算陪了我們的性命,也會保你個周全!”

好久沒感染過親情的心,不停的顫抖著,緊緊抿著脣,笑不出,說不出,真怕,未語,淚先落。但,還是沒忍住,兩滴清亮亮的淚珠子就這麼滾滾而下,接著,就爆發了我長久壓抑的感情,撲到兩人懷裡,哭得昏天暗地,狼嚎不斷。

直到大姐驚訝道:“妹子,你的眼花花怎麼是黃色的?”

我忙用袖子擦。

二姐倒吸了一口冷氣,瞪大了眼睛,說:“妹子,你的臉……”

我知道眼淚把藥水沖掉了,也不甚在意,摸了摸臉,說道:“這就是官府送我的禮物。”

大姐哇的一聲,抱頭痛哭:“妹子啊,你這幾個月到底受了什麼苦啊?哪個挨千刀的,竟然捨得傷害這樣的人啊!沒有天理,沒有天理啊!”哭著哭著,抽出大刀,咣地砍到了桌子上,狂吼道:“老孃宰了那些龜孫子,兔崽子!為俺絕色妹子報仇!”

二姐也一副義憤填膺狀,吼道:“對!宰了這幫孫子!大當家的,我們去佈置一番,讓他們敢上來,就下不去!”

大姐狠狠抹了把眼淚,將大片刀抽出,對我說:“妹子,你等著,我與你二姐去佈置一下,替你報仇!”轉身,提著明晃晃的大片刀就和二姐出去了,留下我們一小幫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彼此。

半晌,爹爹說:“一起去看看。”

我點頭:“好,看看有什麼能利用上的資源,一定要宰了那些龜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