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一百五十四.殺出重圍

山寨裡一共有一百二十多人,而具報告,對方人數約為兩千人左右,已經將我們全面包圍,比例上的懸殊,配備上的差距,讓任何人都不看好這場戰役。

但既然事已如此,就算再歎息也無用,只能殺出重圍,不能坐以待斃,不然,連最後一點生還的希望都沒有。

我不是沒有想過,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在陽光之下,殺女皇個心驚肉跳,但卻無法平息一波波的圍剿。

兩個‘火鳳燃月’,到底誰真誰假?她親政二十多年,我連個臉都沒露過,甚至連生我的是哪位爹爹都不知道,有什麼可以讓別人相信我嗎?很多時候,我都不相信自己竟然背負了這樣的身份,若不是女皇對我在意程度如此之高,我還真懷疑是誰和我開了這個國際玩笑。

站在山寨的平臺上,看著黑壓壓的人頭向上湧來,嘴角掛著一絲淺笑,爹爹的冰涼手指握住我的手,哥哥攬著我的腰,一同眺望著這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看來,官府完全沒把這個小山寨放在眼裡,不然不會這麼大搖大擺的走上來,想來個以多勝少嗎?

來吧,都過來吧,最終活下去的,才是贏家!

人影由遠及近,人頭漸漸清晰,木當家手一揮,大喊:“放!”

無數被淋了酒水,燃燒起來的粗木滾下山,砸倒人影無數,燒得哀嚎聲四起。人腦大的石頭紛紛呈弧線降落,碰到人身,濺起血水一片。

儘管如此,火頭,石頭,終有用完的時候,官府中驍勇善戰之人已經沖進了寨門,與我們進行了肉體的廝殺,想靠砍下我的腦袋,換取黃金千兩。

大姐催促著我們,說這山寨是保不住了,讓我們隨在她身後,一起沖出重圍,大家趁亂逃走。看大姐二姐指揮若定的將百號人馬排出突圍隊形,讓我對她們另眼相看,若不是站山為匪,一定是不錯的勇猛將軍!

在大姐的指揮下,有馬的騎馬,有腿的駕腿跑,向最薄弱的進攻沖去,爭取突破圍攻,殺出昇天。

這些圍剿之人實在可惡!沒完沒了的糾纏,無非就是看中那賞賜的黃金數量,若沒有金子勾引,我想,沒有人會這麼在乎我的腦袋是否在我的肩膀上活動著。如今到好,大家都牟足了勁頭想要砍殺我,都恨不得長出個狗鼻子,聞出我的方位,痛下殺手。

親親門為了掩護我的安全,分別塗抹了自己的臉,與我一樣,變成一張張土麥色的鬼臉。我看見朝也去塗抹那顏色,不由的笑著拱拱他,說:“朝,你不用塗了,就你那膚色已經夠重了。”

朝古銅色的臉頰上,漂浮著兩抹可愛的紅雲,仍舊沒有說話。

我踮腳親了親他的薄脣:“一定要活著沖出去!”

朝看著我,非常鄭重的點點頭。

我將花蜘蛛推到他面前:“把這個騎馬姿勢怪異的傢伙帶上,自己人太多,解藥太少,他那點本事發揮不出來。”

花蜘蛛頗為激動地攥緊我的手指,眼波流轉動人,沒等他發表什麼感言,朝已經飛身上馬,順手抓起花蜘蛛扔到自己的馬背上。

爹爹手臂一攬,也將我帶上了自己的馬背,哥哥和若薰已經井然有序的護在我身側,大姐二姐和眾多兄弟已經開始往外突圍,我們高呵一聲駕,策馬揮刀向山下殺去。

山岡裡的嘶叫聲浸滿了悲慘,宣誓著生命的流逝。

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人,實在太多了。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回,是被爹爹從刀下救回了小命,更分不清到底哪一刀會要了我的命,哪一刀只是虛招。一切,真得是一場噩夢般的混亂。

