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三.蜘蛛吐真絲
武林大會即將召開,讓四小分隊先去打探一下消息,自己帶著若薰,朝,紅依,綠意,一同連日趕到‘瑰崖’,想讓上次為我醫治好眼睛的後爸小幾來著,為紅依綠意治治。
我讓朝捧起最大的一塊石頭,向下砸去,半晌,仍無動靜。
當即覺得自己太笨,讓他們上來還不如我們下去來得省時,便帶著四人匆忙的找到入口,一鼓作氣的沖了下去。
剛繞到屋側,就看見兩個後爸行色匆忙的趕了過來,看見我時,微微一愣,當看見我帶著四位帶面具的風姿男子時,臉上頓時黑了幾分,冷冷的問:“他們是誰啊?~ ~”啊字拖得那叫個長,那叫個顫,那叫個陰森恐怖亂嚇人。
我眼睛一瞟,笑道:“當然是很重要的人,我正打算引薦給老媽呢。”
兩後爸的臉就彷彿被火燒了般難看,卻突然轉為笑臉,熱情地拉著我的手,開始了噓寒問暖,直說:“錦兒現在的身子骨遠不如從前了,年輕男子又太過生猛,沒個分寸,萬一傷到錦兒的鳳體,那得多讓人心疼啊……”
聽得我雞皮疙瘩抖了一地,忙打住他們的話,說:“行了,把我交代的事兒辦好,我就馬上帶人走。”
兩後爸眼睛一亮:“什麼事?”
我說:“上次我眼睛不是瞎了嗎?不是有個小某某後爸給我醫治好了嗎?現在我的兩位夫君也哭瞎了眼睛,你們去把他叫來,別忘了將藥箱也帶上來,我就在這等著。”
兩後爸頓時神色一暗,抽抽搭搭的就哭了起來,說道:“不知道哪個該千刀的,竟然從崖上撇下個巨大的石頭,正刮到後爸小十一的腦袋上!哎……你沒看到,那血流的哦,怕是得昏迷個十天半個月的, 那石頭要是在寸一分,他這條小命啊,準是保不住了……呀,小吟兒呢?小吟兒哪裡去了?小吟兒……”
我頭冒冷汗,腳底抹油,駕著自己的小玉腿就瞬間消失在穀底,一溜煙,沖到了樹林裡,大口喘息著,幸好沒撇中,不然……老媽非得撓死我不可!
看著身後跟出來的四位寶貝親親,擦了擦頭上的已經變熱的汗珠子,吐舌頭,笑笑。
看來紅依綠意的眼睛只得另想辦法了。可大夫都說,他們這眼睛雖仍有一絲希望,卻無法再拖下去,若不及時請到名醫,怕要壞菜。
急死我了!
這可怎麼辦啊?我暴躁的來回踏步走,腦中突然閃過一張會吐絲的人臉——花蜘蛛!對,他的醫術一向很高,這個艱巨的問題,他應該能解決吧?可我到底以什麼樣的身份去找他呢?而他又會不會幫我呢?作為絕色,我曾經說過,我們恩斷義絕,作為了了,我曾經刻意的侮辱他,他又怎麼會幫我?算了,不管怎麼樣,先找到他再說,讓紅依綠意看得見,才是正經事!
當我下定決心,死瞪眼睛,擄起袖子,拉開裙擺,一心一意的打算發號事令,想讓大家一齊去找花蜘蛛時,就瞥見不遠處的‘瑰崖’上,站著一個滿身大花蝴蝶的男子,長髮飄飄立與風中……
心下大喜,忙駕腿沖了過去,卻在靠近他時,點起腳尖,收起爪子,貓著腰,緩緩靠進,怕自己突然的出現把他嚇到懸崖底下去,到時候誰來救我家兩寶貝啊?
當我快靠近他時,卻被他那無聲的眼淚嚇了一跳,險些自己栽到懸崖下去。真的,我第一次看到花蜘蛛哭,而且,還哭得潤物無聲,靜靜流淚,兩隻眼睛深深望入懸崖底,不知道想透過那紫色的迷霧,看清些什麼。而看那胸前的大片陰濕,就知道已經哭了有一會兒了。
這樣的花蜘蛛沒有往日的拿情嫵媚,風騷酥骨,是用淚洗盡了浮塵,乾淨得若靜靜微開的雅蓮,竟讓人心生了幾分憐惜。
我眼見他身子前傾,下意識的高喊一聲:“不要!”一個猛,撲向他,只來得急拉住他修長的手!我趴在懸崖邊上,拼命的拉住他,身後的朝和若薰與我一起,奮力將花蜘蛛拉了上來。
花蜘蛛臉上還掛著淚珠,萎靡的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著,雙眼有些渙散,怕是嚇到了。我的腿有點軟,直接倒在地上呈現大休狀。
良久,我噌的彈起身子,吼道:“你為什麼跳崖!既然那麼不愛惜自己的生命,我又何苦再救你一次,你現在就去跳好了!我絕對不攔著你!”