大家被四處沖散,根本無法聚集到一起,我抱著爹爹的腰,慌亂地扭頭尋找大家的身影,卻看見一抹銀亮直接沖面門而來,呼吸一緊,忘記了躲閃,已經徹底被驚得失了魂,只覺得眼前一花,一柄匕首側面劃過,將那銀色凶器擊落。我順著匕首反方向看去,只見朝因分神救我,而導致右腿被敵軍劃開一道血口!花蜘蛛忙扔下點什麼,讓那舉刀之人立刻倒下。

我的眼緊瞪著朝受傷的腿,若不是為了擋襲擊我的飛刀,朝一定不會受傷!抬眼看朝,他回我一個他很好,不用我擔心的眼神,隨即轉開臉,揮動著青刃大刀,襲向人們脆弱的脖子,獲取人們貪婪的神經。

我和爹爹騎乘的馬兒突然一聲痛苦的嘶啞長鳴,被敵人鏨殺了前蹄,身子猛然向前撲去。爹爹抱我踏起,飛身落地,對方大刀襲來,爹爹一手拉著我,一手大開殺戮。

身後有冷刀襲來,爹爹青衣快速旋轉,在瞬間抹了那人脖子。四面八方的兵器叫囂著要人性命!就在爹爹無暇顧及的空擋,三張片刀分不同角度向我砍來!

說是遲,那時快,哥哥軟劍若靈活的銀蛇般挑開了三片刀子,取了兩人性命。若薰的細針射入另一人體內,見血封喉的毒藥讓人瞬間致命。

三人既想保護我,又不能把我護在中間,不然,就給了敵人明示,我就是他們要找的那顆千金腦袋。

大家只能全力突圍,看著一各個士兵倒在血泊中,瞪著貪婪與驚嚇的眼睛,渴望著金錢,哀悼了生命。

不知道殺到了什麼時候,也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只知道我們再次奪搶到了馬,沖向一個看似比較安全的地方……

再這場混噩的殺戮中,我強迫著自己清醒,命令自己不許害怕!不許顫抖!不許想吐!我的愛人們,為了我,雙手染滿了血腥;想保護我的人,為了我,遭遇生命的完結。而我難道不應該更加堅強一些,承擔一些嗎

善良,在這種時刻,變得一紋不值!

在馬兒飛快的奔越中,我顛簸地到處尋找著大姐二姐的身影,卻只看見一片片相互交錯的人影,活著的,或者死了的……

攥緊拳頭,咬緊下脣,我知道,有一天,我會回來,一定回來!

身後的追兵仍舊不離不棄,彷彿不抓到我,他們就沒有命活下去一般。而我們好不容易將身後的人影甩開一定的距離,前方就突然出現十餘名大內高手,一各個雄厚的內力,過硬的功夫,就連我這個外行,都看出了他們實力上的強大。

朝,若薰,哥哥率先飛身沖了出去。我,爹爹,花蜘蛛分別下了自己的馬。而這時,我才發現,在混噩中,我竟然也搶了一匹馬!真是潛能無限啊!

只見那大內高手兵器各異,步伐穩健,哥哥的軟劍劃出,直接襲向敵人的脖子,爭取在朝夕間完成這快速的殺戮。朝的青刃大刀載著雄厚的內力,乾淨俐落地襲向另外一人的脖子!

人若影子般晃動,兵器稱王間,全是性命之賭,生死相搏。

雖然大內高手武功內力都屬上層,但並不擅長偷襲,更不擅長殺人!要說殺人,有時候就好比殺豬,都是熟能生巧的活兒。若說熟,哪一個能比得上殺手?所以,我們站了絕對的優勢!

那些高手見若薰沖了過去,明顯是一愣,卻也毫不含糊的開始對敵,只是沒有痛下殺手而已,看來是顧忌了一點古虹的情面。可卻不是所有人都會顧忌那點不關乎生死的情面地。只見又一大內高手,從後面突然發出一掌,正要劈向若薰的頸椎!我嚇得忘記了尖叫,卻見哥哥長劍蛇舞,將那人單臂整整斬下,掉到地上後,還勾動了兩下手指。

若薰的武功最不好,但他的輕功卻是最好的,身子的靈活度也最好,就像只貓兒般落地無聲,真是當小偷的高級材料。

幾番過招下來,那十多名大內高手,已經身掛重彩,其中四名已經一命嗚呼。後面的追兵漸至,我們必須快些解決掉眼前的高手,不然就是前後受敵。

那邊打鬥仍在繼續,只見花蜘蛛身形一閃,趁著沒人注意他的功夫沖了出去,我伸出的手連他的衣服都沒拉到,他就已經躥到了高手身邊,像只母雞般扇呼了兩下大花衣袍,就趁亂逃了回來,還風騷地扭著屁股,對我拋著媚眼,邊跑邊怪叫著:“一,二,三!”

砰砰數聲,正在全力之搏的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完全沒有注意到這突然的狀況。花蜘蛛又一個翻轉沖了回去,將哥哥,若薰,還有朝紛紛弄醒,然後拿著小毒針一跳一跳地將所有高手桶了個遍,得意洋洋的拍拍手,沖我跑來,抱著我就是一頓搖晃:“主人,花蜘蛛厲害吧?要獎賞哦,要獎

我對一旁晃著腦袋想要清醒的若薰說:“若薰,來,親親花蜘蛛,他要獎賞。”

花蜘蛛一臉黑線,嘟著紅脣就要親我,而我腰身一緊,被爹爹一個漂亮的旋轉帶到馬背上,策馬繼續前行。

身後的花蜘蛛氣得直跺著腳,嘴裡霹靂啪啦的不知道在低聲咒駡些什麼……

當我們拖動著疲憊的身子,繼續策馬狂奔無數個小時後,終於毫無力氣的躺在一片寂靜的鬆樹林裡,

每個人身上都受了傷,索性並無大礙,卻已經讓我痛得心都抽搐了。爹爹為了保護神遊太空的我,被敵人的冷箭滑傷了胳膊,其餘人更不用說,功夫都沒有爹爹好,自然無法獲免不受傷。

我咬著牙,顫抖著手,和花蜘蛛分頭為傷患上藥包紮,待一切處理完畢後,我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依靠在鬆樹上,仰望著已經漸黑的天空。那種黑不黑,白不白的灰色,就像我此刻的心情,灰濛濛的,不知道是要下雪,還是下雨,或者是下血

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麼,或者根本就沒有想,然後聳了聳肩膀,對花蜘蛛勾勾手臂,他扭著腰就晃了過來,往我身邊一坐,將下巴軟軟輕輕的靠在我脖頸處,我拍了拍他的大腿,說:“恭喜你,你可以不用和我們一起受罪了,本人代表‘打不死團隊’放你一條生路,休息夠了就滾回某個款姐身邊吧。”

花蜘蛛身體一僵,隨即又軟了下來,挑起一根曾經塗滿粉色晶瑩,現在已經花了一半的手指,畫了畫我的臉頰,媚語道:“就這麼急著趕人家走?要知道從你這裡離開,我也沒有什麼好果子吃了,誰還不認識我豔冠群芳嫵媚動人風姿雅韻的花姬啊?”

我推開他的手,冷聲道:“別再這裡假惺惺了,你的能力我還不知道?你從這裡走出去,照樣會過你高享受,大揮霍的逍遙日子,別跟著我們亂絞和了。要知道我們是在逃命,不是在過野外生活,你也要看清楚自己有幾兩重,一不會武功,二還是不會武功,三總結以上兩點,只有挨砍的份兒,你就行好,快滾開,別給我們添麻煩了。”

花蜘蛛呵呵一笑,酥骨的聲音響起:“嘖,嘖,嘖,你還真當我和雪白那笨蛋呢?這時候和你分開了,哪日你真當了女皇,還會要我麼?不行,說什麼都不行!我就跟著你了,麻煩也好,大麻煩也罷,沒有我,看你們怎麼去找‘無花’?”