花蜘蛛凝視我的眼蘊了某種晶瑩,含了某些複雜,手指動了動,輕垂下眼簾,再抬起時,已換成挑逗的一笑,屁股在地上一噌,撲起了一絲灰塵,直接依偎向我:“人家哪裡是要跳崖?明明是你推了我一下,害得我以為你想殺了我。”
我一把將紗帽扔掉,瞪著眼睛,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你說什麼?是我推的你?”
花蜘蛛點點頭:“當然是你,你喊了聲‘不要’,就將我推了出去。”
額頭上再次冒出了一顆顆豆大的冷汗,慌亂的用手背擦擦,眼睛轉向朝,朝好像很不好意思似的別開了頭,看向若薰,若薰也眨了下大眼,盯向腳尖。
我頭痛得緊了緊眉毛,推開依偎在我身邊的花蜘蛛,冷聲道:“不管怎麼說,我原先救你與色女之手,今天若不是我拉住了你,你也一定掛掉了,所以,你欠我兩條命,你說你怎麼還?”
花蜘蛛紅脣一嘟,飛了一記媚眼:“人家嫁給你好不好?”
我忙搖頭:“不用了,你還是留著你的身子,造福饑渴的女性吧。我只要你幫我醫治好兩個人的眼睛,怎麼樣?”到時候,我把紅依綠意的臉蒙上,只露兩隻眼睛讓他治,就不信他還能分辨出誰是誰。
花蜘蛛半晌沒表態,神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隨即呵呵一笑,直接掛到我身上,說:“好。”
我眨眨眼睛,這也答應得太乾脆了吧?有哪裡不對勁嗎?
果然,花蜘蛛口風一轉,說:“你曾經救過我一次,我幫你醫治一個人,但今天卻是你失手推的我,就不能算你救了我。”
我問:“那你想怎樣?”
花蜘蛛手指劃了下我的脣,說:“你只需要聽我說一段故事既可。”
我腦袋有點嗡嗡:“但願你這個故事不要太長。”
這時紅依綠意卻摸了過來,抓住我,就往起拉,意思非常明顯,就是不想讓花蜘蛛看到他倆,我手一用力,將他倆扯到地上,吼道:“給我老實的呆著,不許說話,不許行動,不然讓你們的小鳥兒變成小小小小鳥!聽見沒有!”
轉過頭,看向花蜘蛛,冷聲道:“講吧。”
花蜘蛛習慣性的手腳並用將我纏上,開始講起了他要說的故事。天!我心一驚,怎麼會是習慣性的?不對,不對,一定哪裡出現了錯誤,卻一時想不起來,只能暫時委曲求全,聽他講起某個聽起來簡潔,卻跨越很大的故事……
“我的母親是位名醫(聽,他直接說我,而不是說有個小男孩如何如何,然後在讓我傻了吧唧的問,你就是那個小男孩吧?然後他深沉的點頭,稱是。關於之點突破性的橋段,我很滿意。),年輕時曾經得了洪家夫人的恩惠,逃過了砍頭大難,於是,就發誓要幫洪家三個忙,只要是她能做到的,哪怕是要了她的命,她都甘願。但洪夫人婉言謝絕了母親的好意,更讓母親感激在心。後來母親隱居在蝴蝶穀,直到去世,她都沒有幫上洪家一個忙,而我又是她唯一的孩子,所以,她把這個未完的心願交到我手上,讓我務必幫洪家三個忙,讓她在天之靈,可以安息。
我到了洪府後,才知道洪夫人已經辭世,但答應了母親的臨終遺言,亦不能輕易言罷。當時,洪仙兒看上我,讓我做她的男寵,我便應了。隨後,她讓我勾引若然曲吟,我也應了,因為這就代表她將我送了出去,我不再是他的男寵,而是那位女子的。只要那位女子說不要我,我就自由了!