知道他是拿女皇的事兒在說事兒,若真在乎身份,他可以一直跟著洪仙兒,一定比跟著我這個隨時會被人殺死的過期女皇,強上何止一千倍?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可我一直覺得他那是被我拒絕後,產生的強烈叛逆心裡,等這陣子衝動過了,也就無趣了。

我揉了揉疼痛的腦袋,看了看他賣弄風情的小髒臉,有點想笑,卻還是笑不出來,最後直截了當的說:“老孃決定不找‘無花’了,這回誰說了都沒用!”

“什麼?!!”受傷休息的眾人突然靠了過來,幾乎是吼著問為什麼?

我很鄭重的點了點頭:“確實,我已經決定不去了,既然我這張臉不讓你們厭惡,那我自己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反正我自己看的時候也不多,只要你們覺得無所謂,那就這樣吧。我想,一張臉和一個人的生命相比,不用我說,大家也知道熟輕熟重,不是嗎?尤其在丟了這麼多人的性命以後,我真覺得這張皮相越來越不重要了。”

自己又嘿嘿地奸笑了兩聲:“更何況,我底子好,不用為下一代操心,咱家的小寶貝們,一定各個漂亮聰明的不像話!所以說,臉上這些傷疤還算個鳥兒事啊?”

哥哥眼睛半眯,突然靠近我,貼著我的脣勾起邪惡的嘴角,笑道:“弟弟若覺得這樣甚好,那我們就陪著弟弟一同花臉如何?反正哥哥的底子也不錯,生得孩子也一定既聰明又漂亮。”

我想都沒想就忙接了口:“不行!我們一各個都跟混過監獄的樣子,那孩子從小就得心理扭曲,美醜不分,認為滿臉刀疤是好看。長大後,也給咱們弄來一樣臉部裝飾刀砍紋路的媳婦怎麼辦?”

哥哥呵呵一笑,退開了,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笨,竟然上了他的當!

忙要轉向爹爹耍嬌,卻被若薰一把抱住,緊緊的擁入懷裡,他顫聲道:“吟吟,前面無論有怎樣的風險,我們只要一起,就沒有過不去的坑凹!你的臉必須醫好,不然若薰心裡會被那無止盡的愧疚,吞噬得體無完膚,答應我,一定要好起來,恢復到我們最初相見的樣子,無論是臉,還是心……”

心中一驚,難道我真的不單是毀壞了臉,還損傷了心嗎?但即使如此,我寧願自己裝做已經康復的病人,也不願意讓大家繼續為我受傷!

伸出手,在若薰後屁股上狠狠一掐,他一聲悶哼,抬起麋鹿般的大眼無解的對著我看,我淫笑道:“若薰寶貝不用愧疚,以後在床上任我採擷就成,全力配合,寧死不休就成,全當是你為你母親還債了。至於我的臉嗎?你們就不用多說了,若誰覺得無法下眼,就自行離開,另尋美妻吧。”

一隻白得能氣死冰雪的手,緩緩提起我的下巴,那雙不染凡塵的眼正清冷的凝視著我,我被那雙彷彿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盯得有些心虛,想躲閃,卻有聶於他冰眸的美麗。那肉白的脣微張,句句平靜淡薄的說:“你的臉不是你自以為的負擔,卻是大家的自責,無論是若薰,還是紅依綠意,甚至是筱然,是我,心上都劃有與你臉上身上,一模一樣的條條疤痕。所以,我們必須一同去撫平這些,然後才能一同幸福的生活,去夢想的世外桃源。吟,你明白嗎?”