可在與她一次次的挑逗與接觸中,在她一次次的說不要後,我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她,甘願跟著她一輩子,即使她不把我當愛人,哪怕只當我是暖床的男侍,我亦給她這世上最大的真心,死心塌地愛著她,認她做了主人,只希望她能懂我,莫要踐踏。
越和她接觸,越被她堅韌,豁達,善良,獨特的心思吸引,喜歡看著她因受我的挑逗而呼吸不穩,面色潮紅,也喜歡看著她奮力的推開我。我發現自己越來越賤,越來越想黏她,甘願用自己從小就喂藥的靈血醫治她。我以為我一輩子不會告訴她,我整日賴床,不是因為不想動,而是失血過多,無法動。我以為有些東西,我不說,她也一定會懂,可她真的一點也不懂,而我這個愛著她的人,還下賤的必須讓她懂!
我醫治她,照顧她,想就這麼陪著她,不讓她生病,不讓她難過,讓她開心。雖然知道她因為一些過往而怨我,不可能接受我,但我仍舊義無反顧。她怨我沒有在她和她愛著的人需要幫助的時候,出手相助,而我要告訴她,我當時並不知道自己愛上了她,又怎麼會背棄對母親的承諾,做出任何不利於洪府的事?
在逃亡的路上,我們患難與共,我帶著她離開她不想見的愛人,我甚至自私的想,她就這麼花著臉也很好,這樣,她就不會想要任何愛人,而我,這個她不愛,不在乎的人,就可以這麼一直陪在她身邊,這些對我而言,已經是難得的幸福。可她,卻在身體康復後,毅然的選擇離開了我,我瘋了般的尋找,卻意想不到的在‘菩衍劍莊’看見了她,我當時真的想上去狠狠地甩她兩個耳光!告訴她,我有多麼掛念,多麼讓我好找!可……看到她消瘦的臉,無神而空洞的眼,我就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只想趕快帶她走,繼續保護著她。
我們家的人也許性子都很隨便,但一旦認準了什麼事,就算撞得頭破血流都不會回頭,呵呵……我很賤,是不是?
我發現她是一個極其會若麻煩的人,無論是挑釁了洪仙兒,還是短短幾天的江湖之行,竟能惹上盟主的追殺,我真的不知道應該笑她特別好,還是哭她是個麻煩精好。但有一點,我很清楚,當我抱著她躲開啟尊刺向她的劍時,我就知道,她是一個比我自己生命還重要的人!可惜,我仍不是她在乎的人……
我想,我們經歷了這麼的追殺,圍剿,我始終如一的陪伴,會讓她明白我的感情,我也一直等著,等她可以接受我的那一天,哪怕等不來她收了我,只要她不攆我走,讓我在她旁邊守著她也是好的。不,就算她攆我走,我也一定不會走,被我纏上的人,怎麼可能在網不斷的情況下輕易放飛呢?
卻不想,在軍隊的突襲中,洪仙兒讓人交給了我最後一個任務,讓我將她們引入冰河處,且告訴我,這是唯一救她們的方法。
我起先並不相信她說的話,可後來森林將四周的情況詳細道來,我才覺得,既然哪個方向都是危險,且不如拼上一拼!以我對洪仙兒的瞭解,她只需要告訴我這個命令,而不需要告訴我此路可以救大家的命。況且……即使有一種感情,被洪仙兒隱藏的很好,但……我還是發現了一些其中的端倪,我想,她雖然執著於紅紅綠綠,但……她最想得到的人,應該是……她。
所以,我未加阻止,決定冒這個險!賭賭洪仙兒的感情,賭賭我們的運氣!
卻不想,到那裡後卻又是另一翻模樣,無數的冷箭利器都嗜血得想要人性命!洪仙兒讓我過去,而我只說我們兩不欠了,我想握住那女子的手,告訴她,我也被騙了,告訴她,我會一直和她一起!卻不想她突然轉過身,說要與我恩斷義絕!頃刻間,我只覺得自己連日來苦撐的身體,在瞬間崩塌,我想張口叫住她沖出去的背影,卻連手指,嘴角,都無力動一下……
後來,我被洪仙兒帶走,然後又放了,我開始往‘瑰崖’趕,希望能碰到她,卻還是來晚了一步,聽見她說:若愛我,就信我,等我。
因為我愛她,所以,我會一直等她,不相信死亡,不相信永別,雖然明知道她即使回來了,也不會來找我,可我仍舊會等,等她回來的訊息,然後找到她,繼續黏她,一直黏下去……
我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也有自己的慾望,我不會假裝著自己的感情淡薄,不爭不取,更不會隱藏自己的種種,讓任何有可能的誤會阻隔在我們之間,我要讓她知道,我對她的感情。哪怕她不接受,不愛我,我也要讓她知道!她說得很對,我是隻花蜘蛛,不管別人的願意與否,我總是要張開自己的大網,牢牢的粘上她,哪怕是窒息,我也要和她死在一塊!
花蜘蛛的這種感情,你明白嗎?主人?”