剛才建立起來的強硬心裡基石,被爹爹和眾人一人一塊的撤走了半面,剩下的那半面也在轟然間倒塌,潰不成防線,只能隨波逐流順著大海洋奔騰的方向漂流,眼淚在此時成了發洩情緒的出口,我突然扯開嗓子痛哭道:“我明白,我明白,我都明白,可是哥哥的護衛,大姐二姐的山寨,那麼多的人,那麼多的無辜生命都因我而消失了,我真的無法再堅持下去,真的不想要這張臉,不想要這個生命!我活著,就要那麼多的人死去,我為什麼還要活著!這樣的生活,我好累,你們累不累?沒有我,你們一定可以躲到安全的地方生活,沒有我,你們就可以……”

“沒有你,我們都不會再活著!”爹爹抬起我的頭,讓我看著他認真的眼。

我既感動又委屈,說不上什麼怪情緒,在停隔了三秒鐘後,再次爆發了狂野的淚水紅河,晃著腦袋,嘶吼著,不停的哭,彷彿只有這樣,我才會好過一點。

若薰抱著我身子,焦急的安慰著:“吟吟,不哭,不哭,一切都會過去的,若薰會一直陪你,我們永遠一起。”

我現在就像孩子,別人越哄,哭得越凶,若薰一安慰我,忙馬上變本加厲的撲向他,又是咬,又是撓的, 直撲騰。

哥哥說:“我們既然能跑出來,木寨主和花寨主也應該不會有事,他日若有緣分,自然還會見。”

我明知道哥哥在哄我,卻也努力讓自己相信這是事實,只是淚卻收不住,仍舊不要錢的往下掉。

朝支起另一隻沒有受傷的腿,坐到我身邊 ,伸出粗糙的大手,抹了抹我的眼淚,靜靜看著我。

花蜘蛛扯了塊自己的花袍子,遞給我,說:“快擦擦,鼻涕都過河了。”

噗嗤……

我沒忍住,邊笑邊接過花蜘蛛的花手帕,捏著自己的鼻子,使勁擰了擰,然後抽抽搭搭的停了哽咽,轉手將鼻涕手帕還給了花蜘蛛,說:“給你,謝謝。”

花蜘蛛面色一青,忙搖頭擺手:“給你了,給你了,我不要。”

我笑著將手帕揣起來,說道:“留起來,等會兒拉屎開屁股!”

“呵呵……呵呵……”大家都低聲笑著依偎到一起,像在雪地裡綻開的六色花,堅韌而充滿了生命力!

爹爹伸出食指摸了摸我的紅鼻頭,淡淡一笑,將我拉進自己懷裡,像抱著小孩子似的拍了兩下。

我皺了皺眉,問:“爹爹,你到底把我當你孩子?你妹妹?還是你女人啊?”

爹爹微愣,隨即綻放了一朵極至的天山雪蓮:“都有吧,十年了,我的情緒被你擾得紛亂,連自己都快理不清了。”

我剛想哇哇大叫,就瞥見了爹爹嘴角那絲略顯調皮的笑,心裡頓時明白,這是他在逗我呢,可你以為自己年紀夠大,夠老道,卻熟不知,我乃千年女妖,還怕了你不成?所以我就勢一靠,趴在他的胸口,奶聲奶氣的說了句:“爹爹,吟吟要喝奶奶……”p

爹爹身體一僵,無瑕的玉膚上染了兩片水潤的粉色,眼波動盪,若沙漠中的綠洲,引饑渴的人瘋狂。

大家也是一愣,卻不知道誰沒有甭住,撲哧一聲,又笑開了,然後笑聲就像炸鍋了般,回蕩在大山的一角,鬆樹林的一片。

被我窘了的爹爹,看似不在意的抱著我,然後用我們之間才能聽得清的聲音耳語道:“今天害爹爹出醜,一個月不讓你抱。”

我噌的轉過身,實在是想不到啊,想不到,一向冷若冰花的爹爹竟然有這麼八婆的一面,還是個超級八婆的八婆!這從天仙轉型成為人類後,怎麼變得這麼……這麼……這麼可愛呢?哈哈哈……

狼撲著轉身,掛在爹爹身上,小聲的問:“爹爹,你說的這個‘抱’字,好像和我理解的不一樣啊?你看,你現在不就正被我抱著呢嗎?難道……爹爹的抱,是指……床上的抱?嘿嘿,到底是我爹爹,想得就是比我遠!真可謂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吟吟還真怕一個月後吃不消你的熱情呢。”

爹爹的臉瞬間由粉嫩轉為蘋果紅,看得我色心大動,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用身體做掩護,瞬間摸了把爹爹的鳥兒。爹爹一驚,忙拉住我的手,臉已經由蘋果紅轉為葡萄紫,兩個人就這麼一攻一守的僵持著。

“主人,你爹爹不讓你摸,你偏要摸,人家讓你摸,你到是不要我,死沒良心的東西。”花蜘蛛噌地穿到眼前,動作之快,都讓我以為他學會了輕功。後來想一想,也不對,他原本就依靠在我的一旁,那……這麼說,我的舉動全部落入到大家的眼中了?臉一紅,忙鬆了和爹爹僵持的手,鴕鳥的將頭埋在爹爹的頸項間,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花蜘蛛卻沒有打算放過我,能纏的東西全往我身上繞,就在我大感苦命的時候,若薰這位宇宙美少年出現了,一把薅起花蜘蛛瞥到了一旁,花蜘蛛氣得嘴一抿,身手就要摸毒藥,卻摸了又摸,也沒摸到什麼,當下又傻眼了。而這時,若薰晃了晃手中的各色小瓶,笑得一臉的天真無邪,花蜘蛛一憋嘴,又撲向我,開始幹嚎:“啊……有人手腳不乾淨啊,偷了我的東西,而且物證人證具在,主人,這回你可要秉公辦理啊……”

我還沒等發話,若薰又沖了過來,再次將花蜘蛛撇了出去,擁著我坐下,完全是乖乖的天使模樣,哪裡像是個偷兒啊?

可這時花蜘蛛又沖了回來,得意的一笑,對若薰勾了勾手指頭,示意他起來。若薰不理他,繼續抱著我,可花蜘蛛卻來了能耐,雙手一用力拉,竟將若薰抓了起來,推到了一邊,媚眼一挑,腰一掐的笑道:“當我就沒有存貨呢?呵呵,你現在中了我的軟骨散,看看咱兩誰厲害!”然後掐著腰就過去找若薰摳架去也,只是他忘了,若薰即使中了軟骨散,也是個會武地,只不過變得兩人旗鼓相當,花蜘蛛本就腳軟,而現在若薰也軟,兩個人就在雪地上,滾到一起,不時的哀嚎著,誰也沒佔到什麼便宜,看來,大家精神都不錯。

哎……我無助的看看哥哥,希望他將此事擺平,可哥哥臉色不好,轉眼假眯裝睡,我當下心裡明白,他是看我粘爹爹粘得緊,而沒有圍著他轉,所以心裡不舒服了。忙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左拱拱,又噌噌,最後趴在耳朵說了一句話,才將他搞定,看著他樂呵呵的去管花蜘蛛和若薰寶貝的掐架去也。要問我說了什麼,當然是天機不可洩露了,但若關係好的,說說也無不可,反正我這人的臉皮是有得磨地。我只是悄悄的對他說:哥哥,知道我為什麼不黏糊你嗎?因為弟弟想哥哥想得實在是亂鬧心地,怕一個控制不住,當即把你按地上,扒了。

因此句話,完全滿足了他作為了個小男人的虛榮心,和作為夫君的驕傲感,所以他興高采烈的去管了我不愛管的閑家務事。

我轉身要坐到朝旁邊,朝手一攔,將我抱到了自己沒有受傷的那隻大腿上,一雙手也纏繞在我的腰身,將我靠向自己的胸膛,以我最舒服的方式抱著我。

我靜靜依靠在朝的身上,腦中影放著大姐二姐和眾多山寨弟兄為我浴血戰場的身影,她們只和我見過兩次面,卻能豁出性命保我平安。我捫心自問,若是我,我一定做不到。而她們所做的一切,都讓我既深刻的感動,也厚重的自責,那可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啊!只希望她們能平安沖出重圍,在不遠的將來,於某一處奔淚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